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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看着烛光缥缈辉映下面会微显迷离的她,笑道:“怎么今儿好好的你倒提起她来了,该不会是闲得无聊吧?依哀家看,你倒不像是这样的人。”
玉薰招手命宫女去取点心,笑道:“娘娘总说奴婢了解您,其实娘娘十分聪慧更兼知己知彼。奴婢呢——是想提醒娘娘,晨贵妃还在宫狱里关着呢!”
我挑眉笑道:“这话时什么意思?你是想让哀家放她出来?”
“奴婢倒不是这个意思。”她笑着走过来蹲下身为我垂着腿:“奴婢是说,当初您之所以下令将皇贵妃关入宫狱乃是因为一时冲动,所以她事实上没有什么过错的。”
我冷哼一声道:“洛氏何曾没有什么过错?当初哀家的两位皇儿还不都是被她害死的,若不是哀家晓得如何自保,只怕也早被她害得不知所处了。哀家不过是看在娴徽帝姬的面子上饶她一命,没有把她的那些罪行公诸于众罢了。”
玉薰轻摇着头道:“可是依奴婢看,您要么叫天下人知道晨皇贵妃的罪行并且马上处置皇贵妃,要么不计前嫌把所有事情瞒下来放她出狱。像如今这般不明不白地叫她在宫狱里吃牢饭,未免会招人笑话。”
我慢慢啜着上贡龙井,道:“又是为了皇家颜面?玉薰,先皇就是被这东西害死的,你如今还要劝哀家重蹈覆辙么?晨皇贵妃乃是哀家的弑子仇人,哀家愿意怎么处置她就怎么处置她!”
她“噗”地一笑:“娘娘真是这么想的吗?”
“是啊!你觉得如何?”我扬脸向她微笑道。
她侧首兀自一突:“奴婢觉得太后娘娘是想骗奴婢呢!”
“骗倒是说不上。”我正了神色道:“玉薰,这晨皇贵妃的父亲正是朝中所有武官的首领,他又是个极为疼惜女儿的好父亲。哀家手中捏着他女儿的性命就等于是控制了满朝武官。”
“奴婢明白了,”玉薰道:“太后如若将皇贵妃的罪行昭告天下并且将她杀掉,无疑是让大将军心寒,这样一来就给了兰陵王可乘之机。而您如果什么都不做只将皇贵妃如常般放在紫宸宫里,便保不准她会造出什么样的祸端。因此您只有将她置于宫狱却不判刑,才能引得大将军猜不透您心中想什么,天长日久必会屈从于太后娘娘。”
我蔼然微笑:“你果然聪明。哀家日前虽不能够掌握足够的证据证明兰陵王的罪行进而将他扳倒,却也要先想办法保护自身。”
她点一点头道:“那么娘娘,奴婢要不要去叮嘱宫狱的狱卒们好生伺候晨皇贵妃。”
我想了一想道:“这倒不必了,我们只需保证她的生命安全,并且确保她在我们的掌握之下就可以了。”
“奴婢明白了,自会替娘娘分忧,”玉薰一语未了却听门外报道:“太后娘娘,李总管求见。”
“李禄海?”我颇感惊讶,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难不成是出大事了?“快请他进来吧。”我忙忙道。
他入殿时却没有穿宫人制服,只一袭靓色儒袍,手中拎了个包袄装着的似乎是内宫大总管的一切物什。他大千儿道:“奴才给太后请安,娘娘千岁。”
我笑吟吟抬手让他起身:“李总管今儿个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他略略低着头:“皇上没告诉您吗?”
我垂下头看嘉宁,他许是听见了“皇上”二字,这才从梦境中回到现实,揉着惺忪的睡眼,道:“哦!母后,儿臣忘了告诉您,李总管才刚刚向儿臣请辞呢!”
“请辞?”我慢慢咀嚼着这两个字,道:“总管在宫中足有几十年了,一直干得好好的,怎的突然要辞职呢?可是我们的皇上惹你生气了不成?”
他连忙摆手:“皇上秉性聪慧,也很听娘娘的教诲,是个很好的孩子,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代伟大的君王。老奴只会为有这样的主子而骄傲。”
“那又是为什么?”我抬手命他坐下。一是又有侍女奉了点心上来,我便叫人摆了李禄海面前的桌上。“公公多年来为大齐奔波操劳可谓劳苦功高,因为什么原因非要离开?”
嘉宁见李禄海半晌默默不语便替他道:“母后,李公公说他年事已高,实在没有精力将宫内诸事料理齐全了。”
我看一眼嘉宁,命宫女抱了嘉霖和聘澜下去,抱了嘉宁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径自起身向李禄海走去:“果真如皇上所言公公是年老乏力处理宫中诸事吗?为什么哀家不这么认为呢?如果哀家没记错的话,你现在也不过知天命之年,哪里就老迈不堪了呢?”
他被我问的一时语塞,站起身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
我捻了一个松瓤在手里,满满地吃着,等待他的回话。
“太后娘娘,”他终于出言:“既然您瞧得出奴才那话是托辞,应该就也可以猜得出老奴为什么要走。”
我盯着她的眼睛,叹气道:“你是不想再置身于政治斗争的漩涡之中,荣华富贵你早已厌倦,所以想尽早退身是不是?”
“娘娘圣明,”李禄海下跪道:“老奴虽身为太监,老家却也有事儿。当初不过是苦于生计才入宫作了内奸,如今世事变迁,老奴妻儿再不需要老奴做太监,而捞取钱财养活他们了。因此老奴恳求太后,放奴才出宫回乡吧。”
我看了他一眼道:“现下朝廷斗争越发猛烈,李公公惧怕了所以要抽身离开,却不顾你这一走对哀家来讲是莫大的损失。李禄海,原来你也是个不负责任的人啊!”
他眸光一晃,欲言又止的样子,忽然将目光投向嘉宁。
嘉宁却是个心思细密之人,见此情景便知道李禄海是有事要瞒他。撒了撒嘴跳下椅子走上来道:“李公公不必瞒朕,你说出来就是了,朕不会泄漏出去的。”
我便也道:“是呵,嘉宁怎么说也是皇上了,我们不必对他隐瞒,你说给他听也好叫他长些见识。”说着挥手命一干宫人全部退下。
李禄海沉吟片刻,从那包袱里取出两封信,递给我道:“这个……是先皇亲笔所书,没有人看过它们的内容。先皇驾崩之前嘱咐老奴要将它们亲手转交给娘娘。”
第六十二章。此恨不关风与月(2)
第六十二章。此恨不关风与月(2)
那信似是有什么魔力一般,使得我根本不敢伸手去接。霖漓的遗书吗?他要告诉我些什么?我不敢去想。
“娘娘,太后娘娘?”在李禄海的再三催促下我才缓缓伸出手去:“这……先皇有没有与你讲,这信中所书是关于什么的?”
他屈身将信塞在我手中,“先皇什么也不肯透露,只叫老奴将它们交到娘娘手中,并且告诉您一定要到情非得已之时方可看信,这信会帮助娘娘扭转看似已成定局的不利局势,也就是说……”他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它们可以帮助娘娘除掉政敌!”
我惊讶的捂住嘴:“你的意思是先皇想叫本宫以此除掉……兰陵王?”
一旁的嘉宁几乎是看的呆了,只愣愣地站着。李禄海显然是要点到为止,道:“老奴想着先皇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他低了声音颇有些伤感:“先皇到底是一代明君,就算他糊里糊涂的无端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却也不肯放过篡夺了江山的逆臣贼子!”
我迅速地平静了心情,收好两封信,笑道:“先皇确实是一代明君,在位十一载一心爱民勤政。虽未来得及完全开创盛世,却也在外收复许多敌国,在内清明政事,为继承人打下了良好的盛世基础。或者说……如果没有哀家,他一定有可能亲眼目睹一个歌舞升平的大齐!”我禁不住悄然泪下:“说到底,是我害了先皇啊……”
嘉宁连忙上前扶住我的手:“母后您怎么这么说呢?”
我支撑不住地忘情哭泣:“宁儿,母后是祸水啊,红颜祸水,祸水误国……”
“娘娘您不是祸水!”不知何时玉薰忽然出现在我面前,她扶我坐下,温言道:“自古以来所谓都没有过‘红颜祸水’,那些被冠以此名号的女子事实上都不过是皇权斗争中的牺牲品罢了。昏君们因贪图享乐而误了国,却不肯自己承认过错,于是便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无辜女子的身上,仅此而已!而如今先皇不是昏君,您也不是只一味贪图荣华富贵而愚钝无知的女人。之所以会出现今天这种局面都是兰陵王的过错!”
我摇头道:“可无论怎么说,我亲眼看着这一切发生却什么有用的事情都没做呀!”
“您怎么会什么都没做?皇上得以顺利登基不是因为您的苦心谋划么?兰陵王的阴谋暂时没有得逞不也是您的功劳么?”她紧握着我的手,道:“更别提真正的好戏还没有开始,奴婢相信娘娘一定可以为大齐除掉谋逆罪人!您是我大齐的功臣啊娘娘,像您这样一个临危不惧能够为苍生百姓力挽狂澜的人怎么会与’红颜祸水‘这几个字沾上一丁点儿边儿呢?”
我微抬起双眸:“是真的么?”
“是啊娘娘。”李禄海道:“况且娘娘让先皇度过了那么美好的几年时光,也是娘娘的存在使先皇可以在幸福与安心中离开。如果没有您,先皇的人生不会完整。”
三郎,你早已料到了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吗?你相信我可以为你除掉妄图篡夺皇位的仇人吗?如果是这样,我怎能辜负你的重托?!我拭去眼中的泪水,“哀家明白了,先皇之所以要将哀家置于如今之境,就是要我坚决守护正义,与邪恶势力做毫不留情的斗争。哀家会做到的,一定会做到的!”我咬牙道:“哀家就算是负了天下人,也绝不会辜负三郎一人!”
“更何况母后正是为天下人好!”嘉宁插嘴道。
我收起怯懦的一面,问玉薰道:“你怎么来了?哀家不是叫所有人都退下吗?”
她急忙跪下请罪:“奴婢只是不放心……请娘娘降罪。”
“也罢了,”我抬手命她起来:“你听到什么都不打紧。要紧的是除你以外再没有别人能够听得到哀家与李总管的话了吧?你能确定么?”
“是。”她轻声应着,回话是一贯的干净利落:“奴婢派了最可信的侍卫们在殿外守着,别说是人,就连半只苍蝇也别想靠近。奴婢确定不会有人听到娘娘的话。”
我满意地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李禄海道:“这东绕西绕的我们把话题扯得太远了,李公公你还没说自己为什么要请辞回乡呢!”
他咳了一声道:“回禀太后娘娘,这也是先皇的意思,先皇希望知道他为娘娘留有遗书的人越少越好。此前只有奴才和薰谕人清楚此事,先皇为了娘娘着想命谕人留守在您身边,当然了,奴才最好是远离皇城,远离京都甚至藏得叫人找不到踪影。这样一来,即可确保事情的机密性,也可助娘娘没有牵挂的尽早除掉逆贼。”
我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是而领首道:“先皇英明,那么你就按先皇的旨意去做吧。”
他应着,又道:“奴才想,自己应该是走得越早越好,所以奴才现在向娘娘和皇上求辞,宫外已备了车轿,奴才一会儿马上便走了。”
我“嗯”了一声道:“你要保重。”
“谢太后关心。另外,奴才走后内宫大总管一职可交由尚谦,他是个正直可信的人。至于专管后宫事务的二总管,几年内都会是个有名无实却有权的差,娘娘可随意派给心腹之人,小文子也好,小陵子也好,万事图个方便而已。”他复又嘱咐,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道:“时辰已经很晚了,娘娘不如早些歇息,奴才这就告辞。”说话间已行了三扣九拜大礼。
“这些年,辛苦你了。”我对着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