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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之后的纪薇,全身舒缓许多,可是,身下,每走一步,便是生生的疼痛,她强忍心住所有的不适,掀开帘子之后,她发现,桌上竟然摆放了好些吃食。
曦儿呢?纪薇想起,自早上开始,她就没有见过曦儿,平日里,曦儿晚上都是与她睡的,现在,夜已深了,思儿心切,她推开房门,寂静的院落里,月光淡淡的在院落中洒下灰色的光圈,曦儿现在,应该是在杜嬷嬷的房间,她没有细想,便走出院落。
白日里发生的事,仿佛是做梦一般,可是,他呢?他到哪儿去了?纪薇经过一排房间里,听见了细碎的谈话声。
“春生,夫人是不是很快便要进宫了。”冬生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长发。
春生坐在榻上,静静的躺着:“谁知道呢!”
“看样子,主子很宠爱夫人。”冬生笑着:“我从前在宫里,可是从未瞧见主子对哪个嫔妃有这样上心。”
“那也不是啊,我听说,霍贵人就很得宠啊。”春生有些不以为然。
冬生却说:“依我看呀,这后宫,不日便要换新颜了。”
春生一听,坐了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冬生嫣然一笑:“主子定会安排夫人进宫的。”说着,用手捂着唇笑,声音也变得轻为轻柔,略带神秘:“我曾经在云意殿侍候过一些时日。”
春生睁大了眉眼:“姐姐,你可真在云意殿侍候过?”
冬生点头。
春生趿鞋走近她,拉着冬生的衣角,绯着一张脸:“好姐姐,你倒说说看,那个——”
冬生笑:“你是想问,主子是如何在云意殿宠幸嫔妃的?”
春生红着脸点点头。
“今日在夫人院外,你也听见了吧!”冬生捂着脸笑。
春生有些不好意思,微嘟着:“你不也听见了么?”
“可是,主子在云意殿宠幸嫔妃们时,从来都不这样。”冬生虽已经听过这些闺房之事,可是到底是姑娘家,脸皮薄:“反正,以后你有机会去云意殿侍候就知道了。”说完,肯定的说:“所以说,主子待夫人与其他嫔妃是不同的。”
“闹了半天,我还是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春生见冬生说得这样隐讳,可又不好再问,只是说:“不过,你要说主子看重夫人,我倒觉得不是,你想想,晚上的时候,主子在夫人房中,可是,刘总管来了,说郝昭仪病得不轻,主子便回宫去了。”
“你呢,笨!”冬生看了春生一眼:“郝昭仪,那可是旁人不能比的,在主子还是世子的时候,她就嫁了过去,更甚,她是沁阳公主的母妃,主子膝下,就只有这一位公主,你倒说说,主子怎能不看重她?”
春生搔搔头,摇头:“我还是不明白,既然姐姐说郝昭仪是旁人不能比的,那么,咱们这位夫人呢?。”
“你有点脑子好不好,郝昭仪的身子,是能侍寝的么?”冬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摇摇头:“天色不早了,早些睡吧!”
纪薇本无意听她们之间的谈话,可是碰巧,恰好一字不落的听入了耳里。
羞愧弥漫着她的整个脸庞,原来,早上在院子里发生的事情,都知道了,还有,郝昭仪?是那位有足疾的郝夫人么?想到自己出事之前,她已有身孕,想必就是她们口中的沁阳公主了吧!想必,她们口中的霍贵人便是在普东侯府遇到的霍珊珊吧。
云意殿?那可是历代皇帝宠幸嫔妃的地方,原来,他也时常在那里宠幸嫔妃!夏日的夜晚,突然,纪薇感觉有些凉意。她不再多想,加快步伐,往杜嬷嬷的房间而去。
杜嬷嬷的房间还点着柔和的烛光,纪薇推门而进的时候,发现杜嬷嬷正看着小床上睡着的曦儿发愣。
“夫人万福。”
纪薇突然想起冬生之前说的:“今日在夫人院外,你也听见了吧!”想必,杜嬷嬷也知道了吧,她羞涩着,微微低眉:“曦儿怎样了。”
“小公子已经睡着了。”
纪薇走上前,透着柔和的烛光,打量着小床上的曦儿,整整一日未见了,可是,这一日,却是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她,再也不是苏末,再也不是欧沛的娘子,而是,而是,纪薇了。
“夫人尽管放心休息,奴婢会照顾好小公子的。”杜嬷嬷关爱的看着曦儿,声音轻柔极了。
前缘 尘缘如梦 第69章 挑衅
纪薇心底隐隐有些不顺畅,可是,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觉得挺累,可是,当她看到曦儿可爱的脸庞,仿佛整个人都能放松一般,于是坐了下来,“我想陪陪他。”
杜嬷嬷没有说话,只是替纪薇斟了一盏茶。
寂静的空间,寂静的夜晚,两人都沉默不语。
“夫人——”
“嬷嬷——”
静默良久,两人竟然同时望向对方,同时开口,结果,两人都觉得一阵轻松,嬷嬷温婉笑笑:“夫人有何事?”
一时语塞,纪薇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纤细的手指拨弄着小床边的帐子,唇边一抹尴尬的笑容:“还是嬷嬷先说吧!”
杜嬷嬷也不推让,微笑道:“夜深了,夫人早些回去休息吧!”转而轻声:“主子,怕今晚不会过来了,夫人不必再等。”
纪薇大窘,慌忙想要解释:“不,我——”一想解释,却又脑中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尴尬的说:“我,我与你的主子,我们,我… …我并不是在等他。”说了,又觉得不妥:“我只是想看看曦儿。”
杜嬷嬷唇畔一抹温暖的笑意:“夫人不必瞒着奴婢,主子,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了奴婢。”说着,欠身一福:“当日,主子大婚时,恰逢住在葛州的平安长公主生产,主子不放心,于是,便派奴婢去照顾。”说着又补充说:“平安长公主,便是主子的三姐。”
纪薇不语,可是,听杜嬷嬷的语气,怕是已经知道了一切。
“所以,夫人从未见过奴婢。”杜嬷嬷慈爱的脸上满是温暖:“当奴婢从葛州回来时,正遇上了夫人的事,当年夫人遇难,主子伤心难过不已,足足将自己关在夫人曾住的碧泉院三日,三日来,不吃不喝,只是静静的躺在夫人的榻上,不许任何人进去。”说到这儿,杜嬷嬷极为感概,脸上有了悲泣的神色:“所有的人都不敢进去,可是,主子自小是奴婢带大的,奴婢不能看着他就这样消沉下去,于是推门而入,从来,他从来不曾在奴婢面前说过一句重话,可是,当时却重重的训斥奴婢,让奴婢‘滚’。”说到这儿,她的眼中有了泪意:“那时,奴婢终于知道,夫人在主子心中,是任何人都不能比的。”
是么?听杜嬷嬷这样讲,纪薇却是满心的疑惑,她这样说,不过是李慕然指使的罢了,哼,那悠雅小筑的那把火,不可能是假的吧,她突然冷冷的说着:“嬷嬷,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
“不!”一向温婉的杜嬷嬷却有了一丝的坚持:“夫人,你听奴婢把话说完。”
纪薇站了起来,看着面前这个略显苍老的妇人,她,是李慕然的奶娘,她的心,也定是向着他的,于是,她淡淡的说:“我回去了。“
“夫人!”杜嬷嬷的话中有恳切之意:“主子是奴婢由小看到大的,主子在乎夫人,怕是,怕是在主子心中,任何人都不能与之相比的。”
纪薇侧过身子,看着杜嬷嬷的神色,心中有一股无名的怒火,不是为这位老妇人,而是为她所说的话,不由得,语气也重了些:“那么,你可知,当年我出了什么事?”
杜嬷嬷抬眉,“夫人所在的地方走水了。”
“那你可知,为何走水?”纪薇由于生气,胸口起伏,喉咙间仿佛塞住了什么东西。
“是你的贴身丫头不小心打翻了烛火。”
“谁说的?”纪薇扬眉看着杜嬷嬷,语气越发不好:“那样的冬雪里,如若真打翻烛火,宫里那么多人,难道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烧死?”
“夫人没死。”
“死了,纪薇,早已经死在一年多前悠雅小筑那把火里了。”纪薇的忿怒已经达到了极点:“嬷嬷怕不知道,那把火,便是你口里那位主子放的。”说着,有些泪呛:“我只不过是他的踏脚石而已。被他害死的又岂止我一个,我的姨母,我的乳母,全部都死在他的手里。嬷嬷,这些,你知道么?”
杜嬷嬷从未见过纪薇如此忿怒的模样,听着她的确确之词,她一时有些辩白:“主子不会做这些事情的。”
“不会?”长发披肩的纪薇有些涨红了脸:“那么,他的皇位是由何得来的?踏着我的身体,踏着我姨母的鲜血一步一步爬上去的。”
杜嬷嬷一时接受不了,摇头:“不,不会的。”
纪薇却步步逼近她:“那么,嬷嬷是他的奶娘,定也知道,他只不过是落败的平阳王府的世子罢了,那样多的王府,那样多的世子,为何,单单是他坐上了宝座?单单是他当上了皇帝?”
杜嬷嬷被她逼得一步步往后退,最后,扶着窗棱:“夫人,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纪薇冷笑:“嬷嬷现在不过也只能用‘误会’二字替他辩解了。”
“夫人,如若主子放火烧悠雅小筑,那么,夫人现在为何还能站在这里?”杜嬷嬷实在不知道如何辩解了。
纪薇想起了任嬷嬷,侍候了她许多年的任嬷嬷,为了救她而亡,纵使是再放不下李慕然,可是,她如何能忘了任嬷嬷,想到这儿,她的恼怒又增加了几分:“如若不是我的乳母,那么,我早已经死了,怎么还会在这儿?”说着转头:“如若不是我的夫君欧沛,我又如何能活到现在?如若不是我的曦儿,我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怕,我早就死在冰天雪地里了。”
见杜嬷嬷语塞,纪薇又说:“我与他的仇不共戴天,岂是三言两语便可以说清的。”说着,她有些凄凉般:“今日他给我的屈辱,在旁人看来,是无上的荣耀,可是,于我,却是入地狱一般。”
“夫人——”杜嬷嬷想要劝解,却不知从何说起。
纪薇突然走近小床,掀开帘子,抱起曦儿,便往屋外而去。
“夫人!”杜嬷嬷失声的叫了出来。
纪薇抱着曦儿,没有回头:“你且放心,我只是带曦儿回房。”说着,加快了步伐。
深夜寂静,虽然疲惫极了,可是,纪薇却没有丝毫睡意,听着身旁曦儿传来沉稳的呼吸声,她的心也渐渐安静了下来:曦儿,我的孩子,娘现在走投无路,该如何是好?
………………
翌日,杜嬷嬷一早来时,神色泰然,可是,一夜难眠,纪薇肿着双眸,眼睑下一片乌青,不经意间,却从镜中发现了白皙修长的脖子间,有着点点淤青,还有几个清晰的齿印,她脸一红,这是李慕然的杰作,于是,将原本梳成髻的青丝一半挽起,一半披散在脑后,可是,仍旧无法全部遮盖。末了,她微叹口气,想来,这深深的宅院中,定不会有人来,于是也就作罢。
葡萄架下,曦儿放在专门定做的小车车里,纪薇坐在一旁,替他打着扇,看着他呀呀学语,那眉眼,皆与李慕然相似,突然,她定定的,只是瞧着曦儿。
“霍贵人,您不能进去!”春生的声音由院子外传了过来,有些急切。
可是,衣衫间的飘动,首饰钗环的碰撞,霍珊珊婷婷玉立的身姿很快出现在葡萄架外,她满脸怒火,却见着静静坐在那儿的纪薇,突然一怔,长发披肩,只着一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银钗,身上穿着鹅黄色的夏衫,可是,腰间却是那样美,仿是盈盈一握一般,那样娴静的坐在那儿,静静的看着小车车里的孩子,有一种别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