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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下阶来笑道:“不敢不敢,我只是听得妹妹在诗词上又进步了,想与你一同鉴赏夏日雨后美景罢了。”又指了我的手道:“这诗的作者林逋人称‘梅妻鹤子’,妹妹想学他清新寡欢不成?”
我捂着肚子道:“清新寡欲的人也是免不了饥饿的啊!你这个做姐姐的还不带妹妹去正厅吃早饭么?”
“你这个缠人的小蹄子!”姐姐指着我笑毕便转身又进了屋内。我便冲着门笑道:“姐姐再‘敏捷聪慧’也是说不过妹妹的,咱们很是该把名字换个个儿来才是!”
上官府是最注重四季饮食调节的,如今正是夏日,因此早饭只是莲藕燕窝粥配上几碟小菜。我只喝了一点的粥,正欲下桌却闻得门外林总管的敲门声。娘的贴身侍婢子宁去开了门,只见林总管那个头上已生了白发的老头儿一溜烟跑进来哈着腰向爹道:“老爷一年的辛苦没白费啊!宫里已派了人来了,您快去正厅看看吧!”
“哦?”爹听见这话便“腾”地站了起来,笑着自言自语了半响后飞快地出屋向着正厅去了。满腹疑惑的我顺手拉起身旁的姐姐便跑着跟上爹去。到了正厅只见三五个不长胡子的人正站在那里,见了父亲便迎上来笑着道:“大人真是慧眼如炬啊!如今皇上得以顺利登基,大人功不可没!”
爹追问那人道:“公公所言不虚?三皇子……啊不,是皇上,皇上可以顺利登基了?”
“可不是!”那个叫做“公公”的人道:“今儿是大吉日子,皇上巳时就要在乾寰殿内举行登基大典了,奴才这不是来传旨请大人入宫的么!”
听见这话的爹脸上透出似含着坚毅的成熟的笑,一语不发便带上几个侍婢向正房自去更衣。那“公公”向步入厅内不久的娘走去疑惑道:“上官大人这是怎么了?旨也不接就走了?”
娘稍欠身,道:“皇上天降龙威,福缘天定,如今顺理成章位登九五应是普天同喜,我家老爷许是太过欣喜,急于入宫朝贺罢!”又自袖中摸出七、八锭银子命子宁分给那些人,笑道:“礼数不周之处还望公公见谅。”
“公公”眉开眼笑地握着那银子向娘道:“夫人这是何话?上官大人为皇上做了不少大事,应算得是开朝元勋才是,怎会礼数不周?”一边说一边行出厅外,娘亦带着许多丫头随了出去。
一时厅内只余下我、姐姐与几个小丫头。见众人皆散,便觉极其无趣,我因撇撇嘴默默地回房去,姐姐却未跟来。
归至房内我便随手捡了一本《孟子》来读,随手翻了一篇却见其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于掌。《诗》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帮。’言举斯心加诸彼而已。故推恩足以保四海,不推恩无以保妻子……”不由得生气地将书掷下。
却见大哥步入房内,笑着向我道:“四妹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就告诉哥哥,我帮你出气!”
前一引。缕缕烟火(中)
前一引。缕缕烟火(中)
我愤愤地向他道:“《孟子》上说对天下施以仁爱的人可以保天下,反之则连妻子、儿女都保护不了。如今爹可真倒是对天下‘推恩’了,整天不知忙些什么,却一样‘无以保妻子’。把咱们当作空气一般,理也不理!”
大哥走过来笑道:“爹是朝廷官员,公务繁忙正可以证明他是个负责任的好官啊!他既然可以对朝廷负责自然也会对我们负责。只不过这年头正是朝野动乱之时,爹自是忙得晕头转向。”又轻轻将我鬓角的碎发掖入耳后:“哥哥向你保证,待父亲忙完这一阵子后一定会像原先那样对我们无微不至的!”
我不禁起身道:“大哥你没骗我吧?”
他举起二根手指信誓旦旦道:“我若有一句谎话,宁愿失去你这个最可爱的妹妹!”
“大哥讨厌!”我推他笑道:“我可不想让自己消失!信了你还不成?”
他便拍着手道:“可叫我怎么办才好呢?方才你还气愤得不行,这会儿又笑了,真没办法!”
一语未了却听二哥在外敲门道:“四妹在房内呢么?”
我略思索向大哥悄声道:“等着看好戏吧!”便蹑手蹑脚地搬了个矮矮的小绣蹲儿放在门下,自己躲在门后道:“在房里呢!二哥你进来好了。”
只见二哥推门步入房内,看到大哥站在房中央便笑问:“大哥你怎么在这儿?四妹呢?”声音未去净就见他被地上的绣蹲绊倒,四仰八叉地重重摔在地上。我不禁捂着肚子“哈哈”笑得蹲下身去。
一时被大哥搀起的二哥指着我说:“你这个调皮的四妹!真是拿你没办法!”板起脸道:“本来我是有好玩的事情要告诉你的,如今可是不能了!”
“好玩的事?”我贴上去笑着央求道:“二哥息怒!,妹妹错了还不成么?我再也不敢了!你快告诉是什么好玩的事儿啊?”
他微叹一口气捏了捏我的鼻子笑道:“见你这个样子我又不忍心!少不得要告诉你了。如今新皇登基自然要普天同庆,今晚京都有灯会呢!”
“灯会?”不待他说完我便叫道:“大哥二哥你们可一定要带我去看啊!京都城中可是很多年没有过这档子事了。再说四妹我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已经好几年没有出府去玩儿了!”
大哥不禁笑道:“你二哥若是不想领你去看灯会就不会来告诉你了,瞧你急得这个样子!一口气说这么些话也不嫌累得慌。”
二哥也道:“父亲公务繁忙自然去不得,母亲素日不喜出门也不算她的份儿了。今儿晚上我已和林管家说了,大哥、四妹、三妹再加上我一共四个人,每人预备一顶小轿,随身跟四个懂武的小厮、四个小丫头。保证是万无一失的!”
“四妹什么都依二位哥哥的!”我拉着他们的手笑道。
至戊初时分晚饭毕,四人便预先计划出府观灯。母亲怕小厮丫头们照顾不周,便命林管家与他的媳妇薛氏跟从,使得我一个劲儿地说她太过杞人忧天。
出了上官府在几条街巷中转了半天才见灯会的踪迹:一条东西走向的街道上灯火延数里!
临近街首我便命停轿,向兄姊们道:“坐在轿中瞧灯会可是件时分无趣的事情,不如我们都步行,横竖有小厮们跟着,也不防事儿的!”众人觉得有理,便纷纷命将轿子停在一条小巷中,我与姐姐携手而行。
步入街中马上就觉得身在其中果真感觉不同,身旁人流涌动,接踵摩肩;耳边锣鼓喧天,说笑阵阵;眼前流光溢彩,灯光耀眼。那大灯有福禄寿三星、过海的七仙、东西南北的龙王和二仙等许多样式。街道二旁皆成串悬挂着几溜宫中样式的彩灯,仔细瞧时却发现那灯上都贴着一张张的彩笺,却是灯谜!怪不得有许多人围着。我不由得欣喜起来,拉着姐姐转入人群一同猜谜。
只见一个老头儿正读着一条:“桃花潭水深千尺——猜一成语。”许多人都在冥思苦想。
前一引。缕缕烟火(下)
前一引。缕缕烟火(下)
我略一思索便笑道:“这谜有什么难的?也值得想许多?”众人听了都笑我吹牛,那老头儿也向我道:“既然一点儿不难,想必你这个小丫头一定有了答案喽!”
大家听了都哄笑一阵。我昂首挺胸道:“我自然有了答案!‘桃花潭水深千尺’出自李白的《赠汪伦》一诗,其下一句乃是‘不及汪伦送我情’。只需想想:深千尺的潭水都不及汪伦的情深,不就是说任何东西都不能与汪伦相比拟么?转换为成语岂不是‘无以伦比’?我解得可是不是呢!”
众人听了皆是赞叹不已,姐姐也轻声笑道:“真不亏是我妹妹!这样聪明!”正欲说话却见身旁一个同样是官家小姐模样的十二、三岁姑娘指着另一个灯谜道:“方才那谜确是简单了些,这一条就不一样了。你若是还有猜出我便服你!”
只见那灯谜却只是一个“服”字,猜一句古诗。我沉思片刻便拉着姐姐道:“柔儿已有了答案,只是这谜实在太过容易不值我一说,不如姐姐猜猜如何?”
她“噗”地笑道:“谁叫你方才硬要出风头?这会儿猜不出就要我给你圆场?我可是一概不管的!”
“戚!谁说我猜不出?”我一撅嘴便向众人道:“‘服’字有许多解释,这谜中只需用到两种:一是‘身上衣裳’,二是‘口中食’,合在一块不就是古诗‘身上衣裳口中食’?”
那官家小姐将写着灯谜的彩笺翻过,只见笺后的谜底果真是“身上衣裳口中食”。我便向她笑道:“你方才说如果我猜出谜底就服我,这话可不能反悔的!”
“一个灯谜算什么!”她不服输道:“我瞧着你应该也是个大户小姐,自然是饱读诗书的,不如我们从历史古诗词中任意挑选上句,你来对下句?”
“没问题!”我满口答应下来。
她微一昂首道:“先说一个简单的吧,宋词一句:‘富贵本无心’。”
“胡铨的《好事近》”我微笑着联道:“何事故乡轻别。”她点头道:“第一个对了,再来第二个:‘黄沙百战穿金甲’。”
“不破楼兰终不还。”我联道:“实在容易得很!”
“忽如一夜春风来,”
“千树万树梨花开。”
“会当凌绝顶,”
“一览众山小。”
“感时花溅泪,”
“恨别鸟惊心。”
“东别日出西边雨,”她看起来已有些丧气了。
我摆弄着鬓旁垂下的流苏轻松地联道:“道是无晴却有晴。”
“算了算了我服你还不成?”她叹一口气道:“没想到我竟败在一个小姑娘手上!”又伸出手想我笑道:“今日咱们相见也是缘分,不如认识一下如何?我是太医院院判之女刘月溶。”
我与她握手道:“我是兵部给事中之女上官柔鸾。今日遇到姐姐当真是幸会!”
刘月溶正欲说话却见她身后一个家奴模样的人向她道:“小姐出府已近一个时辰了,也该回去了吧?夫人不放心小姐在大街上逛的。”她听了这话显是扫兴,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向我道:“没准咱们日后还能相见呢!今儿我可是必须回去了。”说罢便转身和那家奴一同走了。
姐姐向我笑道:“你这个小丫头,竟背着三姐我,一个人记下这麽多首诗词。看来从今往后我不能轻视你了!”
我便笑着道:“姐姐才晓得妹妹的厉害呀!今后妹妹也许每日都会让姐姐惊讶也说不定呢!”
二人一边说笑一边向前走着,却不防人潮中忽然挤出一个老道士:面容有些许的邋遢,衣衫也不甚整洁。那道士站在我面前似掏蚤子一般不断在自己袖中翻弄。身后的管家见他这般无礼便对他喝道:“哪里来的臭道士,敢在我家小姐面前非礼?还不快滚!?”说着就命令小厮们上前将他赶走。却见那道士两臂一张大声喊道:“老道是向小姐献宝的,你们这群奴才什么也不懂,还不退下!”
姐姐见他话说的蹊跷,便命小厮们退后,自己向那道士问道:“你说有宝物要献给我妹妹,却不知是什么宝贝,不如取出开瞧一瞧?”又双手负后道:“若不是宝物的话,就莫怪我家小厮无礼了!”
“当然是好宝贝!”那道士费了好大力气才从袖中摸出一个物件,两手捧着想我道:“小姐瞧瞧!”
我向他手中一看,只见那“宝物”是块羊脂玉半月玉佩,便笑道:“羊脂玉虽是好玉石,却算不上宝物,何况这块玉佩只有半块。怎么说得上是宝物?”
道士坚定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