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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璧华是气糊涂了,她竟然去质问黑星:“师兄,你就这样管教奴才吗?”
黑星缓缓伸出手,阴森森的说:“尤娜,你过来。”
尤娜一楞,方要答话,忽见眼前一黑,已然挨了一耳光。
黑星终于睁开眼睛,他用包含怜悯的目光看着李璧华,“我已经教训她了。”
李璧华冷笑道:“你没吃饱吗?那耳光只怕连蚊子也打不死。”
黑星缓缓的开口了:“我可以管教我的尤娜,她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像狗一样对我尽忠,可是你的奴才却背叛了你,跑到我这里说了你很多坏话。”
李璧华一时语噎,狠狠瞪了醍醐一眼。
醍醐虽装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脸上却掩不住得意,他快意的回望了李璧华一眼,仿佛有恃无恐,不怕她翻脸。
他也不忘记向倾城送来胜利的微笑,他认定李璧华不过是一时糊涂才受了倾城的引诱,最终还是会回到他的身边,就像那天晚上。
尤娜继续煽风点火。她缠住黑星的脖子,娇滴滴的说:“主人,你真是狠心!打得尤娜好痛啊。”又肆无忌惮的说:“主人有那么大的力气,留在晚上再用不是更妙……”
“我认识你!”倾城突然说,“你就是那天变成毒刀的女人。你那时是刀,现在却是人,原来你是个杂种。”
尤娜气得花容失色,李璧华却从倾城那里找到了扳回劣势的机会,她朝他感激的一笑:“我还没来得及介绍,坐在椅子上那位就是我的大师兄黑星,站在他背后的杂种是他的蛊精‘美女蛇’尤娜。”
倾城对“蛊精”这个词发生了兴趣,他自言自语的念了几遍,突然问醍醐:“你是华姐姐的蛊精?”不等他回答,倾城自信的下了判断:“就算杂种里头也少见你这样的下贱胚子。”
醍醐勃然色变,怒骂道:“你懂个屁!”
倾城冷笑道:“我的确不懂你娘怎么忍心把你生出来。”
李璧华颇有同感的说:“我定是猪油蒙了心,不然怎会选他做蛊精。”
尤娜插道:“你每晚跟醍醐一张床上睡觉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他这么不成器?”
李璧华悠悠的说:“尤娜,听说你主人喜欢把你带进牲口圈看你被驴马骡子轮番干,我不得不提醒你,今后在牲口圈里挨操的时候,请别叫得那么嚣张像头母驴。”
尤娜再次花容失色,而倾城的惊叹则火上浇油,在她不堪羞怒的心中刺进一支致命的利剑,“原来你是牲口的慰安妇呀!”
黑星知道自己必须出面了,否则泼妇骂街的场面会无穷无尽的延续下去,结束这一切只需要睁开眼就够了,闪着磷磷的鬼火的眸子里有着眼镜蛇的血统,倾城、尤娜、醍醐,每个被盯住的人都感到不寒而栗。那鬼火般的眸子最后落在李璧华脸上,黑星说话了。
他直截了当的说:“你不该杀死千锁王。”
这一句话就打乱了李璧华的思路。
她本来以为带着倾城回来,就是立下了绝世奇功,凭借这个资本,她完全可以迫使黑星对她低头,可现在黑星的一句话,就让她良好的自我感觉成了海市蜃楼,她不得不低头辩解:“那只是个意外,而且他也不是我们的朋友,死掉活该。”
黑星坐直身子,整个人陡然高大了许多,而李璧华却把头低得更深了,一下子渺小到可以忽略的地步。
“你不该杀千锁王。”他重复了这句话,以使它更具杀伤力。
“可是他已经死了,我们谁也救不活他。况且我带来了天香君。”
黑星却对她的功劳不屑一顾,甚至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顿,他告诉李璧华,战象骑士团的团长——也就是千锁王的哥哥十力王——本已经跟他定下了合作劫掠苍天边境城镇的约定,可现在,李璧华和倾城杀了千锁王,盟友变成了敌人。
“那不如将错就错,我们干脆跟玄武人合作。我们可以把天香君卖给雷神骑士团,跟楠.帝释天联手,把战象骑士团斩尽杀绝,一来绝了后患,二来大草原上也会少一个竞争对手。”
黑星冷笑道:“娘们儿见识!雷神骑士团能有几个钱?我已经决定把货卖给夫瑞大汗了。”
听到这里,该“货”突然明白自己在黑星与李璧华之间起到了至关重要的筹码作用。
可无论雷神骑士团还是夫瑞皇宫,他都不打算去,他不喜欢筹码这个角色,假如非当不可,他宁愿自己决定买家。
倾城打断了黑星的话,天真的说:“还是把我卖给战象骑士团吧。这样一来,华姐姐跟他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而且我还可以去骑大象。”
李璧华与黑星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为什么传说中聪明绝顶的天香君竟是个傻瓜。
黑星皮笑肉不笑的说:“夫瑞皇城有的是大象,你尽可骑个够。”
李璧华说:“我才不怕十力王,他要是有胆子尽管来替他弟弟报仇。”
倾城说:“谁出的价钱高就把我卖给谁。你们要是不识数,我可以帮忙数钱记帐。”
黑星和李璧华不再理倾城,免得忍不住想发狂。
黑星决定结束这次叫人烦躁的谈话,他一字一句的说:“把他交给我!”
李璧华冷笑道:“我可以带他回来,就可以带他走,我们现在就走!”说罢牵着倾城的手,扬长而去。
身后传来黑星阴森森的诅咒:“你会后悔的!”
李璧华身子一抖,咬紧嘴唇,加快了脚步。
倾城感觉到她的手心处沁着冷汗,感觉到她心中的倔强与恐惧,于是低声安慰道:“别怕,还有我呢。”
李璧华忍笑反问:“你能干什么?死东西,你只会拖累我!”
“我会唱歌会跳舞还会讲笑话,还有一肚子聪明主意,你不开心的时候,我可以帮你解闷、帮你出气,你说,天下哪有这么好的死东西?”
李璧华又笑了。
她兴高采烈的说:“现在我要带你参观我的房间啦。”
~第三章 魔谷春色~
李璧华的香闺布置的别具巧思。
当地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摆着些书画,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筒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烟水晶的花瓶内插着白菊,墙当中挂着一幅大写意的《雾锁寒江图》,用墨狂放而不失冷峻,古朴而不失飘逸,想必是自家的闺笔。倾城赞叹不已, 心想,别看她刺绣一塌糊涂,字画倒还有些功力。
朝西一面挂着珠帘子,想是她的闺房了,倾城提议参观,李璧华忸怩的道:“没什么好看的。”却又主动拉他进去。
屋内果然素淡得很,惟见雪样粉白的四壁,一色玩器全无,案上只有一个土定瓶中供着数枝菊花,及几部书、茶奁茶杯而已,拿出几本来看:《金匮要略》、《请病源候论》、《针灸甲乙经》、《内伤杂论》……不一而足,大抵是些医书药典。
床上吊着青纱帐幔,衾褥也十分朴素,一个肥头大耳的绒线玩具白兔趴在角枕旁,想到李璧华搂着那绒线娃娃睡觉的样子,倾城哑然失笑。
李璧华羞红了脸,忙抢过那兔子,藏了起来。
倾城说:“留下它吧,我也喜欢抱着娃娃睡觉。”
李璧华却不肯,手忙脚乱的把那兔子塞进壁橱,啐道:“没良心的,你好好听着,这床是我睡的,被子也是我盖的,这还是我第一次带男人来自己闺房,你就在上面舒服吧。”
倾城笑道:“姐姐慢走, 我就不送了。”他跳到床上,伸手一摸,锦被儿很软,被面儿十分光滑。把脸往被面上一贴,闻到一股动人心魂的幽香,正是李璧华独有的味道。
倾城满心喜欢这香味。他掀开被子,钻进去,感到自己被温柔的氛围包住了,像是回到母亲怀抱的孩子,感到无比的安全、自在,这更使他欣慰不已,他闭上眼睛,梦呓似的叹道:“我要回家了……”
奇怪得很,他一闭上眼睛,就沉进了幽暗的世界里去,直到醒来,连动一下也没动,梦也没作半个,若不是销魂香突然淡了,他也不会醒来。
倾城突然睁开眼睛,看见李璧华站在床边,她刚刚转身,便听见倾城翻身的声音, 回头问他:“你怎么醒了?”
倾城揉揉眼睛,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猜。”
“你一直没有走?”
“对呀,”她笑嘻嘻的说,“我在床前站了一夜,本想看你入睡就走, 可是不知道怎么着, 就一直站到现在。”
倾城感到不可思议,就问:“你为什么不坐下,脚不痛吗?”
“我脑子空荡荡的, 根本没想过应该坐着还是站着。”说话的时候,她又向外走。
倾城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他觉得李璧华比以往都更美丽更可爱,“你会成为我的妻子。”
这回李璧华不那么吃惊了,她笑咪咪的说:“我的好郎君,我去给你拿点吃的来。”
倾城摇头道: “我不饿, 你留下来陪我聊天好不好?”
“好,等我先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倾城不肯放她走,他一觉醒来,把神性蜕在梦的世界了,现在,他比任何时候都更恐惧更软弱,所有不曾想过的危险与困难全都变得更为现实了。解除危机的唯一方式就是留下李璧华,陪着他,直到情绪稳定。
他像小孩子那样任性的问李璧华:“你为什么一定要‘出去一下’,到底有什么事不能在这个屋子里解决?”
李璧华无计可施,只好耐心的告诉他:“我刚才喝了很多水。”
“喝水是好事。多喝水皮肤好。”
李璧华气得直跺脚,她捂着脸说:“喝了水就很想方便呀!”
倾城指着盥洗架上的银脸盆,理所当然的说:“就用那个吧。”
李璧华又羞又急,气呼呼的说: “你别任性好不好!”
倾城深深望着她的眼睛, 话语里有着奇妙的悲伤:“我想你留下来陪我。”
一瞬间,李璧华感到自己融化了。她面红耳热,血在上涌,心跳如鹿撞,最后勉为其难的点了头。
李璧华躲在屏风后,窸窸窣窣的宽衣解带,用那个银脸盆小便。倾城听见叮叮咚咚的水声,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脑中浮现出无穷无尽的旖旎联想。过了一会,水声止了,他听见李璧华猫一样无声无息的走来,她把长裤留在屏风后,只穿着一件小褂,光着脚站在床前。
她轻声说:“郎君,我来了。”
倾城仍旧闭着眼睛,他觉得这样很浪漫,而且李璧华也不会因为看见他的表情而害羞。他把手伸出被子,很快就感到被一只柔滑细腻的手掌握住,他把那只小手拉回被窝,也连带着把一股销魂夺魄的馨香带来了。
等他决定睁开眼睛,李璧华已经一丝不挂的藏在他身下。
她的脸颊已红如春霞,眼波水汪汪地盯着他,胸口在突突地跳动着,丰润柔软的乳房让他想起她曾向他讲起的沙丘。
李璧华有着草原人罕见的洁白皮肤,身材略显丰腴,软绵绵柔若无骨,这是大多数男人最迷恋的胴体,因为她浑然一体,没有棱角,没有抵触,你可以尽情占有她拥抱她甚至虐待她,而你却不会遭到任何抗拒与反击,一如面对大地,毫无怨言的承受着你的全部,这就是真正的女人。
倾城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她,他不用替她考虑,只要他做了自己喜欢做的,就可以在她那里得到足够的回报,李璧华随着他的动作时而娇羞浅笑,时而杏眸含泪,呻吟声更是连绵不绝的流淌出来,倾城想,她前世准是一条河。
当然,李璧华也不是完全的被动,她很清楚怎样才能让男人兴奋。她在不知不觉中褪去了他的衣裳,低声说:“郎君……你的华姐姐准备好了……让我们继续那天晚上没有完成的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