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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峻王嘴唇暧昧地在她墨发上摩挲,绵期趁他注意力分散,终于一个四两拨千斤,从他的钳制中逃离,她气喘吁吁质问峻王,“殿下你真的太随便了!太让嫔妾失望了!嫔妾是真心喜欢殿下,如果殿下只是玩玩,那嫔妾玩不起,恕不奉陪。”
绵期转身往岸边跑走,却半天都没听见峻王跑过来,她只得停下等。
按照计划,皇帝会给峻王的酒杯中擦上一种叫作“迷神散”的迷药,而这种药能够使人产生幻觉,意志迷乱。
她微微疑惑,难道剂量没把握好,下多了,另峻王彻底昏过去了?
她正思忖间,却听身后陡然传来了“隆隆”的木栈震动——
是峻王追上来了!
。
筵席上,因峻王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绵期身上,才没有察觉酒杯有问题。然他是何等的鬼祟狡狯的人!就算那时不知,现下他腿力发软,头晕眼花,又怎会想不明白自己被人下了不干净的东西?
可峻王的判断也仅能止于此,因为他眼前出现的幻觉越来越多!
木栈道在他眼中不再是直的,而是一会儿要通到天上,一会儿又要下到海里一样,周围的芦苇林变成了波涛汹涌的海浪,上面还飘着一朵朵荷花。
夜色中。但凡他能看到的一切都变得失序诡异起来!
遥遥地,木栈尽头,终于出现了一个让峻王没有觉得扭曲的熟悉背影!
峻王拼命摇了摇头,一拳砸在变得高低不平的木栈道上,木材被他的力量敲得支离破碎,拳劲儿激起一层半人高的水浪。
峻王邪恶有余,深情不足地喊了一声,“栗姑,你别走,你等等本王——”
从其发狂的样子,不难看出来峻王的心智是彻底迷失了!
绵期本来准备了十余套说辞,诱引意识混乱的峻王说出杀害大文人小说下载皇子的事实,但说实话,即使是准备充分,她对那些说辞也还是没什么把握。
可混乱之中,峻王竟然把她当成栗姑,那么这样的话,事情也就好办多了。
“你站住!”绵期从容转身,低喝。
风缭得她身后的头发飞舞起来,瘦削笔直的身体站在峻王的视野里,就像一位婷婷立在波浪之上的无暇女仙,那样的凄绝美艳!
“栗姑,当初是我不好,不该看二皇兄多看了你两眼,就把你献给了他,你恨我也是应该的,可是你为什么要永远的离开我!”峻王声音里流露出悔恨,但更多的还是占有欲。
绵期从他这短短一句话里读出了很多信息:
首先,栗姑多半是不在人世了,不然根据峻王的秉性,就算栗姑变成了别人的女人,也不可能被峻王认定成她是永远的离开了他。
栗姑的死,多半是因峻王把她送给了皇帝,含羞自杀。
那么,依照峻王一般“好处都占为己有,罪责都想推开别人”的心理来看,峻王肯定因为这件事对皇帝耿耿于怀至今。
“殿下别多想了!奴婢的死绝不是因为你,又何来离开你一说?奴婢还要多谢您把奴婢送给了二皇子呢!二皇子他对奴婢很好,是以奴婢死前早就忘记殿下了,奴婢不过是染了时疾而夭,无缘和二皇子相守,但一生得以遇到像二皇子这样的人,奴婢真的是死而无憾可!”
“骗子!”峻王面上的深情企及的神色顷刻间消逝,换上一副阴鸷郁怒。
绵期惊了一跳。
她极速在脑海中回顾事情的关键点,难道是她哪里没算准,说错了?
献吻
“你胡说!”峻王眼中现出几分痛苦,煞气却是稍减,“本王送你走时,你明明缠着本王说你除了本王,谁也不喜欢!除了我的府邸,你哪也不呆!”
绵期忍不住心里啐了一口,原来这厮刚才是在表示愤怒,并不是指责她说谎!
想了想,她又道:“那是以前了,栗姑喜欢英雄!二皇子才是真正拥有经天纬地之才的盖世英雄!”这句话并非她为激起峻王怒意而全然编造,在她私心中也是承认皇帝的治世之才的。
峻王嬉笑,脸上十分不正经,语音中阴狠较之刚才更胜,“你一个小女儿家家,懂什么叫‘经天纬地’?!他做了什么?不过是捡了本王的便宜罢了!”
“奴婢虽然去的早!领悟力却是不差!先帝去世,大皇子昏聩,二皇子为天下苍生痛杀亲兄,登上大位,造福天下百姓,此等胸襟行径,殿下怎能比的了?那时你所做的,不过是当个阶下囚罢了!”
“哈哈哈……”峻王指了指绵期,忽而张臂狂笑,整人如幽夜中的魔鬼,癫狂、狰狞,“可笑,栗姑,你可知道?大皇兄乃是本王派人毒死的!他孙克不过是捡了个本王的大便宜罢了!”
吁……
他终于说出了?!
峻王看不见的漆黑角落中,绵期唇角满意地微微上翘了一下,秀瞳中蓄满了精光。
在你心爱的“栗姑”这里,看来孙仲——你的好胜心可以来的更强烈!
她装作惊慌,连连后退,口中喃喃:“殿下说什么?奴婢听不到啊!”
“本王说!大皇兄,孙谦,他是本王亲自派人毒死的!”
木栈距离不短,绵期无法确定芦苇草墙对面的太后或者太后的亲信,具体会在在什么位置……
因怕他们听不到,绵期特意小心绕过峻王,在木栈上前前后后跑了几个笑圈,以类似的方式促使已经发狂的峻王不断大喊出刚才说的这些话!
也多亏了峻王心里的压抑已接近变态的程度,她才能水到渠成,不费功夫。
五遍,足足喊过五遍,天地间的宁静仿佛被一个女人的声音彻底打破——
——“杀了他!给哀家杀了他!”
紧接着,芦苇草墙寸寸破裂,当风扬灰,有几只受惊的白鹭像一道道闪电划开了黑色的穹顶——
见状,绵期立时就意识到是草墙那一侧的人开始行动了!
于是,她深呼吸一口气,像原定计划一样跳进了夏夜不算冰冷的水中,就在她头部没入水的最后一刻,她忽听木栈上的峻王朝她这里喊了一声:“栗姑,你去哪……”
峻王声音很快被水吞没,绵期什么也都听不到了。
。
夜里视线本就不佳,再加上芦苇和荷茎、荷叶的牵绊,绵期几乎是一下水就迷了路。
然而她的茫然失措方寸间便也消除了,因为她感觉到左右各有两个人扶住她的胳膊,身后又有一人拖住她的小腿,有了这些凭仗,绵期一下子放松了不少,她猜想这几人应是皇帝派来保护和接应她的侍卫没错了,有了他们,她不用再费丁点力气,直接拖拽着往前行去。
这样游了一阵,不知道什么原因,侍卫们忽地都停住了。
侍卫们交头接耳轻声议论了几句,绵期才知晓原来是前面水草滋生甚是密集,寸步难游,故侍卫们决定在此上岸。
刚被扶到岸上时,她的思维受到水的压挤尚未恢复正常,是以她向侍卫摆了下手,坐在岸上喘粗气——
这际,忽有破空之声由远及近向绵期逼来,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觉心口一麻,尖锐疼痛迅速在她全身扩展蔓延!
意识丧失前,绵期忽而想起今天来这里的路上,赵昭容对她说过的话:做人还是莫要太张狂,还是谨慎着些的好,否则走到一半,再发现自己走的独木桥其实是条不归路!到时候就算哭也哭不回去了。
可笑,就算现在真成了赵昭容说的那样,她又有什么好哭的?!
这一生自进宫后,她自问行事谨慎,尽心尽力,可……现在混成这样,难道她的失败,真的就是命中注定的?
那么,如果现在她死了,再重生一次,她是否还会做同样的努力?
呵呵,关于这个答案,其实并没有什么悬念,她当然还是……会。
……
。
三天后。
嘤嘤啾啾的鸟啭声吵醒了床榻上酣睡的女子,她睁开眼睛,看到了第一眼就是一个与床等高的红木小几上摆放的鸟笼,其内有一只小小的百灵鸟正在从这一根木枝上蹦哒到另一根上。
女子从锦被中挪出一根手指,透过木栏缝隙至笼子里,“小乖乖,过……来……”
只是说一句简单的话,没想到她的声音会这样的微弱低哑,连她自己都有些不适应。
清了清喉咙,女子从床上坐起来,扫了一眼内室陈设,瞳中映照进的却是一副陌生的场景。
门无声开了,晃进来一个人影。
女子却没注意到,她只是怯怯的从床上下来,动作这样迟缓,可还是莫名地牵起一阵疼痛。
不可置信地,女子纤瘦的手指朝自己胸前渗透出来的一星儿血红按了一下,痛得她口中轻“嘶”。
她腿向后退,欲回床上坐,谁知却绊到了那放置鸟笼的红木几腿,女子一下失去平衡——摇摇欲坠,不过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跌到硬梆梆的地上的时候,最终却是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来人不悦地拍了下她圆润的额头,才将她重新抱到床上,呵斥:“好不容易醒了!就乱跑!看看,伤口都挣开了。”
“你是……?”眼前的面孔她十分熟悉,可是他的衣着……却不对!
“……”男子拧眉,担心地把手背搭在女子额头上半天,自言自语:“大夫明明只说高热退了就行了,怎么还一顾地说胡话?”
女子缩回来头,她没傻,反而很清醒,再次扫视男子面上的胡渣,她小心地问:“您是二皇子殿下吧?”
“嗯?二皇子?”男子眉没松,嘴边泛起一缕苦笑,无奈地望着女子清清白白的面颊一阵,又道:“本朝的二皇子还没出生,回头等小期好了,给朕生一个二皇子好了!”
“欸……”听这称谓,绵期瞬间翻过味儿来自己原是没死啊!
重生过就是有这点不好,但凡遇到什么不测,再醒过来,环境一换,她就会误以为自己是又重生了!
“那个皇上……臣妾真没傻!就是臣妾好像睡了很久,头有点懵,看您穿着一身便衣,所以就想串了,以为皇上还是当皇子的时候呢!”绵期秀拳砸了一下自己的确有点昏昏沉沉的脑袋瓜子。
皇帝不止是衣着和往常不同,就是形容也比他往常颓靡落拓,两世间,她从来没见过他蓄过须,而且他眼眶青黑,脸也好像瘦了一圈,和之前真的不一样了!
所以她才误以为自己重生到了皇帝还在当皇子的年份。
“看出来了……”皇帝被她冒失解释的样子逗乐了,拉过她自己砸头的粉拳至自己唇边,轻轻吹了一下,“小期,朕欠你一声抱歉。”
抱歉……
这两个字竟然也是会是从皇帝这个行事狠戾的活阎王口里说出的词?绵期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默了半天,她觉得自己应该回应点什么,想了想,讪讪启唇问道,“皇上,峻王他……”
峻王,这两个字经过那一夜,仿佛成了皇帝的禁语,一说出来,绵期就看见皇帝满脸的愠怒神色。
见状,绵期没继续问,忖着皇帝的神色,杀死峻王这件事,那晚应该是没能成功。
那么峻王和太后两厢都无事?
不,不可能,除非那晚皇帝没把太后引到草墙后面听到峻王袒露的真言,否则依太后的个性,不和峻王撕破脸几乎是不可能能的事。
“太后死了。”皇帝打破沉默,轻轻扶着她的肩膀入自己怀中,一下下由上自下顺着她的黑发,“峻王没死。”
这个结果,居然和前世一模一样!
七月二十一日果然成了太后的忌日!
“那峻王呢?”绵期一问出口就后悔了,刚才她就为这人犯了皇帝忌讳,她怎么一点心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