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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时候你一直盯着太阳看,眼睛会瞎掉。”影卫的表情又恢复了过来。
“你们商量过怎么走了吗?”擦干唇边的水渍,雷天狂觉得自己活过来了,现在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接下来的路必然辛苦。
“嗯,白天休息晚上赶路,这么大的太阳没有办法……”话还没说完,影卫的脸色忽然一变,原本站着的身子也一下子趴到了地上,耳朵贴着沙子,没一会儿才抬起了头,面色凝重:“有一群人从东南边朝我们这里过来了,速度很快。”
雷天狂闻言也是脸色一沉,四下张望了一下,这里也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也不知对方是什么人,怎么办?
雷天玥原本就躺在地上,当声音越来越大的时候他也惊醒了过来,看到两人一脸严肃,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真是屋漏偏分连夜雨。
“先别慌,也不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到时候见机行事就是了。”雷天狂想了想,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很快,东南方出现一大片的沙土,马匹的蹄子砸在沙漠上的声音也清晰可闻起来,飞扬的沙土说明这些人人数众多,三人面面相觑,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群人马一眨眼之间就到了近前,影卫看着马上人的装束,心沉到了谷底:“是大漠强盗。”
在离三人还有几丈远的时候,那大队人马停了下来,但领头的人并没有,虽然速度慢了下来,却是骑着马绕着三人两马打转。那人有一头火红色的长发,火红色的眉毛,连眼珠都是火红的颜色,绕着警惕的三人打量了一番,说起了口音有些奇怪的汉语:“你们是什么人?”
“商人。”雷天狂镇定地回答,虽然奇怪这西域人怎么会说汉语。
“商人?”红毛笑了,“你们的商品呢?”
“我们从犬戎过来,路上遇到了狼群,商品丢了,随从护卫都死光了。”
“遇到狼群还能逃出三个人来,看来你们的商队规模挺大的,有钱人?”红毛这次笑得更开心了,对停留在几丈远的手下喊道:“来几个人把他们捆了,肥羊!”
强盗们发出一声欢呼,几个粗壮的男人从马背上翻身下来,手上的绳子足有手腕粗。
红毛停下了马,笑着说:“你们三个,我可以放一人回去报信,带盐和布匹来赎人,记住,我只要盐和布匹。你们自己商量一下吧。”
三人一怔,这家伙未免聪明地过头了,竟然凭几句话就推理出了他们队伍的规模,影卫上前一步挡在了雷天狂和雷天玥面前,手中的重剑已然出鞘:“你们敢!”
红毛挑了挑眉毛,正要说些什么,却被雷天狂打断了,他按住了影卫的胳膊:“影,退下。”说完又冲红毛抱了抱拳:“阁下所要无非是些盐和布匹,也就不必捆我们了吧,我们毕竟只有三个人,而且还要放走一人去报信,我们两个人对你们可造不成威胁。”
“天玥,你回去报信,我和影跟他们走。”雷天狂转过头对雷天玥说,又问红毛,“这样安排不知阁下满意吗?”
五十二、近在眼前
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从沉水城出发的洛家商队终于抵达了西域的地界,司暮槿、方绾沁和洛兮云三人纵马跑在商队的前面,直把商队甩开好远才停了下来。爱蝤鴵裻
“西域风光果然壮观。”司暮槿坐在马背上,感受着毒辣的日头和迎面而来干燥的风,看着满目的黄沙感叹道。
“嗯,虽然少了高山流水的意境,但是这种带着苍凉的美感却别有一番滋味。”洛兮云也是第一次来西域,双腿轻轻夹了下马腹,爬上了一个小坡。
“这有什么稀奇的,我都见多了,想当年我去戈壁滩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呢。”方绾沁撇了撇嘴,对此不以为意,早在还没穿越的时候,网络上充斥着这样的风景照片,而且她有一年出差的时候还是去的戈壁,对这种景色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戈壁滩是什么地方?是你的故乡吗?可是玄武国地处内陆应该没有类似这样的地方呀。”司暮槿好奇地问。
“呃,戈壁滩就是戈壁滩呗,问题怎么那么多啊你。”方绾沁翻了个白眼,又说:“我看这里也跟戈壁差不多嘛,戈壁的意思是寸草不生的荒凉之地,干脆这里也叫戈壁好了,反正你们也只是沙漠沙漠地叫。”
司暮槿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我发现你的脑袋里不知道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东西,要不是认识你的时候你才十四岁,我会以为你也是个旅者。”
“旅者?算是吧,我从我的故乡旅行到了这里,然后再也回不去了。”方绾沁眯着眼睛看跑远了的洛兮云,虽然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司暮槿仍然感受到了她的落寞。
一鞭子抽在了她的坐骑身上,马儿吃痛撒蹄狂奔,方绾沁先是一惊,然后很快控制了缰绳:“小花!你想要谋杀我然后换个女人吗?!”
司暮槿纵马跟上,来到这粗犷的大漠,他的心也变得开阔起来,大声回应:“今生今世,有你足矣!”
听到两人对话的洛兮云也跟上来凑热闹,大吼道:“我也是!!”
晴空,烈日,黄沙,沿途洒下的笑声随着马蹄溅起的沙砾落在了这片大漠之中,变成了这里的一部分。
商队缓缓地跟了上来,自从进入大漠之后,宛月取下了面纱,换上了西域的服饰,头纱,露出双臂和小蛮腰的短褂,层层叠叠的纱质裤裙加上各种各样带铃铛的银饰,少了在沉水城时的温柔婉约,多了浓烈的野性风情。
不论是随风而改变地貌的大漠还是不带一丝水汽的风,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熟悉无比,家,就在不远处,而她,近乡情怯。
其实当初只想着让方绾沁他们带她回西域,却没有想过回来会遭遇什么,她是伦托送给元武的贡品,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谁,理论上来说她已经不属于伦托,如果父王知道她不但没有到元武皇帝的身边,反而半途被大漠强盗劫持卖到了花楼,会是什么反应?
“绝对不会是心疼吧。”宛月苦笑一声,明明是在心里说的话,却是脱口而出了。
“姑娘,您说什么?”同在马车里的侍女不解地问道。
在方绾沁体力恢复的时候,洛兮云就把她安排到了另外一辆马车里,现在的这辆马车是很普通的那种,路途稍微难走一些就颠簸得要命,虽然里面也有被褥,却没有方绾沁那辆马车里的来得软,这就是所谓的差别待遇。洛兮云也给她安排了一个侍女,至于原因她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因为那天她的“多管闲事”,洛兮云是怕她给方绾沁脸色看,所以才让这侍女来监视她的。而她其实也并不愿意和方绾沁多接触,毕竟,她要嫁的人是方绾沁的男人。
“没什么,苏姑娘呢?”宛月露出浅笑,问得随意。
“和家主还有司少侠骑马去玩了。”能跟着商队出来的侍女当然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人,虽然宛月好像很好相处的样子,但家主既然交待要防着她一些,那她自然要听命令。
“哦,你也去给我准备一匹马吧,我也想出去吹吹风。”宛月想了起来,她好些日子没有骑马了,虽然西域的坐骑一般都是骆驼,马匹比较少,但她是会骑马的。
“这……”侍女为难了起来,商队本来就没有多余的马匹,她要马不是要让别人下马吗?
“怎么?连这种小要求都做不到吗?”宛月的眼神瞄了过来,说到底还是个娇生惯养的公主,虽然吃了几个月的苦,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侍女没有被她的眼神吓到,想了想还是觉得没必要向她妥协:“抱歉,姑娘,商队里并没有多余的马匹,还请姑娘稍加忍耐,很快就要到您的国家了,若是想吹风的话可是坐到马车外面去。”
宛月闻言眼神一利,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把目光转向了马车的小窗外。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当落日西沉,火红的太阳喷吐出最后的光辉的时候,伦托国的轮廓出现在了西北方的地平线上,方绾沁把被傍晚突然起的狂风吹乱的头发拢到耳后:“莲花之国吗?不知道会有多美的莲花。”
“什么莲花之国嘛,像这种干巴巴的地方怎么能种得出莲花?那个什么宛月不是说沙漠里的国家连喝水都很省吗?”洛兮云显然觉得伦托的名字名不副实。
“我都懒得教训你了,一个时辰不许和我说话。”方绾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怎么什么话到这家伙嘴巴里听起来都这么别扭?
“我说的事实啊。”洛兮云扁了扁嘴,十分委屈。
五十三、男人的心意
司暮槿轻笑了一声,这一声在洛兮云听来有些幸灾乐祸的嫌疑,而司暮槿紧接着却是皱起了眉头:“到是到了,可是接下来怎么办?把宛月送进皇宫?”
“没必要做到这一步吧?她只说送她回西域,其实咱们在刚过界那会儿就可以把她扔下了,还带着她干嘛?我讨厌她。爱蝤鴵裻”洛兮云觉得自己做得已经够多的了,没必要送佛送到西。
“你干嘛讨厌她?”方绾沁斜着眼睛看他。
“还不是那天她来找我们说些有的没的,多管闲事的人最烦人了。”洛兮云皱了皱鼻子,露出厌恶的表情,而且她当时的表情就好像方绾沁做了多么卑鄙的事情一样,最讨厌这种自以为了不起的人了,尤其被她贬低的对象还是他的最爱。
“对了,说到这件事,我还没有问你们呢,你们真的就打算这样下去了?”其实方绾沁心底也有些没底,这么对他们到底好不好,现在算是偶尔的良心发现,要是他们说不想再这么下去了,她会放他们走的:“你们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就没有下一次了。”
这一次洛兮云没有抢着回答,而是看向了司暮槿,要是可能的话,希望他会说想走。
司暮槿翻身下马,并且把方绾沁也从马上抱了下来,洛兮云也慌忙翻身下马,他可不想让司暮槿做什么抢占先机的事。
“这些话我已经说过好几次了,以后的日子我不会再重复,方绾沁,我,司暮槿,赌上我所有的一切来爱你,我不管你身边除了我以外还有没有别的男人,我不在乎和别人分享你,我最怕的是,有朝一日你从我身边离去,这,就是我的心意。现在,我只问你一句,你爱不爱我,让不让我留在你身边?你要是回答不爱或不让,我就立刻自刎,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司暮槿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不容置疑的语气让听的人都明白他的坚定。
方绾沁怔怔地看着他,这个她最初遇见的男人,这个待她温柔无比的男人,这个用生命爱着她的男人,叫她怎么能说出不爱这么残忍的谎话?迎着他有些焦躁不安的目光,她笑了,踮起脚尖在他的嘴唇上印下一吻:“这是我的专属烙印,从今以后你只属于我一个人,我会永远在你身边,还有,我爱你。”
不满她蜻蜓点水般的吻,司暮槿覆上她的双唇,辗转,缠绵。
然而,边上还有个不断冒着酸气的洛兮云,一把将方绾沁搂在怀里,隔绝了两人,洛兮云对司暮槿道:“你的心意说完了,该轮到了我。”
司暮槿无奈苦笑,看来这种事以后会常常反生,他要学会习惯。
和方绾沁面对面时,原本厚脸皮的洛兮云反而显得有些局促,略带稚嫩的面容上也罕见地泛起了红晕:“那个,咳咳,我从小就喜欢你,你应该知道的,那时候看到你洗澡……呃,我不像三当家那样会说好听的话,但是我的心意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