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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玉见刀上没有见血,稍松口气,抿起嘴角。
“都给我老实点,别妄想着乱叫,我可知道你们是谁,大半夜的,若是外人知道堂堂永安王妃跟一个男人在藏经阁私会,不知会作何感想。”刺客冷笑道,声音分外凌厉,叫人听着害怕。
清玉眯着眼看他:“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此刻嘿嘿贼笑了两声,举刀往清玉的方向靠近,两眼冒着红光。暮雪见状立马明白对方的意图,挡在清玉的前面,厉声阻止他不许伤害王妃。
那刺客听此言嘿嘿大笑起来:“你这丫鬟好不识趣,还不快让开,守住门。等我爽快完了,自会放了你家王妃。永安王那个病秧子肯定不中用的,啧啧,王妃,枉你长得如此绝色,真是可怜见的,不如叫我好好疼疼你,保你舒服,有一次会想第二次。”
“呵,第二次。”清玉讥讽道。
刺客没有从清玉的眼中看到丝毫恐惧,有些许心慌。却因为他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能退缩,壮着胆子大笑着附和清玉的话。
“怎么,还没开始就想第二次了?王妃放心,就凭你这倾城之色,别说一晚上两次,就是十次二十次我也奉陪到底。”
“呸!真不要脸!”暮雪唾她一口,狠骂道。
“我已经给你二次机会了。”清玉声音透着稳稳地平静,带着些许的怜悯,眼睛里却是深恶痛绝,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刺客被清玉异常的反应激怒了,他堂堂男子汉竟连个女人都镇不住,岂非被笑掉大牙。他打定主意,提起刀,直奔王妃所在的方向,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一看,永安王妃在他身下哭得梨花带雨、不停求饶的模样了。他提着刀大步往前走,这对主仆竟然丝毫不闪躲,还在原地等着。丫鬟暮雪死活没有离开清玉的身前。刺客见状,心里不踏实起来,他阴狠的盯着暮雪,心想是时候见见血吓唬这二人了。遂提起刀,冲着暮雪的方向挥去。突然,刺客后颈袭来一阵冷风,还没反应过来痛,便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刺客目光所及的地方还是藏经阁,他动了动,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绑住,此时后颈传来剧烈的胀疼。此刻冷吸一口气,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他抬首朝清玉的方向瞧去,她依旧坐在案前写什么,那个丫鬟还站在那儿,好像自己并不存在一般。刺客正觉得纳闷呢,忽然听见身边有人喊:“王妃,他醒了!”是个老女人的声音。刺客寻声回头望去,惊悚的睁大眼,这个坐在他身后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人正是刚才被他打晕的老嬷嬷。
“你你你——”刺客惶恐,磕巴起来,这才意识到自己情形不妙,疯狂的挣扎起来,奈何四肢被绑缚,他只能像虫子一样在地上匍匐的爬着。
清玉放下手中的笔,踱步到刺客跟前的椅子边,坐下来。她冷冷的看着趴在地上乱蹭的刺客,笑问:“为什么来害我?”
“你知道我是谁么,敢这样对我,快给我松绑!”
“你知道我是谁。”清玉陈述道,回答了刺客的问题。
刺客一惊,尴尬的不动了。
“别跟我论身份,你比得过我么?”清玉讥笑,扬眉对上刺客的眸子,“跟我说说,你为什么敢来,谁叫你来的?还有,上次在詹家,你擅闯我的住处,又是谁撺掇你的,亦或是这些皆是你一个人的主意?”
上次?詹家?难道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刺客惊恐的垂目看着自己蒙着好好地脸,松口气。佯装听不懂清玉的话。
“你还要我把话说得多直白,秦班。”清玉凌厉道。
秦班听见清玉亲口叫自己的名字,好像一下子被雷劈了一般,错愕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瞪大眼。半晌,他才缓过来,磕巴的询问清玉是怎么知道是他的,明明没有拆掉他的蒙面。难道刚才趁着他昏迷,她们已经偷偷看了?
“下次做刺客,记得换双鞋。”清玉冷笑。
秦班一愣,缓了会儿,突然笑了。“不曾想王妃这般关心我,竟记得我今日穿的鞋子是什么样的,在下荣幸之至。”
“你是该觉得荣幸,对于害我之人,我向来记得尤为清楚。不过,托你的福,打今儿以后,我怕脑子里便可少记一人了。”清玉淡淡的解释道。
“谁?”秦班惊恐的问他,心里惴惴不安。到现在这时候了,他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是有多么的可怕。“你、你、你要我把怎么样!我告诉你,你若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就是死也要拉你下水,玷污你的名声。我不好了,你也别想好到哪去。”
“是啊,世人就是这样,对女人的苛责胜过男人。纵然没错,女人失了贞洁名声,这辈子也算是毁了。”清玉对上秦班的眸子,眼中的温度骤然冷却。“你便是抱着这样的心思,才敢来这的吧?”
秦班惊讶的睁大眼看她,惊诧于对方竟然了解自己的心思。
“不对,你想不到这么多,把你引着这来的,该是你会说话的好表哥叶林。”清玉继续道。
秦班惊恐的眼睛快瞪出来了,虽然四肢被绑着,但丝毫不影响颤抖,他哆哆嗦嗦的坐起来,使劲儿向后蹭,迫使自己里清玉的距离远一点,哪怕是一点点。
“你以为我会傻到把你送官?”清玉反问道。
秦班吓得直摇头,语无伦次道:“我我我我错了,我错了,王妃,求您绕我一次。我答应你,我什么都能答应你。我家有好多田产,庄子,还有钱,只要你肯放过我,我什么都能拿给你。对了,我爹是闽浙总督,我祖父是广陵候,他们都很厉害的,以后我都让他们听你的,任凭你差遣。”
缪嬷嬷闻得此言,忍不住冷笑道:“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浅薄,我看不尽然,今儿个我算是见识了,什么叫无知。秦大爷,你是有多瞧不起我们永安王府?我们王府就差你那点钱和权?做梦去吧!”
“那你们想怎么样?”秦班吓得全身麻木,下半身也不听使唤了。
“我怎好辜负了你的好意,”清玉起身,笑着拾起案台上一张宣纸,丢到秦班跟前。
秦班睁大眼瞧,“啊”的叫了一声,向后栽倒在地,吓得尿失禁了。
缪嬷嬷瞧见秦班的下半身湿了,忌讳的掩住口鼻,请王妃先行回去,怎可能叫那厮冲撞了王妃。
清玉点点头,起身抬脚走了。这时候,秦班又大叫了一声,因他倒地了,起不来,只能努力翻个身,转个圈,头朝清玉的放下爬。刚才秦班失禁的尿液都在地上,他这一转圈,一爬,那尿水蹭到衣服各处也就算了,竟有沾到他下巴嘴边的。秦班为了活命,也不忌讳这些了,一边像要死的虫子般蛹动挣扎,一边哭求王妃放他一马。
清玉已然走到了门边,听见身后人的哭求,顿住脚。
秦班见状,哭声哀求声更大了,寄希望于清玉可以用一用她女人般柔软善良的心,怜悯他一次。他艰难地抬头,希冀的望着立在门口的绝色女人。这次的教训他记住了,果然美女如蛇蝎,他以后万万不会对她存什么坏心思了。秦班老老实实地承认当初在詹家以及今天所做事情的始末,为了求保命,秦班把所有的过错都赖在他表哥叶林身上。本来就是,他就是个纨绔子弟,确实也喜欢漂亮女人,可若没有大表哥的言语挑唆,他是万万不敢对清玉动心思的。
可是最终,那个女人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径直的出门了。丫鬟嬷嬷也跟着她离开了,藏经阁里空荡荡的,只剩下秦班一个人。
清玉出了门,走了几步,才用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叹了一句:“若放了你,我都不会放过自己。”
清玉才回屋坐定。侍卫墨棋便前来复命,询问王妃如何处置藏经阁那名刺客。清玉注意到墨棋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而且刚才他的称呼是刺客,而不是秦班的名讳。侍卫墨棋神态自若的表情,令清玉很放心了。
今晚的事儿,清玉没敢肯定一定会发生,毕竟调戏王妃这种行为真真是胆大包天,前无古人。万没有想到,这饵料一下,鱼真就上钩了。
这对表兄弟必然早就想着时刻害自己,不然怎么得个机会就不放过。幸亏这次她想到了充分,利用禾晏给她留下的暗卫主动出击。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她被动的就等着对方钻空子袭击自己,难保会发生什么要命的事。
早一日处理干净了,早一日安心。
不过,至于到底如何处理秦班,清玉倒犯难了。如秦班自己所言,他身份不一般,况且今日之事还有叶林知情。清玉唯恐自己冒然处置,给禾晏添麻烦。几经深思熟虑之后,清玉决定把处置权交给禾晏,她应该试着去相信他。况且禾晏自小在贵族圈子里长大,什么都见识过,处理人的手段必然比她成熟很多。
于是,清玉便交代墨棋把人押着,留给禾晏,照着禾晏的意思处置。
墨棋稍微停顿了会儿,木讷的开口确认道:“王妃确定?”
清玉头一次听墨棋没有直接答“是”,奇怪的打量他,点头。
墨棋规矩的行礼拱手,如清玉所愿答“是”,随即离开了。
次日一大早,永安寺里闹起来,叶林叫嚣着找来方丈,集合寺里所有人。甚至连为老王爷抄孝敬的永安王妃也惊动了,三皇子四皇子也在其列。
叶林见人齐了之后,大声宣告他的表弟秦班失踪了,话说完,他探究的目光便投向了清玉所在的方向。
清玉名正言顺的白他一眼,懒得再理。回身便和方丈告辞,回房继续抄书。她忽然想起昨晚在藏经阁的东西还不能收拾起来。当即叫缪嬷嬷去收拾,切不可让打扫的小和尚瞧见。
詹祺慌忙叫住了清玉的去路,笑着问她过得可好。
清玉对詹祺敷衍的笑了笑,没回答。
詹祺自说自话道:“我如今跟三皇子的关系很好,你要是真受了什么委屈,告诉我,我去求三皇子给你做主。”
清玉想起三皇子那副奸猾的样儿,对詹祺笑着点点头。詹祺这才高兴地乐了,自觉地万分自豪,目送清玉离开。
缪嬷嬷领命去藏经阁收拾东西,直奔桌案那儿,却没见有什么特别的。忽然转头,看见地上有一张纸,缪嬷嬷拾起来,被纸上鲜红的大叉吓到了,再细看之上原本够了的图画,竟是个人,样貌神态竟与那秦班一模一样。
缪嬷嬷心料这必是主子泄愤所画,秦班那厮竟妄想着跟主子那啥,不说别的,光凭昨晚他说的那腌臜话,什么一夜十次二十次……冲这些也足够她千刀万剐了。缪嬷嬷气呼呼的冲那张脸啐了几口,随即把画纸窝成团,放进铜盆里燃尽。
早上的时候,叶林呼吁大家找人,方丈便招呼寺中众僧人搜寻,不曾找到秦班的身影。方丈便询问叶林,秦班是否有可能私自离开永安寺了。
叶林万分肯定:“绝不可能,他若走,必会先告诉我这个大哥一声,就算不跟我说,他也得跟四皇子说。我表弟就是在你们寺里失踪了,人也必在这寺中。方丈大师,您确定这寺里每一个角落您都搜干净了?”
“这——”方丈犹疑了下,慢悠悠的答道:“除了三位重要香客的住所未搜之外,其余的皆以搜过了。不过,老衲认为秦施主不会躲在这三位尊贵的香客住所之中。”
四皇子冷哼一声,别一眼叶林:“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本皇子和三皇子,还有永安王妃藏了你那“稀罕贵重”的表哥不成?”四皇子不爽,更加毒舌了。
叶林慌了,连称不敢,把先前的建议收回了。
等到晚上,方丈等还不见秦班的身影,决定派僧人们再次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