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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要这么评价臣妾,臣妾也没办法。”虽然她觉得他偏激,但她得承认他有一点说对了,那便是今生她确实不爱他。
永远以皇家利益为先,而将她的安危抛却脑后的他,他让她如何去爱?
“好,好……好得很!”皇帝胸中疼痛,眼瞳中燃烧着的两团火簇蔓延成滔天大火,猝然将绵期一把提起,扔到了那张主位前的黄玉石几上。
石几又冷又硬,绵期被他猛然抛在上面,感觉自己背骨放佛都要折了,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挣扎着就要坐起来,却倏又被皇帝按下去。
他上半身压上来,俊逸面容在她眼前放大,“你今日定是没来得及喝那劳什子避子汤吧,小期?”
这声“小期”叫得她不由有些恍惚,错觉得还以为他们没有闹翻,而是床第间缠绵缱绻之时,他温柔地唤了她这么一声。
然而她很快就清醒过来,因他看向她的目光是那样的愤怒和失望……
这种不容掉以轻心的时刻,她心里偏偏克制不住的生出不合时宜的遗憾和留恋——
绵期懂,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撕碎
绵期不回应。
皇帝也不恼,轻佻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转,面色邪恶又戏谑,不清楚是在嘲弄自己还是嘲弄绵期。
曾很多次带给她颤栗的手,隔着薄衣在她胸上抓了一把,她痛地低呼了一声,挑眉略带祈求地望向他的墨瞳,喘息着阻拦,“别,别在这里……去寝室……”
话音未落,她前胸的薄裳已经被他撕碎,皇帝眼睛在她胸前白团上瞟一眼,低低笑了两声,“你真的想去?你难道不怕让你这觅香阁的宫人看见你这副样子。”
绵期面上又羞又愧,咬牙往外推皇帝的肩膀,然而他们力量对比太明显,而且她被他擒着手臂根部位置,她根本就使不上劲儿。
知道不起作用,她的双手垂了下来,咬着唇别过头去,屈辱的泪水顺着她眼眶流淌到鬓发里,倏就消失了踪影。
看见她这样,他不免有些心疼,桀骜的面上划过一丝动容,脑海里如数家珍似的一幅幅闪过两人初识的画面。
“还记得你把朕衣服的布料缝在披风里,朕才认出你。当时朕以为你对朕和她们对朕不一样。”他颀长干燥的手指划过她湿润的发鬓,“相处下来,你聪明,知分寸,所有事情都处理得恰到好处,朕和你在一起很舒服。”
“皇上对臣妾也很照顾。”她适时补充了一句,当然是为了讨好他,不过她说的也确实是实话。
下一瞬,感到他松开了对她的桎梏,绵期立时双手撑着桌面再次试图坐起来。
“你错了。”他眼睛微眯,像一只傲慢的雄鹰俯视他的猎物,“朕不是对你照顾,而是打从心眼里想对你好。”
照顾她和对她好,又有什么不一样?
绵期掩住胸口,没说话,从桌子上跳下来,“那皇上就该理解臣妾的难处。”
“难处?”他默念这两个字,仿佛在念的是一段极其难懂的经文,随即嘴边荡起一圈讥诮,“看来真的是——朕太宠你!”
以为他怒火平息,她正低头整理破衣,却又冷不防地被他攫住纤细脆弱的脖颈,被他一把裹进怀里,绵期倒出好几口气,胸膛却始终无法平息。
“说!你进宫前哪个嬷嬷教你让朕去体谅你的难处?你还分不分尊卑高下?”他狠狠地把她趁机浮起的头往胸口里按,恨不得真把这可恶的女人拆解入腹。
“皇上……是臣妾冒犯……呜……你弄痛臣妾了……”她被他嵌在怀里,呜呜咽咽地咕哝。
“你还会痛?朕以为你没有知觉。”
“臣妾……当然……咳咳……有啊,您别这样了,如果您想要臣妾生下子嗣,臣妾大不了生就是了。”再不说点好听的,谁知道他会做出点什么?
“什么叫“大不了”?很勉强哈?!”哭笑不得的语气背后隐藏着深深的失望,“杜绵期,朕怀疑你一直都在骗朕!所有这一切都是你设的局,连朕都被你耍的团团转!”
他冷笑,一手依旧扣住她的脑袋,另一手抓了一把她垂在背后的长发,平静亦冰冷,“这感觉就像一个在冬夜里赶了很久路的旅人,本以为自己就要到达暖和的家中了,却冷不防被人兜头浇了一头冷水,清醒了才发现,原来家还在千里之外。”
家?
好严重的字眼。
她不认为她能够给他这东西。
整个皇宫都是他的,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她只不过是巴结在他脚边的一朵小花,他喜欢了,就把她保护起来,天天浇水施肥,他若不喜欢了,随时随地可以一脚把她踩碎!
艰难呼吸了一阵,将心里为自己鸣不平的声音压制下去,心道:皇帝骨子里冷漠又寂寞,强势又卑微,对待他,强攻不如弱取。
一双灰白没有血色的无骨小手抬起,环住他的背部,绵期明显感觉皇帝轻颤了一下后,她不再迟疑,从他身后顺着的背由上至下半拍半抚,温柔地帮他顺气——
渐渐,这个方法果然奏效,皇帝的情绪果然松了松,不自觉渐渐松了掐着她身子的手劲儿。
“皇上,可不可以先别怀疑臣妾,臣妾也想说说自己的看法。”
她说话时带出的热气就撒在他脖子上,痒痒的,皇帝略有些不自在,道:“说吧,只要这次你说的是实话。”
被他噎了一下,绵期顿了顿,才道:“诚然,皇上希望臣妾是对您全心全意的……”
“难道你不是……?”他打断,面孔瞬间冷却。
“您听臣妾说完……”绵期急得声调微扬,有些似撒娇,但实际上是急的,她真怕他又恢复到刚才的状态。
“说!”
“臣妾在送您生辰礼物时,曾翻阅先帝起居录,在搜集关于樊才人的事迹——即皇上的成长过程时,臣妾发现那些经历对皇上来说并不愉快,当然这可能仅是臣妾妄自推论,但除了情绪,臣妾觉得不论是樊才人还是皇上,应该都是在长期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环境中生活着的。
皇上质疑臣妾对您的感情,臣妾无话可说,毕竟臣妾也不能把心剖出来给您看。而对于皇嗣,臣妾拒绝,绝不是出于自私。臣妾若真的看重皇上,那么,臣妾自然也看重那个没有来到的孩子,既然看重,臣妾当然要保证自己的孩子以后能够健健康康的长大。
您可以说臣妾多心,但您不能说臣妾对自己的保护超过了对这个孩气的重视。况且,您也说了,说臣妾和别人不一样。那么臣妾想问问您,别的妃嫔哪个不以怀上龙裔为最终目标?说句大实话,母凭子贵,臣妾干嘛不趁自己还青春,还能得到您的宠爱,赶紧生一个?为自己的后半生寻个保障?臣妾会这么做究竟都是为了什么,相信皇上气消了,静下心来一定不难想明白臣妾这番苦心的。”
她这一番话说得不慌不忙,几乎找不到任何失误,但恰恰是条理太清晰了,情绪太镇定了,反而失了真实感。
“朕很希望这是你心里话,而不是你为自己找的借口。”他望着她的双眸,试图发现一些情绪的起伏,然那里面除了氤氲着的泪意,竟见不到一丝波动,
“皇上怎样才会相信臣妾?”这句话说刚一从她唇中流淌出来,绵期就后悔了,这不是一下子就暴露了她关注的重点,不是她对孩子的爱,而是纯粹想让她相信她的话嘛!
皇帝会意地笑了笑,并不揭穿她,只是手顺着她脸部轮廓开始描画,从光洁的额头,滑到眉骨末梢,再到腮上,最后在她的唇角停下。手腕轻悬,他捏住她微翘起的下巴,“两个月。”
“嗯哈?”她看着他,没听懂他话的意思。
“你不是问朕怎么才能相信你?”他嗤笑,“既然你这么想让朕相信你,那你就证明给朕看,你若能在两个月内怀上龙嗣,朕就信你!”
什么?!
“……”将话全部咽下去,绵期不想第二次被他提醒尊卑。他这话虽是逼她就范的气话,可她知道他说过的话很难再收回去!
“否则,你过往所为!便是欺君。”他干燥的唇摩擦在她的耳骨上,仿佛是在低吟一句情话,实际上却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威胁,“若你还在盘算什么鬼主意,那你就想想你边洲的亲人,届时朕不会放过他们!”
“皇上,这不公平!子嗣不是说有就有的啊!况且您鲜少涉及后宫,臣妾实在……”有心无力。
他嘴里轻“啧”了声,怒意纵横,“怎么,急了?你这反映比适才可激动得多!看来你的亲人比朕的孩子要重要得多!”
“臣妾觉得这没什么可比性。”她沉重道。
孩子现下还是莫须有的,家人是真真正正存在的。绵期承认她刚才说那一段话,有抚顺皇帝心意的想法,但也并非都是假的。
男女之情或许只是一时,和亲人的感情才是一生一世都抹不掉的东西。她对爹娘也好,对子女也罢,本质上并没什么不同。
“别再和朕兜花花肠子,朕这段时间会尽量多来看你。你大可以继续喝那避子汤,只要你可以不管你爹娘!”
皇帝解下自己的外衣,裹在她前面,打横将她抱起来,走到门口,踹开了门。
他的意图不言而喻,绵期这次没有反抗,一旦想到自己的家人可能被自己连累,她的心仿佛都缩成了一团。
上一世死前她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爹娘、大哥、小弟,这一生她希望通过她的努力,让他们过得更好,可事到如今,她还没发挥她的作用,就先连累了他们,她怎能不怪自己!
两人来到内寝,即有宫人识相地把门从外间推严。
越过层层帷幔,皇帝将绵期抛到了床上,因为适才阁里的宫人知道皇帝过来了,故已有小宫女依照惯例,换了晒的暄软的被褥,人卧其中仿若跌在云中。
被略有急切地进入,她疼得一哆嗦,本能地踹了他脊柱一脚,被他压在身下,这个动作根本就使不上什么劲儿,力量很小,可却不知道激怒还是鼓励了皇帝,他结束了停滞的动作,开始在她干涩的那里涌动。
他皮肤的温度如散发着高温的岩浆,下身的动作如无锋却炖重的刀,过程中,她恍若不停地在他营造出的刀山火海上翻滚。
可恰恰是这种凌迟的痛处,带给她从未有过的快感,她没出息地轻哼出声,“咿咿呀呀”的吟哦像在哼唱着一曲最原始的古怪歌谣。
真妃
如同经历一场冗长的梦魇,被折腾到四经天,因要上早朝,皇帝才不甘心地堪堪停下。
中间她几次累昏过去,又痛得醒过来,可不管睁眼还是闭眼,眼前晃荡的始终是他那一双寒星般冷凝的目。
皇帝走后一会儿,绵期才托着疼痛身子下床,唤了一声,在门外不安候了一夜的星玉和安巧立刻进来了。
星玉什么都顾不得,立刻给绵期披上一件外衣,安巧则是命小宫女将一直温在火上的热水提进来,倒入澡桶。
绵期褪去外衫,两个大宫女因看见她身上青、紫、红三色的靡靡痕迹,皆是满脸担心忧虑,她见她们如此,心里也不舒坦,故强命她们退出去,只说想要自己静一下。
洗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候,安巧和星玉等得着急,担心绵期晕倒,故在外询问了声,是否要她们进来服侍,绵期半天才应了一声,说不用。
两人听见自己主子的声音,才安心下来。谁知道,一个多时辰后,她们再次出声,却再无人回应。
两人一着急,就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
一看原来绵期在水里睡着了,因在水里久泡,她身体浮肿得厉害,身体上用丝瓜瓤搓洗的痕印竟将皇帝在她身上制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