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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造了一种假象:仿佛战士们悍不畏死不是因为服用了致幻蘑菇,而是当真受到了他的祝福与庇护。
看穿这一点后,化微再也不肯服用致幻蘑菇了。他不想被人当猪卖了,还昂首阔步走向屠宰场。
在致幻蘑菇的帮助下,巫毒轻而易举的催眠了僧人们。
他要求众人跪拜他,僧人们面向他跪倒膜拜,巫毒同时体会到了鹤立鸡群与众人皆醉我独醒两种快感,他有些飘飘然了。
他像话剧中的先知那样展开双臂,用一种假嗓子模拟某位国王傲慢而高贵的发言:“看哪,假如我不是佛陀选定的人,他们怎会向我顶礼膜拜?”
倾城微微一笑,平伸双臂,大声吟唱:“遗忘是个隐蔽者,藏在长长的黑斗篷里,曾经发生过的事实,却想要逃离。而您所忘却的,却跳出来说道:您曾见过或曾感受过,我要不就在某日里听到,任何发生过的事情不可能真正忘掉……
“真实啊,请脱去虚伪的装束吧!神明之眼,请赐予蒙昧者以真理之光明,醒来吧——”
骑士们都清醒了,他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最后达成共识,认为即便是法会佛陀也没要求信徒必须跪在地上,就全都站起来了,除去先知假面的巫毒仅靠国师的威慑力,显然不足以要求骑士们向他跪拜(玄武人只向活佛和汗王行跪礼),斗败公鸡似的溜走了。
之后几天里,倾城几乎一下子取代了巫毒的精神领袖地位,他跟骑士们交朋友,帮他们治疗伤残,凡是他双手触摸过的伤口,没有不立刻愈合如初的,关于他是先知的传说也开始在僧兵团内流传。
倾城所做的一切都让巫毒感到由衷的不安,今天早上,他找来化微,让他在乱军之中杀掉倾城。
化微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心中怀着一把尺,假如倾城不及格,他死有余辜,假如他真的有大神通,该死的就是巫毒了……
一群白鸟掠过冰河朝山坡飞来,通过千里镜,倾城可以看见它们修长的脚和尖细的嘴巴。
“看——是仙鹤!”倾城兴高采烈的告诉哑婆婆。
老太婆从干瘦的脸颊露出慈祥的笑容,连连点头,比划出“吉祥鸟带来好运气”的手势。
“仙鹤——把好运气带给阿楠和她的军队吧!”倾城仰望天空,挥舞着手臂高声喊道,“化微,你也来看千里镜吧!”
化微也在眺望远方,狭长内凹的眼睛有如两道深深的刀痕。“佛陀变成仙鹤来保佑我们啦!”年轻的大僧官嘴角沁出一丝笑容,冷漠的脸有了一丝暖意。
“化微,你也相信神会保佑我们吧?”
“你该称呼我大僧官阁下,没礼貌的外邦人!”
“好啦,化微,我们不是好朋友嘛,客套话还是就免了吧。化微,你也相信玄武的神会保佑我们胜利吗?”
化微乜了倾城一眼,随后目光仍投向落日与长河,他的心却不在风景上,玄武的神,是什么意思?
化微总是没法理解倾城的话,更不明白为什么倾城会把他当成朋友,他今天站在这里,可是怀着杀他的心啊……
“神从来只保佑胜者。”化微说。
“你这样的和尚还真是少见呢,恐怕佛祖也不会喜欢你,那么,就由我就来保佑你吧。”倾城微微一笑,忽然上前一步,抬手按住化微的额头。“吾以大梵天、毗湿奴、湿婆之名加佑于汝!”
十六个字宛如十六记雷霆轰击在化微顶门,不由得双脚一软,跪倒在倾城面前。
“终于开战了啊……”倾城通过千里镜眺望山下,牧马河对岸已经出现了第一波身披重铠的象族骑士。镜头一偏,熟悉的身影落进视野。“阿楠!”倾城的眼睛再也离不开她了。
铁蹄踏碎了冰层,河面上溅起和着泥浆的冰层。
楠单手持缰,端坐在万壑松背上,一人一马镶嵌在高高的山岗上,胴体仿佛融进了巍峨的群山之中,只有当秋风扫过,万壑松黑缎子般柔顺的鬃毛和女骑士夕阳般血红的披风在风中翻飞,那野性的活力才陡然苏醒,奔腾流溢,万壑松为即将到来的杀戮而咆哮,楠心如止水,她看见胜邪和破军的军队先通过了冰河,紧追其后的是十力王的象族佣兵。
今天早上,楠突然接到命令,说是胜邪、破军引兵诱敌,把马贼引到雷泽附近,再由她和化微的兵团截断后路,一网打尽。
楠接到命令之后,立刻开始布置,也许是长久不参加正规会战了,她感到忐忑不安,总觉得要发生意外,没来由的心悸使她加倍想念倾城,几天不见面,她想他想得心都快碎了。
她迫切想见倾城,想听听他对包围战的看法,或许她真正需要的并非倾城的见解,只要听见他的声音就足够了。
可她很清楚,越是需要倾城,就越不能见他,这一个关头把握不住,她就真的变成他的感情奴隶了。
楠希望战场的迫力能够冲淡内心的不宁,她独自登上山岗,两侧群山与身下的冰河在阳光下发出无声的怒吼,一段时间里她的确得到了宁静,她感到自己回到了一生中最辉煌的“苍天骑士团”时代。
那时候她也是在牧马河畔叱咤风云,她的敌人是凶悍的天狼人,她的对头是一代天骄罗喉,她和她的敌人都是英雄好汉,假如死在那个时代,她也会成为一曲响亮的传说,可现在,她还算年轻,年轻不等于青春,她的青春早就随着行云流水一去不复返了。
现在的她或许比起前些年更成熟更稳健,可是她却对现在的自己满怀凄然,那个时代,她或许不敢暴露在战场最危险的地方,心里也曾怀有更多的迷漫和恐惧,可现在,她已经没了迷漫没了恐惧,她心中空空如也,死与活着都没什么区别。
她对自己说:“你看看你现在,你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啊,楠.帝释天,难道他们不是一群最下等的杂碎?你跟这些流氓混在一起了,你甚至还一直为自己成了四大流氓集团中的佼佼者而自豪,现在的战争已经跟过去不一样,你不可能找得到光荣的战场,战士们也不再为光荣而战了。”
楠心想,我总得给自己找个作战的理由吧?我喜欢的人我才愿意为他卖命,可是我喜欢苍天汗国吗?喜欢摩兰太子吗?我不讨厌,可我也不喜欢,我不是早就放弃国家了吗?为什么流浪了这些年,最终还是回到了起点,难道我这些年就算白活了?
千里镜反射的光斑打到脸上,细微的温暖足以让楠欣然一笑了,她不用回头就知道倾城在看她。
她告诉自己:“我就为叶美人儿而战好了,反正全世界我喜欢的人只剩下他一个,我要是非作战不可,我就为他作战,不管他需不需要我的胜利,那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终于有君主了!”
楠冲着遥远山间挥手微笑,千里镜把她的笑容送到倾城眼中时,万壑松已经冲出阵线,楠只有一人一马,她的气势完全就是一场台风,她单枪匹马刮过战场,她的冲刺太快了,简直就像突然从空气中长出来一样,突然从战场中心冒出来,周围已是一片血海,蓄势待发的雷神骑士们被她的速度惊呆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一窝蜂的追了上来。
在战场上,每个人都觉得千军万马合起伙来杀自己一个,每个士兵都渴望找到同伴,渴望周围充满自己人,所谓的战术布置,落实在作战单位上,只能是对同伴的效仿。
然而作为军团统帅的楠却不受影响,她在战场上也贯彻了独断专行,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杀谁就杀谁,她随心所欲,照她自己的话说就是,能挡住她一刀的人,还没从娘胎里生出来呢。
她像一只牧羊犬似的驱赶敌人的同时,也策应自己人,她钻进战场就像穿山甲光临蚂穴,丈二大雷神成了开路的舌头,血腥的小径随着她的行踪迤逦延伸,浴血冲杀的同时,她的心情异常平静。
她谨慎而老练的深入敌阵,每砍杀一人,事实上都是朝着敌军主帅逼近一步,她的力气终归也有用尽的时候,她的策略一向是在体力耗尽之前击毙敌军主帅,这次也不例外,她如愿以偿的突进了战象骑士团的核心。
银铠、红袍、黑马,绚丽的色彩滚滚而来,十力王瘦削的脸颊瞬间变得苍白,楠高举丈二大雷神:“替我向你弟弟问好!”
远在山上的倾城是十力王之死的目击者,通过千里镜看到的战场很像一个马蜂窝,每一点都在蠕动,每次蠕动都会倒下一个黑点,渗出一抹绯红,在这黯淡的背景下,倾城始终锁定了楠的身影,楠的纵横捭阖所向披靡使他浮想连篇,心想楠一点也不比春江水月逊色,假如她俩交手,不晓得谁更厉害?
倾城万万没有想到,多年以后,同样在牧马河畔,水月与楠有如受了他今日诅咒似的,展开了一场旷古绝今的大战。
当她举起长刀的时候,镜片前出现一道金色的裂痕,闪电从天而降,落在丈二大雷神前端,宝刀挟着天雷劈下,在十力王额头上爆炸了。
化微听到雷声,抬头眺望,一道闪电落在战场正中,腾起熊熊烈火,大地裂开漆黑缝隙,他惊讶的对倾城说:
“因陀罗大神生气啦!”
倾城笑道:“因陀罗大神就在战场上。”
化微终于被千里镜吸引,他战战兢兢,像触摸毒蛇似的扶着镜筒,倾城问他看见了没有,他却一个劲儿的呻吟道:“晕啊,这东西把我的脑子弄坏了,我的头好晕,什么也看不见。”
倾城笑道:“化微,你别总是晃镜筒啊。”
成功的使用千里镜花费了化微十秒钟,这期间十力王和他的百人亲卫团早已化作飞灰,一支骑兵鬼魅般出现在雷神骑士团背后,独眼龙黑星和他的红巾马贼团出现了。
“该来的都来吧!”僧侣步兵团开出丛林,像一条白色的瀑布,转眼间把红巾马贼团淹没了。
化微振奋起来,他忘记了暗杀倾城的任务,迫切想回到他的兵团中去,是倾城拦住了他。
“再等等,化微,现在就以为胜局已定,未免太早了点,敌人也是有援兵的啊。”
“你怎么知道?”
“我无所不知。”
倾城的回答改变了化微的想法,他现在认为宰掉这个吹牛大王比参加战斗更重要。
倾城接过千里镜,四处寻找阿楠,很快他就如愿以偿了,楠正在努力朝着僧兵团靠近,她已体力不支,到了集团作战取代个人英雄主义的时候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挤进视野:“李璧华!”倾城失声惊叫。
“喂——喂,楠.帝释天,”她还不知死活的冲楠大叫,“你这个死不要脸的贱婆娘,快把我相公还来——”
倾城大叫阿弥陀佛,心想不知死活也该有个限度吧?
这个李璧华,唉……
他迫不及待的朝千里镜望去,楠果然从乱军之中接受到了这异样的信息,不顾筋疲力尽,掉转马头,提刀追赶李璧华。
“毒观音,你乱叫什么!”
“丑八怪!我说你啊,抢我男人,不要脸!”李璧华用马鞭指着楠破口大骂。
“叶美人儿是你男人?究竟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当然是你疯了!找不到老公就抢人家的,你这个花痴加三八!”
倾城听不见她说什么,可是看她那掐腰鼓腮的三八造型,也知道准不是什么好听的,又急又气,恨不能一脚把李璧华踢回碧螺谷。
一面骂,李璧华眼珠儿四下梭巡,机灵的好似一只小老鼠,随时准备逃走。别看嘴上厉害,其实心里怕得不得了,要是楠也冲她脑袋上来一记“天人合一剑”,她李璧华可就变成李烟灰了。
楠果然被激怒了,双腿一夹,万壑松陡然冲了过来。
李璧华花容失色,转身就跑,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