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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这一切的一切都透着几分无奈,就像一个鲤鱼跃龙门的过程,跃过去海阔天空、位尊极赫,而倘若跃不过去,那结果也很简单,不是重新回到水里做他的鱼,就是落在岸上变成干尸。
过分的打击古辛斯基,并不符合郭守云的利益,因为那是“变”,而鲁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要想足够新的政治力量,那也是“变”,同样也不符合郭守云的利益。再进一步说,如果这个时侯又有一个类似于郭氏集团的新经济实体出现,他郭守云也会不遗余力的给予打击尽管他自己才刚刚从那份被人欺压的命运中脱离出来。
正是像这样一环套一环的压迫与抗争,窜起与转变,新老势力之间的无数次交锋,才构成了这个世界的发展变化,才构成了苏俄过去、未来十余年间政治经济层面的巨幅动荡。郭守云前世对这一切的理解或许还仅仅停留在新闻播报上,那时候的他,也很单纯地认为。苏联政体的失败以及俄罗斯经济地崩溃,就是因为布尔什维克党统治的腐败以及俄罗斯后续改革过程中的疏漏。但是现在的他绝不会那样想了。那是被外表假象所蒙蔽的人才会相信的谎言,而在骨子里,这一切发生的最根本原因,并不是因为苏联老百姓生活不下去了,而是因为极少数手握大权、手抓大钱的人,对旧有的利益分配方式感觉不满了。他们要拿到更多,享受地更好,所以他们就要运用一切手段去争取他们所期望的更多东西。在这条路上,有人阻挡他们就杀人。有体制阻碍他们就解构体制,有政权设障他们就推翻这个政权,用一句最贴切的话来形容,那就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那么在这种现实的面前,郭守云作为跃上龙门地一条金鳞,他将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毫无疑问,他将会坚定之坚定的站在少数人一边,因为“真理”永远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而世人所熟知的“公理”则一文不值,如果谁要打定主意始终站在多数人一边,那他注定只能做一辈子的懵懂猪。
桑拿房里的雾气依旧蒸腾,郭守云沉默了良久,而后抬起头。清澈的目光依次从房间内的三个人脸上扫过,最后才沉声说道:“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说吧。有什么计划?只要不妨害我地利益,我就坚决支持。”
“好,守云兄弟真是个痛快人,”霍多尔科夫斯基与另外两人交换了一个欣然的眼色,而后。拍手说道。“你尽管放心好了,这件事绝对不会损害到你丝毫的利益。与此相反,你还能从中大获收益。”
“呵呵,恐怕应该是咱们大家一起大获收益吧?”郭守云微微一笑,抓了一把椅子坐下,同时说道。
“没错,没错,是咱们一起大获收益。”维诺格拉多夫插进来,笑着说道,“行啦,这些题外话想不要说了,阿纳托利,说说白宫那边地意思吧,看看守云兄弟有没有异议。”
“嗯,”丘拜斯裹着白色的小浴巾,从床上跳下来,走到桑拿房的中间位置,略一沉吟之后,说道,“守云应该知道,如今哈斯布拉托夫和鲁茨科伊掌握着苏维埃最高主席团(俄罗斯的,不是苏联的),此前,我们所制定地小私有化改革方案,已经先后两次被主席团否决了。对于这一点,白宫方面虽然颇为不满而且极为警惕,但是却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按照如今地宪法议程,我们的改革方案必须要经过最高主席团地核准,随后还要到联盟院去报批。因此,目前我们要想把对国有资产改革的主动权完全把握住,那首先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将原属联盟的国有资产,全部夺过来,收归联邦所有,从而彻底打掉苏维埃主席团以及联盟院对我们的控制。”
来啦,来啦!
郭守云心头一阵兴奋,白宫这是要一箭双雕啊,一方面打击以哈斯布拉托夫、鲁茨科伊为首的新兴政治野心家,一方面在分裂苏联的道路上再跨出一大步。此前,白宫已经收缴了布尔什维克党的党产,而今,他们又要收缴属于苏联的国有资产,如果这两步白宫都走到了位,那苏联还有什么啊?毫无疑问,什么都没有了,它就只剩下一个空头的名字了。
巨变将至,而这巨变对于郭守云来说,就是期盼已久的最大机遇。
“要想将这些权力拿到手,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我们需要更多来自地方的声音,来自民间的声音,你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做民心可用,现在要把我们的计划一步步推衍下去,就必须抓住这一点。”丘拜斯半裸着身子,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说道,“目前,白宫方面有心向最高主席团发起冲击,一举将那些原本就应该属于俄罗斯的财产,全盘夺过来,现在几份待发的总统令,就是针对与此的。而这些总统令要想得到通过,是不可能依靠一份通文来解决的,我们必须克服最高主席团这个障碍,最好是能堵住他们的嘴巴。为此,我们考虑针对小私有化改革这件事,召开一次包括全俄各州、共和国、边疆区代表在内的苏维埃扩大会议,以自由普遍的民意,来逼迫主席团让步。”
“我明白了,”郭守云听到这里,点点头说道,“你们是想以讨论小私有化改革这个小范围内的问题为借口,召集此次的扩大会议,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此次会议上提出收回俄属资产的问题,从而不给最高主席团采取应对措施的时间。”
“守云是个聪明人,你的猜测虽未全中,但也相去不远了,”丘拜斯笑了笑,说道,“大家现在已经算是自己人了,所以有些事情守云也有必要提前了解。这次的扩大会议,我们不仅要收回份属于我们的国有资产,还要就俄罗斯的未来,展开深入的讨论,因为目前不仅是白宫,包括维克托他们的列宁格勒主流政治力量,也在考虑克里姆林宫的主导权问题。我们的戈尔巴乔夫总统已经在那里住的太久了,他所扮演的角色或许也该到了谢幕退场的时候了。”
“你是说,我那位老岳父已经同白宫达成妥协了?”郭守云问道。
“呵呵,这谈不上妥协不妥协,只不过是为了大家的利益考虑罢了。”丘拜斯笑道,“新鲜的鱼子酱只有这么一罐,伸两把勺子总比伸三把来得好。”
“有道理,”郭守云漠然一笑。这就是现实,正如丘拜斯所说的,戈氏已经扮演完了他的角色,该背的罪过他背上,该挨的骂名他也挨了,那么现在他的那一股政治力量也到了被人彻底铲除的时候了。国家只有这么一个,两股政治力量掌权,自然要比三股力量纠缠其中来的舒服。
“说吧,需要做什么?”明白了这个现实,郭守云站起身来,语气轻松的说道。
“苏维埃扩大会议,全俄八十九个政治区划,我们目前能够有效控制的,只有不足十个,”丘拜斯毫不犹豫的坦言道,“而维克托的列宁格勒政治力量,他们手上有不到三十个,这些加起来,还不能形成最为坚强可靠的后盾。至于说剩下的掌握在谁手里,你们几位应该很清楚了。之前,我已经同米哈伊尔他们达成了共识,他们已经决定加入这场游戏,现在要看的,就是守云你了,在即将到来的苏维埃扩大会议上,我们需要来自远东的代表,坚定不移的站在我们这一边。”
郭守云抬起头,看看丘拜斯,再看看维诺格拉多夫和霍多尔科夫斯基,良久之后,才微微一笑,说道:“这似乎不难,但最为关键的一点是,我这样做了,会有什么好处?”
“做自己该做的,拿自己该拿的,”郭守云在坚定不移的贯彻自己的行事方针。像这种外人不可能获知的“室内协商”,谁都无须顾忌什么颜面,所有肮脏的交易在这里都可以开诚布公的谈,文雅只能属于公众场合,毕竟谁也不会穿着西装礼服去钻媳妇的热被窝。
“只要守云加入这场游戏,在远东,你就能得到你所想要的东西。当然,现在具体的还不好说,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面对即将到来的小私有化改革,我会给你充足的回报。就拿这哈巴罗夫斯克州的十四家国有木材厂来说,只要扩大会议成功结束,守云再向我们提供五百万卢布的赎买资金,那他们就全都是你的了。”丘拜斯弯腰拿起水瓢,同时面带微笑的说道。从他的语气上听,就好像是要向郭守云转手一根香烟那般的轻松。
“哎,这样的条件我有理由拒绝吗?”郭守云“愁眉苦脸”的叹息一声,说道。
第二一七章 达成共识
夜幕下的红河大街宁静安详,平静的黑龙江沿街而走,缓缓的流淌向东,隔着开阔的江面与处在河中心的黑瞎子岛,可以看到对面中国境内抚远的万家灯火。
在明亮的路灯下,郭守云与霍多尔科夫斯基三人并肩而行,几个人有说有笑的,咋一看上去,就像是相识多年的至交好友,任谁也想不到,他们在几天前还是一场杀戮中彼此对立的敌人。当然,那些踯躅在大街上、路灯下的人们,更想不到,就在今晚,就在这条红河大街上,四个比肩而行的人,将会是主导未来全俄罗斯所有人命运的关键性人物。
无论是霍多尔科夫斯基还是维诺格拉多夫,抑或是郭守云,他们无疑都是心狠手辣、良性泯灭的恶人,可这恶人也终归是人,是人就有随和可亲的时候,至少在目前的郭守云看来,身边三个风云人物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尤其是年轻气盛的霍多尔科夫斯基,这位身价巨亿的大富豪,竟然也会对那些走过身畔的美女评头论足,而且还乐此不疲。当然,郭守云还知道,身边三人的随和不是那么好得的,要想让他们在自己的面前谈笑风生,那就得有拿得出手的分量,否则的话,自己连和他们说话的机会恐怕都不会有。
“哎,很长时间没有这么轻松过了,轻松不是一件好事,它总能让人回想起很多不太现实的东西。”三个大富豪,外加一个改革家,四个无业游民一样的家伙,从红河大街的街头一直走到街尾,在一间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面包店门前,丘拜斯停下脚步。他隔着明净的橱窗,看着里面那一方方新鲜的黑面包,不无感慨的说道。“你们知道我小时候最大地志向是什么吗?说来你们也许不会相信。我小时候最大地志向,就是做一个像列昂诺夫那样的英雄飞行员,驾驶着自己的座机,翱翔蓝天,保卫我们的国家,保卫苏联。”
“列昂诺夫?有这么个人吗?”霍多尔科夫斯基打量着橱窗里的面包,头也不回的说道。
问了这么一句话,霍多尔科夫斯基显然也没想要什么答案。他拍拍橱窗,指着里面说道,“哎,你们谁带着钱呢,给我把这个。。。。。。啊,还有这个,喏,还有那个买下来。”
面对霍多尔科夫斯基的要求,维诺格拉多夫耸耸肩。而后又拿眼去瞅郭守云,那意思很明确,他身无分文。付账这事还得找东道。
郭守云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两张零钱,隔着小窗口递进店里。面包店里是一位脸上带着几枚雀斑的俄罗斯小姑娘。她按照霍多尔科夫斯基地要求,将三块面包装了纸袋,隔窗递出来。邻了,还免费赠送他一枚大白眼:看着穿扮人五人六的,却连买几块面包的钱都没有。穷鬼加吝啬鬼一个。
“是啊。列昂诺夫是谁,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了。人都是健忘的,自己过去的事情尚且既不清楚,又怎么可能记得别人?”丘拜斯笑了笑,从霍多尔科夫斯基递过来的纸袋里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