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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冥幽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笑道:“也许吧。你的确从未见过我散发的样子。”
“我才不要见,肯定很丑。”她心情不错的调笑道。
他也不回嘴,只轻轻的擦着她的发,唇角上扬着,而他自己是不知道自己笑的有多幸福的。
她亦不知道自己笑的有多幸福。
她只知道自己心里有多无助。
小蓝,杀我就用这把刀!4
过了一会儿,她轻声道:“冥幽,这事儿跟九弟无关的。是他不小心点住了我的穴道,我才无法动弹。而我又不小心摔倒在他身上,亲到了他,所以……”
“蓝儿,你累了,休息一会儿吧。我没事儿的,有你在就足够了。真的,你快休息吧。”水冥煞心疼的打断了她,将她的身子给放平。
火如蓝眨了眨眼睛,缓缓睡去。
他握着她的手,静静的看着她,心疼,后悔。
他不该怀疑她。
她是在意他的,又怎会用那么愚蠢又过激的方式来伤害他呢?
他好傻,真的误会她了。
那一刻,心好痛。
以为她为了离开他而逼自己勾引冥煞。
以为她已经恨自己恨到了想尽一切办法也要离开。
也许是真的讨厌自己一次又一次带给她伤害,所以才想着放手。
可是,她却开口了。
这样要他以后如何再做得出放手的决定呢?
那感觉,好痛好痛。
火如蓝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而水冥幽还在她身旁。
“饿了吧?”他轻声说罢,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起身出去了。
只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端来了吃的。
她知道这定是他提早让人备着的,瞬间感动的鼻子泛酸。
她试着坐起来,被他扶着坐起了身。
身子有些酸痛,不过幸好这穴道是自动开了。
“我要喝汤。”
“好,我喂你。”
“我自己喝,不要你喂。”
“我就要喂你。”
“就不要你喂。”
“那你喂我吧。”
她愣了一下,轻蔑的斜视他一眼,哼道:“想的美。”
他忍着笑,一本正经的道:“那我喂你。”
“不要。就自己喝。”
“让我喂嘛。”他略带撒娇的语气,惹的她笑个不停。
最后,她还是乖乖的吃了他一次又一次递到唇边的汤。
晚上的时候,他拥她入眠,手脚规矩,笑容知足。
而她,一夜未眠。
小蓝,杀我就用这把刀!5
翌日,水冥幽起床时万分小心,临走时贪恋的深深的亲吻了火如蓝的额头。
他走后,火如蓝睁开眼睛,双眼布满血丝。
不出她所料,水冥幽走后没多久,水冥煞就来了。
悄无声息的来。
“白虎是你的人吗?”
水冥煞愣了一下,淡淡的回道:“白虎是父皇和二哥的人,这皇宫里除了我母妃,没人是我的人。”
“她还好吗?”
“很好,和我一样,她是装病,连我都瞒着。”水冥煞风轻云淡的笑道。
火如蓝被惊了一下。
突然发现自己知道的真少。
她不知道风似锦的身份和仇恨是什么。
她不知道水行云手中是否真的有什么遗诏。
她不知道水冥幽到底还要不要当太子。
她不知道水冥煞还会不会再逼她做什么。
她不知道水冥锦到底为何突然回到这勾心斗角的皇宫。
她不知道水行天到底和师傅有什么样的过往。
她不知道自己的明天是什么样的。
她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能否听得儿子叫他一声妈妈。
她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风似锦。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她不知道以后该怎样面对水冥幽。
还有好多好多个不知道!
“除夕夜国宴时,你用这个,当着所有人的面,刺入他的心脏。”话说,手里被塞了一把匕首。
冰凉刺骨的,匕首。
“如果不呢?”她将匕首拔出握在右手里,左手食指指腹轻轻抚摸闪耀着冰凉光芒的刀。
“傻丫头,别想自杀,千万别想。”他摸着她的头,柔声道。
火如蓝抬头,冷笑,“水冥煞,以后不要再叫我蓝蓝姐,我不配呢。”
水冥幽凄然一笑,丢下一句话离开。
“从昨天起你就不是蓝蓝姐了。蓝儿,别挑战我,我比任何人都可怕。后天看你表现,否则……”
小蓝,杀我就用这把刀!6
火如蓝将匕首放到床里侧的被子下,枕着手臂侧身睡去。
直到这一刻才开始后悔,后悔自己表现的太软弱多情。
如果可以,她宁可无情的让爹娘都恨她,也不要她在乎的人成为她被威胁的筹码。
如今,已有四个男人威胁过她,还都全他‘妈‘的以爱的名义,真是可笑。
这一觉睡的异常踏实,可能是知道明天和后天是要怎么活才不多想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侧脸便看见水冥幽在桌边发呆。
他的手里真拿着她绣的那条丝帕,那条绣了很久很久的丝帕。
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翻出来的。
察觉到火如蓝醒了过来,水冥幽拿着帕子走了过来。
“无意间看到的。能告诉我这是何意吗?”水冥幽展开帕子,笑问。
火如蓝坐起身,看向那绣着祥云图案的丝帕,微微一笑,伸手抚过那银色丝线绣成的几个小字。
“水火金木,雪风雷雨。”她淡淡的笑道,眼神深邃。
他拧了拧眉头,疑惑的问道:“蓝儿也知道雪风雷雨?”
她装傻,睁着无辜的大眼,无声询问。
水冥幽将帕子折叠好,试探着问道:“送给我可好?”
她将帕子收走,放在怀里,“不好。”
他讪讪的笑笑,装作不在意的道:“随口说说罢了,你不……”
“改日专门为你绣一方就是,莫要解释了。”她轻笑着下了床,一点也不扭捏。
他连忙去拿棉衣锦袍,帮着她穿衣。
摸了摸自己一头的长发,一丝幸福之感涌上心头。
一直以来她刻意的去忽略水冥幽为她所做的一切。
为她端饭也好,为她梳发也好,都不放在心上。
而如今,竟有淡淡的温馨袭卷心头。
他拿着桃木梳子为她疏离长长的黑发,由衷感叹道:“若能帮你一梳到白头,那该多好。”
她只是笑了笑,不再作声。
小蓝,杀我就用这把刀!7
怎么说呢?
虽然感觉挺温馨的,却仍是没想过执手偕老。
许是某个人在心中的位置太重了。
日子,就这样过着。他发现了她淡淡的忧愁,和偶尔的走神,但是都没多想。
她知道他发现了她的异样,也没去抚慰他。
除夕夜,她会成为罪人。
也许会被当场杀了。
当然,这个可能性不大。
从那一日水冥煞的言行上看,他不可能舍得要她的性命。
那又是为什么呢?
这个疑惑她想了两天也没明白,只是凭直觉的相信她不会死。
这口气就忍着吧,她还不想把师傅给牵扯出来。
就把这些当作小打小闹,只要不超过她的忍耐限度和承受能力,她都可以妥协。
大年三十这一天,水冥幽刚走,火如蓝就吹响了心口前的小笛子。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来的人是芽儿……
她装作没事儿的样子坐在桌边儿刺绣,正绣着一个冥字。
“少宫主,请吩咐。”芽儿俯首,声音微乎其微。
火如蓝的手抖了一下,刺到了手指。
她强装镇定的捏住锦帕,将那一小滴血都染到了洁白的锦帕上。
“给我找能催发的毒药,越快越好,无色无味,确保不被查出。”她淡淡的说着,没有看芽儿一眼。
芽儿俯首施礼,无声退下。
突然,她叫住了她。
“芽儿,你爱水冥幽。”
芽儿定定的站住,低着头转身,“芽儿是宫主的人,至死都是。”
火如蓝心痛的闭上眼睛,喃道:“把你的心收紧了,别爱他。”
“芽儿明白。自少宫主嫁进来的那日便明白。”
“辛苦了。”她说罢,将锦帕展开,继续刺绣。
芽儿低着头倒退着离开她的视线,却在转角处轻声多言了一句。
“少宫主,请您别伤害他,您会后悔的。”
“芽儿,你多言了。下去吧,照顾好自己。”她面不改色,继续绣着那一个“冥”字。
小蓝,杀我就用这把刀!8
水冥幽回来的时候,火如蓝将锦帕藏在了身后,笑问:“怎么这几日都不见白虎了呢?”
水冥幽不在意的笑笑,好奇的往她身后看,回道:“我知晓你不喜欢白虎,就让他离的远一点了。”
火如蓝哦了一声,小小的感动从心尖滑过。
“那你不怕有人来刺杀我吗?”
“没有人会舍得杀你的,我的美人。”水冥幽很不正经的抱住她道。
火如蓝捏住针,“再不松开就扎你了。”
水冥幽很夸张的松手跳开,连连摆手道:“不要不要,很疼的。你会心疼的。”
火如蓝咳了一声稳定情绪,将锦帕收进柜子里,挽着他的手臂往外走。
这一日,两人在御花园里相依着晒太阳,直到夕阳的美色也给一并欣赏了。
傍晚十分,御花园里有已经有些热闹了。
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们正在忙着布置宴会场地。
水冥幽问了一个小太监才知道父皇临时改变主意,要在御花园里举行篝火国宴。
火如蓝心一惊,不知道是好是坏。
直到这一刻,她也没有真正想要杀水行云的心思。
只是她还是要这么做,只不过是不那么认真而已。
到时候她会被抓,水冥煞也不会气她挑战他。
“今日会来多少人?”她轻挽着他的手臂,走在回去的路上。
“别怕,有我在。”
“我不用献艺吧。”
“自然不用,已婚配女子一般是不在国宴上献艺的。”他轻轻揽住她的腰身,柔声道。
“那是不是未婚女子都要献艺呢?”
“看情况,能在国宴上献艺是至高的荣耀,而你是唯一一个连续三年献艺的女子,且是最小的。”他骄傲的说着,点了点她的鼻尖。
她冷哼一声,自恋的道:“那岂不是有很多人都被本姑娘给迷住了?献艺太招人注目了,注定谁出彩谁就是祸水,真不关我们容貌稍微美一点的女子的事儿。”
小蓝,杀我就用这把刀!9
他猛地定步,看着她,忍着笑看着,直到她的脸红了,才笑的前俯后仰。
回去后,芽儿服侍她穿上华贵美丽的锦袍。
无论衣袍发饰还是锦帕,皆是浅浅的蓝,有点冰的蓝色。
芽儿将一个小瓷瓶塞到她的手中,欠身施礼退下。
她唤了一声,“芽儿。”
芽儿顿住步子没有吭声。
“她还好吗?”她声音一颤一颤,鼻子好酸。
“好。”芽儿说罢,赶紧离开。
火如蓝看着铜镜中自己略微苍白的脸,抖着手拿起桌上的胭脂。
刚准备往脸上抹,听见了他急速而来的脚步声。
手一抖,胭脂掉到红木梳妆台上,叮当响了一声,姑姑碌碌掉到了地上。
他低头看了一眼正在滚动的胭脂,走过来将她抱在怀里。
“蓝儿,别怕,有我在呢,你要相信我。”
她点点头,紧紧的握了一下拳头,笑着站起身。
转过身来,她愣了一下。
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穿朝服呢。
玉冠束发,墨红锦袍绣着华贵的花纹,领口……
看到领口,火如蓝的脸色微变了一下,连忙垂下眼帘。
“怎么了,蓝儿?”
火如蓝慌忙摇头,看向他道:“只是想象一下你以前的朝服是怎样的。”
水冥幽牵起了火如蓝的手,只给她安心的眼神,要她不要担心,不要多想。
火如蓝重重的点点头,而后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