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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昕局促的移开和他相对的视线,说,“不用去接她了。”
就在这时,上了高架桥的车入了一个大弯,车速不减,宿醉让她感到天旋地转,无法稳住身形,她向左侧偏去,失控的那刻,一只有力的手伸来,稳稳的将她扶了一把。
触碰,她轻微的颤了颤。
“想好怎么跟我说了吗?”这一次,他语气再不强硬,“还是说,你的事与我无关?”
他先前的疑问是这个,和她要去接谁无关。
手机又响起跳跃的短铃音。
来自秦悦的最后一则,语重心长:其实我认为哥不会想看到你这样,他当然看不到了。只有活着的我们能看到,而我并不想面对这样的你。要不算了吧,就当是为了我。
处处都是变数
一句‘就当是为了我’,连安昕都不得不折服于秦悦敏感的洞悉。
我们都是软弱的人,需要坚硬的壳全副武装,才能在这世上继续活下去……
安昕对叶璟琛说,“你让我想想。”
对短信里那位异常固执的小小姐亦如是回复。
……
c城与d市相距五百多公里。
叶璟琛有一个好司机,近四个小时的车速,稳健安全的到达目的地,只一路上,后座的两个人都没有再多半句话。
今夜是d市三年一度的慈善拍卖宴,由市政aa府与城中有威望的名门联合主办。
过往,在秦家还没有落没前,每到这个时候都是属于秦家的盛宴。
而今早已不同从前。
叶璟琛定是受邀来参加晚宴的,安昕则是来为一份意外伤亡保险理赔做最后的了结。
入城后,大街显眼的地方到处都能看见有关慈善夜的公益广告,不过两年而已,立足d市几十年的秦家被轻易淡忘,更,有多少人知道秦深已故呢?
依照安昕的要求,车在靠近市中心的地段停下,隔着茶色的车窗玻璃,叶璟琛望见路边的椅子上孤零零的坐着一个面目清秀干净的小姑娘。
那是秦悦,秦深的亲妹妹。
“今天谢谢你。”安昕从容道,搭了人家的车,这点礼貌还是要保持的。
末了打开车门,刚探出半身,就听叶璟琛说,“我会在这里呆一个星期。”
潜台词是: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安昕微微侧头,余光中望见他不偏不倚的坐姿,不曾看她,但说不出的坚持。
……
落地,身后的车毫无留恋的驶离,秦悦从被她屁股焐热的长椅上弹起来,劈头直问,“你想清楚了吗?”
安昕苦笑,“我好像把自己陷入了一个……死胡同?”
“得了吧,你没看上去那么善良,也没自己想象中的恶毒。”一把揽过她的手臂,秦悦将她往市区商业街走,“我们先找个地方吃午饭啊,然后再去购物,雷公子说办完手续晚上请我们吃大餐。”
她一蹦一跳的将安昕拽着走,说,“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好好过日子得了,干嘛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啊……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放弃一些不必要的事,也许没有那么难。
……
午饭后,是横扫商场的自由时间,秦悦一眼就相中某家店展示在橱窗里最显眼的裙子,她非要让安昕进去试试。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步入店内,然后,就犹如任何故事里事先预演的那样,霍婧兮正站在店中略高的三层台阶上,身上那条淡粉色的长裙将她衬托得像是希腊神话中的女神,她背对她们,闻声后转回头来,三双视线毫无征兆的交织在一起……
你以为憎恨很简单,你以为放弃不难,你不知,人生中处处都是变数。
你要学会比她更残忍
意外的相遇后,谁是最虚伪的人?谁是最放不下的人?
“秦悦?”讶异只在霍婧兮的脸上停留了不足两秒,她用清甜的话音叫出秦悦的名字,一如当初那般,然后展露迷人而友好的微笑,“没想到你回来了。”
遂,她再看向安昕,笑容依旧,欢迎的语气,“安昕,你也是。”
粉色的长裙包裹着她奥凸有致的身材,裙摆顺着高阶流泻而下,她保持着回身望向她们的姿势,海藻般的长发勾勒出她精致的五官,她就像是云端的维纳斯,优雅和美丽无与伦比。
因为血液里四分之一的德国血统,她的眼睛是近乎纯净的黑,仿佛可以吸纳周围的光源,还有她视线中看到的所有。
与那样一双眼睛相视着,让安昕和秦悦不约而同的想起曾经有个人这样同她们说过,他说:婧兮是伪装成天使的魔鬼,明知道命会被她夺去,我却根本抗拒不了。
所以后来,他真的因她而失去宝贵的生命……
安昕很想问,阿深,你后悔吗?
主动示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连店员都认为刚进来的两位客人太奇怪,霍婧兮并不在意,她转身对店长吩咐,“就这一件吧,请按照我刚才的要求稍作修改,五点半我派人来取,可以吗?”
店长回以礼貌,当然可以,她多喜欢和有涵养的大家闺秀打交道。
选定了晚上出席慈善宴的礼服,霍婧兮提着裙摆去换衣间,还有许多的事在等着她,美容,做头发,对了,她还需要选一双高跟鞋……
在转身之前,她的余光又留意到定格在店中的两个人。
“改天我们再约吧。”霍婧兮抱歉道,“今天我有些忙。”
秦悦倾了倾身想要上前,安昕极快的抓住她的手臂,制止了。
“我们与你没有共同话题,再约就不必了。”她也回以笑意,冰冷的。
霍婧兮有些遗憾,“我还以为可以和你们说说秦深,对了,他应该康复了吧,不然你们怎么会来逛商场?算算……从你上次来求我,已经有五个月了,他现在在哪里?我想他应该不会拒绝见我,可以帮我约他吗?他的电话我一直打不通,都不知道为什么……”
配合着无辜的表情,这番话足够让人浮想联翩。
她说,想和她们谈谈秦深?!
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强压下翻滚在胸腔里复杂的情绪,安昕对秦悦笑着说,“我们走吧。”
早先不是说好了吗?别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所以……
放弃吧,放弃吧……
至少不是今天!
安昕突然发现面对一个残忍的人,你只有比她更残忍,可她现在做不到,她无法将秦悦的变化和颤抖忽视。
爱上你的人都该下地狱
“你想见他?”猛地甩开安昕的手,秦悦攥紧了双拳一步一步走近霍婧兮。
她脸上有笑,笑中细细深究下来全都是恨!
无处宣泄的恨!!
这让霍婧兮有些失措,站在台阶上进退不是,只好问,“不能见他吗?”许是她觉得话中没有底气,很快又补了一句,“为什么不能见?”
这个世界上,尤为是在秦深的面前,她永远都底气十足!
秦悦没有踏上楼梯,她站在霍婧兮面前,冷笑得令人发寒,“当然可以!我哥应该也很想见你呢!”
这句话让云端的女神微诧的脸色稍有缓释,秦悦忽然厉色,咬着字句质问她,“可你说他在天堂还是在地狱呢?他那么好的人,死了之后应该上天堂吧?可他却瞎了眼无怨无悔的爱上你,爱上你的人不是都该下地狱吗?!!!!”
“你……你在说什么?”
霍婧兮完全懵了,漂亮的脸上无法再维持可掬的笑容,她被吓到了,惊到了,恐慌随着针对自己的咆哮迅速蔓延全身。
秦深死了?
她忙将视线放在安昕身上,询问,急切地!
得到的是安昕沉默的回答。
霎时,她脑中一声轰响,有什么在坍塌……
秦深真的——死了?!
“怎、怎么可能……”霍婧兮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如同遭受莫大的打击。
怎么会呢?
他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陪伴她,绝不会比给安昕的少!
可是她们却告诉她……秦深,死了。
“怎么不可能呢?”好笑的看着失态的霍婧兮,秦悦仍然在笑,可是眼眶早就红了,眼泪萦萦绕绕的混淆她的视线。
她不能哭!
“高高在上的霍小姐,这么快你就忘记了吗?”目光死死钉在霍婧兮身上,秦悦颤抖得厉害极了。
她忍了太久,太辛苦。
她以为自己不会恨,怎么可能不恨?!
“一年零七个月前,你到温哥华参加名媛社交,半夜四点,因为你失眠所以心血来潮让我哥在一个小时内出现,就为了陪你看日出!你明知道我们住在郊区,一个小时……我哥开着时速过两百的车出了事故,你忘记了?!!”
“你还不停的短讯问他爱不爱你?如何证明他爱你?你把他玩弄在鼓掌,最后弄死他,你满意了?!!!!”
“你知道后来他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一年多只能躺在床上每天忍受剧痛和并发症有多痛苦吗?你知道他等死的时候想见你最后一面的样子有多期待吗?”
“你还想继续和他玩你情我愿的游戏?可以啊!!怎么不可以!!你死了就可以!!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和他一起死??!!!”
旧伤难愈
随着秦悦每多说一句话,都能让霍婧兮脸色更难看一分,可是那些真实,一句接着一句,敲痛了安昕。
他们都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她对这句话将信将疑。
一定是秦深的离去还不够长久,可是啊……只要想到他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再也不能钻进他温暖的怀抱,再也无法看到他爽朗的笑容……似乎,愈合的伤口又被撕裂,露出原本鲜血淋漓的模样,疼痛感钻心入骨。
安昕忽然想起来了。
她最最想忘记的……
那段时日加拿大的天色总是灰暗着,天空汇聚了散不去的阴霾。
秦深精神好的时候会与她开玩笑,说这天在配合她和秦悦忧郁的心情。
可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时,则静静的望着窗外,望着那片灰蒙蒙的天,愈发消受的脸庞往昔神采不再,明眸中的光在点滴流逝。
那时她们都知道,他定在想念着一个人。
经过了十三场大大小小的手术,只能延续他多活半个月,是安昕听到他在深夜不断的梦呓着谁的名字,她想,或许让他见一面也好,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
结果呢?
思绪被秦悦失声的痛哭拉回现实,安昕上前去拥住她,安慰她,“好了,乖,我还在……”
她说,还有她在。
秦悦何尝不是她的唯一。
明亮的高级时装成衣店内,无法停止的是绝望的哭声,霍婧兮僵得像一块石头,多得店长提醒,她才回过神来。
安昕亦是看向她,淡声,“如你所闻,阿深死于那场车祸,不过假使你没有欺骗他,没有给他制造一个又一个的期望,也许他会去得安心一些。”
霍婧兮难抑的狠狠僵凝,连身上的礼服都顾及不上了她取了外衣匆匆裹上自己,落荒而逃。
……
六点。
市中心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
安昕站在阳台上静静的注视这座她长大的城市,六点了,街灯一条条的亮起,霓虹交错,圣诞节的狂欢还在继续,分外的炫目。
刺骨的寒风向她席卷来,她却麻木得毫无感知。
将调出的电话拨出号码,对方接得很快,说话的声音里都是警惕,“找我有什么事?”
“当然是有事才找你。”安昕一口的理所应当。
顾染的疼处被她捏着,对她的态度只能忍,“你说吧,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做不到的,也会想办法完成。”
“很简单。”安昕有些喜欢顾小姐的快人快语了,把视线定格在市中心的会展中心,阴谋在眼里闪烁,“关于晚上的慈善宴,我有一样东西想要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