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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进还有其他几名手下也看向我,那种目光却是不善的,“那我去叫萧戟那小子过来,”他又看了我一眼,冷哼一声,转而大步向后门而去。
“愣在那里干嘛?那个人在哪里?”吕詹走过来,问我道。
“你?”我仍然不敢确定他是不是要救何雨东。
“到现在你还不肯相信我?”他对我笑着说道。
我抿嘴看着他,在思量。
“你若再不说,恐怕神仙也难救他,”吕詹叹了一声道。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不是受了伤么,再耽误就算那枪没中要害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他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笑解释道。
他说得倒是轻松,我此时想起,却是一下子紧张起来,慌忙说道:“在地下室里!”然后不待他发话,赶紧走过去,挪开椅子,推开地板,沿着楼梯匆忙下去。
“老何,老何,”我叫了两声,里面一团漆黑,没人应声。
“老何,老何,”我又叫道,想到吕詹的话,更加担忧起来,急急地往里走去。突然,脚上绊倒,往前一个趔趄。
“小心,”吕詹从我身后将我一把抱住我才没有跌倒,“再担心也不能火急火燎的,人在这里呢!”说着他打亮了火机,然后点燃了旁边的烛台,借着火光,我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何雨东,胸口渍出的血已不仅染红了大半衣服,而且还流到了地板上。
吕詹低□去查看何雨东的伤势,我在一旁赶紧问道:“他没事吧?”他继续查看何雨东的伤势,没有回答我,我在一旁只是看着,不敢再询问,怕打扰到他。
他查看完,面色凝重。
“他没事吧?”我又焦急地问道。
“要是我受伤了,你也能像这样像这样紧张就好了,”他说道,看向我。
我心一愣,看向他,见他目光温润地看着我,我却不知道如何作答,抿了抿嘴,转而看向何雨东,又问道:“他没事吧?”
“还好,”他说道,隔了两秒,却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气。”
“你!”听了他的话,我有些气恼,却又不知道究竟气恼什么,忽然不着边际地嚷出一句:“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然后还推了他一把。
“我是见不得他好,那就把他搁在这里,怎么样?”说着,他便起身往出口走去。
听他一说,我登时慌了手脚,难道他真的打算就将何雨东放在这里置之不理?
“你别……”我赶紧拉住他的衣角,就要阻止他离去,却听到他对着通道口说道:“何九、阿岗,你们两个下来把他抬上去。”
听到吕詹吩咐,两个手下下来把何雨东抬了上去,担心何雨东的伤势,我在他们身后连连嘱咐道:“小心些,小心些!”正要和他们一同上去,身后的吕詹猛然把我拉住,我被大力一扯,猝不及防,向后倒去,正好跌在他的怀中。
我挣扎着要起身,他却将我搂得更紧,我抬起头,对上他漆黑的双眸,此时他正定定地看着我,眼中平静无波,是他所少有的恬静。我一下子被震慑,愣愣地看着他忘记了挣扎,半晌定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他们就这样抬他上去,没事吧?”我回过神,有些羞怯,于是嚅嗫地问道。
“看你这么紧张他,我很不高兴,”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却说道。
“无聊!”我啐骂道,便要挣脱他的桎梏。
“别动!”他紧紧地挟住我,将我抱得更紧,“你看到阿进他们看你的眼神了吗?他们都恨不得想杀了你!”
“为什么?”本应该冷漠的我却拧眉问道。
他捋过我耳边的发鬓,凑近我耳边轻声说道,“他们说你水性扬花,见一个爱一个,你看你口口声声说爱着邱奕辉,可转眼遇到一个何雨东,又爱上他了。”
“没有!我哪有?”我转眼看过他,高声辩解道,却发现他的眼中露出贼笑,我这才知道上了他的当。
顿时来了气,我狠狠地朝他脚下踩去,他吃痛,手上力道松了些,我便又想趁机挣脱他的束缚。
“别动!”他硬声喝了一句,像命令一般。
我才不管他呢,继续挣扎。
“我有话要问你!”他拉住我的手臂说道。
我被他喝住。
“你知道你救的是什么人吗?”他看着我,眼睛轻眯。
“我知道,”我声音笃定,心中非常清楚何雨东是干什么的,“那你知道你救的是什么人吗?”
“知道,他是我要杀的人!”他说道,声音中带着狠绝。我听后万分惊讶,睁大了眼看着他,“有人出一万块大洋要他的命!”
“那你为什么还救他?”明知故问,可我还是问了。
“因为你是个多管闲事的人,要救你,就必须救他!”说话间,他将我又紧紧地拥在怀里,这次,我却没有再挣扎。
“那你还会杀他吗?”我靠在他怀里问道。
他笑了一笑,道:“如果要杀他,就不会把萧戟叫来了。”
我靠在他怀里许久,不愿去考虑其它,第一次静静地感受他怀抱的温暖。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可不会因为你救了别人而感激你!”我调皮地说道,或许,只有在这种隔绝外界的小地下室中,我才能对他这般无拘无束的调侃。
“摊上你,我真没法选择,”他轻缓地说道,像是万分无奈。
“吕詹,刚刚张锦昌说要带走我,你是真的发火了吗?”我轻声问道。
“你知道他们会把你带到什么地方去吗?”他反问道。
“把我带到哪里?”我窝在他怀里,又问道。
“他们会把你带到一个永不见天日的地方,让你受尽各种酷刑,把你的牙齿全拔掉,把老鼠放进你的裤子里,给你注射硫喷妥钠,让你产生幻觉,甚至敲碎你的膝盖骨,让你生不如死……直到你把他们需要的全部招供为止,一想到他竟然要把你送到那种地方,我就无法自控……”他轻轻抚着我的后背,然后说道:“我怎么能让你去那种地方呢?”
“吕詹,你对我真好,”听了他的话,我喃喃道,今天若不是他,不仅是我,就连何雨东也在劫难逃。
“那你是不是应该想想怎么报答我呢?”他换过口气,嘻笑着问道。
“报答?”我笑了起来,“现在晚了,你要报答应该要救人之前,现在人都已经救了,主动权在我的手里!”
“你竟也有机灵的一天?”他也笑着说道,“如果你能给点表示,我会给他好一点的照顾,也能让他好得快些。”
“你想要什么表示?”我问道。
“喏,”他吱了一声,然后闭上眼将侧脸面向我,那表情纯真得跟一个小孩子一般。
看着他如削的侧脸,轮廓分明,我的心砰砰直跳,两颊顿时火辣辣的,不用看也知道早已绯红。
我的心是悸动的,然而也是忌惮的,我在犹豫……
突然,从敞开的道口灌进来一阵风,吹灭了室内的蜡烛,屋内,一团漆黑。
我垫着脚凑了上去,在他脸上轻轻一吻。那一瞬间,我明显地感觉到他的颤栗,然后,一个坚实的臂膀将我紧紧的拥入怀中。
良久……
“吕詹,如果你没有做过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如果你没有那么心机城府,如果你没有那么狡诈凶残……那该多好……”我靠在他怀里,轻声说道。
他没有说话,狭小漆黑的屋子仿佛成了整个世界。
“如果像你说的那样,那你今天见到的,只能是我的坟墓!”过了一会儿,他说道,言语之中冷淡得听不出任何感情,随即抽身离去,“我不喜欢阿猫阿狗,这次救他,下不为例!”
我被他的话震住,他虽然心狠手辣,但说话向来隐晦,且悲喜不形于色,对我更是从未说过一句重话,但是方才态度显然和平时不同,是因为我那句话触到了他的忌讳么?
亮光从敞开着的道口透下来,歪歪斜斜的,拉下长长的一道光影,让人觉得凄凉和难过。
我看着他头也不回地步上梯子,赶紧跟了上去。他在前面急急地走着,越过几道弯,走过一段长廊,月光下,他的背影更显得孤寂。
“吕詹!”我按捺不住,叫道。
他似乎没有听见,仍在大步向前走去。
“吕詹!”我又高声叫一声,他终于回过身来。
“我刚刚说的话,让你不高兴了吗?”我问道,朝他走了过去。
他冲着我嘴角扯了扯,微微笑了笑,说道:“没有。”可我明显地觉得他笑得很是牵强。
“你在骗我,”我说道,紧紧地盯着他。
“你一心想做好人,但有很多事情好人是做不到的,”他说道,伸出手来捋了捋我额前的头发,面上的表情沉重,仿佛我刚才的话深深地伤到了他似的,然而他面露决绝的表情,“你讨厌阴险狡诈,讨厌心狠手辣,但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生来就是一个阴险狡诈、心狠手辣的人,或者,早些也好。”
我没有说话,心中思量着。
“当——当——当——”报点的钟声此时再一次响起,我回神,抬头看向那方,那高高的钟塔在月光下清晰可见,今夜月朗星稀,夏风拂面,却没能让人有清凉沁心的感觉。
“詹爷,”何九走过来。
“萧戟来了吗?”吕詹换过铿锵的声音问道。
“来了,在里面呢,”说着指了指那方一个亮敞的屋子。
“情况怎么样?”吕詹转身向那屋子走去,一边走一边问着何雨东的情况。
“那小子命大,差一点就打中心脏,”何九说道。
“子弹取出来了吗?”吕詹问道。
“取出来了,现在萧戟正在给他缝伤口。”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那屋子前面。推门进去,见那许久不见的萧戟正一身白褂地站在水盆边洗着手,他旁边的桌子上刀刃器械渍在红通通的鲜血已是一片狼籍。
我看过床上躺着的何雨东,此时上身缠满了绷带,眼睛紧闭,眉头拧着,面上有些铁青,嘴角也似在抽搐,看着他脸上痛苦的表情,我走过去,轻喊了他一声:“老何!”
“打了麻药,你叫不醒他的,”萧戟一边擦着手,一边说道。
我听他如此说,也不再叫何雨东,拿过床侧的薄毯为他盖上。
“麻醉药不太够,他刚才吃了点苦头,还有这天气火热,要注意卫生,不要感染了伤口,”萧戟叮嘱道。
我听他说得慎重,于是问道:“要不要送去医院?”
“你想给他送葬倒是可以把他送到医院,”吕詹说道,屋中几人一听倒是笑了起来,却让我羞红了脸。
“像他这个样子,一出了这大门,马上就会被人抓起来,”听过吕詹的解释,我只有“哦”了一声的份,将头也垂得低低的。
“可是……万一……他伤口感染怎么办?”我不放心,嚅嗫地问道,希望他能想个万全之策。
只见吕詹玩味地笑了一笑,气定神闲般地说道:“那就只能怪他福浅命薄!”
“病人需要休息,留一个人在这里看着,其它人也都回去休息吧,”医生发话,很是专业。
“你们都去休息吧,我来照顾他就行,”我挺身说道。
“你行吗?”萧戟打量了我一番,挑衅地说道。
“那你来?”我反问了一句。
他听后马上摆手,道:“我累了,我需要休息!”
“那你就留在这里吧,”吕詹说道。
听过他的话,我心中纳闷,他竟然没有反对?
“若他醒来看到陌生人,恐怕还不妥,”他又说道,“是个认识的人要好些。”
他竟想得如此慎密。
“何九,你就留在门口守着,要是有什么事情随时来报我,”吕詹又吩咐道。
“是!”何九应道。
“不用,不用,”我慌忙摆手,“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就行。”心想这里既然算得上是吕詹的地盘,那些警察也已经被打发走了,一时半缓也不会再生出事端,何况何雨东是我的朋友,今晚的事都是因我而起,连累了他们一干人,此时照顾何雨东我一个人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