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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迷本心……
陆情轩缓缓蹲下,蹲到与十一同一高度,他看着他淡然一笑:“你会的。”
“嗯,我当然……”还未说完,陆十一软软的倒下,陆情轩伸手扶住了他。
陆情轩抱起陆十一就要走,娄小公子终于从惊怔中回神,顿时大急,让陆情轩带走了小十一,小十一还有活路吗?一咬牙,打算使出最后杀手锏,怎么也要搏一搏。
正此时,一个酒坛子突然砸到了陆情轩的脚下,碎裂的瓷片迸裂得到处都是。
看见酒坛子,娄小公子大喜,这下有救了!
幽兰若略抬头,便看见矮墙上坐着的中年男子,一身文士打扮,衣冠楚楚,除了双手捧着个违和的酒坛,还真想来自方外的隐士踏月而来。不是醉一,却是谁?
“醉一,你也想来搀和吗?”陆情轩神色微变。世人都道他深不可测,其实醉一的武功,也可算是神秘莫测。以他现在的状态,未必能全身而退。
“啊。”醉一仰头喝了口酒,大笑一声,“哈哈,不迷本心,好个不迷本心。玉小子,大爷我才没兴致理会你们皇家的勾心斗角。从前老小子生龙活虎能给大爷陪酒,现在行将就木,啥价值也没有,可休想大爷给他卖半分力气。”
陆情轩微微皱眉,却也懒得追究他的不敬之语,“那是最好。”说着,绕过地上的碎瓷片。
娄小公子顿时急了,“醉一,小十一上次喝干你半坛烈酒,你可是说他可以当你哥们了,你这么就要眼睁睁看你哥们遭奸人所害吗?”
幽兰若狠狠的瞪了眼娄小公子,陆情轩似没听到娄小公子的叫骂,脚步不停的往巷子外走,醉一也好似没听到,捧着酒坛一口接一口的喝。
在陆情轩快出巷子时,醉一突然道:“从前,老小子也陪大爷解了不少闷,也罢,就当回报,大爷我再帮他问最后一个问题。”说着,手中的酒坛再次砸在了陆情轩脚下,拦住了去路。
陆情轩转身,默默的望着醉一。
“玉小子,”醉一似叹了一声,这一声太低,听起来似真似幻,“你做这些事,是只想全你的忠义,不负江山不负君恩,还是因为不想为那些不愿为的事儿?”
“你无视良心的谴责,以忠义为名,乱杀无辜,为的是哪般,若有个准确的缘由,也不算冤枉,否则……”
否则什么,醉一没有再说下去,他仰头再喝了一大口酒,缓缓的靠在墙头,闭目,似乎不胜酒力,已陷入醉梦中。
幽兰若目光从醉一身上移开,向陆情轩看去,他的神色一直很平静,幽兰若看不出他的想法。
娄小公子却是冷冷“哼”了一声,嘲讽了一句:“忠义?今日能全,却不知能全几日!”
幽兰若垂眸,文德帝不是打算传位与陆情轩吗?这忠义之说,为何她一丝也听不明白?
等了片刻,醉一传出均匀的鼾声,娄小公子不禁想骂娘,这家伙怎么这么不靠谱?而这时陆情轩再次迈开脚步,朝巷子外面走去。
娄小公子想去追,幽兰若冷冷一句:“追上了你能从他手里抢人吗?抢人尚且抢不过,况且是命?”娄小公子迈出半步的右脚顿时僵在半空。
他盯着幽兰若,眸底是清澈的愤怒,“你可真行!为了个男人连原则都能丢弃!不帮忙伸张正义就算了,还为虎作伥!”
“正义?”幽兰若眨眨眼,“正义几两银子一斤?”撇撇嘴,“天底下那么不公道的事,哪一件你不能管,非要管你管不了的事儿,还怪我不帮你,我帮你难道就能改变结果?”
说着,又一跺脚,“哎呀,遭了,我把最重要的事儿忘了!”立即拔腿往巷子外面跑去,跑到大街上,却是一片空荡荡,陆情轩的身影早已消失。
幽兰若懊恼的退回巷子里,矮墙的遮去半身月光,幽兰若侧身,背靠着矮墙缓缓蹲下,让整个身体都隐在暗影里。
她微微仰头,望着墙上的醉一问道:“你说是不是付出的还不够,所以我们的缘分其实还没到?”
娄小公子抱臂站在一旁,冷冷的俯视窝在墙角下的幽兰若。从前他就看不透幽兰若的眼光,不明白她怎么会喜欢上那么难缠的陆情轩,今夜之后,他决定不再去理会幽兰若长歪的眼光,他下了个结论,不是幽兰若看错了陆情轩,是他看错了幽兰若。
收回视线,抬头望了眼睡得正香的醉一,娄小公子转身,向另一个方向离去。
脚步声渐渐走远,巷子恢复寂静。
只有醉一的鼾声清晰可闻,让幽兰若感觉这个世界其实还有一丝人气。
隔着几条街,突然传来一声打更声,连着三声,“梆,梆,梆”,走过一条街,又再次传来三声,这一次,更近了些。
幽兰若霍然站起,冲出巷子,向着城东飞速奔去。
矮墙上,醉梦多时的醉一悠然睁开眼,望着幽兰若离去的方向,眼底露出一丝笑意。
陆情轩佩戴着紫龙啸天珮,对于幽兰若来说,就想装了个定位仪,还不用卫星监测,就算陆情轩拐多少条街,穿多少条巷子也没用,她可以用最快的时间准确的找出他所在。
“陆情轩!我忘了告诉你,太子故意散播我怀孕的消息,方少倾会在明天早朝上宣布我腹中的孩子是他的。”幽兰若气喘吁吁地跑到东湖,陆情轩正临湖远眺,背影萧索而孤寂,幽兰若心底蓦地一疼,直想冲过去抱住他。
娄小公子或许认为陆情轩就是冷血绝情,可是幽兰若明白,他做的每一个决定,若有伤害,那伤得最深的人一定是他。
正文、【60】解开心结
冲到一半,幽兰若脚步顿住。陆情轩回身,清淡的目光随意落在她面上,她便失去了所有向前的力气。仿佛面前有一堵气墙,用透明的阻碍,将她和他隔绝在两端。
“小十一呢?”这堵气墙比万年的冰川更让人难受,幽兰若干笑了一声,顾左右而言他的问道。
有什么好说的呢?说了也是白说。这么正经的告诉他,也许他还当成是她使了手段。当初没有及时阻止,现在发展到这个地步,也只有她自己去解决罢了。
幽兰若环顾一圈,没见着陆十一的影子,看了眼平静的东湖水面,心中蓦地跳了一下,脱口道:“你不会把他沉塘了吧?”
话出口,才意识到不应该问的。
她心底祈盼他不是这么绝情的人,若他回答是,那她要用何种心态来面对呢?
她爱他,可以让原则靠后站一刻钟,一刻钟之后呢?
撇开皇子的身份,陆十一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那么纯真的孩子,她见着就新心生喜欢,那些为江山为权势为私欲的龙争虎斗,本不该波及幼子,若还以之为名痛下毒手,那未免太过悲哀。
其实这世界,悲哀又何时少过?
顶着陆情轩身前的强大的压力,幽兰若硬着头皮上前一步,一边去拉他的手,一边软声道:“陆情轩,东洛国皇族的争斗我从来不想多过问,因为这是你的家族。但是小十一那么小,没有母族没有野心,也没有时机和能力与你们较量,以后也不太可能成为你们的后患,为何一定要赶尽杀绝呢?”
她是真的不懂,她在商场所向无敌,凡是敌人,都不遗余力的打压,但也总给人留下一线生机。
譬如明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她也也做不出殃及无辜的事儿。
放在风云诡谲的皇权争斗中,输得不是赔上全部家财,一旦输了,就赔上性命,连带家族,所有这些政客可以如此冷酷残忍吗?
陆情轩躲过幽兰若来拉他的手,视线突然放到她平坦的小腹上。
她的身段纤悉柔软,他是很清楚的。那平坦的小腹中,若有一日多一个小生命……
他从未想过。
“兰若,你很喜欢孩子吧?”似问,又似只是陈述。陆情轩语气中有一丝莫名的激动,虽然埋得很深,幽兰若还是听了出来。
幽兰若默然收回僵在半空的手,默然垂下眼帘,向自己平坦的小腹看去。
她怎么会忘了陆情轩中了尽欢之毒?他这一生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我喜欢孩子,”良久,幽兰若点点头,“看见他们纯真得像花儿一样的笑脸,我就欢喜。如果可以,我想用所有的力量让他们的笑脸开得更久一点。”轻叹一声,有些怅然,“我不是无私,也不是博爱,只是想让那些令我开心的东西存在得更久一点罢了。”
幽兰若嘴角绽开笑容,“因为,我从没想过,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陆情轩霍然抬头,直直的盯着幽兰若,他看见她脸上是云淡风轻的笑,是淡然无畏的神色。
这一句话,幽兰若确然没有说谎。
前世,她的母亲是因为生她的时候难产,落下病根,一直不曾好过,后来病弱逝世。
她感激母亲给了她生命,可是看到父亲每每为思念母亲到夜不成眠,食不下咽,她又有些责怪母亲,宁愿母亲从没生过她,只要她一直陪在父亲身边,不让父亲为爱人思念成疾,以致英年早逝。
她还不懂事的时候,就想过,生孩子太危险了,如果要冒着让爱人承受失去伴侣的痛苦,那带给他一个新生命的喜悦又有什么意义?再后来,她长大了,听说了试管婴儿,她又燃起过希望。
甚至动用父亲生前的关系,亲自跑到生物研究室去研究过。对这一门的涉猎,可以说是她所有兴趣爱好中最深的一个。
流落到异世,她依旧没有失去对孩童纯真笑脸的喜爱,试管婴儿是不行的,是否要自己生一个,她还没想好。
陆情轩神色复杂,苦涩道:“你都知道了?阿让告诉你的?我早知道不能指望他会保守秘密。”
幽兰若抬眸,与陆情轩的视线相接,她看着他的眼睛,这一刻,他终于不再疏离,她轻声道:“嗯,我都知道了,大少告诉我的。”她上前,再次去拉他的手,他没有再躲,她拉着他的手,笑了笑,“陆情轩,十年前你烧了我送给你的生辰贺礼,远走他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你真傻。”
幽兰若望着陆情轩,眼底都是笑意。
他爱她,所以为她考虑得如此周全,她应该相信他的。
“幽兰若,”陆情轩的声音微微沙哑,“你知道,这不仅仅会是你一生的遗憾,而且,也会沦为别人的话柄,人言可畏,终有一日,你会有别的想法。与其到那一日,不如……”
“不如现在就斩断?”幽兰若打断道,夜风在平静的湖面掀起一层又一层的波浪,幽兰若却不觉得冷,“你斩了这么多次,这么多年,在你的心里,或者在我的心里,有断过的时候吗?哪怕一刻,在你心里,是否有?”
陆情轩怔住,没等他回答,幽兰若斩钉截铁道:“没有!在我心里从来没有过!即便是你退婚,我的心也从没将你移出去过,再次见到你,看一眼就再移不开目光,爱上的,也是你啊!”
“陆情轩,能遇到你,和你相识相知相恋,就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我还敢有什么奢求?”经年的情愫一朝放出,幽兰若情绪微微激动,“人的一生,应该知足的。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完美的爱情和亲情,相携白首的爱侣或者承欢膝下的子孙,若是真心所向,能得其一我已经很满足了。”
陆情轩震惊的看着幽兰若,眼底全是不敢置信。这件事,算是他们第一次摊开来讲。他不是没想过幽兰若也许不会在意,但他承受不起挚爱若有一天来质问责难,怨怪。
相爱的人,他只希望能将世界上所有的快乐送给她,怎么忍心她有一丝不快乐,而这一丝不快乐,还是因为他,他穷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