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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娥半天没等到张义回话,回头一看,却不见了张义的人影,才醒悟到刚才自己说错了话,好端端地提别人的伤心事做什么?心中不禁懊悔,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学得和新婶子这般能言善道,处处讨人喜欢呢?
午饭后,杜萱娘决定趁张义还没有去上学,先把菜地收拾出来,将菜种撒下去,然后再去考虑杀猪卖肉之事。
一到地里,张义便给了杜萱娘一个惊喜,那膀大体壮的小子不仅仅只是冲动好打架,还是一把干活的好手,挖起土来像一台小型翻土机,杜萱娘使出吃奶的力气在前面拔杂草,仍然让他在后面追得手忙脚乱。
俩母子卯足了劲头,终于在半天时间里将菜地给整理了出来,就等着第二天撒种。杜萱娘累得不轻,由此也得出一个结论,自己也不是万能的,至少在做重体力活的时候她一个瘦弱的女人是不行的,家中这四十亩旱地,靠她和张义二义肯定是拿不下来的了,这也得要早做打算。
晚饭时,周嫂子送了一碗烧好的野鸡肉过来,顺便也让周玉娥过来给他们俩母子量衣服尺寸。
“我把你们两个想重新杀猪卖肉的想法和你们周大哥说了,你周大哥说想点法子或许能行。下乡卖猪的事,头几次他可以带你们去,主要是给猪估重麻烦一些,活猪价倒是没多大浮动,多带你们去几次你们自然就熟了,再说张兄弟从前的熟人也多,多少也得给我们几分情面,这个不是什么大问题,至于杀猪的事,你们可以请从前那个老王头来打下手,杀猪的事就让义儿来做。”
“义儿?他能杀猪?”杜萱娘睁大双眼问,这可又是一大惊喜。
周嫂子奇怪地看着杜萱娘,“他没和你说吗?这小子从小便跟着他父亲杀猪打下手,早在上年就能自己杀猪了,张兄弟有时身子不爽,就叫他动刀,比张兄弟下刀还准呢。”
“如果是这样,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卖肉的事就交给我了,早上忙完后,义儿还可继续上学!”杜萱娘兴奋得站了起来,果然看得到的难处不一定是真正的困难,没想到原本看起来很难的事,在大家合计下原来一切都将不再是问题。
“你周大哥也是这意思,说你也不是个普通女子,卖肉一定能行!”
“谢谢你们,这回又得麻烦周大哥了,我一定尽快学会如何估重买猪。”
杀猪卖肉的事有了眉目,今后的生计便有了希望,杜萱娘心情好得很。
临睡前,二人照例要在张正灵前三柱清香,在张义转身要回他的小屋子时,杜萱娘突然叫住他,“义儿,你能干活,还会杀猪,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谢谢你!”
张义低下头,仿佛不好意思了,快走几句,迅速地溜回了他的小屋。
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是需要人夸奖的,尤其是像张义这样的叛逆期的少年。
第二天早起,因为要下地干活,杜萱娘便做好了白米干饭,用腊肉炒了咸菜,照例是一人一个鸡蛋,剥好了放要碟子里,白嫩光滑,分外诱人。
张义从不睡懒觉,总是一大早起来便将水缸里的水挑满,然后劈柴,从不要杜萱娘操心,而三餐做饭的事,自然便归了杜萱娘。
张义力气惊人,饭量也大得惊人,每餐杜萱娘自己盛了一碗后,剩下的都归了张义,做再多饭都不见剩下。
杜萱娘知道这是缺少肉食的缘故,不过目前家中的状况是没有办法将饮食弄得再好一点的,若要重新卖肉那两张金叶子也是保不住了的。
早饭后,杜萱娘与张义正要下地,周嫂子与玉娥母女上门来了,因为知道杜萱娘要下菜地撒种,特意过来帮把手的,他们家的菜地离他们家比较远,在青龙河边,大多数时候是周五去侍弄,周嫂子最多隔一天去地里拔拔草,摘摘菜。
周玉娥平常被他父母亲拘在家里绣嫁衣,轻易不让出门,今日得知要上地里去,高兴得什么似的,和张义两个一人挑木桶,一个拿锄头欢欢喜喜地上地里去了。
杜萱娘正要关好院门上菜地,却见秦掌柜娘子提着一笼小鸡仔上门来了。
“你上回说要养几只鸡仔捡鸡蛋吃,我家几只母鸡正好孵了蛋,出了几十只,养也养不了,卖又舍不得卖,便送你十只养着玩吧!”秦掌柜娘子笑得甚是和善,若不是有了头两天的房契事件,杜萱娘还真有可能相信她是个十足的大好人。
“谢谢秦嫂子了,你可真是及时雨,不过这鸡仔送我可不行,你看都长出翅膀毛了,可不比刚孵出来的毛鸡仔,不费多少粮食。周嫂子,这鸡要是去市上买,得多少钱一只?”杜萱娘忙向周嫂子求助。
周嫂子与杜萱娘相厚,早已知道她不想随便占人便宜的性子,便伸头看了一下,说道:“这鸡仔少说也养了半个月了,市上最少也要卖五个钱两只!”
秦掌柜娘子急了,“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嫂子送你几个鸡仔而已,还要收你们的钱?你们把嫂子我当什么人了?”
“当然是大大的好人了!”杜萱娘笑得十分的诚恳,“两位嫂子且等我一下,我进屋里拿钱!”
杜萱娘不理秦掌柜娘子的大呼小叫,径直进正屋去数了二十五个钱出来,硬塞给秦掌柜娘子。
金钱易还,人情债不好还,尤其是秦掌柜夫妇这样的人,若受了她家的人情,将来还不知道要拿什么东西来还。
三十二拒绝
秦掌柜娘子拗不过,只得收了,看到她们像是要出门的样子,又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是不是我来得不是时候?”
杜萱娘看秦掌柜娘子像是还有话要说,只得将她让进屋内,沏上一杯早起在院子后面拔的新鲜薄荷泡的茶水。
“这茶是怎么弄的?凉凉的怪好喝的。”秦掌柜娘子一晚上没睡好觉,早就想好了说辞,一大早抓了自家原本要送回三丫她姥姥家的鸡仔送来,却没料到周嫂子也在杜萱娘家,反而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周嫂子却不耐烦了,“我说你有话就快点说,我们还要去地里撒冬天的菜种!
“杜娘子,你觉得我家三丫怎么样?”秦掌柜娘子索性开门见山了,在她眼里将三丫许给张义算是便宜张家了,张家除了那铺子看得过眼,其他什么都没有。
“很好啊,如今像三丫这样的小娘子是很难得的,不但长得好,还聪明肯学,也只有秦嫂子这样的母亲才教得出这样的女儿!”对于赞美的话杜萱娘从来不吝惜,面对着讨厌的人她也从来不想约束自己的毒舌。
秦掌柜娘子脸上露出得色,点头道:“也不是嫂子我自夸,我那三丫除了针线上差点,其他的没有拿不出手的,也就是她没有那好命,若是投生到大户人家,凭她记得那一手好帐,将来做个当家奶奶那是轻松得很的事。”
周嫂子在一旁撇嘴,杜萱娘笑容更盛,“不一定要投生到大户人家,就现在若有那有眼光有福气的看到了三丫的好处,求娶了去,一样是做当家奶奶的,我们在这里提前祝贺秦嫂子了!”
秦掌柜娘子脸色正了正,又说道:“我们也不是一定要三丫嫁个高门,门当户对就成了,比如我们是商户,我和她父亲的意思,也想给她寻一门商户,最好是左近的,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哦,难道嫂子有中意的人家了?是哪一家?”杜萱娘好奇地问,连周嫂子的兴趣也给勾了起来。
秦掌柜娘子用看两个榆木疙瘩的眼神看着杜萱娘和周嫂子,“你们两个非得要我说出来?”
怪只怪杜萱娘到底不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还是猜不出秦掌柜娘子说的哪一家,周嫂子却有了点明悟,脸色一下子耷拉了下来,“你是说三丫和张义?”
杜萱娘被惊得不轻,这也太夸张了吧,秦家竟然看中的是张义,秦三丫十五岁,而张义才十一岁,秦掌柜夫妇居然打起他们的主意来了。
虽然唐朝流行早婚,官府也没有明令规定男女成婚的最低年龄,再加上年龄差距在唐朝民间根本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在世家大族中,为了必要的联姻,女比男大是很常见的事,甚至还有农家为几岁的儿子娶个十多岁的媳妇回来干活兼照顾儿子的,然后儿子长大再圆房。
可秦三丫正是要订亲的年纪,若按秦掌柜夫妇二人的想法现在给张义和秦三丫订了亲或成了亲,过个几年张义不喜欢反悔了怎么办?岂不是将三丫给耽误了?况且,在杜萱娘的教子计划中,张义是一定要出人头地的,岂能这么早就考虑婚姻之事?
而且对于杜萱娘这样的现代穿越者,崇尚的便是婚姻自由,觉得这种长辈作主的包办婚姻是相当可耻的,杜萱娘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在她自己或她的亲人身上。
看来他们还是冲那铺面来的,杜萱娘不禁在心中将这夫妇二人彻底看低,这样的人最好连泛泛之交都不要维持,私欲膨胀得没有了底限。
“就是你们家义儿,现在他岁数虽小了些,我们可以先给他们成亲,过几年等义儿大一些再圆房。这样一样,萱娘你也多了个帮手,里里外外也不用你这么操心了,三丫的婚事有了着落,我们也放心!”秦掌柜娘子滔滔不绝地说着,完全没有发现杜萱娘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这事我不同意!秦嫂子以后不必再提!”杜萱娘毫不客气地回绝,有些人你稍给他们一点好颜色,他们就敢拿来开染房。
秦掌柜娘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杜萱娘,“你,你说什么?你不同意?”
“秦嫂子,实话和你说了吧,我虽然是张义的继母,可这家的主人仍是张义,等他长大一些,不但他自己的婚事可以自己作主,就算这铺子和院子卖与不卖也是他来做主,我只不过帮他父亲照看着而已,所以三丫虽好,我却不好帮他做这个主!”
秦掌柜娘子羞愤交加,觉得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他们家三丫明明已经算是下嫁,她杜萱娘还敢挑三阻四,而且她还挑明了房子之事也得等张义来作主,这又是打了他们的嘴巴。
“自古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哪有自己作主的?我知道你们看不上我家三丫,就别说那些没用的,你这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们从前都算是白帮你们了!哼,我长着眼睛看你们家张义那个闷嘴葫芦将来能娶着什么样好的!”秦掌柜娘子怒火冲天地站进来,高声叫道。
“既然看不上,为何又巴巴地跑了来?还想着人家这铺子?我说你们两口子可真不要脸,为了这铺子,竟然连自家女儿也搭上来了,你们精明,难道别人都是傻瓜不成?”
秦掌柜娘子被周嫂子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更加的恼羞成怒,冷笑道:“想着你们这铺子又怎么样?早晚也得让你这克夫的破寡妇拿出去便宜了别的野男人,可怜我那张兄弟死得惨,留下的儿子还得受你这破寡妇的辖制!”
秦掌柜娘子从怀里掏出刚才杜萱娘给她的鸡仔钱扔到桌子上,“我这鸡仔就算扔粪坑里淹死也你不给你这扫把星,克夫命!”然后端着装鸡仔的筐怒气冲天地就往铺子外面走。
“你说什么?你这满嘴喷粪的骚老娘们,你才扫把星,克夫命!有本事你别走,看我不撕了你这臭嘴!”
周嫂子也火了,想冲上去与秦掌柜娘子干架,被杜萱娘一把拉住。“嫂子,别理她,犯不着与这种人一般见识!”
杜萱娘知道秦家这回是让她给得罪狠了,让秦掌柜娘子得点口头上的便宜于杜萱娘没有半分损失,就由得她出口气吧。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以后再也不必与这样的人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