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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内,下人们见三爷回来了,赶紧围拢上来,打水烹茶。高长史见他一脸乏气,又吩咐下去:“去浴室,给三爷准备香汤沐浴。”
夏侯世廷松了松衣襟,撸起半截金丝袖管,露出矫健腕子,听似漫不经心:“不忙。本王先去主院换身衣裳。”
高长史愣了一下,轻喊一声:“三爷……”
他察觉出长史的异样,心里有些猜测:“怎么了?”
高长史吞吞唾:“您……娘娘她……”
他浓眉一虬:“她怎么了?”
高长史早知道今儿给三爷交差是个棘手的事,可见着他神色难看,仍是有些畏惧,不敢说得那么明白:“娘娘她这会儿不在府上……”
他脸色一变,二话不说,直大步朝主院走去,跨院上阶,风行雷厉,经过之处,冷声簌簌直灌。
珍珠和初夏见他回来,忙迎过去:“三爷回来了……”
他朝前直走,打帘,进了她香闺,果然!
椅凳几案整整齐齐,平日砌着医书和笔记的临窗小书案也干干净净,床褥枕衾一丝儿热气都没有!
“人呢。”男子指声音渐透阴沉。
晴雪和珍珠已经跟了上前:“娘娘前天头疼,染了点儿时疫,京城空气不大好,带着初夏回郊区的佑贤山庄小住两天。”
若真是病了,府上的下人早就忙不迭捎信进宫,告诉自己了。只怕是那家伙又借着赌气到外头撒野去了。算起来,还就是两人拌嘴的第二天。
丫头片子的,气性比自己还足!平日顺着她,让着她,简直把她惯坏了,倒还骂不得,碰不得了!
施遥安跟了进来,见三爷脸色发黑,打圆场:“你们啊,怎么不说一声呢,叫人传个口信进宫很难吗!”
果不其然,珍珠道:“娘娘不准咱们递信,说只是去郊外养两天病,又不是很远,马上就会回。又说三爷几天都没回来,连个信儿都不回,想必宫里一定是公务繁忙,这么点儿小事,就不用特意传信让三爷分心了。”
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啊。夏侯世廷越发是黑了几分。
高长史亦是在外面点头。
施遥安凑耳小声:“三爷,不如去接接娘娘吧。”
夏侯世廷紧绷着一张脸,跨出闺房:“自己长了腿,能滚出去,就能滚回来。她不是说了马上回吗!”
施遥安努努嘴,话说得轻巧,就看您能憋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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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贤山庄。
京郊的气候比京城里提早,城里还有些春凉,娘家庄子上已是暖意融融,一派春夏浓郁之景。
胡大川夫妇见云菀沁过来,知道她身份不比以往,却仍是以乡下人的淳朴性子与她相处。尤其是卫婆子,早就惦记了云菀沁多时,一看见小小姐来了,喜出望外,每天拉了她说个没完,只是听说表少爷和红胭的事,又恻然抹泪。
表少爷是许家独苗,也是卫婆子主家的少爷,算是从小看到大,自然心疼。至于那位红胭姑娘,经常亲自跑来庄子上调货补货,督促赶工,卫婆子也很喜欢,如今见到两人这样,当然伤感,被云菀沁安慰几句,才抱了些希望,告诉自己,既是有大姑娘在,红胭姑娘必定不会有事。
夫妇两人见她是一个人带着初夏,轻装简服外加一辆马车来的,估计不愿意叫人知道,也不多问什么,将原先她住过的厢房收拾了一通,添了各类物品,叫她住得舒服,又私下召集庄子上的几个下人,不要随便乱说,平日也按照着大姑娘的称呼来叫,也好让云菀沁无拘无束,尽情享受几日清宁自在的日子。
云菀沁住了几天,白天跟着胡大川夫妇去花田查看,翻土剪枝,巡察温棚,到了晚上,倚窗伴灯,看书记录。
三两天一过,这日晚上,天气又暖了几分,云菀沁亮了一盏烛,正在翻书,只听初夏从外面匆匆推门进来。
“怎么了?”她阖上书。
初夏关上门,从袖中抽出个被红泥烫了封印的牛皮信函,给了她,低声道:“宫里递来的信。”
宫里?还能有谁?云菀沁眉一动:“莫贵人?”
初夏点头。
云菀沁撕开信函,抖开信笺,一列列地读下来,脸色大变。
“怎么了,是什么事?”初夏见她脸色不对劲,忍不住问。
短暂斟酌后,抑住心头震撼,云菀沁走到书桌边,将信笺放在烛火上,盯着火苗将信纸毒蛇吐芯般,一点点吞噬掉:“叫车夫将车子牵出来,再去跟胡管事夫妇打声招呼。”
初夏一疑:“是要回去?”
云菀沁道:“去泰州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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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开棺迁葬
两人日夜兼程,次日中午之前,抵达了泰州。
路上,初夏并没多敢问云菀沁是什么事,只知道,既是妙儿送信,还特意找来庄子上,便一定是出了大事。
这是有生以来第二次出京城,第一次是跟着沈家军的队伍,自然不需要什么手续,这次出王府去佑贤山庄,因为要出城门,云菀沁提前叫初夏去官府私下买过一份身份证明,方便进出。
进泰州城城时,守城士兵站在两侧,乌泱泱列成两队,查看进出人的文牒,还有几个看上去有些级别的本地军官,执着刀枪,散在四周巡逻,神情十分警惕,随时防止哄乱失序。
石灰岩砌成的高大城门外,聚集了一队长龙队伍,一点点朝前蠕动,全是要进城通商的商人、回乡的百姓,正焦急地等着城门士兵的盘查,稍微缺少些手续或者对答不流畅的,便不准通行。
初夏掀帘子一看,惊讶:“怎么泰州比京城进出还要严密?”
云菀沁收回观察的目光,妙儿说的果然不假,小小一个泰州城,要不是来了了不得的大人物,保卫工作又怎么会如此严。
马车有专门的通行门道,云菀沁三人过去后,停定,初夏下车递了身份文牒,一名本地官员接过来,因为进城的是外地人,查得格外仔细:“邺京来的?”
初夏照着云菀沁的意思,答道:“是,我家少奶奶娘家祖籍是泰州,家里姑爷忙,眼瞅着快清明,一个人先回来祭拜先祖。”
官员望一眼车窗内的女子,隐隐露出半边轮廓,是少妇的打扮,面目虽当了半边薄纱帷帽,却看得出来柔净乖巧,道:“扫墓?今天?”
“是,大人。”初夏回应。
官员道:“今儿怕是不行,要你家主子今天在城里住个一宿,明天再去。”
“大人,这是为什么?”
“官府修路,暂时封闭。”官员将文牒递了回去,说得含糊却又强硬,令士兵开门放行。
泰州城不大,墓园都聚集在西北城郊一处开阔地段,云家的祖坟墓园也不例外。
进了城门,日头烈了几分,马车暂时停靠在路边。
通往墓园的道路被封闭了,正路肯定行不通,云菀沁记起童氏住在京城与她祖孙闲聊时,听她无意提过,泰州的云家祖坟有个小路可绕过去,祖母和大房大伯他们一家人逢年过节去上香时,有时舍不得租赁车子花路费,干脆便早点起身,抄那条小径步行过去。
那条路,应该没戒严。
没考虑多久,云菀沁给车夫交代了一番。车夫一扬马鞭,调头朝小路走去。
马车奔驰之下,不到几刻,靠近云家墓园,四周已是郊野。亡人之地,明明应该素净清宁,不远处,隔着隔开墓园和外界的白色高墙之内,却传来齐整的步伐声,夹杂着指挥的人声。
步履重重顿地,阵势还不小!
云菀沁心快要跳出来:“快过去。”
车夫隐约看见一群身穿官袍的人站在墓园门口,到底是王府的下人,有些见识,看到一人袍上的补纹,认出是泰州的县令,不觉犹豫起来,看来官府似是还真有大事,非但将整个泰州的葬所四周戒严十里,连一县之长都在门口亲自把手,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道:“娘娘,这——”
初夏却猜到什么,心中一揪,低低吩咐:“过去。”
车夫只得继续前行,马车踱近墓园,门口一众官员看到有私人马车不知从哪里竟闯进来,一时震惊。
一声令下,数十名官兵围上来,挡住去路,一名军官厉声道:“你们是怎么闯进来的,还不站住!”
云菀沁飞快下车,朝大门走去,众人只见是个年轻女子,头戴帷帽,看不清容颜,胆子却不小,竟朝着一群官兵走过来,声音极不安:“各位大人,劳烦传报姚公公,只说京城有人找。”
这妇人怎么会知道姚福寿在里面?泰州县令目瞪口呆:“你是谁,随随便便竟敢叫姚公公要见你!来人,来人,将她押回县衙门去,以免惊了贵人!”
正是说着,高墙内传来震天轰隆一响,似是爆破声!
因墓园环境很是空旷,声音格外巨大,众人注意力被短暂吸引,循声望过去。
云菀沁脸色一白,趁官兵望向墓园,竟朝门口冲去,一个官员眼尖看到,赶紧叫人:“来人,来人,拦住——”
两名官兵挡住去路,却见这女子喊起来:“姚公公!姚公公!我知道您在里头!”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泰州县令气歪了鼻子,“哪里来的泼妇!”
“随意毁人家墓,扰我祖先清宁,这又是是哪门子道理!”云菀沁朝大门喊。
泰州县令一震,正要叫官兵将这几人带回衙门,初夏与车夫冲过来护住主子,正是僵持,大门口传来尖细嗓音:“住手!退下!”
泰州县令见姚福寿带着几名侍卫和太监出来,忙挥挥手,与众人退到四周,留了一片空地。
云菀沁微微喘息着,见姚福寿面色惊异地快步走来,低道:“秦王妃怎么来了。”
“我若不及时来,朝廷已拆了我母亲坟墓!”云菀沁直直盯住姚福寿,忍着愠意,“姚公公,皇上是不是在里面,我要进去!”
姚福寿被她望得心虚,没通知她一声,确实也是理亏,却劝阻:“不可进去,秦王妃安心,先回去,免皇上动怒!”
动怒?云菀沁鼻头一酸:“我娘活着的时候,不得安宁,难道死了,还要被皇上掘墓挖骨,皇上为何要惊她的亡魂!”
初夏虽路上就已经猜测到几分,可如今一听,才惊悟,难怪娘娘一收到妙儿的信就心急火燎,星夜来泰州,原来——原来皇上竟是要拆夫人的坟!
这是哪里的道理,便是天子,也断不能无端端拆人父母的阴墓。
掘了人亲娘坟,还叫人安心回去?哪个稍微有点儿人性的孝子贤孙不得拼命!这可是滔天的大事。
姚福寿见她情绪激动,将她手腕一拽,再瞒不过,压低声音,脱口而出:“秦王妃还不了解皇上的心意么?皇上怎么会对许夫人的亡灵不敬!皇上是要将许夫人迁坟!”顿了一顿,一咬牙:“——运往天寿山的献陵!”
献陵是这一代天子与皇后的陵墓,跟前朝帝王一样,宁熙帝刚登基时就开始修葺,蒋皇后的遗体刚迁入。
皇上——这是要娘亡骨进皇家陵园安葬?还是下葬献陵?
两人惊愕住,半晌,云菀沁脸色越发凉,眼圈红了:“皇上这么做,可曾顾念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