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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兰若疑惑,她之前将周围环境观察了数遍,为何没有看到这些镜子?它们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但她还没疑惑完,突然感觉自脚下传来一阵灼热,本能的想跳起来,但空气中也传来一阵灼热。她似乎置身蒸气浴中,只是这蒸汽的温度没控制好,过高了,且还有增高的趋势。
想起之前陆玉的警告,幽兰若忍受着这股闷热,感觉全身都似烈火灼烧,也许,下一秒便能闻到人肉煮熟的香味。
幽兰若期待着,但她没有闻到肉香,先感觉到身上的每一处新陈代谢都在加快,成倍成倍的加快,快到她可以感觉到新肉生长的瘙痒,腐肉被新肉推到皮肤外面,所有结好的伤痂都有掉落的趋势。
幽兰若没有等到伤痂掉落,她的神思在高温下开始变得浑浑噩噩,意识逐渐远离身体。
失去意识的她并不知道自己自然的张开双手,整个人自巨石上升起,悬浮于半空,缓缓的转动。每转一圈,俏脸上的伤疤就脱落一分。
幽兰若再次醒来,是在清梅居的大床上。
她悠悠的挣开眼睛,动了动手指,没有疼痛的感觉,将手举到眼前,所有的指甲都已经长完好了,手上的夹棍留下的印记不复存在,再动了动手指,每一个关节都很灵活!
“我睡了多久?”幽兰若目光移动,望着守在身侧的男子问道。
“三天!”男子靠着床头似是打盹,在女子醒来的一瞬间,也醒了过来,只是目中带着几分朦胧之色。
幽兰若吸了一口,伸手摸了摸俏脸,这一摸顿时惊住,脸上扎手的伤疤已经不在,只留下浅浅的伤印,她不过睡了一觉啊!
心底感慨着造化的神奇,眼睛闭上理了理思绪,她睡了三天,那么现在还是五月,还来得及。在心底微微松了口气,幽兰若眸光闪了闪,为了不让事态发展失控,她还需早下决心,做一个了断啊。
想着,幽兰若立即坐了起来,也不管陆玉为照顾她几日不眠不休,蹦下床跑出茅屋打了一盆清水放在院中。
幽兰若有一丝紧张,前次她在木盆中看到血修罗被吓得失声惊叫,此次她心中燃起希望,再看若是失望,可叫她情何以堪?
闭了闭眼睛,幽兰若把心一横,再睁开已是毅然决然的神色,将脑袋往小木盆上一探,水底的倒影立时映入眼帘。
“用五行催动生气进入死脉,爆发的蓬勃生机,加速你身体的新陈更换,疗效比我预想的还可观些。不出数日,你身上的伤痕便可除尽,恢复如初了。”陆玉的声音自后传来,由远及近。
“哈!”幽兰若不禁笑出声,这哪里是可观些,真是可观太多了!依着此刻的容颜,多施些脂粉,连面具都不用带即可出门见人。过些时日,真能疤痕去无踪了!
“谢谢你,陆玉!”幽兰若缩回脑袋,转身看向从容淡雅的绝色公子,第一次用如此正经的神色相谢。
陆玉正欲说“不必相谢”之类的话语,却被幽兰若接下来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幽兰若继续道:“我身上的伤疤都已脱落,假以时日即能恢复昔日无暇,届时就不用担心陋颜骇人无人相娶了!”说着,神情愈加欢快:“陆公子,你治好我的伤,诚然很感谢你,但我还不能以身相许,真是抱歉得很!不过我也不会凭白接受你的恩德,若以万金酬谢必定会辱没陆公子高德,我愿奉以百万金,陆公子莫推辞!”
陆玉温和的笑意僵在嘴角,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平静的看入幽兰若眼底,幽兰若微微仰头,不躲不闪。
“月儿是在与我开玩笑吗?”良久,陆玉眸中的深邃尽去,轻声笑道。
幽兰若垂眸,她不想伤害一个真心喜欢自己的人,但是天意素来喜欢弄人,作为凡人,又如何能与天斗?
“陆公子青春年少,文采武功均是一等好,想嫁您的人能从晟京城东排到城西,妾不过一介商女,出生寒门,混迹风尘,攀不得陆家的高门朱户,陆公子又何须再苦苦纠缠?”女子的话语有礼有节,亦冷漠无情。
“原来月儿不是再与我开玩笑啊!”面对女子的善变,陆玉突然无限落寞惆怅,这客气疏离伤人之深可要远胜荆条棒棍啊,“那么答应嫁给我却是你的权宜之计,用来诳我的了?”
幽兰若被他的神情刺得心底一阵抽痛,强撑着道:“陆公子能想通透,是再好不过,只是何须再明言,对你我来说都太过诛心。”
“是吗?”淡淡的疑问,漠漠的声线,仿佛的是九霄之外的云端飘来,带着深邃的遥远和静寂的空幽。
“是……”
幽兰若一句话还未说出,张口的瞬间,她娇嫩的脖子已落入一只大手中。那只大手紧紧的掐在她脖子上,似乎稍微用力,她就会立即毙命。她能感觉到肌肤传来的冰凉触感,和迎面而来的杀意。
但她被他掐着,连呼吸都困难,遑论言语。
“那些骗我的人,都没有活到现在的。”冰冷的声音响在耳际。
幽兰若闭眼,死在牢里诚然窝囊,不够壮烈,但此刻她真希望当初死在牢里,鹿皮制的黑鞭下、刚木砍成的棍子下,或者酸木做的夹棍里,或者细长坚韧的竹签下,或者洒了粗盐的水池里……
“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脖子上的手一松,一股巨大的力道将幽兰若摔翻在地,手掌撑在地上,被上面细小的石子擦破了皮,滴出血珠。再抬头时,小茅棚上的木门已经紧紧阖上,寻不到陆玉的身影,低头看擦破的伤口,竟然一点都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幽兰若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若到现在她还不明白自己对陆玉的情感,那就太过迟钝了。但女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即便爱极她也做不出坏人姻缘夺人钟爱之事。
心底痛得无以复加,她不晓得陆玉和他的未婚妻是怎么回事,但她无法放纵自己做那爱情领域的第三者。更加无法容忍自己成为陆玉负另外一个女子的借口。她的选择只能如此!
这就算是她的偏执吧!
幽兰若苦笑着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最后复杂的望了一眼紧闭的木门,猛地转身向谷外行去,再未回头。
那一眼中满含了浓浓的爱意和万千的不舍,那一道背影却是前所未有的决绝冷然。
可惜门扉关得紧,陆玉都不曾看到。
行至半路,幽兰若突然记起入谷处有阵法,阵法阻挡外来者进入,是否会阻挡里面的人出去,她心里有些没底。她不通阵法,不晓得被困在阵法是什么境况,但现在她也不能再回去找陆玉了,万一再惹怒他交代了她的小命肯定是不划算的。当下只能硬着头皮往外走。
幽兰若没料到的是,阵法前,一个白衣翩翩,风华万千的浊世佳公子静然而立,看见她走出来,回身一笑:“我计算着你这几日就会出来,等候在此,倒没让我久等。”
幽兰若吸了口气,怀若谷的空气依然有平心静气、怡情养性的功效,只是她走得匆忙忘了折一两枝横斜怪曲的梅花出来。
“少倾表兄精于谋算的本领快赶上我这地道的商人了,可是要打算与表妹争抢饭碗吗?”女子调笑的话语传出,笑声轻快,笑容明艳,惹得这一处花草也增添了几分颜色。
“不想抢表妹饭碗,不过很乐意为表妹盛碗置汤。”说着,伸出右手,看向幽兰若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倾慕欲求。
幽兰若勾唇轻笑一声,几步走到他身边,小手放在他宽大的的掌心中,任他带着她踏过阵法,走出怀若谷,远离清梅居。
怀若谷的最高处,两人都没有看到,有一道身影清冷矗立,仿若清绝的古松,仿若从亘古立到现在,在看到一男一女携手离去的瞬间,周身寒气散出,冻结了三尺内的草木虫蚁。
正文、【39】唯有活着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走出怀若谷,转了个弯便是一片枫林。幽兰若睁大眼睛看着枫林前边草地上啃草的两匹宝马。
一匹红棕色,马体健硕,皮毛光亮,滴汗如血,可不是娄小公子送她的那匹汗血宝宝踏燕吗!当初她第一次试驾遇上行刺再无闲暇关注这匹宝马,不想如今失而复得,心中喜悦溢于言表。
“你是从哪里寻回来的?”幽兰若侧身向方少倾问道。
“老马识途,这匹汗血宝马在娄府多年,避开危险自然是回老窝了。”方少倾轻笑。
幽兰若暗道娄小公子不厚道,竟然连她也坑。
“娄晓夜倒不知此事,是娄小姐瞒着众人藏了起来。虽不是多稀罕的物事,不过是你的,我总得帮你讨回来。”似看出她对娄小公子的不忿,方少倾出言解释。
幽兰若不晓得方少倾是用什么方式替她讨回来的,此时也不欲再问,她几步走到踏燕身旁,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的看着方少倾道:“少倾表兄,晨风清爽,山中凉幽,有没有兴致与表妹来一场山间竞逐?”话落,又道:“踏燕虽是汗血宝马,你这匹白马也不差,可不算我欺负你!”
“好!”方少倾亦行至白马身侧,温柔的望着晨辉下红衣明亮的少女。
“驾!”
幽兰若手拉缰绳,方少倾刚翻身上马,她便扬鞭一挥,落在踏燕身上,马蹄一跃,一人一马率先冲在前面。
方少倾看着前方鲜衣怒马的少女,目光微微迷离,随即摇头轻叹一声,策马扬鞭跟在她身后。
怀若谷的入口处,只余下一阵马蹄溅起的尘土,飞扬飘曳,也不过一瞬,又落下归于平静。
幽兰若扬鞭飞驰,山间不如平地,本来颠簸的马背更加颠簸,但她似毫无所觉,只纵情驱驰,忘我的飞奔在山涧林下,时而传出轻声欢笑,时而发出高声大笑。
直到踏燕大汗淋漓,渗出血珠似的汗液,直到她也大汗淋漓,浸湿了里衣,又在风中风干,直到日影西斜,皎兔东升,她扬鞭策马的力道也不曾稍减。
方少倾一直跟在她身后,不曾并行更不曾超越,此时抬首忘了一眼天色,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手中的缰绳微松,策马的力道稍增,加速行到幽兰若身侧,大声道:“月儿,天色已晚,该回城了!”
幽兰若扬鞭的手一顿,她这个表哥总是能这么败兴!“好吧,我们疾驰回城!”话落,调转马头,朝着一条小道行去。
方少倾苦笑,这一条小道回城绕了五里路,幽兰若这是存心呢!
二人一番疾驰,回到城门口,正巧城门徐徐关合,幽兰若立即出声大叫,城门守将见二人衣着华贵,坐下良驹亦是千里挑一,也没为难,行了个人情放二人进城。
进城后,街上小贩收摊,行客归家,已无多少行人,但也不适合再纵马飞驰,幽兰若跳下马,落在地上,方感觉两腿打颤,一阵虚弱自下而上,袭遍全身。突然想起她睡了三天,也就是三天不曾进食,这般纵马狂奔,还真是有些任性了。
“你是回方家,还是续香阁?”方少倾亦跳下马,与幽兰若并排而行。
“我想先去朝凤楼看看。”幽兰若低头想了想,沉声道。
那日莫让询问她意见后离去,她再未得到朝凤楼的消息。陆玉答应她护下朝凤楼,但她恣意戏弄他,难保有什么意外发生。她真是忧心得很。
方少倾默了一瞬,看着她谏言道:“月儿,朝凤楼此时安然无恙,但我真希望朝凤楼能关门歇业,你一个闺阁女子,本不该与之牵连揪扯。倘若安王府不曾退婚,你做下这些事,有何颜面嫁入安王府呢?”
“我做什么事了?”幽兰若突然停下脚步,侧身盯着方少倾慨然出声问道。
话落却不等方少倾回答,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