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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春花赶紧上前拉着脸青面黑的苟婆子,狼狈不堪地离开了,估计借给苟婆子几个胆子也不敢再在杜萱娘面前出现。
张氏趁人不备也赶紧开溜,经过杜萱娘刚才疯狂的阵仗,张氏一开始打算回家让张家五霸再次来敲诈杜萱娘的心思也歇了。
杜萱娘坐在街沿上,发髻散乱,头上的玉兰花簪不见了,耳环也掉了一只,长裙也被撕了一条大口子,起初的哭还有做戏的成分,后来则是一股真切的悲哀突然地涌上心头,再加上自从穿越过来后,做为一个弱女子,尤其是一个处处受人白眼的再嫁寡妇所受到的不公与委屈一齐涌上心头,杜萱娘干脆扯起袖子放开胸怀嚎啕大哭起来,那滔滔的伤心让一些围观的女人也跟着抹起眼泪来。
想来从此后杜萱娘已经糟得不能再糟的名声,还得加上一条凶悍如虎,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估计以后那些无聊之人在编排杜萱娘的闲话时心里多半会惦量一下,会不会也被杜萱娘当街追杀。
人群中秦掌柜硬拉着仍在幸灾乐祸的秦掌柜娘子离开,面色不善地说道:“从前我们所有人都小看这个小寡妇了,老婆子,你给我听好,从此后不许再想着张家那铺子,有这杜萱娘在,我们永远都没有机会,搞不好还得惹来一身麻烦。”
秦掌柜娘子听了心中虽很不服气,但也不好违逆自己的男人,只得点了点头,却留给杜萱娘方向一个等着瞧的眼神。
五十八找碴(一)
在杜萱娘发泄得差不多的时候,周嫂子母女扒开人群冲了过来,心疼地抓着杜萱娘肩膀道:“怎么每次我和玉娥出门去,你家就出事?看来我和玉娥得天天守在你家镇邪!”
杜萱娘一听“扑哧”一声笑出声,“我是不是还得天天卖把香将你们供着?哪里有那么倒霉,天天都遇着这些贱人?放心吧,我没事!”
周嫂子见杜萱娘还能开玩笑便放了心,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杜萱娘没有忘记对刚才陪她掉泪的邻居们道谢:“各位嫂子,姐姐们,谢谢你们刚才的关心,也让你们看笑话了,请进家去喝杯热茶吧!”
“杜娘子不必客气,也别太伤心了,快回家去洗洗吧,要喝茶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们先散了。”
这个世界就这样奇怪,各种荒唐出演上场快,散场也快。
铺子外面的人山人海,一时间散得干干净净,让人对刚才杀猪刀乱飞的轰轰烈烈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杜萱娘在家整整休息了两天,当街砍人不仅刺激的是别人的神经与眼球,更多的是考验砍人者的神经,因为那个火候一旦拿捏不准,是真的有可能将自己玩进监牢里去的,杜萱娘认真检讨了一下事情经过,觉得应该可以处理得更好的,都怪自己没管理好冲动这只魔鬼。
最得不偿失的是崔颖送的那套首饰在那天的混乱中丢失了一只白玉镶成的玉兰花银簪,和一只南珠耳环,这原本是要还给崔颖的。
想来想去,杜萱娘只得抱着匣子去找了李家商铺的大掌柜李丙七,李丙七叫来管首饰的伙计一问,才知这套首饰是京城恒荣银楼独家打制的,每一套都是独一无二的,要价最少五百两银子,就算单配缺少的这两件也得要一百多两银子,让杜萱娘脸都绿了。
果然,杜萱娘的凶名远播,甚至不少人专程跑来在肉铺外面指指点点,肉铺的生意倒是意外受惠,更加好了起来。
终于有一个与老王头领村的曾在果州城里做过厨房杂役的叫肖财的主动找上门来。这肖财二十岁上下,刀上功夫挺不错的,因为刚来,工钱定下每月三百钱。
张义只管负责早上杀两头猪,其它杂事便交给老王头与肖财,打算观察一下这个肖财的品性再将杀猪的技术教给他。
张富贵的考察期已过,杜萱娘便开始负责让他试着联系人手将椅子山的另一条上山的路堵死,又找有耕牛的短工来将旱地整理了出来,这些事张富贵做起来也很出色,因为他从前打过短工,对于农活也比较内行,所以给出工价比较合理,倒不愁找不到人手。
家中事务渐渐朝杜萱娘预定的方向发展,杜萱娘也不再如当初无头苍蝇一般瞎忙,每天除了与张富贵商量事情,记帐,整理家务,便是在艰难地绣一只简单的蝶戏兰花图样的荷包。
九月中旬的一天,院子里几株菊花开得正艳,杜萱娘与周嫂子母女坐在秋日的阳光里闲聊做针线,忽听外面一阵喧哗,难道铺子里又有事了?
“玉娥,你先进屋里避避,我与你母亲出去看看!”杜萱娘与周嫂子扔下手中的针线就往外跑,迫切地想看看是谁又来找刺激了。
不大的铺子里一群手里提着猪肉的男男女女围着老王头与肖财推推搡搡,吵成一团,老王头与肖财点头哈腰,招架无力,铺子外面则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其中有人高喊,“赔钱,叫他们赔钱,要不然就告官!”
听到“告官”二字,杜萱娘心下一沉,大喝一声“住手!有什么事和我说,我是这家的老板!”
激动的人群又开始向杜萱娘涌来,脸色惨白的老王头忙抢前几步挡在杜萱娘身前低声说道:“东家娘子,这事闹大子,快去找陈掌柜他们过来!”
杜萱娘立刻回头对跟来的周嫂子说道:“嫂子你快去他们,顺便也将街正请来!”既然都要报官了,不如主动去请有裁判权的人来镇场子,到时根据情形再作定夺或者取舍。
周嫂子毫不犹豫地冲出人群跑去寻人了。
“各位乡邻,你们不要着急,有什么事慢慢说来!”杜萱娘大叫道,试图盖过嘈杂的声浪。
一个身形稍胖,双眼浮肿的年轻男子双手高举,示意大家安静,人群果然不再七嘴八舌地各说各话,“不急?你们张家肉铺缺斤少两,坑骗我们的银子,你还好意思叫我们不急?你们张家肉铺今天若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决不干休!”
“对,叫他们赔我们损失,都说张家肉铺做生意公道,我呸,原来竟是在称上做文章的黑店!我们家在你们家买了五六年的肉,今天买三斤肉你竟给我少了六两,你们坑人也不是这种坑法,这许多年来你坑我们钱都得给我们吐出来,否则,我们就去报官!”另外一个农户打扮地中年男子激动地说道,引来一大片附和声。
三斤少六两肉?这也太惊悚了吧?杜萱娘凌厉的目光扫过老王头与肖财,老王头脸色苍白,又急又委屈,眼中隐有泪花,再看那个肖财,缩在老王头身后,眼神躲闪,不敢与杜萱娘的眼神接触。
杜萱娘心中已经明白了个大概,肃正脸色,斩钉截铁地说道:“请各位乡邻放心,如果真是我家肉铺少了你们的斤两,我杜萱娘就是变卖家产也要双倍赔偿你们,现在请你们先消消气,将你们在我家肉铺买的肉收好,并且你们今天买了多少肉,差多少,以及在我家哪一个伙计手上买的肉,在我这里登记一下!”
“登记?为什么要给你登记?你以为我们是赖你的不成?张家肉铺在这镇上开了十多年,老主顾不知有多少,成年累月地少下来,你们又打算赔我们多少?”那个领头的男子说道,原本安静下去的声音又开始激愤起来,杜萱娘仔细看那男子,绣花的绿绸长衫,手中折扇得意地一开一合,怎么也不像是会亲自来买肉的主。
杜萱娘心中了悟,看来今天这事是被设计了,张家肉铺能开十几年,绝不可能是靠缺斤少两支撑下来的。
再仔细看那些激动的乡邻们,大多是杜萱娘脸熟的老主顾,不可能与人串通故意来诬赖他们,那么问题就出在这个领头的绿衫男子了,而凭他一人是不可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肉铺中必定还出了内贼,这人是谁已经呼之欲出,只不过设计这一切的又是谁呢?
杜萱娘的思绪电闪,突然对那绿衫男子说道:“这位爷面生得很,今天是第一次来我家买肉吧?”
绿衫男子冷笑一声,高声说道:“是第一次又怎样?第一次来你们这黑店买五斤肉,你们就给我少了一斤,你们今后还有脸再在这镇上开铺子?乡亲们你们以后千万要擦亮眼睛,可千万别再上这黑铺子的当了!”
人群中秦掌柜娘子的声音特别刺耳:“想不到张家开了十多年的肉铺,落到这想钱想疯了的小寡妇手里竟出了这样的事,这肉铺算是给她毁了,以后谁还敢上她家买肉?”
“是啊,这小寡妇看着挺精明随和的,原来是个黑心下作的,可惜张家肉铺算是给她毁了!”
五十九找碴(二)
这是墙倒众人推啊,好吧,形势迫人,杜萱娘果断地选择示弱。
杜萱娘突然冲到案桌旁,取出钱箱,“哗”地一声将里面的银钱倒在桌上,取下手镯,拔下头上的银簪,悲切地呜咽一声,珠泪滚滚,然后双膝一软,竟跪倒要众人面前,“乡邻们都是张家肉铺的老主顾,肉铺能在这龙泉驿镇开张十多年,全靠你们的照顾,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原本我一个妇道人家就不该抛头露面出来开这铺子,可是一家人要吃饭穿衣,不得不如此,这些钱和首饰如若不够,我再去想办法,卖房卖地也要给乡邻们一个交待!”
杜萱娘梨花带雨,惶然无助的哭诉渐渐让人群安静下来,不少一时冲动的老主顾忽然觉得如此逼迫一个妇道人家有些过了。
“你也别这个样子,倒像是我们在欺负你似的,从前你们家到底有没有缺斤少两现在也无法追究了,可今天这事,我们都没有冤枉你,我们都去别处称了来的,的确一斤肉是少了二两的!”一个心软的中年汉子说道。
中年汉子的话得到了不少人的响应,场面不再像刚才那般失控,杜萱娘暗中松了口气,那绿衫男子却眉头紧皱,好不容易才将这些人的愤怒挑起来,竟然让这杜萱娘的一哭一跪就给轻松化解了。
人群中一位头戴红色纱帽,大红长裙的女子对身旁的仆妇感叹道:“这个杜娘子果然不凡,可惜当初没能入了我们这一行!”
“姑娘说的是,原本我还以为她只是个当街砍人的悍妇,却没想到如此能屈能伸,啧啧,厉害!”
“你可认得那穿绿绸衫的男子?”
“有些面熟,难道姑娘认得?”
红衣女子没有再出声,却继续煞有兴致地看起了热闹。
绿衫男子一计不成,又生二计,“既然你说要赔我们?你打算怎么赔?你这点子钱是要打发叫化子呢?人家李家商铺都是少一赔十,你们也得十倍赔我们,也就是说我们在你家卖了一斤肉,你就得赔我们十斤肉,否则,我们还是要去见官的,你们说是不是?”
“那有这种赔法的,你这是敲诈!”老王头急了,这纯粹是想让杜萱娘直接破产。
这种赔法连跟着闹的人都觉得有些过了,但没有人吱声,有便宜谁不想占?何况他们如今还占着理呢?
“不赔,那就去见官!”绿衫男子叫嚣道,一脸的得意,这是要将张家肉铺与杜萱娘一棒子打死呢,杜萱娘突然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恨她。
正在这时,街正与陈掌柜吕掌柜等人过来了,绿衫男子正要迎上前去,杜萱娘立刻站起来,飞奔到街正面前,仍旧双膝跪下,哭道:“街正,来得正好,请街正替萱娘作主,看看如何赔付给乡邻们吧!”
街正忙侧身避过,他并不是正式的朝廷命官,当不起别人的跪礼。
提着肉的乡邻们眼见杜萱娘先向街正说话,以为他是要请街正帮忙澄清,没想到人家是请街正来主持赔付,便有人上前说道:“虽然这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