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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再用木勺舀了两勺岩茶放进温过的茶壶内,倒进沸水后,又立刻将第一道茶水倒进竹子做成的茶船里。
洗茶完成后,又立刻往茶壶中注入沸水,盖上壶盖后,继续往茶壶上浇了三次沸水,大概一分钟后,第二道茶便泡好了。
杜萱娘放低手臂,将茶水快速地倒进蒙了纱布的敞口瓷杯中,此时隐约有茶香逸出。
李进正襟危坐,目不转睛地看着杜萱娘轻轻地将一杯青绿的茶水放到自己面前,“第一杯茶敬客人,请李大当家品尝!”
随后,杜萱娘又为自己及张义,赵韵儿倒了一杯,“你们也坐下来尝尝这茶!”
张义与赵韵儿立刻去找了两个草垫,也学杜萱娘的样子硊坐着,虔诚地捧起了面前的茶杯。
杜萱娘细细地品啜一番,随即露出舒心的微笑,这武夷岩茶比起前世几千块钱一斤的嫁接大红袍却是一点都不差,有多久没有喝过这功夫茶了?
李进像是看呆了,直到杜萱娘提醒才端起面前的茶水细细品尝起来,赞道:“好茶!你这茶道师从何人?”
“无师,平时爱自己泡茶而已,实际上泡制方法并不是最重要的,最要紧的泡茶之人的心情和泡茶的氛围。李大当家平日里呼风唤雨,若能常偷得半日闲暇,与相宜之人围炉品茗,舒解一下浮躁当是不错的选择!”杜萱娘心情宁静,对李进的厌恶也少了几分。
李进眼神一黯,“我倒随时都能偷得半日闲,只可惜没有那相宜之人。”
“曲姑娘貌美如花,善解人意,也很会泡茶,难道不是知情知趣的人?再则冰冰很可爱,也很可怜,稚子无辜,丽春院那种地方并不适合孩子成长,李大当家胸襟似海,难道连一个孩子都容不下?”杜萱娘对曲翠栊再无当初的好感,但是真心疼惜李冰冰,希望李进能给她们母女一个身份。
“就算明知杜娘子夸我胸襟似海属于言不由衷,我也认了,我李进倒是当得起这四个字,我随时都可以将冰冰带走,只要她长大后,不会怨我让她母女分离。”李进品着茶,似乎很有谈兴,脸上的线条也柔和了许多。
“难道不能母女一起带走?我想她们要的不过是个不太高的名份而已,这也很难?”
李进毫不犹豫地说道:“很难,并不是因为曲翠栊的身份,或者我自己的地位,如果我李进有一天想娶某个女子,哪怕她是皇帝的老婆我也不在乎!更不必说她生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这等小事,而且在娶妻之前,我不会领别的女人进家门。”
杜萱娘惊愕之余,又有些羞惭,没想到自己也有如此脑残的时候,连个五岁小孩说的话也深信不疑,如果李冰冰真是李进的女儿,就算他不想让她们进李家门,以李进的势力和财力,随便找个地方养起来是做得到的,绝不会给人留下这种把柄,看来李冰冰真不是李进的种!
杜萱娘再次对丽春院及曲翠栊心生警惕,她们竟然容许不懂事的李冰冰四处宣扬她的生父是李进,难道他们不怕李进翻脸?或许是吃定了李进不会为这等小事辩解?
“你和他也不会有结果。”李进突然又冒出一句。
杜萱娘愣了一下才想起李进所说的他应该是指崔颖,“难说,若我杜萱娘某一天爱上一个也真心爱我的男子,就算没有结果,我也定会让他有结果。”
“爱?”李进的表情带出几分嘲讽,看来也是个有故事的。
“可惜大多数人一辈子只识得男欢女爱,只有撞了狗屎运的人才会遇到真正的爱情。”杜萱娘露出向往之色,李进落在她脸上的目光似要将其融化。
杜萱娘也感觉到了李进的反常,轻咳一声,无话找话说,“多谢李大当家上次的出手相救,更要替巴甲部那些可怜的吐蕃人说声感谢,我们家与李家商铺也有生意往来,以后还请李大当家多多关照。”
“你们家这点生意还不够我亲自出面关照!”李进不留情面的话让杜萱娘恼火,没听出来人家说的是客套话么?做个生意还要让人关照,还不如关门回家吃老本。
“不过李丙七认为你很有潜力,说你打算配一只簪子和耳环,我正好顺路给杜娘子带过来!”李进又接着说道。
李进身后一个黑衣人上前放下一只小匣子,杜萱娘打开一看,与她丢失的那两只没有二致,不过一想到这两样东西要一百多两银子,杜萱娘暗暗腹诽,现在肉铺帐上不过几两现银,如何买得起这两样东西?这个李丙七还真是个多事精,她什么时候说过要立刻配这两样东西了?
杜萱娘刚要出言婉拒,李进又说话了,“李丙七看你挺着急的,便自作主张先帮你配了出来,至于银子嘛,等你明年晒了忍冬花再付不迟,这些都是李丙七自己作主的,与我无关,不过,倒是足见你的人缘颇好,连李丙七这个老古董都愿意赊欠东西给你!”
七十四气急败坏
杜萱娘不去理会李进话中的真假,只要不让她立即拿出银子来就行,便说了声“多谢”,将小匣子收下了。
李进见杜萱娘收了东西,突然露出促狭的笑容,问道:“你弄丢了崔颖送你的东西?”
杜萱娘从没见过李进这种表情,有点愣神,“与你有关?”
被碰了一鼻子灰的李进并不以为意,“我打算在你家用晚饭!”
“抱歉,今日家中没有准备。”杜萱娘直接拒绝,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吃她亲手下厨做的饭菜。
李进身后的黑衣人面有怒色,唯有李甲一向杜萱娘投去佩服的目光。
场面有些尴尬,李进也想不到自己被拒绝得如此彻底,脸色阴晴不定。
杜萱娘给他找了个台阶下,“李大当家以后若再想喝这功夫茶,可再光临寒舍,只怕李大当家不习惯寻常百姓家的简陋。”
“也罢,不敢再喝崔郡守的好茶,李某自带茶叶,告辞!”
说罢,李进带着几许气急败坏,站起来便夺门而去,十分的没有风度,杜萱娘眉眼含笑,想不到冰山一般的李进也有孩子气的一面,这样的发现让杜萱娘觉得很有趣。
张义不满地嘀咕道:“这人好没礼貌!”
“此人危险,少粘惹为妙!但是也不能着了痕迹,让他看出来更不妙。”杜萱娘郑重地对张义叮嘱道,张义点头,不用说他都明白,至少李进手下那个叫李甲一的厉害他是领教过的,他引以为傲的一身力气在那个李甲一面前一点用处都没有,这样人的还真不是他们这些普通百姓招惹得起的。
出了肉铺的李进突然停下脚步,吩咐身后的黑衣人,“乙五,放下你手头所有的事,全力调查杜萱娘,我要在三天内知道她三代亲族及她出生后的所有事情,越详尽越好!”
乙五便是为李进愤愤不平的那个亲随,听说要调查杜萱娘,立刻兴奋地领命而去。
李家规矩极重,除了嫡支,手下做事之人不论来自何处,本来姓什么,一旦加入李氏地下王国便有他们特定的名字,甲字辈的为各种重要管事,大部分是家主亲随,乙字辈为各类情报收集,刺探人员的总管,丙字辈的为掌管各地生意的大掌柜,人数较多,丁字辈的为李氏地下武装的掌管者,负责李家重要人物的安保及暗中杀伐,这些人遍布大唐上下,支撑着李氏庞大的地下王国。
杜萱娘丢开这个让人捉摸不定的李氏家主,继续当她那些伙计的先生,等到帐本誊写完毕,张富贵他们也完全掌握了这种比较科学的记帐法。
从此后,帐本便分成了同样的两份,做事之人一份,杜萱娘手上一份,大笔的银子仍然从杜萱娘手上过,一两银子以内的流动便不用再向杜萱娘请示,光这一项至少可以让杜萱娘省下一半时间。
教会他们记帐后,每天一个时辰的习字,认字时间,便交给了下午不用去学堂的张义,从平时记帐需要用到的字开始学起,张义每天都会写几个字在黑板上,讲解一番后,便让他们自己去沙盘上临摹,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们爆发出来的对知识的渴望,让杜萱娘看着十分感动。
接下来便是对赵小六与赵韵儿几个人的启蒙,周五虽不是很愿意周玉娥快出嫁了还去学认字,但想到说不定将来女婿飞黄腾达了以后,还真的有一份大家业让周玉娥来管理,学会怎么记帐,看帐本倒是必要的,便默许了,周嫂子母女高兴得什么似的。
因杜萱娘熟悉的古代启蒙读物《三字经》,《百家姓》要在宋代以后才会出现,唐朝能找到的便只有《千字文》了。
鉴于《千字文》太过晦涩难懂,杜萱娘便凭着记忆将《三字经》,《百家姓》的前半段背出来让张义抄了,暂时当这几人的启蒙书籍。至于那两本书的后半段杜萱娘是想破脑袋都想不起来了,只好作罢。(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杜萱娘又将九九乘法口决与珠算口决整理出来让张富贵他们背诵,自此整个冬天张家主子与伙计都是上午卖力干活,下午努力充电,虽然忙碌,但因为生活有了希望,个个都精神百倍,每个人之间的关系也亲近了许多。
自从杜萱娘在大街上与崔颖负气而别后,心中便有些后悔自己当时的冲动,表达自己感受与想法的方法有很多种,自己却选了最不妥当的一种,将二人之间的关系弄得更复杂了。
因此杜萱娘一直将自己置于忙碌中,尽量不去想这个人与这件事,但是心底还是有一丝期盼,希望崔颖能很快再来龙泉镇,至少要给她机会将她的想法开诚布公地说与他听,消除不必要的误会。
只是好几天过去,一直不见崔颖的身影,李进那只瘟神也没见再上门。
倒是曲翠栊带着王妈妈,李冰冰上门来了,同时跟来的竟然还有如今叫做香草的,提着大包小包礼物的趣儿。
“萱娘,冰冰一直吵着要来见你,再加上公子他昨天有急事赶回益州了,所以我便想着来看看你,香草说你们从前也认识,求我也让她跟着来,我们几个不会给你招来什么麻烦吧?”曲翠栊拉着杜萱娘的手亲热地说道,仿佛多年的姐妹。
“能有什么麻烦?我也想冰冰了。”说罢,不着痕迹地挣开曲翠栊的手,向正在张义屋里习字的周玉娥,赵韵儿喊道,“玉娥,韵儿出来带冰冰妹妹去玩!”
李冰冰从王妈妈怀里挣脱,抱住杜萱娘的双腿撒娇,“杜姨,我想你陪我玩,我还想吃你做的麻团!”
看到李冰冰,杜萱娘便想起李进的话,也不知这孩子某一天得知自己被母亲骗了,该是何等伤心,便温柔地摸摸李冰冰的小脸,说道:“冰冰是个懂规矩的孩子,现在我与你母亲正在说话,你先和姐姐们玩去,等一下杜姨便做麻团给你吃!”
李冰冰连忙点头,对杜萱娘服帖得很,曲翠栊眼神复杂,她生养的女儿,对自己还不如一个只见了一回的外人亲。
周玉娥与赵韵儿穿着曲翠栊送给杜萱娘的紫缎子做的夹袍,像一对姐妹花,俏生生地站在杜萱娘身旁。
七十五拜师
“你这两个丫环长得可真好!”曲翠栊赞道,眼睛却落到二人的衣服上,怕是认出了那布料是她所赠。
“我岂养得起丫环?她们是我很喜欢的晚辈。”杜萱娘很不爽,有丫环穿得比主子还好?明明是不高兴自己将那衣料送了人,用得着如此折辱人?
“瞧我这眼神,两位小娘子别介意,这两样小玩艺儿你们拿去玩,就当是我的赔罪!”曲翠栊忙从手上褪下一对玉镯子递给周玉娥与赵韵儿。
赵韵儿与周玉娥对这花枝招展的女人极看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