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微雨错愕,这莫大公子果然名副其实啊,十足一个纨绔,直接无视那调戏的目光,微雨正言道:“我是三公子的奴婢,我家公子有一事烦请莫公子襄助。”说着将手中的芦苇及信笺递上,“这是我家公子为安王府轩世子准备的生辰礼,请转交给他。公子来日再登门拜谢……。”
微雨还没说完,手中的芦苇和信笺都已被人扯走,投入一旁的火中,不由得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小姐的芦苇和信笺渐渐化为灰烬。
“他就是安王府轩世子。”莫让指着陆情轩,轻飘飘道。
微雨愣了愣,这也太扯了……小姐送礼给失踪的轩世子请莫相府的大公子转交她觉得很扯,现在轩世子竟然真的与莫大公子在一起,更是扯啊,轩世子对小姐送的礼物看都不看就焚了,更更扯!
她回去该怎么跟小姐回禀啊!
跳动的火焰舔上芦苇,一股白烟后化作飞灰,陆情轩呆呆的看着一圈一圈的火焰,那张信笺他可以想象得到,大抵又是幽兰若逗他的酸诗。这几个月他看了很多,心,牵动的不是一丝一缕。
信笺触火即燃,一阵风微微拂过,信笺翻飞,露出里面的字帖,薄纸在火中挣扎了一下,随即被火焰吞噬,陆情轩只看到第一行,“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薪尽火灭,陆情轩的心亦跟着火焰,缓缓熄灭,最后化为灰烬。
我是爱你的,一万个舍不得,只是应该结束了。
正文、【01】王府秘事
陆情轩离开晟京城时,莫让就站在他身侧。
巍巍城墙,灼灼劲风,烈烈天光。莫让悠闲的靠在城墙上一边摇扇子一边数砌墙的砖。数到第一百块时,陆情轩开口了。
“日前我在青州发现不寻常的势力,这极有可能与南国有牵扯,我必须查探清楚。”
“你要离开?一声不响的?不管幽兰若了?”
“别再提那个女子了。我暂时不想听到有关她的任何事。”
“既然放不下,为什么要强迫自己放下?”
莫让不赞同陆情轩就这么放弃一段大好姻缘,但是陆情轩下定决心了,他是改变不了的。
既然改变不了的事,他不想再多说。但他无法改变,有人却能改变。譬如那位无法无天的幽小姐。
七日后,在确定陆情轩离晟京城足够远的时候,莫让摇着扇子施施然逛到了幽相府门口。
扇子一收,打量了一圈幽相府的门楣,莫让决定不通报了,直接翻墙吧。这幽相府的墙,委实翻得太没难度。
半刻钟后,莫让将幽相府逛了三圈,在最偏僻的北角找到了幽兰若居住的兰馨苑。
“天涯阁悬赏的追杀令是你发布的?”还未站定,莫让已开门见山的切入今天的话题。
身后的脚步声和不善的诘问一同落定,幽兰若悠悠转身,嘴角勾起一丝好看的弧度。
三日前得知陆情轩又一声不响的离开京城,幽兰若彻底震怒,她连妆容也没改换就去了朝凤楼,让温娘将从前陆情轩借着莫让的名头送的一干物什统统翻出来。
温娘从修禹那儿得知自己和陆情轩的牵扯,听的惊心动魄,以为自己要将这些东西还给陆情轩,与他撇清关系,顿时开始一轮一轮的劝慰。无非是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舌头和牙齿还有碰撞的时候,解开误会再续前缘云云。
其实温娘的担忧纯属多余,幽兰若是个不会让自己受委屈也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人,陆情轩那样身份的人出手的皆是价值连城,白白送回去,她脑子进水也不会干的事!已经损失了感情还赶着损失钱财,那也太愚蠢了。
事实上,幽兰若一贯的风格是花钱买乐子,当下幽兰若让修禹将一干价值连城的的首饰摆件打包拿去莫玉斋换银子。然后用那笔银子去天涯阁发了条悬赏令,五万五千两银子买安王府世子陆情轩的人头!
天涯阁是前几年兴起的神秘组织,是一个只要付钱到位,可以为你提供一切服务的地方,杀人自然也不例外。
上到王侯将相,下到平民百姓,在天涯阁的账本上,都有一个估价,只要付得起报酬,天下无他们不可杀之人。
而且,这个组织的保密性极佳,绝对不会透露雇主的信息。幽兰若买凶杀人的消息,莫让当然不会是从天涯阁探听到的消息,而是莫玉斋。莫玉斋,是莫相府的产业。从莫玉斋换了银子手都没转就去天涯阁悬赏,幽兰若委实太嚣张了。
她是摆明了宣告天下,因爱生恨,相恋成仇的节奏,踏踏实实的上演一场相爱相杀的戏码!
“是我。”幽兰若有些好笑,莫让的架势循着开门见山,问题却是多余!
“为什么?”幽兰若这么干脆的承认让莫让有些意外,不过细想,这也是她的风格,“为什么要这样做?”莫让又问了一句,“你应该晓得,以玉现在的武功,能用银子驱遣的乌合之众还杀不了他,你花这么多银子发布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图什么?”
对于武功一途,幽兰若不了解,陆情轩的武功有多高她不清楚,只记得他曾说难有敌手,可想已登峰造极。
可事实无绝对,一则也许是自夸自雷,诚然可能性极小,但还有第二则,“乌合之众?大少岂不闻蚂蚁咬死象的故事?”幽兰若嗤笑一声,讽刺道:“若是大少真这样认为,又何必特特跑来问罪于我?反正对你们也没什么妨害不是?”
莫让噎了一下,哼了一声,捡了张凳子坐下,心中尚自郁愤难平,“谁说没妨害了?对他的生命是没妨害,但是也让人难受是不?心爱的女子,一转身翻脸不认人,还买凶杀自己,你当真不怕他寒心!”
闻言,一抹笑意自幽兰若的嘴角浮起,“大少,你刚才问我图什么,我图的,就是让陆情轩难受。”幽兰若巧笑嫣然,似是在与莫让分享某个难得寻到的乐子。末了,盯着莫让又问了一句:“陆情轩现在难受吗?”她的表情,似很想知道。
莫让完全傻了,五万五千两银子,就为了买陆情轩一个难受?把钱给他,他有九百九十九种方法让陆情轩难受,让他去啊!那可是莫相五十五年的俸禄啊。
莫让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稳,“我听闻有人花千金博美人一笑,你这行为,其实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不难理解,不难理解,都是让心上人感受一下七情六欲嘛。啊,哈哈!”
心上人?是这样吗?
幽兰若轻易不会难受,但凡有让她一分难受的人,她必让那人十分难受。所以,反过来说,她现在挺难受的。
“你现在目的达到了,撤回那道悬赏令吧,别让你们越走越远?”莫让真诚的劝道。
幽兰若转眸望着莫让,唇角凝出一个幽深的笑:“恐怕不能如大少的愿,我发布的,是天涯阁最高的天涯追缉令。”幽兰若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又道:“陆情轩他贵为安王府世子,安王府可不是吃素的,天涯阁的人又不傻,这么干脆的得罪安王府,没有足够的好处怎么行?”
莫让滕地一下站起来,不敢置信的盯着幽兰若。
天涯阁的追杀令也有三六九等之分,普通的追杀令,属于钱货两讫,高等一点的,先付一层定金,完成后收尾款,而天涯追缉令则是最高等。直接付清赏银,天涯阁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完成悬赏令。
依着陆情轩的身份,天涯阁不会轻易接单,但是天涯追缉令,则是天涯阁无法拒绝的。只要银子到位,他们必须接受。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的规矩,杀手行也不例外。
“天涯追缉令一旦订立,不管任务是否完成,都不会退银子。如果我现在撤回悬赏令,我的银子就都打水漂了,五万五千两啊大少!”幽兰若看向莫让,眨了眨眼睛,第一次作出对银子也心疼的表示。
莫让气结,真是败家!可恨的是,这回还不能不败!
莫让来回狠狠的走了两圈,一边纾解心中的郁闷,看幽兰若一幅闲闲的样子,又接着狠狠的走了两圈。
幽兰若靠着廊柱,颇有兴致的看着莫让气愤的样子,一幅没有足够条件就不会妥协的样子。
又走了几圈,莫让在幽兰若身前两步处站定,终于下定决心,“我用一件物什交换。”
幽兰若挑眉,他们还藏着什么价值五万两白银的好东西?最好别叫她失望。
“这件物什,五万五千两,幽小姐绝对不会吃亏。”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绛色丝绸包裹的小盒子递给幽兰若。
幽兰若接过放在栏杆上,解开丝绸,想着这就是今天的正题了吧。丝绸中是一个做工精细的雕花木盒,打开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段长块的紫檀木,紫檀木两端微斜,一端还有烧着的痕迹。幽兰若俯身闻了闻,又敲了敲,心中的失望压过被戏弄的恼意:“我可不是陆情轩,对木头没什么爱好,这一段木头也值不了五万两银子吧?”
“你在仔细看看。”莫让并未解释,只示意她再看看。
幽兰若从盒子中拿出紫檀木,翻过来一看,顿时有些诧异,这和相框有些相似,只是正面不是透明的玻璃,而是半透明的琉璃石,琉璃石下也不是相片,而是,一张小纸条。
那纸条,时隔多年,有些发黄,但幽兰若还是刹那间记起了,这是五岁那场宮宴,她扔给陆情轩的小纸条。从前的记忆如洪水般涌上来,幽兰若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复杂。
“你就是幽兰若?面黄肌瘦的,长得真丑!”
“我收回上午那句话。”
“因为你的人和你的字比起来,真是漂亮极了!”
……
“看来你还记得这张小纸条。”莫让突然松了一口气,幽兰若对陆情轩并非无情。
“所以呢?”幽兰若收起神色,摩挲着紫檀木上被火灼烧过的那处,淡淡道。
那些记忆,初时欢快,渐渐掺入辛酸,后来她刻意的去遗忘。原来,忘不掉的,始终是忘不掉。幽兰若沉默。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凝重,这一圈的空气厚重得让觉得呼吸都很难。
良久,幽兰若微抬头,清淡的目光投向虚空,语音飘渺,似在对着身后莫让说,又似不过自言耳:“我两岁的时候,和陆情轩定了娃娃亲,我不是个乐意受人摆布的人,但是想到那个静静躺在红绡帐里苍白的玉人,我对长辈安排的亲事竟然没有多大的抵触情绪。待我五岁的时候,那场宮宴上,我本想戏弄他一番,叫他不敢小看我,可是当我听到你们在御花园外的林子里的对话,我觉得嫁给陆情轩也很好。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戏弄了谁。”
“那场宮宴后,我开始习字,每天都会写一张字让父亲带给陆情轩。虽然他从没回应过我,但我知道他是中意我的,不然那些字父亲一张也送不出去。后来,我还学习礼仪,想着以后嫁给他,不可以给他丢脸。我是真心的想嫁给他!撇开的他的身份,他的光环,他的未来,就那么一个八岁的孩子,决定和他一起携手百年。而他,那么轻易的走了。一句话也没有!”
幽兰若有些语无伦次,她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终于,九年后,他回来了,我匆匆赶去,我想,他但凡稍微服个软,我也不会再计较他当年的不辞而别和多年来的杳无音讯。甚而,他随便扯个什么理由,我都会相信他有不得已的苦衷。若再得他几句情意绵绵的温言软语,也许还会感激涕零得一塌糊涂。”
“可是,可是,我赶到的时候,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没看到,他们说,他是来退亲的,退亲!”幽兰若只觉得压抑了那么多年的难受都涌上来,堵在她的心口,叫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