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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闪闪不绝的金光。
第十六章。狱门缓缓开(2)
第十六章。狱门缓缓开(2)
诧异之下茫然回身,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金色的花朵正从神像处源源不断的向祠堂各处飘洒,大理石地面顷刻之间已是金闪闪一片。堂内各处,上至藻井下至各个灯盏无一例外全部变了华贵无比的灿灿金色。那光芒虽是闪耀不止,却丝毫不叫人觉得刺眼,柔和似三月拂面春风。
原本一动不动的神像在一道金色光芒射来之后消失不见,而那里……出现的居然是姐姐!她的面容与不久前所见一般无二,只是身上换了一套纯金色的露肩长锦裙,裙上镂空纹饰,是绵绵不断的连枝桃花图案;肩上披一条箔金披肩,金为硬物,此时却显得柔软无比;她头上并未梳成发髻,只以长条形金冠将一头青丝束在头顶,左右肩上各垂下一束掺了缕缕金珠络的乌黑发丝;金冠向前支起一只展翅凤凰,凤凰口中衔一条金柳枝,枝上每一片叶子都在活灵活现的摇动着;而此刻她脑后的光圈却变了鹅黄色。
正在我目瞪口呆之时,姐姐静静一笑,樱唇微启,只见满堂花儿似雪飞翔:“柔儿,却不知你这般痛苦地来祠堂寻我是为了何事?”声音较之方才更甜美十倍。
我好不容易将魂魄收好,声音微微的颤抖:“姐姐……你可算是现身了。”踉跄着扑上前去:“告诉我,姐姐,你方才在梦境中对我说过的话可当真么?”
“方才?梦境?”她一怔:“我方才什么时候给你托过梦呢?”
“怎么没有?”一丝异样的疑惑在身体中逐渐蔓延开来,我略略思索:“姐姐现在是不是天上王母娘娘的义女?是不是名唤‘夜华公主’?”
“对啊,你怎么知道?”她亦疑惑。
我想了想又道:“那么,天上的王母娘娘前些日子是不是翻过一本册子,记录谪仙在人间事迹的册子?”
“嗯……也对,你说的不错。”她双手微颤:“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并没有下界告诉你啊。”
我又向前几步急切问道:“姐姐!有一个谪仙叫做圣翼护法,他就是现在人间的皇上,姐姐从前的漓哥哥,他……是不是三天之后就要从人间消失回到天上了?”
姐姐眸光一闪:“媚奴,是她,是她装作我的样子私自下界来的,是她告诉你这些的。”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笑了笑。
“媚奴?媚奴是谁?”
“媚奴是天界王母娘娘的侍驾仙子,她是个小花仙,平素最爱管人家的闲事。”她温柔一笑。
我急忙追问:“既然如此,她说的话一定是真的对不对?皇上……霖漓他至多只能再活三天?姐姐,这是真的吗?”
姐姐听了我的话不知为何竟浑身一颤,额前金柳叶微微晃动,轻悄击在她的额上,半晌方轻轻一笑:“不,那不是真的。完颜霖漓阳寿未尽,他绝对不会轻易死去。媚奴……不过是在戏弄你罢了,她的话当不得真。”见我仍是满面疑惑便又道:“我知道自己现在无论怎么讲都是越描越黑。倒不如你自己试试看,三天之后他一定不会离开你的,到时候就可以证明我所言是否为实了。”言语之间依旧是满堂花儿纷飞。
听了她的承诺我心中似有重石落地,恰是如释重负之感。忽而想起姐姐提到霖漓之时语气冷漠无比,与她在人间之时大相径庭。便试探着问道:“姐姐,你还记得当初你与霖漓那感人肺腑的爱情么?真的好叫人感动呢!”
她略略怔了两秒,随即冷笑道:“再感人又如何呢?终究是要随风而去的。完颜霖漓?”她反复叨念着这个名字:“漓哥哥?漓哥哥?他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不过是我无穷无尽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我又何需费心去记着他?”用的是冷漠的音色,可我分明从中听出了许多伤感与无奈。她顿了片刻抬头看我:“柔儿,你要记住,不可以让自己陷得太深。世间女子多半为情所伤,你不可以像她们一样。一是因为不值得,而是因为你的身份……”忽然住了口不吐下文。
第十六章。狱门缓缓开(3)
第十六章。狱门缓缓开(3)
我却留了心,忆起那媚奴小花仙也曾有过类似的话:“其实以你的身份,又何需在人间受这些苦楚?”隐隐之间觉得自己一定还有另外一重身份,而且我绝对不是平平常常的人,便追问道:“姐姐,我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你为什么不说?”
“没什么。”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是说你是我夜华公主的亲妹妹,你不需要让自己为一个人间男子所伤。”
“不!不会只是如此!”我用力摇了摇头:“我到底是谁?姐姐你告诉我!”
正当她要答话之时,紧闭的祠堂大门突然开启。霖漓与他身后诸多嫔妃仿佛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门外。惊恐之下回身再看祠堂内,哪里还有姐姐的影子?整个祠堂都恢复了原来的森冷寂静,仿佛姐姐从未来过,一切从未发生。
霖漓的身影沉郁而透着惊奇:“柔柔!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他如此讲话我便知道众人都未曾听到我与姐姐的谈话,稍稍松了一口气,向后一部徐徐跪下,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碧婕妤从霖漓身后闪出,无不快意地装作惊讶道:“呀!这不是柔谕人么!谕人来这里做什么呢?难道说你不知道皇上曾下旨除非奉谕任何人不得进入太宁祠堂吗?不会吧?”又向霖漓道:“皇上,柔谕人这可是既抗旨不尊又冒犯了纯御皇后娘娘呢!”
我立刻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霖漓的命也许保住了。而我呢?今日碧婕妤、新晨夫人等人都在此,我似入祠堂又是被抓了个正着,证据确凿。即便望舒同在此处,我的命也一样难保。
强装镇静思考对策,新晨夫人却是等不得,急急又道:“御女制谕人柔儿违抗皇上御旨私自进入太宁祠堂,实乃亵渎皇上圣威,皇上是旷古明君,怎容得人如此这般?敢问皇上,您要怎样处置柔谕人呢?”
比婕妤随声附和道:“是啊皇上,可是要依圣旨处置她才好!”
“够了!”霖漓森然道:“这件事情朕自会处理,你们都插什么嘴?一个个都滚回自己公室去才清净!”
见皇帝发怒,二人只好都噤了声,默默退了回去。
霖漓向前几步问我:“柔……柔谕人,你快说,你私自来此是何缘由?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旁的望舒身形一晃,目光扫过我身上时带了谢谢迟疑,终于还是沉寂了下去,只静静看着霖漓,瞧事态怎样发展。她晓得这种事情不能随意乱说,我又何尝不明白?鬼神之说原是玄玄不实,怎好出口?即便我说了,又能拿出什么令人信服的证据呢?
可是,我该如何应付眼前这摊子事?我不由得慌了,嘴唇不住颤抖却无言以对。
霖漓又走进了些,温言道:“你不知道朕下过圣旨对么?你只是仰慕纯御皇后才来祠堂祭奠她,除此之外并没有想那么许多。朕说的不错吧!”屈下身凝视着我的脸:“不知这不罪,况且律法也不外乎人情,如果朕说的就是你想的,朕可以不怪你。”
我何尝不知他是在找借口为我脱罪,可我又怎么能够违背良心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呢?上官柔鸾何曾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想到此节,我垂下头缓缓道:“回皇上,奴婢并不是因为这些才私入祠堂的。”
“可你难道不知道朕说过‘私入祠堂者死’么?”霖漓显然是急了,恶狠狠地盯着我。
“不,奴婢知道,奴婢知道自己不该私自进入太宁祠堂,也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我并不祈求他的饶恕,只轻轻叩首:“请皇上治罪。”是啊,死又如何?我已经亲自验证了他对我有许许多多数也数不完的真情,也知道了他会好好活下去,只要在临死之前得到他的怜惜,死又如何?
他气势如波涛般汹涌而又透着无奈,在祠堂内来来回回踱着步子:“你想逼朕杀你还是怎么着?你分明知道朕不想这样做!”
我只是微笑着叹了一口气,依旧垂首。
第十六章。狱门缓缓开(4)
第十六章。狱门缓缓开(4)
望舒再也按耐不住,试探着问道:“不知皇上肯不肯听臣妾一语?”得到应允后她有条不紊道:“柔谕人抗旨私自进入禁地固然有过,可是皇上和诸位姐妹们想过没有?皇上已有旨意在先,就算是傻子也一定明白抗旨不尊的严重性。在此基础上柔谕人如若没有充分的理由和不得不为之的原因,她绝对不会连生死也置之度外、不顾一切擅闯禁地。不知臣妾所言有没有道理?”
霖漓眼中仿佛有一丝微弱的光芒开始闪动,连连称赞望舒所言不错,又问:“那么依舒妃之意,朕应该如何处置柔谕人?”
望舒的目光澄净而透彻,低眉顺眼道:“既然此事中还有我们所未知的隐讳缘由,不问青红皂白处决谕人便是绝绝不应该的。依臣妾拙见,为了进一步了解情况,我们不如……将柔谕人暂且交由宫狱进行审问。”
“如此……”霖漓含着忧伤深深叹了一口气:“就依舒妃之语吧。”言毕摆手命身边的二总管尚谦:“你送柔谕人去宫狱,”又特特儿地叮嘱道:“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动柔谕人一根汗毛。而你,要全程跟着宫狱狱卒一起审理此案。”
尚谦干净利落地领了旨,走到我面前道:“谕人,请吧!”
心瓣微颤。霖漓,你果然是在意我的,看来此前你的话是真的并无虚假,我的心没有错付。冉冉起身,在霖漓面前屈身停步:“皇上,倘若奴婢之命可以换回您的性命,奴婢的牺牲便是值得的。”言毕深行一礼,径自翩然随着尚谦去了。身后的他不出我所料,听了我的话后久久没有回过神思。
宫狱建在皇宫西北角,与秋意冷宫、暴室等处罚犯错后妃宫人的处所一样,远离东西六宫。却远远没有秋意冷宫的凄惨悲凉、暴室的惨绝人寰。此处自设立之初便只用来审理宫中各种案件,其中从没有过长期关押的犯人,凡是进入宫狱者一般情况下只会有两种结局——很快的被洗脱罪名恢复位分,或是很快的被赐死。如今望舒为我择定此处其用意自然不言而明,可是如果短时间内不能够找到很好的方法为我脱罪的话,我的命依然岌岌可危,我的项上人头依然摇摇欲坠。
宫狱就在前方,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尚谦只是手挚拂尘自顾自走在前面,并不看管于我。心下明白,他是宫内久经世事的老太监,虽然地位次于李禄海,心眼儿却一点也不少,他自然很清楚我在他那至高无上的皇帝心中占有什么样的位置。
狱门面前缓缓开启,我能感受得到宫狱中的阴冷丝毫不亚于太宁祠堂,反而更添一种浓重的戾气,想来在这里产生的冤案不会少到哪里去。想到这里不禁心生惧怕,本能的向后退了两步。尚谦回过头来:“谕人怎么不走了?”暗暗定了定神:自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此刻又有什么好怕的!
脚尖一动,已然踏进了狱中。
第十七章。夜寂静(1)
第十七章。夜寂静(1)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似一抔静水慢慢的在空气中消无、化作氤氲的湿气。我静静在狱中安坐,凝神看着流水样的时光从指缝间淌过、远去、化为乌有,无声无息。
已是深夜了,该歇息才是。我轻轻叹息着翻身躺在铺满稻草的石头床上,平素谁惯了软床锦被,如今忽然身卧于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