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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手缩了缩,想缩回被窝,刚动了一下,又被拽住,再动一下,动不了了。幽兰若恼怒的睁开眼睛,但是对上一双澄澈含笑的星眸,她的怒气不知该用何种方式发泄。
“陆公子,我想我们之间已经很清楚了,你的大恩大德,我会酬谢。我不是太累先睡一觉吗,睡醒立马让人送上谢礼。”幽兰若有气无力的分辨道。
陆玉颔首表示赞同,是应该先休息,庶务可暂挪一旁,只是,“堂堂续香阁的主人幽小姐,一手握着销金窟朝凤楼,一手执掌聚宝盆聚先庄,素手一挥,可扬风起浪,翻云覆雨。如此人物送出的谢礼定然不凡!”
话说先抑后扬,反之扬了之后等待的必然不是让人愉悦的续篇,幽兰若默然,静待陆玉的下文。
果然,只听他道:“只是在下并非孤陋寡闻可随意搪塞之辈,为月儿疗伤亦是劳心劳力,对这谢礼,能否置喙一二?”
幽兰若只思考了三秒钟,觉得陆玉难得松口,若不答应定然后悔,立即开口应承:“但凡我有,但凡陆公子中意,我绝不吝惜,二话不说打包送到陆公子的清梅居。”想了想,又补充道:“若清梅居装不完陆公子看中的物什,在清梅居一旁另盖几间屋舍,土木花费由我付。”
也是这三秒钟,让幽兰若往后的无数日夜为之惆怅唏嘘。
因为紧接着,陆玉便看着她,幽深的笑了:“那么,就劳烦月儿寻个大木箱子,把你装进去,送到清梅居。”话落,他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躺着,饶有兴趣的欣赏幽兰若渐变的脸色。
幽兰若默哀,陆玉是何许人也,她这回真是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
“陆公子,你是有家室的人,何必苦苦纠缠于我?我势力市侩,狠辣狠毒,冷心冷肺,无情无义,有哪里值得您这样的山中高士纡尊降贵?”幽兰若近乎哀求的语气将自己贬低到一文不值。
陆玉微微愕然,眸中尽是疑惑的神色,“谁说我有家室的?我怎不知?”
幽兰若更加愕然,望着陆玉的目光变幻了一瞬,这种事,如何能信口开河?
“虽未礼拜天地,但已合了生辰,换了信物,定下婚约,到了这一步难道不算陆公子的结发?”幽兰若自嘲一笑,目光幽静的望着近在咫尺的男子,“陆公子难道要悔婚?”
在保守的东洛国,对于名誉这件事甚为看重。幽兰若素来心胸宽广,加之经历的也不是第一回,对未婚夫的悔婚尚不能释怀,换个女子,做了出格的事也不难理解。
所以尽管经历了非人的折磨,幽兰若不恨,一点都不恨那个为爱疯为情狂的女子。她没有去折磨那个夺去她未婚夫的女子,不过是鞭长莫及,没有机会。若得了机会,她断不会最后还留那人性命!
所以陆玉那位未婚妻,其实真的是很善良了。
她答应不抢她的良人,并非虚与委蛇或者缓兵之计,而是她真的是这样打算的。只是途中出了点变故,让她始料未及。如今一切回归正途,是再好不过。
陆玉沉默不语,幽兰若也不打扰她。躺在床上的两人就这般静静对视。窗外依旧是漆黑的夜幕,房中的烛光已经微弱,随时有熄灭的可能。
烛光下的两张容颜,静寂得可怕。
良久,陆玉打破沉默,“月儿,你说对了,我确然是要悔婚的。”
幽兰若脸色黯了黯,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事情会摊开得如此直白,而陆玉的选择如此坚定,他的回答亦是如此直白。
“月儿,我与她的婚约是父母之命,但我不想娶她,我想娶的人是你。”陆玉移开目光,望着帐顶,素白的帐纱洁白透明,一尘不染,“我已经辜负了她,我不想再辜负你,辜负我的心。月儿。成全我可好?”
幽兰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突然感觉胸口闷得发慌,他的表白,叫她难以承受!
很早她就知道一句话,在情爱的世界里,没有谁对谁错,她执意将自己的原则放进情爱的世界里,伤的岂止是她?
“你让我想想。”幽兰若闷闷的吐出几个字,将脑袋缩进被窝,仿佛这样就不用面对。
陆玉悬着的心却缓了一缓,对于这个女子,他的要求不敢太高,她能松开,证明一切还有转机。这么多年他早就练就了一副好耐性,循序渐进更是他的专长。
“月儿,不管你怎么想,我不会放弃你。”陆玉坚定自己的立场,是决不罢休的语气。
幽兰若躲在被窝里,她看不见陆玉的容颜,却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他的温度,这比看见他眸中的受伤更让她难受。
忍着难受,幽兰若开始自我催眠,想让自己熟睡过去,这样就不用想太多了。只是越催眠,却是越清醒。
终于,忍无可忍的幽兰若恼怒的掀开被子,将脑袋探出来,视线转了转,还是落到了身侧男子的绝色容颜上。只是男子的星眸已经阖上,眉宇间淡淡的青色诉说着他的疲惫。
感受着他平稳的呼吸,幽兰若怔了怔,摇头无声叹息,旋即,支起身子,红唇在陆玉的额上落下一吻,随即,拉过被子,严实的盖在身上,闭上眼再次沉睡过去。
许久,在幽兰若的呼吸亦平稳传出时,陆玉的星眸突然挣开,眸底高深莫测,全是让人看不懂的情绪,他静静的盯着熟睡的女子,直到传来五更鸡鸣,才重新阖上眼睛。
翌日,太阳的第一缕光线射进窗户,幽兰若准时醒来。
她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余光瞥到躺在她床上的男子,伸出小手镇定的推了推他。
陆玉眉梢动了动,翻了个身,换个姿势继续睡。
幽兰若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人啊!不问自来占了她半张床榻打扰她睡觉就算了,现在还打扰她起床。
幽兰若撇了撇嘴,决定暂时不跟他计较,翻身越过他从床榻上下来,在外间寻了备好的清水净面,又收整了一番,回头看了眼依旧熟睡的男子,转身迈步向屋外走去。
“月儿,我离开多年,竟不知道你睡觉的本事已经长进到如此境界了。”
刚打开房门,脚步踏了一半,一道不悦的声音自外传来,幽兰若脚步顿了顿,扶着门框的手再次稳了稳,看向方少倾好奇的问道:“我睡了多久?”她记得只是一闭眼一睁眼,中间做了个不甚愉快的梦,难道不是昨天发生的事吗?
“两日三夜,你踏进这间房,是三日前的事儿。”
回答幽兰若的不是门外的方少倾,而是她身后的陆玉。低沉的男子声线,慵懒惺忪中流露着无尽的遐思。
方少倾坐在石凳上的身子猛然站起,震惊的看着屋内的陆玉,神色间全然是不敢置信。
幽兰若回身,眼中亦是不敢置信,她刚出来的时候他不是还在熟睡吗?
正文、【44】模范情敌
幽兰若显然忘记了一种生物。这种生物在猎食的时候凶猛凌厉,在吃饱喝足的时候又温良无害,但是在食物有被抢的可能时,它们又能立即进入战斗状态。这种警觉性极高的动物称之为狼。
陆玉正是这样的人!
只见陆玉神情慵懒的站在幽兰若身后,光风霁月的脸上此时挂满了困意,方少倾面色变幻了一阵,沉默不言。
幽兰若心底突然升起一丝兴致,觉得陆玉真是前所未有的可爱,明眸微转间,心下计较一番,她踏出房门,坦然无畏的向外行去。
“少倾表兄,我大约是累极了,倒下就睡得人事不知,也不知过了三天这么久,劳你久等了,真是歉意得很。”话落,幽兰若果真一脸歉意的盯着方少倾,“不若就请表兄与我们共进早膳以为答谢,表兄可赏脸?”说罢,歪着头看向他。
方少倾情绪在一瞬间敛尽,他瞥了屋内的陆玉一眼,面无表情道:“好!”
幽兰若顿时欢喜的扬声吩咐备早膳。
陆玉心中亦是欢喜,因为他听见她说的“我们”,嘴角不由裂开一丝愉悦的弧度,将欢喜完全展现在俊脸上。
俗话说“独乐了不如众乐乐”,陆玉心底的愉悦自然要与人分享才能无限扩大,他举步踏出屋舍,笑意盈盈的目光看向方少倾:“方兄等得可不是一般的久,从昨日晌午就来了,月儿真该好好答谢!”
幽兰若俏脸顿时扭曲,在心底将陆玉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一遍,不得不用愈加歉意的语气道:“啊,表妹真是太不知轻重了,竟然……竟然……”
幽兰若真心装不下去了,却不知这话未说尽,留下的遐思更加宽广了。
清晨的日光照在身上暖洋洋,清晨的空气更是让人神清气爽,神清气爽中瑕非来回话,早餐已经备好,摆在幽兰若一贯待客的牡丹阁,请三位移步。
幽兰若夸张的松了口气,闪耀着眸光看向方少倾,“表兄请!”
“月儿,你先去吧,我突然想起有一件事要请教陆兄。我们稍后就到。”
幽兰若露出理解的神情,心底自是后悔没让瑕非将早膳送到此处,离去时却没忘了凑近方少倾身前提醒道:“陆玉可不是举目无亲的客商,为着朝凤楼着想,还请表兄思量后行事。”
言下之意自然是要打出去打,死了人也与朝凤楼没有关系!说完,踏着优雅的步履,向院外行去。
陆玉嘴角抽了抽,他的女子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算计。只是不管是他,还是方少倾,真是能轻易算计的吗?
“作为月儿的表兄,其实不希望她与陆兄走得太近。”方少倾开门见山,直入话题。
“希望与不希望,自是人意,人意,哪里能尽得如意?”陆玉站在台阶上,阳光打在他身上,说不尽的光辉明朗,华盖耀目。
方少倾眸光微沉,他们都不是莽夫,争斗自然不是眼目能见的打斗,只是:“那么陆兄是不肯罢手了?”
陆玉收回视线,看向台阶下的方少倾,笑了,“我与方兄意同,更甚!”
幽兰若在牡丹阁并没有久等,拿去筷子刚吃了几口,陆玉与方少倾便先后跟来了,她盯着两人来回打量了两圈,见完好无损,不缺胳膊也不缺腿,顿时觉得心中一个劲意淫的两虎相斗的激烈场面太多余了,两人和谐的很嘛!
心底正大呼失望,想到不是还有个意念决斗,失望顿时释然!起身招呼着二人入座。
“月儿,你正值养伤期间,不宜吃油腻的食物,况且是早餐,更应该清淡。”刚落座,陆玉便发表不满。
“瑕非,将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撤了吧。”紧接着,方少倾不客气的支使。
所幸瑕非没有忘主,犹豫的看了眼幽兰若,但幽兰若能发表什么相悖的意见?勉强的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点点头。
幽兰若心底突然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很明显,这两人似乎达成了什么共识,猎物是她,受苦的也是她。
她就不明白了,身为情敌竟然能表现得这么和谐,简直堪称模范!在她的预计中,即便不是战火纷飞硝烟弥漫,也不该是把枪头对准她吧?真是世事难料啊!
“月儿在想什么?可是剩下的食物都不合你口味?”陆玉出声问道。
幽兰若心底哀嚎,最合意的佳肴都被方少倾命人撤走了。久滞的筷子重新上阵,夹了一片木耳到碗中,抬首笑道:“没有,都很美味,不知道先吃哪个!”
方少倾扫了一眼满满一桌的美味珍羞,这还只是早膳!他离开得久,但从他弟弟的口中,关于幽兰若的转述自然十分详尽,此时却不好再惹她不快,只能沉默着举筷。
“少倾表兄似乎有不同的见解?”幽兰若停箸问道。
“没有。”方少倾回答的简洁。
幽兰若心底笑了,看来方少倾与陆玉之间的和谐也不是全无坏处。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