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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y正站在导演旁边看得起劲,身后突然有一个西装革领的年轻人拍了拍了她的肩膀。她有些讶异的回头一看,认出这一位是Boss身边的助理,张了张口正要说话,却见助理将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她不要出声。
Amy点点头,顺着助理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不远处的路灯下,一个深灰色风衣身姿笔挺的男人正站在那里,带着深色的围脖与帽子,隔着墨镜正看向这边。
她会意过来,没有惊动任何人,安静的随着助理走到那人面前,头一低,低声唤了一句:“Boss。”
索尔萨斯没有摘下墨镜,只低了头看她:“这两个人怎么样?”
“外形和气质都不错。我是不太看得懂演技这种东西,但是觉得他们两人表现得都很自然。尤其是苗小姐,她虽然是一个新人,可是宠辱不惊,心态极为强大,而且片子里的人物和她固有的气质相去甚远,她演出来却没有什么违和感,这倒是让我觉得有些意外了。”Amy一字一句的答道,小心的用余光去瞄自己Boss,可是隔着墨镜,她实在是分辨不出那人的表情。
“嗯。”索尔萨斯简单的点了点头,却只是嘱咐道,“作为道具的两部手机也不用收回来了,直接赠送给他们吧。至于广告的上映时间,就和他们电影上档的时间同步吧。”
犹豫好久,还是小心翼翼的问出了口,“虽然我觉得这两个人选都很不错,可是……也没有必要放着那么多国际明星不用。直接定下这两个吧?而且……这款机器现在不是还在保密期,连内部人员都分配的么?为什么现在就给两个外人?不会影响到产品的销售么?”
“我自然有我的打算。”索尔萨斯低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任何问题,“待会拍摄结束之后,带他们两个过来一下。我想见见这两个人。”
虽然应下了,心里却是腹诽。人都内定了。难道还是不认识的,需要她引见么?
楚辞和淼淼拍摄得很顺利,不一会儿就结束了这部分拍摄。不过导演却是个完美主义者,反反复复把镜头看了多遍。又找出了几个需要修正的地方,让他们两人休息一会再补拍。
只是还没等他们回到休息的地方,Amy却突然过来了。
“你们老板要见我?”楚辞到底是有点儿经验的。完全没想到自己和淼淼会受到这种重视,不过转念一想,赛西娅也是觉得有问题的。莫非这里面真有什么蹊跷?
他没有思考多久,就应下了。至于淼淼,她的任务就是不要让楚辞脱离视线,自然也是跟着过去。
那个男人,他们俩自然都是认识的。
淼淼是一看见就马上辨认出来了,毕竟也是她的观察对象之一。只不过在会所的时候,她一向是隐蔽行动的。所以这会儿,干脆就不发一言的装初次相见。
楚辞却是只觉得眼熟。他和索尔萨斯也只是一面之缘,这围脖帽子墨镜一裹,能觉得眼熟就已经是不错的了。
“又见面了,楚先生。”索尔萨斯微微一笑,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灰色的眼眸,似是温和的看着楚辞。
“原来是索尔萨斯先生,幸会幸会。”楚辞客套的一笑,“真没想到会在这儿看见您,更没想到的是,您原来就是这家公司的老板。这回看来是沾了您的光了。”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对方自称的什么楚河的好友,只怕是要反着理解才是。却不知他这么故作友好,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倒是想听听,索尔萨斯到底想说着什么。
然而索尔萨斯似乎也没打算和楚辞继续深入的交流一下,反而转向了淼淼,伸出了手来:“这位就是苗淼淼小姐吧?您现在这个样子,我可是差点没认出来呢……之前我有朋友冲撞了你,还希望你不要太介意。”
处于蓝星上的礼仪,淼淼淡定的伸出手回握。她这么个老实的居里星人也不会耍阴招,索尔萨斯用了多大的力度,她就使了多大的劲,决计不会趁着这种握手的时候,故意加力握得很疼。
只不过索尔萨斯的话,倒是透露了一个讯息——他是见过淼淼的。
淼淼自认编剧的化妆艺术还不错,不是很熟悉的人,只怕是认不出来的;就算是认出了,肯定也是要怀疑求证的,而不是像索尔萨斯这般,笃定而平静的直接为朋友的冲撞而道歉。
他认出自己的,而且从一开始就认出了。
面上说着温和有礼的话语,实际上却是警告么?他是想提醒自己,他知道自己是从何而来,也知道自己潜入会所的目的么?
而更关键的一点是,淼淼在靠近索尔萨斯的时候,能够清楚的感知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种种化学因子。
就像是每一个正常的蓝星人所散发出来的那样。
然而,正是因为太正常了,所以反而让淼淼觉得奇怪。
赛西娅是明确告诉过自己,她已经将药剂注射进了索尔萨斯的体内,而且弄昏了那一桌子人。会所里那群人找林梵理论的时候,淼淼是自己亲眼见证过的。
过了这么多天,药剂的效果也渐渐发挥了出来。赛西娅还一直在苦恼,索尔萨斯也不是她们控制中的人,该怎么找到人去验证一下效果呢,没想到这人就这么大喇喇的直接站到了她的面前。不遮不掩,任由她观看感知,甚至主动与她进行接触。
不知道是心安理得,还是有恃无恐。
淼淼清楚的知道,如果他真的被寄生了,按照药剂的排异反应,在本体和寄生者之间的抗争过程中,他身体里的激素分泌会变得紊乱无序,精神状况也会极不稳定。而不会是像一个正常的人类一样,毫无知觉。
华倾注射的时间仅仅比他提前不到一天,人虽然还昏迷着,效果却已经很明显了。就算站到公寓门口,不靠近华倾,淼淼都可以感觉到她周身凌乱的生物因子。
可是索尔萨斯的身上,为什么效果全无?
难道她们的猜测,全都是错误的么?从一开始,她们的思考就走错了方向?
可是为什么,索尔萨斯会恰巧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
是纯粹的万分之一的小概率事件,而是故意为之的未知阴谋?
淼淼面上没有一丝表情波动,心里却转过了几道弯。不过这种分析动机的工作,还是交给赛西娅来做更得心应手一些。
虽然索尔萨斯已经尽量低调了,可是这又不是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而是拍摄的现场。周围的很多工作人员都看着的,不乏公司的内部员工。在他们看来,这场boss见小演员的戏码,或许是boss想表现一下自己的亲民,或许是boss确实欣赏这两个孩子,又或许更龌龊一点的人会觉得,这是一场潜规则的前兆。
他们好像平平静静的见了一面,然后楚辞和淼淼被唤去补拍镜头,索尔萨斯随着助理一起消失在微冷的风中。
楚辞本来以为索尔萨斯的目标是自己,结果最后却是一直在和看似无关的淼淼说话。淼淼倒是获知了很多讯息,却也不明白索尔萨斯的目的。
只有走在索尔萨斯旁边,备受信赖的助理能从他的话语中摸索到一丝线索。
沉默寡言的助理走在风吹来的方向,虽然人还很年轻,做事却十分老套稳妥。这也是索尔萨斯一直倚重他的原因。
Amy还会按捺不住询问一二,可是这个助理只是接收命令,然后做索尔萨斯吩咐他的一切事情。像是机器人一般,不越距,不揣测,不耍小聪明,只做指令之中的事情,而不问其他。他好像从来不关心老板命令之外的其他事务,安静得像是没有丝毫存在感一样。
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心安和可靠。
甚至不用他问,索尔萨斯也会自顾自的说出一些事情来:“我知道你们都在奇怪,我为什么会选择这么两个影响力不甚大的演员。就算是搭上他们新拍摄的那部片子,也不可能将他们的人气一夜之间推到巅峰。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这两个人么?”
“属下不知。”助理挡在风前,微微张开口的时候,有些凛冽的冷风便灌进了嘴巴,像是一枚枚尖细的、无孔不入的针。
“没有名气也没关系。”索尔萨斯微微一笑,“人生的最后一部片子、最后一个广告,总是会令人更印象深刻一些。或许,他们新戏的制作人,也该感谢我拉高了那部戏的票房。不过他们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一切呢……在你们国家的文化中,这是不是应该叫做……嗯,活雷锋?”
助理沉默不语,不发表任何看法。索尔萨斯也无所谓,他一向习惯了这个闷葫芦一样的人,倒进去出不来,这可是上位者最喜欢的忠犬。
在宇宙联盟和寄生者们的拉锯中,他绝对不是无关紧要的人。
这一把战争的烈焰,就由他的第一把火来引燃吧。
、113火锅(二更)
拍摄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楚辞带着淼淼去了一趟超市,采购了惊吓了很多人的食物,晚上打算煮火锅。
带上了淼淼这个搬运机器,楚辞顿时觉得压力减轻了不少。不说提东西的人多了一个,有个人陪着一起丢人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而且那菇凉丢人的时候都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淡定表情,让楚辞也觉得淡定了许多。
两个人抱着大袋小袋东西进门的时候,客厅里的电视机正开到了最大音量。
也是亏得这里的公寓隔音效果都极好,不然早就有邻居或者楼下的住客来投诉了。
华倾还躺在沙发上,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时间久了,倒像是这屋子里的一个人形花瓶,纯摆设一般。只不过因为药剂的原因,她的呼吸终于不是均匀的轻轻浅浅的了,而是非常没有规律的凌乱着。快的时候能像是刚跑完马拉松,慢的时候又微弱得几乎让人以为她已经没有了呼吸。
而作为她的主治医生,赛西娅毫无医德的放任病人躺在那里。最多也就一天给华倾注射一回营养剂,保证她的身体机能处于基本正常的状态而已。至于华倾瘦没瘦、肌肉没有没萎缩、体表的新陈代谢产物及分泌物一概不管,还当着患者的面音响大开,就怕电影效果不够过瘾。
楚辞听着音响里神经病一样连连传来的尖叫声,扫了一眼电视屏幕。一蓬血正好飙在了屏幕上,鲜红的液体滴滴答答的滑落下来。赛西娅则紧盯着屏幕,饶有兴趣的咔嘣咔嘣的嚼着骨头形状的饼干。
楚辞又扫了一眼书房紧闭的大门,虽然公寓与公寓彼此之间是听不见的。可是同在一间屋子里,又开了这么大的声音,书房那边应该是能听见的。能够忍耐这种噪音,也只因为是这个乱七八糟的女人吧?
淼淼帮楚辞把蔬菜和鲜肉都拎进厨房,放在了地板上,就打算转身走人。
楚辞瞪了瞪满地板的菜。嘴角抽了抽终于把人给叫住了:“淼淼。那什么……”
“嗯?”淼淼平静的回望他。
“你刀工应该会比较好吧?既然有空闲的话,能不能把这些肉全给片了?”楚辞无语的看着这个迟钝的吃货,她和赛西娅混吃混喝增加了他这么多的负担,就从来没想到要分担一下下厨的任务的么?难道着两只以为食物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淼淼顿了顿。似乎还思考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接下了这个任务。
“怎么切?”淼淼拎着蓝星厨房中最常见的冷兵器。对着砧板上的一大块冻牛肉发呆。
原谅这个无知的居里星人吧,虽然她不觉得食物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可是也从来不会处理她捕猎到的食物。居里星人的牙齿就是最锋利的刀具。也没有食用熟食的传统,哪里还有将尸体分割成一块块或者一片片的习惯?她原先也不会进厨房,自然看不到食物是怎么烹饪的,一度以为所有的厨具都像是宇宙联盟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