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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雍的心愈发沉重了。
与此同时,摘星筑。
染上香炉里的轻烟袅袅绕绕的,淡淡的,轻轻的,犹如轻沙般笼在了房中的每一处。
紫钰躺在床上,星眸紧闭,脸色苍白无色。柳大夫正在为她施针。每下一针,紫钰就低声呻吟一下,眉宇间深愁紧拢。待柳大夫将金针全都收起,她的双臂上已经满是针孔了。
“夫人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了,若不想让她郁结成疾,就只能让她好生休养,少受刺激,若再次吐血昏厥,就针药无效了。”吩咐两个贴身丫鬟为她擦汗换衣之后,柳大夫掀开垂帘,一脸疲倦的对守候在帘外的裴福说道。
裴福大吃一惊。“如此严重?”
“夫人的体内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流窜,无法舒缓,再加上心血郁结,这种症状很奇特,不像是中毒,却又气脉渐弱,老夫也查不出究竟是怎么病,看来,是老夫医术浅薄,无法诊断,为恐误人性命,还请你转告将军,让他另请高明吧!”柳大夫叹息道,“这药方可以暂时护住夫人的心脉,半个月内夫人暂且还是性命无忧,剩下的,就要靠别人了!老夫已经一夜未归了,今日就此告辞吧!”
他开了张药方,摇摇头,蹒跚离去,裴福握着药方,讶然无语。怎么会这样?就连曾经是御医的柳大夫都束手无策的病,那该如何是好?
他匆匆走出摘星筑,疾步往外走去,他必须赶紧告诉主子夫人的病情,不能再耽搁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
书房门外,肃立着十几个人,有黑衣人,也有奉命被调到裴子雍身边的士兵们,齐齐望向雨中,如一堵堵的雕像,而书房里,气氛则分外的凝滞,静谧得让人心神不安。
长孙无垢端坐在座位上,桌子的边缘放着早已湿漉漉的罩纱斗笠,边缘渗出水渍来,沿着桌沿缓缓往下滴落。他比裴子雍离宫时消瘦了许多,唯有那双眼睛仍然是炯炯有神的。此刻,他端着一杯茶,轻轻啜饮着,目光却一直凝注在站在窗前寂然不语的裴子雍身上。
他刚将来意说明,等待着裴子雍的回答。因为不知道裴子雍会否答应,所以,他的心分外的忐忑不安。
许久,裴子雍才转过头来,冷声说道:“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吗?”
长孙无垢放下酒杯,苦笑了一下,“确实,我不是一个很能让人相信的人!事实上,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否值得别人信任,但是,此事兹事体大,我仍然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若我不答应呢?你又会怎么样?”
“我会竭尽全力去和他斗,哪怕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社稷安定!”长孙无垢忽然一叹,说道:“可是,我知道,我的胜算不大!也许,你选择站在他那边才是最正确的!”
裴子雍冷峻的脸上出现了一条裂痕,眼神一闪,“你既然觉得胜算不大何以还要坚持?武皇怎么对待我们你是有眼共睹的,你何必做那挡车的螳螂?”
“若我说皇上之所以变得如此的冷漠怪戾是因为中了符咒和剧毒发作,你信与不信?”长孙无垢的神色愈发的凝重起来。
高大的身影,咻地僵住,裴子雍的眸子暗沉,心里着实惊诧,本以为他只是夸大其词,但看他的眼睛,又不像是说谎的,心弦咯噔一声绷紧了。
“你是武将,当知道要掌控天下不但要靠军力,更讲究天运还有运筹帷幄的才能!也许依着那人的才能当九五之尊也不会是件坏事,可惜,他已经走火入魔,渐渐的没了人性了!他的势力正在不断加大,而他又已经练就了邪功——血魔音!待他一旦练成了血魔功,完全变成一个恶魔之时,这天下还能太平吗?裴子雍,你是本相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我真的很希望你能站在我这边!”
“这军权虽然暂时还是在我们手上,但是,实际上军队已经分成了两派,忠于他的人数正在增多,这也是皇上焦急的地方,而落日国已经蠢蠢欲动,据线报说,落日国的国君已经缠绵病榻了,现在凌翼尘和凌翼凡正在争夺政权,若政权落在了凌翼凡的手上,鸾玥和落日的这场仗必定会开战!到时,最可能挂帅出战的就只有你!兵权一旦重回你手上,你便成了两方的磨心和棋子,到时,不由得你不选择!我只是先给了你一个提醒而已!”
裴子雍坐了下来,默然不语,只是将紫砂壶里的热茶倒进自己的茶杯里,望着在杯里的茶叶旋转着,漂浮起来再沉下去,瞳眸一沉,随即,逐渐深邃下去。
“可惜,我还是无法相信你!”他望向长孙无垢,直言不讳,“你担心他会擅权夺位,我可以理解!但是,你的话却实在是危言耸听!我不相信无殇会稀罕这什么皇帝之位,他若在乎这功名利禄,为何不在皇上争权的时候选择帮皇上而不是成就自己的霸业?他的功绩,是鸾玥国民有目共睹的,你说他想逆天而行,我着实难以置信!虽然最近他的性子是变了一些,但是你说会变成血魔王,这实在是
太荒谬了!”
长孙无垢连连摇头,说道:“裴将军你想得太简单了!这不是骇人听闻,而是有实际证据的!前不久,他送皇后进京的时候,在荆门关遇上了圣女宫和落日国天兵的劫杀,当时他就使出了失传已久的血魔音。他身边有我们的人,也说他每晚必要嗜血才能抑制魔性,这些我们不得不防啊!”
“血魔王和四方尊者的传说你该也略有所闻,而方士说那个人会变成血魔王,如果这话是真的,他能解开神山的封印的话,后果绝对是难以预料的!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
“所以,你若不能站在我这边,也希望你能保持中立,哪一方也不要帮!即使让我们和他拼个你死我活,也请作壁上观,不要助纣为虐!”长孙无垢突然站起,又直愣愣的朝裴子雍跪了下去,“就当是我代天下苍生求你了!”
“哎呀,左相大人,快请起来!”料不到长孙无垢竟然这样做,裴子雍慌忙上前一步,想要扶起他,却被他紧紧的拽住了手臂,“左相大人?”
“裴将军,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还请您三思啊!”长孙无垢语重心长的说道,眼里满是祈求。
裴子雍沉吟了片刻,说道:“你放心,我只忠于我的君王!”
长孙无垢这才放下心来,借着他的手势站起身来,却又听他说道:“但我也不会背叛朋友!”他的心又沉下来了。
“将军之意是谁也不帮了?”长孙无垢并不十分意外。他来之前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了。见裴子雍不语,他的眼一黯,却立即闪亮起来,唇角微勾,薄情的眼眸,闪过重重杀戮,“那么,我只能单身上阵了!”
裴子雍没有说话,只是望着那愈发阴沉的天色叹了一口气,说道:“左相大人,请原谅我,你和他的权力之争我实在是不愿淌进来,我只能答应你,不插手你们的事,其他的,我帮不了你了!”
“裴将军……”长孙无垢才要继续游说,却被他挥手止住了。
“我只希望,你们怎么争都好,就是不要再将我和莹嫣给牵扯进来了!”裴子雍冷冷的瞪视着他,说道:“你派人暗杀莹嫣让他坠崖的事我不想追究,但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第三百九十六章
长孙无垢的脸色竟然波澜未惊。“你为何认为是我的人做的?难道就不能是言无殇呢?杀了上官莹嫣对我来说有何好处?”
裴子雍想起言无殇的确说过要杀了莹嫣,再想到柳琦钰的遭遇,眸光闪烁了一下。
“裴子雍,我只能告诉你,不管是谁所做,这事绝对非我所为!”长孙无垢的神色有些落寞,眼里流露出一丝痛楚来,“凝烟却是被言无殇的人给掳去了,虽然受了重伤却大难不死,可是却又被柳琦钰给推下了悬崖,至今生死不明!裴子雍,你痛,我何尝不痛?你的莹嫣还活着,可是我的凝烟呢?”
什么?莹嫣在路上救回来的被毁容的女子甄姑娘竟然就是凝烟?!惊愕了一下之后,裴子雍的眸光冷凛起来。“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让金燕子和柳琦钰勾结在一起,设局陷害莹嫣,要让我和莹嫣不能安生?难道你没知道‘子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吗?”
“呵呵——”薄唇,随着长孙无垢逸出的冷笑而微抿开,璀璨如星空的双目,此时迸射出几道犀利来,“裴子雍,你该明白,我们,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我虽然很感激上官莹嫣对凝烟的救命之恩,但是,因为她是言无殇用来控制你的棋子,我们就只能狠心去毁掉!”
“也许你并不知道,言无殇其实已经回到翔玥了,此时留在京城里的,只是他的一个替身!他回翔玥却不公然露面,你应该可以揣测到他的用意了!”
“你说什么?”裴子雍瞪大了双眼,“他就在鸾玥?”
莫名的想起了那个神秘的戴着面具的红衣男子,裴子雍的眸里瞬间冰冷得没有丝毫的温度。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
翔玥,玲珑小筑。
一处厢房里,一个邪魅男子斜坐在长榻上,倚着茶几,一袭红衣衬得他分外的妖艳,他手中捻着一个透明的酒杯,轻转,俊魅的脸上带着肃然的冷清,微翘的嘴角似是隐藏了数不尽的讥诮与睥睨。
不远处,角落里,一个美丽的女子正在抚琴轻唱:“藤床纸帐朝眠起,说不尽无佳思。沈香断续玉炉寒,伴我情怀如水。笛声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春情意……”
琴声叮咚,歌声清越,檀香袅袅,最吸引人的却是那张含情脉脉的凝视着那男子的怡人丽颜!锦袖中露出的玉臂和青葱手指更是极度诱惑,可是,那男子的注意力却丝毫没有放在她的身上,而是望着窗台上的一盆怒放着的秋菊微微出神。
他没有察觉,自己披散下来的乌丝还是微湿着,更没有察觉,杯中的美酒已经因为他的扭转而沁出了些许,酒香氤氲了四壁,更添几分邪魅旖旎!
“哇,想不到你竟然为我采来了这么多菊花!好漂亮哦!谢谢你啦!我还以为你的魔宫里只有那如血一般鲜红的曼陀罗花呢,呵呵!”
一个女子娇脆的声音如风飘过耳际,那男子的心突然一绞,瞳孔里出现了一点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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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喜欢的是菊花?”一个男声惊诧的响起,“鸾汐,你若讨厌曼陀罗花,我将这些曼陀罗花全给毁了,种上各种菊花,可好?”
女子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曼陀罗花也很好看啊!你就别乱糟蹋这些可怜的花儿啦!走!你带我去看灵龟,好不好?”
两人的欢声笑语渐渐的远去……
那男子的酒杯铿然落地,心头突然涌起悲伤,与那甜蜜交织,缠绕成网,头部骤然被剧痛侵袭,他闷哼一声,软倒在长榻上,一口鲜血哗然喷出。
“公子?!”琴声骤停,那女子慌忙站起,跑来扶住了他,一脸的焦灼,“公子,您怎么了?”
眼前的男子已经不是方才那个绝世风华的倜傥公子了,俊颜如雪般苍白,冷汗淋漓,秀眉紧蹙,已经全然晕厥过去了,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怎么会变化这么多?
“快来人啊!蓝护卫……”她唤不醒他,只好大声叫了起来。
话音未落,言无殇突然睁开了双眸,宽大的手掌掐住了她的颈项,眯起的眼眸中,说不出的冷厉。
那女子的眼睛惊悚的睁大了,张嘴欲喊,却喊不出声来。
“谁允许你碰触我的?”言无殇冷声说道,眸光一闪,竟然是骇人的红光,那女子拼命挣扎着,却根本无法挣脱开来,被他慢慢撑到了半空之中,苍白而绝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