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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了?”詹福不服气的叫冤枉。
“怎么了?还好意思问,你小子前几天干什么坏事不知道?好端端的跑你二哥院里挖土作甚么,可见你没端着什么好心思。”
清玉听说二房的事儿,弯着的嘴角问:“出什么事儿了?也告诉我,赏你十两银花花。”
“真的?”詹福两眼冒光,也不顾詹祀的警告,将那日他在二爷院内挖出淫诗等物悉数告诉了清玉,甚至有几句学着念出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
“住口!”冰玉敲他脑袋。
詹福起劲儿了,继续道:“比这厉害的句子多着呢,都是二哥写给叶姨娘的,二嫂子见了脸都绿了。”
清玉随即小声吩咐詹福回头去找暮雪要银子,詹福哪里还愿意等‘回头’,立时就找借口告辞,直奔四姐的院子找暮雪去。
冰玉怕二房的事儿抖落到老太太那儿丢脸,赶紧对在场的众人道:“都不许说出去。”众人连忙保证。
清玉没吱声,这屋子里丫鬟嬷嬷的少说十二三个,大房、二房、四房的都有,想要他们守口如瓶比登天都难。
饭后,众人各自散了,詹祀和清玉一道往大房走。
“你叫詹福说那话,存的什么心思?”别人可能会以为四妹不过是随口问的,但詹祀觉得清玉肯定有什么目的。
清玉见詹祀目光不善,扬眉反问:“三哥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我可记得那话头是你先扯出来的,我不过就顺势问了问。”
“我——”詹祀吃了瘪,想想这事儿确实是自己先说的,都怪他这张嘴没把门的。回头这事儿要是传到老太太耳里,他免不得被二婶子和二哥骂一顿了。
“哎呀,能有多大事儿,三姐不是叫大家不要再提了么。”清玉眨眼笑。
“唉,四妹,好多事儿你不懂,那些人哪个像是嘴巴老实的,看着吧,不出四五日老太太一准知道。”詹祀愁了一会儿,想想这事儿也不能怪他们说,谁叫二哥二嫂子弄那么大动静的,随即释怀。“算了,不提也罢。”
到了自己的院子前,清玉没停下,继续跟着詹祀走。詹祀奇怪,扬眉示意她该回去了。清玉笑了笑,指了指老太太住的方向。
“难得今天我偷懒,也罢,跟你一起去陪老太太。”詹祀笑答。
清玉点点头表示欢迎,俩人便继续走,半路上看见容雅急急地走过来,容雅一见三爷,面露欣喜,再见他身边跟着四姑娘,面色尊卑起来,规矩的行礼请安。
詹祀扬眉:“有事?”
容雅给他打眼色,点头称是。詹祀面色迟疑了会儿,最终和四妹妹道歉,跟着容雅走了。
清玉也不管他们如何,径直到了老太太院里,抬头看天色,估摸这会子老太太应该午休起了。果然见芙蓉端着盆出来舀水,芙蓉笑着冲屋里喊了声“四姑娘来了”,便有小丫鬟跑来打帘子请四姑娘进去。清玉行了礼,便跟着巧雁一起伺候老太太穿衣、洗脸。
老太太喝了半两茶提了提神,方抬眼看清玉笑道:“这会子来正好,我这有好吃的。”说罢,老太太叫人捡几块从宫里弄来的点心给她尝。
清玉看着半夏端来花朵形状的绿皮点心,比平常的点心小很多,比拇指头大点。清玉觉得有趣,拿一块塞进嘴里,蓬松酥软,咀嚼的时候带着微弱的脆响,香甜脆,吃过之后唇齿仍留有淡淡的玫瑰香。
老太太嘿嘿笑了两声,问她味道如何,见清玉欢喜的点头,解释道:“它叫玫瑰一口酥,一口一个,省劲儿,也免了咬的时候脆皮全都掉了,吃不到。”
“好吃极了!”清玉赞道。
“回头你叫人给你多送点回去。”老太太笑道。
清玉赶忙谦让道:“那倒不用了,嫂子哥哥们还没尝呢,我在这吃几块就解馋了。”
“你那两个嫂子什么没吃过,不用惦记她们。特别是你二嫂子,独女,打小就被她爹娘捧在手心里。”老太太说后半句话的时候,口气带着几丝嘲讽,显然前两天二房闹的幺蛾子她早就听说了。
清玉笑着点头附和:“二嫂子就是气派,刚才和她们吃饭的时候,我见如霜手上戴的赤金扭丝镯子,说是二嫂子赏她的呢。府里上下谁不知道二嫂子最大方和气的,姊妹兄弟们都喜欢她。”
老太太眼珠子动了动,笑着敷衍清玉两句。不大会儿,老太太突然道疲乏,见四丫头识趣的抬脚告退,她立马精神了,吩咐半夏备好一盘子的玫瑰酥。
老太太爽利的起身,冷脸吩咐巧雁等丫鬟:“走吧,去瞧瞧你们二奶奶又在作什么妖!”
☆、第十一章 风起云涌(下)
自从上次因淫诗吵架后,叶香玉和詹祺又陷入冷战。詹祺不和叶香玉同房,偏偏搬去叶姨娘住过的东厢房去住,气得叶香玉天天在心里头骂他祖宗八辈儿。叶香玉本想着冷詹祺几天,在叫他找个台阶下。谁知道詹祺根本就不领情,而且在东厢房住上好了,今儿一早还现巴巴的跑来和他说,昨晚他梦见和叶姨娘温存,那叫一个**。叶香玉气急了,今儿中午从冰玉处回来,便叫人撤了东厢的被褥,叫他没法子去那地儿睡去。
如霜照着主子的吩咐,带着小丫鬟们将二爷睡觉的东西悉数往西厢房搬。正巧看见老太太进门,如霜赶紧将手里的貂绒褥子交给丫鬟,自己上前打礼,意欲引领老太太进房。
老太太冷脸瞟了一眼如霜,特意往她手腕子上看,果然带着赤金扭丝镯子,少说也值个六七十两。像如霜这样的丫鬟,一个月的月钱才一吊,七八十两,她得攒十几年。以前可没听说叶香玉这么大方,八成有猫腻。老太太再见那个白貂绒褥子,一瞧就是詹祺用的,小丫鬟竟然是往西厢房搬。
两厢捏在一块想,老太太立马明白叶香玉什么心思,肚子里起了一层怒火。可巧叶香玉这会儿迎出来接老太太,老太太也不客气,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这是要干什么?”老太太气得抬腿进屋,一屁股坐在上首。叶香玉不明所以,但看着如霜也在,心里有点眉目。她不敢造次,老实的低头挨训。
“正经的心思不用再自己丈夫身上,倒是想换着花样的给他纳姨娘。我跟你说过什么,等你肚皮争气了再给我惹事儿。我这话才说了几天,你就当耳旁风?我们詹家不缺你这生的庶子,我要嫡子,嫡子,你听见没?”冰月端茶上来,老太太随手便把茶碗推掉地,瓷器脆生生的摔碎,震得叶香玉和其它丫鬟皆是一哆嗦。
“老祖宗,我知错了。”叶香玉低着头跪下,安静的啜泣。
“人家媳妇巴不得自己的丈夫没那些通房小妾的,你倒好,逆着来。你既然这么愿意给你丈夫纳小,当初倒是好好护着你那妹妹啊!”
叶香玉听老太太也提叶姨娘,心里一阵恶心。都怪那个贱丫头,临到头给她找事儿,那孩子如果好好地活着,她现在至于这么为子嗣着急么。
老太太撒了一顿火气,稍稍平静了些。看着叶香玉哭哭啼啼的那副样儿,她就烦。“别以为你把事瞒了,我就不知道。”
叶香玉一惊,当即明白老太太所指的就是前几天她和二爷吵架的事儿。心里害怕极了,这下完了,她在老太太心里头好容易竖立起来的好孙媳的形象全没了。
“当我为什么容忍你?就为你的肚子!”老太太气得拍桌,抖着手指着叶香玉:“怎么,你知道自己的肚子生不出孩子了?”
叶香玉大惊,难道老太太知道了她不孕的真相?叶香玉吓得丢了魂儿,连连给老太太磕响头,一边狠狠地磕头一边痛哭流涕道:“老祖宗我知道错了,求求您饶了我吧,老祖宗,我再也不敢了……”
二太太听了消息赶过来,见着这场景,吓了一大跳,赶紧小声询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老太太也被叶香玉这出震天动地的磕头吓愣了,这孩子不要命了?磕头赔错哪有这么玩命的。老太太惊得心中怒气消了大半,无奈地叹口气,叫冰月扶她起来。
叶香玉哭得不成样子,额头红肿的老高,人跟魔怔了似得,纵是被扶起来了,脑袋仍旧是不停的点头,嘴里念叨着道歉。
“愣着干什么,赶紧扶着你家二奶奶进屋子里歇息,找个大夫来瞧瞧。”冰月闻言,如临大赦,赶紧扶着自家主子进里屋。
老太太仍旧对叶香玉心存气愤,没去看,反而留下二太太问话。“这孩子脑子是不是糊涂了,一心想给祺儿弄姨娘生庶子,嫡子的事儿一点都不上心。老二的子嗣可就他这一脉,若他媳妇不争气,你这个又做娘又做姑姑婆婆的人心里该有数吧?”
叶娟老实的点头,心里也埋怨叶香玉。她自问对这个内侄女兼媳妇百般好,香玉嫁过来根本没叫她吃过什么媳妇苦,甚至把她当祖宗供着,什么事儿皆由着她的心思。可这孩子就是不争气,肚子挺了一年也没动静,急死个人。
叶娟心里埋怨,但口上还是得替她跟老太太求情:“所幸孩子的年纪都不大,以后还有机会。”
老太太深吸口气,点点头,也就因这个,才觉得还有点盼头。“这事儿你要上心,像你说的,他们还年轻,纳姨娘的事情再缓一缓吧。对了,这两日我瞧祠儿那孩子挺上进的,老二前儿跟我说夫子还夸他呢。我今儿特意给他带了点宫里头的点心,奖励他功课做得好。”
叶娟抿着嘴,尴尬的赔笑点头。她心里明白,老太太此刻这么夸詹祀的目的,无非就是提醒她的嫡子詹祺不一定是二房唯一的希望,如果詹祺这边再不争气再闹腾的话,庶子詹祀也可以考虑。叶娟太佩服老太太这招,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她已经感受到威胁了。
“好了,那你好好安抚她吧,这会子祠儿也该回来了,我去瞧瞧他。”老太太别有意味的看眼叶娟,带着一群丫鬟呼啦啦的往詹祀的院里去了。
叶娟眉头紧锁,呆滞了半晌,才松口气,抬脚进了里屋。叶香玉正在床上躺着,神智清明了许多,瞧见婆婆进来,赶忙要起身。叶娟立即阻止,无奈的叹息。见叶香玉伤成这样了,她也不好意思多加责怪。只是温柔的劝她要想开,还有生嫡子的事儿要加紧。
叶香玉一听嫡子二字,眉头深深的皱起,手指甲狠狠地扣进被里,凄凄惨惨的掉眼泪。
叶娟瞧着心疼,拍拍她的后背:“好孩子,慢慢来。老太太也不是有意冲你发火,她老人家最重视嫡出血脉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你该彻底断了别的心思,一门心的好好讨好丈夫,生出个嫡子才正经。”
叶香玉默默地点头,不作声。
叶娟也不愿瞧着她哭,劝了两句便起身走了。回头吩咐如霜把西厢房的东西悉数搬进正房去,今晚怎么着也得让詹祺和叶香玉同住。
傍晚,詹祺归来,听说自家院里闹的事儿,气得头大,直骂叶香玉没事儿找事儿。叶香玉磕破了头,他也不去管,觉得那是她自作自受。晚上,他就在正房里的耳房里头睡,誓不跟其同床。
叶香玉被詹祺的所作所为气得七窍声烟,特别是当她照镜子看到自己已经破了相的额头,心里不光骂詹祺,连带着老太太以及詹府的祖宗十八代都给诅咒全了。此时此刻,她还真心盼着詹祺去死,这样她就不必为子嗣操心,可以安安心心的做个小寡妇。叶香玉一点都不为自己的想法而觉得罪过,反正她的心从来就没在詹祺身上,与其天天有个人在眼前烦,不如叫他早死。
晚饭前,清玉到老太太处定省,从半夏口里听说了二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