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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萧醉风泪流满面,只强忍着没有哭出声,她笑道:“相公,你不要伤心,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要一起走遍万水千山,我还没有实践诺言呢。我一定会好起来的,到时候我们是先去贺兰山看雪还是先去洛阳赏花呢?”
“十六儿,十六儿……”萧醉风泣不成声,按在桌上的手指节发白。
秋十六道:“先不说这些了,相公,你去洗洗脸,我帮你也打扮打扮。”
萧醉风应了一声,出去了一会儿,再走进来时脸上已挂上了笑容。
秋十六道:“相公不用像姑娘家一样描眉画眼,我就给你梳梳头吧。”
“好。”萧醉风搬了个小圆凳坐到她面前。
秋十六先把头发给他梳顺,拿了条青色的丝带绑好,把镜子递给他:“看,是不是精神多了。”
萧醉风心道:再有精神又能怎么样,你又还能为我梳几次头。但仍然强笑道:“是啊,十六儿你的手真巧。”
秋十六怕再说下去自己也会忍不住哭出来,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道:“那我们就去流云山庄吧。”
到了流云山庄,萧醉风恨李明澈害得秋十六受尽苦楚,也不叫人通报,抱着秋十六,用菜刀两下将大门砍开,一路闯进去,途中若有人拦阻,就用刀背敲晕。待到了大厅处,流云山庄已严阵以待。
“来者何人,闯我流云山庄,所为何事?”为首的老者发问。
“你是李清笛?”萧醉风一手抱着秋十六,一手提着菜刀问道。
“老夫正是。”铁面神判在江湖是德高望重,已多年没人直呼其名,所以一怔,方才答话。
“我要找你儿子李明澈。”
“不知这位少侠找小犬有何要事?”
萧醉风扬了扬手中的菜刀,道:“我要杀了他。”
李清笛脸色一变,正待出口相斥,秋十六道:“相公,还是让我来跟李大侠讲吧。”说着对李清笛盈盈一拜,道:“我和相公两人从杭州西湖来到这苏州虎丘,一路上对听人提起铁面神判李大侠,Qī。shū。ωǎng。无不交口称赞,说您侠骨仁心,铁面无私,若是自己家人做出什么理亏之事,也绝不护短,今日一见,果然是浩然正气。”
“夫人谬赞了。”李清笛还了一礼。
“不知流云公子可在庄内,若在的话,能否请出一见?”
李清笛此时已猜到今日之事和自己那宝贝儿子绝脱不了关系,但明澈在江湖上风评一向不错,虽然偶尔有些太过招摇,但料想还不至于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林伯,你去把明澈叫来。”
“是。”
一会儿,李明澈来到大厅,一见萧醉风和秋十六,脸色大变。
秋十六微微一笑道:“李公子,最近这些日子您吃饭可香,睡觉可甜?我那苦命的孩儿可有来找过你啊?我心里可是时常惦记着您哪。”
“明澈,你到底做出了什么事!还不快从实说出来!”
“李大侠,令公子怕是不记得了,还是由我来说吧。”秋十六把当日之事一一道来,她口才本佳,一想到那无缘的孩子更是痛彻心肺,一字一句都含血带泪,只听得李清笛脸色发青。
“你说,这位夫人说的可属实!”
李明澈低头不语,算是默认了。
“你这孽畜!”李清笛一巴掌甩到李明澈脸上。
“李大侠,我自小也读过些书,明白些道理,知道越是武艺高强,越是要收敛言行,胡乱出手伤人,是盗贼匹夫的行为。我们并无仇怨,令公子却出手就要致我相公于死地,若我相公真是不谙武艺,岂不是早就丧命?而我相公对令公子多次退让,令公子仍然是咄咄相逼,伤了我之后又一走了之,多日以来,更是未曾出现探视,恐怕是以为我们早死了罢。李大侠,令公子所为,这流云山庄可当得起这个侠字?”
李清笛脸一阵青,一阵白,却完全无法反驳:“老夫教子无方,深感惭愧,我流云山庄定会给两位一个公道。”
“不知李大侠要如何交待?”
李清笛向李明澈道:“畜生,你给我跪下!”
李明澈不敢违逆,直直地跪下。
秋十六也不说话,只看李清笛要如何处理。
李清笛斟酌着措辞,自己儿子犯下的这事儿,虽还说不上是伤天害理,丧尽天良,但害了人性命总是事实。这事儿要是别人犯下,倒也可大可小。可偏偏是自己儿子做下的,若要大事化小,定会惹人非议,但若不化小,那这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实在是——
“向萧夫人叩头赔罪!”
秋十六何等聪明,听李清笛如此说,已明白他的心意,冷笑一声,也跪下来,道:“李大侠,我也给您叩个头,你把我孩儿还来吧。”
李清笛没料到秋十六心思如此敏捷,一时愣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萧醉风道:“让你自己动手杀你儿子是有些残忍,还是我来动手吧。”
几个流云山庄的门人待要上前阻止,被李清笛挥手喝住。自己的儿子是宝贝,人家的孩子也是心肝,要杀了李明澈抵命,虽有些过分,也算是合情合理。为了这一个侠字,就一定要把正义放中间,亲情摆两边。李清笛心中悲痛难忍,闭眼不愿再看。
“师兄,请手下留情!”叶小坠分开人群冲了过来。
“小坠,你在这里啊,怎么还没有回去呢?”萧醉风看了她一眼,随口问道。
“师兄,求你手下留情,他这些日子以来,食不安,寝不寐,日日都受着良心的谴责啊。”
“十六儿也日日都受那万蚁啮心的痛呢。”
叶小坠忽然跪下,道:“师兄,这祸事是我惹出来的,师嫂的毒也是我下的,你不如就杀了我吧。”
萧醉风轻声道:“你下的那毒,我本是可以逼出来的。”
“相公,你还看不出来吗?师妹是喜欢上李公子了呢。”秋十六道。
萧醉风疑惑道:“小坠,十六儿说得可对?”
叶小坠微一点头,道:“师兄,求你看在师父师公的面子上,你杀了我吧。”
萧醉风摸了摸她头,道:“我代不了十六儿痛,他若是男子汉大丈夫,又岂能让你代他死?我们师兄妹都是一样的命苦。不过你也不用伤心,我出手很快的,他都不会觉得痛苦,不像我,要日日看着十六儿受苦。”
叶小坠了悟萧醉风是铁了心要杀李明澈,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
秋十六忽然柔声道:“相公,听说李大侠只得流云公子一个儿子,我们不能有孩儿了,总不能让人家也绝了后,那实在是有伤天和,总之,是我的命不好。不如就废了他武功吧。”
“十六儿你说得有道理。”没有人看清萧醉风有什么动作,就只见李明澈瘫倒在地上。
“李大侠,打扰啦,相公,我们走吧。”
“且慢!”
萧醉风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萧少侠和夫人不知是要前往何处?”
萧醉风看了秋十六一眼,道:“我们要去武陵桃源县落英山庄找玉珠娘子求医。”
“犬子作孽,多谢萧少侠和夫人胸怀慈悲,手下留情,夫人身体看来甚是虚弱,林伯,你去把庄里百年以上的人参和灵芝统统拿出来。”
“是。”
萧醉风拱了拱手道:“那就多谢了。”
前往武陵的路上,秋十六每日服用李清笛赠的人参灵芝,精神稍微好了一些,萧醉风却日渐消瘦,他眼睛本来就大,这一瘦更是整张脸只看得到有那双眼睛了。秋十六知道他是心中难过,再加上日夜为自己操劳,心力憔悴所致,于是每日里给他讲些书上看来的奇闻逸事,逗他开心。萧醉风见她强颜欢笑,心中更是难过。
秋十六知道萧醉风虽然偶尔有些呆滞迟钝,但对自己却是情深意重,一旦自己死了,他多半也不会独活。于是下定决心,就算这毒真是解不了,注定一生都要受这心如刀绞的痛苦,也要想法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她极不喜欢药味,但每日都将那些个参汤补品喝得干干净净。
这一日两人急着赶路,错过了宿头,眼看天渐渐黑了,忽然见路边有两间小小的茅草屋,门板半掩。萧醉风抱着秋十六跳下马车,朗声道:“过路的人错过了宿头,肯请借宿一宵。”过了一会儿,屋里却没有反应。
萧醉风推开板门,屋内空荡荡的,只有一床一桌一椅,一个两三岁的女孩儿在地上爬来爬去,圆圆的脸上脏兮兮的,只见得两个黑眼珠滴溜溜地转。
她见两人进来,也不惊慌,看了他们一会儿,忽然粲然一笑,摇摇摆摆地站起来,抱住萧醉风的腿,脆生生地叫道:“爹爹!”
秋十六见那小女孩儿唇红齿白,生得极为可爱,心中喜欢,轻声道:“小妹妹,你家大人呢?”
小女孩儿手往床上一指,道:“妈妈睡着啦,留我一个人等爹爹回来。”
萧醉风走到床前一看,只见一个女人直直地躺在上面,看来已是死去多时了。
小女孩儿啃着手指道:“妈妈昨天就睡着了,还没醒,我肚子饿。”
“相公,你去拿些干粮进来吧。小妹妹,你爹爹呢?”
小女孩儿此时也已明白萧醉风并不是自己的爹爹,道:“爹爹去边关,打坏人。”
“那除了妈妈,你还认不认识其他人呢?”
小女孩儿想了半晌却不做声。
秋十六此时已明白,这小女孩已算是个孤儿了。
萧醉风拿了干粮,扶秋十六坐到桌边。见屋里有锅有灶,就生火烧了一锅开水,用碗盛起来冷着。
秋十六给小女孩儿吃了些干粮,喝了些水,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妞儿。”小女孩儿非但不怕她,甚至还很亲近,打着呵欠直往她怀里钻。
“今天刚好是初三,你以后就叫初三吧。”
“好。”
秋十六见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心里又怜又爱,道:“相公,这屋里实在不适合休息,你把她抱到马车上去,今晚先将就一下吧。”
第二天一早,萧醉风挖了个坑把那女人埋了,做了个坟堆,却不知道那女人姓什名啥,碑上不知该刻什么字。
秋十六道:“就刻个初三之母吧,让这孩子以后能找得到就行了。”
“十六儿你说得有道理。”于是运足内力,在石碑上刻了初三之母几个字。
“初三,过来给妈妈叩头。”
初三并不是很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这两人和蔼可亲,应该听话,于是规规矩矩地跪下叩了几个头,站起来望着秋十六。
秋十六牵起她的小手,道:“初三,你妈妈睡着了,以后都不会醒过来了,你爹爹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你可愿意跟我们走?”
初三似懂非懂,对于妈妈不能再回来这件事也不怎么难过,却觉得这两个人很亲切,和他们一起走是件极好的事情,于是点了点头。
“那以后他就是你爹爹了,我就是你姑姑。”
初三笑眯眯地叫道:“爹爹,姑姑。”
萧醉风抱了秋十六进马车,又把她抱进马车,她搂着他脖子在脸上亲了一口,又爬到秋十六身边,也亲了一口。
这一路上就多了初三同行。初三人虽小,却很乖巧,极讨人喜欢,整天爹爹姑姑地叫个不停,两人的心情也一日日地变得开朗。
这一日上午,秋十六忽然心绞痛,萧醉风生怕她病情有变,马车行驶得太慢,于是他干脆弃掉马车,抱着秋十六,背着初三日夜兼程地赶路,很快就到了桃源县。
落英山庄在桃源县桃花源内,萧醉风怕秋十六受不了山里湿冷的气候,又不放心把她和初三留在客栈中,一时颇为踌躇。
秋十六再三安慰,他才一步三回头地出门。
一路上风光旖旎,寺观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