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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快地哭了一场之后,紫钰心底的坚强本性却又升起来了,她一向秉承老爹的人生哲理——“天无绝人之路”,所以,宣泄了心中的委屈之后,反而激起了更多的勇气。
她不会轻易认输的!只要留着这一条命在,她愿意承受这一切的苦难!原来上天早就有安排,让小姐在她最危难的时候救了她,就是为了让她今日代替小姐来受这些苦!比起小姐的大恩大德,这小小的苦又有什么呢?
吸了吸鼻子,紫钰拭去了自己的眼泪,又拭去了晴儿脸上的泪,安慰道:“好了,晴儿,我们就别哭了!做人一定要坚强,不然就没有生存下去的意义了,不是吗?搞不好当我们伤心哭泣的时候,那些始作俑者正在暗处偷笑呢。我们为什么要哭给他们看?所以,从今日起,我们遇到什么事情都要笑着面对!知道吗?”
晴儿的心一动,对这位夫人更是佩服了!唯有大度善良之人才会有这样的胸襟啊,可是,为什么将军宁愿相信那个野蛮的公主也不愿意听夫人的辩解呢?
“晴儿记住了!”晴儿应道,扶起了夫人,“夫人,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不然柳军医回来见到我们在他的药房的话,一定会很生气的!”
晴儿的话让紫钰怔了一下,“我们在这里的事柳军医并不知道的吗?”
晴儿摇了摇头,解释道:“柳军医早在公主昏迷的时候就被将军找去救治公主了,楚总管就是去公主那拿药单的时候才正好发现你溺水的,而药房离莲池最近,我们只好先带您来这里了。”说完,她有些忐忑地望了望紫钰,才接着往下说,“晴儿担心您的落水会更惹将军生气,才大胆地请求楚总管找个隐密的地方先避一避的,却没想到会让楚总管发现了您背上的伤痕,是晴儿太大意了!”
“晴儿!”紫钰突然面容一整,晴儿一见又有点哆嗦了,紫钰在心中暗笑,表面上却依旧肃颜说道:“以后不许……再用敬语了,我们就……直呼名字好了,记住了吗?”
“是!夫人!”被她的冷凛神情吓了一跳的晴儿只顾着应声,须臾之后才听懂了夫人说的话,惊喜交加之余不禁眼眶含泪了,“夫人……”
“还叫什么夫人?晴儿,以后就叫我紫——”紫钰忽然一停,想起自己的“身份”,“叫莹嫣吧!我们结拜为姐妹好了!”
“这……这怎么可以?晴儿只是一个卖豆腐的女儿,一个小小的丫鬟,不配……”晴儿慌乱地应道,却被紫钰握住了她的手,止住了她的话。
“晴儿,丫鬟又怎么了?奴婢就注定要卑贱吗?大家都是人,只是个人的际遇不一样而已!晴儿,别看轻自己,只要自己肯努力,麻雀也可以变凤凰的!还是,你看不起我?不愿和我结成姐妹?”
“不是!不是的!”晴儿忙摆手。
紫钰笑了,“那就是啦!我还没有为我连累了你而说抱歉呢,所以,我们就好好相依为命吧!”
“夫……莹嫣!”晴儿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握住了她的手,“我很高兴能够有你这样的姐妹!”
她并不是第一次当丫鬟了,她上一任的主人也是个大官夫人,她几乎被这位夫人给虐待死了,后来是将军府招聘丫鬟,她才试着来应聘的,没想到这次终于遇上一个善良的主人了!
只是,未免善良过头了。所以,才被将军他们欺负得这么惨!
紫钰点点头,站起身来,“我们先离开这吧!”晴儿也笑了,“好!”两人相携着走出了厢房,经过了那还在袅袅飘着热气的药炉,匆匆忙忙地朝外走去,却浑然不知她们的身后,一道身影阴测测的一笑之后闪入了花影之中。
第二十三章
夜色沉寂下来了。
华灯初上,这将军府仍然是一片静谧,仿佛这只是一个空荡荡的宅院似的,毫无新婚的气氛。
新房里,紫钰正在灯下教晴儿刺绣。今日从晴儿的口中得知她家中贫困,娘亲常年病卧在床,一家人的生计就靠着老爹背着一个小担走街窜巷的吆喝买卖来维持,她又来到将军府当丫鬟没多久,第一个月薪水也还没有领到,偏偏前几日她的幺妹又因为砍柴不小心跌断了小腿骨,日子就更是难过了。于是,紫钰才决定教她刺绣的手艺。
因为小姐喜欢刺绣,上官老爷为她专门请了淮扬最出名的绣娘洛香儿进府教导,她们作为贴身丫鬟的自然也跟着学了,如此一来,紫钰就又学到了一门手艺,不知不觉的,她和红阑的刺绣在上官府里已经算是上乘了,当然,远远比不上心灵手巧的小姐就是了。
小姐的原意是想让她们以后出嫁后可以补贴一些家用,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句名言紫钰可是记得很牢靠的,因着与晴儿有缘,她便也倾囊相授了。
“你看,这一针要从下面穿上,再斜穿过这绣面,采用曲线连环回转的针法,连续把针之后直直从这个中心穿下……花式就出来了,明白了吗?晴儿!”
她仔细示范给晴儿看,两人的头颅靠得近近的,一边示范一边详细讲解。
“明白了,夫人……不是,莹嫣!”差点又说错了称呼,晴儿伸了伸舌头,忙改口说道,“莹嫣的手真巧,竟然能够将这样繁复的玉兰花给绣出来了,好羡慕你啊!”
望着栩栩如生的玉兰花,晴儿对莹嫣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一个千金大小姐,竟然有这么高的刺绣才艺,好了不起啊!
紫钰笑了笑,说道:“你若多努力,也一样能够超过我的。熟能生巧,我相信你会成功的!”
指了指旁边的空白处,她示意道:“现在你就按照我刚才教你的办法,绣一朵玉兰花给我看吧!”
“我……”晴儿一愣,忙摆手道:“我才刚学,不行的!”这样漂亮的一个丝帕,如果被她绣难看了不就可惜了吗?
“来吧!不练永远也不会进步的!”紫钰不以为意,硬是拖住了她,将她按捺在椅子上,“快,我在旁边看着,你多注意一下针法的变换就可以了。”
晴儿越早学会基本的步法,就越早一些为家里承担一点责任。所以,她不介意多教她一些。
时间一秒秒过去,晴儿终于战战兢兢地绣完了一朵花,紫钰望了望绣面上那朵有些歪斜变形的花,温言说道:“不错!晴儿第一次绣花就已经绣得这么好了,如果再假以时日,一定会比我刺得更好。”
“是吗?”晴儿眉开眼笑起来,不禁一边轻抚着这漂亮的丝帕,一边转头兴奋地向紫钰道着谢,却一时忘记了那长针还在上面,这一拂动,锐利的针头一下子穿进了她的手指里。
“啊!”她一声惨叫。
“怎么了?”紫钰望过去,不由得大惊,想也未想就捏住了她的手,猛然拔掉了那支针,然后挤出鲜血来。
“好痛!好痛啊!不要了……”晴儿痛得哭了。
这时,门突然一把被推开了,一脸阴森暴戾的裴子雍出现在门口,一见这个情景更是愤怒了。
第二十四章
“你在干什么?”裴子雍怒喊,眼眸里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晴儿和紫钰都惊愕住了,尤其是紫钰,他的乍然出现让她想起了他狠心的一掐和决然的宣告,他不是明明已经说过不会再理会她了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她的房里?而且还……一脸的怒气?
因为太过于惊诧,紫钰没有发现,自己仍然一手拿着长针,一手握紧着晴儿的手,而晴儿手上的伤口因为刚才的挤压而涌出鲜血来,看上去就像自己在虐待晴儿一般。
这个疯女人!裴子雍见到这一幕只觉得恶心!眼前的美人虽然仍旧是倾国之颜,但在此刻看来却是个蛇蝎毒妇!
原本在来之前他还不相信舞芊欢的话和别人的指控,以为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心想上官莹嫣就算是再怎么狠毒,也不至于在药汤里下毒来伤害芊欢,他甩袖而去径自往新房而来就只是为了问她个究竟,谁曾想竟然让他看见这样一个场面?!
身为将军夫人,竟然敢当众拿丫鬟来出气,私自用针刺十指之刑?!上官莹嫣真的是太无法无天了。
再也无法忍受,目光倏地一寒,裴子雍语调严厉,连名带姓喊着她:“贱人,你闯的祸害的人还不够多吗?竟然连个小小丫鬟也不放过?”
紫钰的心再次被他的话击了个粉碎,她这才讶然发现,自己还拿着那根针,而裴子雍那吃人的目光让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误会了!他一定是误会了,以为自己在伤害晴儿?
慌忙松手,放下了针线和晴儿的手,手足无措地解释道:“不是的,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我只是……只是在教晴儿刺绣!”
谎言!她又在说谎言了!她以为他还会相信她吗?裴子雍冷哼一声,快步上前,身上的冷肃之气让人胆战心惊。
晴儿这才发现自己让将军误会了,忙拦住了将军,战战兢兢地说道:“将军,请息怒!夫人……夫人并未伤害奴婢!确实是奴婢……”
正在盛怒中的裴子雍怎么会听她的解释?以为她在害怕上官莹嫣才跟着撒谎,冷冷地一扫视了她一眼,说道:“闪开!不关你的事!”
手一拂,将晴儿推开后继续走向上官莹嫣。
“将军,请容奴婢解释啊!夫人真的不是在伤害晴儿!”晴儿见他如此暴戾的面容心中着实是惊惧到了极点,想起他对莹嫣的残忍她更是害怕得双目含泪,可是,她不想让莹嫣再无辜承受他的怒气了,所以她鼓起勇气再次上前想要拉住他,求他听自己的解释。
裴子雍只觉得身后气息袭进,知道又是那丫鬟上前阻拦了,这让他的怒气到达了顶峰,他厌烦地回手揪住了晴儿的衣领,猛然将她扔出了房门,“滚开!”
晴儿单薄孱弱的身子如断翅的鸟儿一般飞出房门,须臾,在外面昏暗的花影里发出碰撞声和惨叫声。
“晴儿!”紫钰的脸色惨白了,想不到裴子雍竟然如此的冷血无情!她无助地后退,身子摇摇晃晃的就要晕厥过去了。
裴子雍大手一伸,用力擒住她的细腕,将她往房里扯去!
裴子雍用的力道在暴怒之下完全没有控制,紫钰觉得手被握得好疼,只是还有个地方更疼,那是在胸口的地方,那内心最深的角落。
第二十五章
紫钰完全没有挣扎,由着他粗鲁地将她扯进内室,还用力的一掌把门给关上了。
“砰”的一声,她觉得她的心也被震碎了。
门被关上了,将晴儿的哭喊声挡在了门外,紫钰更是噤若寒蝉,单薄的身子因为他的狠劲而摇晃着,脚步摇摆,沿路被茶几和屏风碰撞到了小腿,可是,裴子雍根本就毫无理会,即使她忍不住发出呻吟声,他还是阴沉着俊容,没有停下半步。
他为什么……还是这般的生气?
就因为公主吗?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公主会好端端地发病啊!
还是因为误会她在虐待晴儿?可是,晴儿明明都已经再三解释了啊!为何他不相信?
只是因为,自己是上官莹嫣吧!一个他也不想娶进门的女人!所以,他才这样残酷地对她?
“这下妳还有什么话说?!”裴子雍几乎是对着她吼出声来。靠着床沿,他停下身形猛然钳住了她的肩膀,用力得像是要捏碎她才能消气。
一开始,虽然芊欢的病发让他雷霆大怒,可是昨晚她的美丽和她的风情却出奇地牵引了他冰冷的心,他恨她的狠毒,可是却也只是用禁足来惩罚她,即使面对苏醒后的舞芊欢的怒气,他仍然默然坚持自己的决定。
因为,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