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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方倾城突然叫道，令方炎动作一顿。“夜老剑圣的孙女夜颖姑娘自小便患顽症，炎儿你也帮她看看吧！”
方炎回头略微看了一眼，见是不久前在文渊阁中遇到的那个女子，倒是有些讶异。夜颖浅笑盈盈地施了一礼，谢道：“当日匆匆一别，还未谢过殿下赠石之恩，望殿下见谅！”说完，她略带期待地重新望向方炎。此刻殿中所有人等，听到聂枫的一句“后学末进”，都下意识地以为聂枫自承医道不如方炎，毕竟他医圣的名头实在太响了，以至于总会让人忽略他圣阶的实力。只有当事二人才知道，那句后学末进所指的，其实是指修炼一道。
方炎先将西尔芙唤了进来，才对聂枫道：“悬壶济世之道，聂先生比在下高明得多，烦请聂先生再为她看看吧。”聂枫含笑点头。众人倒是被他俩给绕糊途了，一会聂枫说方炎比他强，一会方炎又自称技不如人……到底二人孰强孰弱？
不过聂枫到底还是为夜颖诊断起来，片刻，他一声低呼：“九阴闭脉！”方炎一惊，对上他瞧过来的眼睛，立刻转过头去。夜陨喜忧参半，问道：“敢问聂先生，我孙女的病有治吗？”聂枫眼底露出一丝古怪笑意，意味深长地看了背转过身的方炎一眼，悠悠说道：“说难极难，说易极易，哈哈！”随即放开了搭在夜颖腕间的手。
夜颖倒是敏锐察觉到了他与方炎的变化，心中顿时漾起一丝波澜。沙克拉哈不耐烦地问道：“老聂你搞什么鬼，爽爽快快地说出来，到底该怎么救？”
“你过来！”聂枫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片刻，沙克拉哈一脸呆滞，随即古怪笑道：“原来如此，哈哈，哈哈！”望向方炎的目光同样满是怪异。
“我与聂先生有事相商，先走一步，你们别过来打扰。西尔芙，抱着她走！”方炎眼光冷淡地扫过众人一圈，等西尔芙抱起方薇后，才示意聂枫一起离开。聂枫不以为怪，在他想来，方炎实力通天，脾气大点完全正常。向着众人拱了拱手，他便挥一挥衣袖，潇洒地与方炎并肩离开。
剩下的人都有些糊涂，不过倒看得出，聂枫对于方炎的态度很是恭敬，二人或许在医道上一见如故，彼此惺惺相惜也说不定。二人走远之后，夜陨赶紧问沙克拉哈道：“国师，小女的病，刚刚医圣怎么说的？”沙克拉哈笑得有些古怪，也有些不怀好意，神神秘秘地道：“老夜你真想知道？”
“废话！这事关系着我孙女的病，我怎能不想知道？”没来由地，夜陨也生出了几丝火气。
“嗯，陛下，我与夜公爵有些话要私下聊聊，就先告退了啊！”沙克拉哈很是油滑地笑道。方倾城心下好奇，问道：“医圣刚刚说了些什么，国师难道连朕都不能告诉？”
“嗯，这事我先告诉夜公爵，然后再由他向您说更合适些。老臣告退。”方倾城无奈地点了点头，看着沙克拉哈将一脸狐疑的夜陨拖了出去。他转而问夜颖道：“颖儿能猜到他们要说什么吗？”夜颖摇了摇头，不确定地道：“多半与十六殿下有关吧……”二位王子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眼底看到了那份隐藏的担扰。方炎的强势，已经让他们悚然大惊，不得不开始为自己的将来重新考虑。
“国师，你神神秘秘地将我拉出来，到底想做什么？不就是一个处方吗，有必要瞒着那么多人？”到了一处僻静之地，夜陨终于不耐烦地甩开沙克拉哈的手。对于这个孙女，他可是心疼得很，既然医圣已经下了定论，他早就心急火燎地想要知道。沙克拉哈忽然换了一幅表情，正色道：“夜公爵，十六殿下十九岁就成为五阶火系魔导师，你认为怎样？”
夜陨身体一震：“五阶魔导师？这怎么可能！大陆最年轻的大剑师都要超过二十岁，魔法修炼起来比斗气更难，历史上有二十五岁前突破五阶的天才吗？”
“当然有！”沙克拉哈肃穆说道：“历史上曾有一名二十岁的五阶水系魔导师，她是先天水灵之体！”夜陨全身一震，想到一个可能性，顿时惊问：“你的意思是，十六殿下是先天火灵之体？”
“没错，就是那传说中必入神境，甚至能够超越神境的逆天体质！”
“难怪，难怪陛下对他那么容允……”夜陨一时间有些失神，突然又想到了那个做为五王子的外孙，担扰又上一重。沙克拉哈看他表情便明白了几分，劝道：“如果没有意外，十六殿下将来肯定会成为羽方的护国法神，这样一个孙女婿，夜公爵你想要吗？”
夜陨再惊，失声道：“孙女婿，你开什么玩笑！”沙克拉哈淡淡说道：“你不是很想知道老聂的处方吗？那我告诉你。老聂说，你孙女的病名叫九阴闭脉，正常情况下绝对活不过二十岁！”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眼见夜陨一阵失神，随即叹道：“这种先天顽疾几乎无解，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让她与一身具先天火灵之体的男子结合，才有可能借助那男子先天蕴藏的阳性能量，冲破九阴闭脉，恢复生机！”沙克拉哈一口气说完，看着夜陨有些失神的样子，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补充道：“夜公爵，我说句实在话。依我与老顾对十六殿下的了解，这孩子外冷内热，虽然倔强，但本性却很好。你看看他那名美貌侍女，至今还与他清清白白便是最好的明证。这种孙女婿打着灯笼都难找，你还是好好考虑下吧。”说完他拍拍肩膀，叹口气默默离开。
夜陨一个人沉默很久，突然叹道：“考虑，我有考虑的余地吗？唉！”
卷三 情何以堪 第五十三章 处方，续脉
方炎引聂枫来到偏殿，二人煮茶相谈，言下颇欢。聂枫隐居山林多年，外表看似儒雅，但心性已经趋于淡泊，碰到高手寂寞的方炎，只是片刻功夫，二人之间最后一点隔阂尽去，彼此倒像认识多年的老友一般。聂枫叹道：“昔年家师收我为徒时，还曾夸我根骨不错，十多年间，各般技艺从不藏私，悉心栽培于我，才让聂某三十岁时便名扬大陆。其后琐事缠身，隐居十年后出，才见大陆才俊辈出，占尽风骚。三大帝国与第一学院实力雄厚，造就年轻高手不知凡己，就是我宁丰故国，也有数名了不得的青年俊彦。不过今日一见殿下，方知自己此前实乃井中窥月。殿下乃人中龙凤，聂某心中好奇，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殿下答应！”
方炎淡淡笑道：“聂先生但说无妨，若是份属在下能力范围之内，敢不克当。”聂枫眉梢稍露喜色，心下却仍犹豫。他行事虽惯超凡脱俗，但当大事之际，却仍不失偏颇。送出那颗金丹，有小部分原因是缘于敬仰之心，但更多的意图，却是想跟方炎攀上交情。他自幼便在宁丰长大，师长也曾受过皇室大恩，所以对于故国乃至皇室，关爱之心甚重。又犹豫了一会儿，他缓缓地道：“聂某师门，曾有许多强者到达后天顶峰后，境界便停滞不前。一些前辈难以忍受实力不能寸进的苦闷，便去尝试渡劫突破。但无一例外的，都丧生在了天劫之下！从古至今，这个宿命几乎无人能够打破。殿下所习功法与我师门同源，聂某冒昧之下，想问一句，殿下究竟是如何渡过天劫的？”
“聂先生所说师门，应该是指宁丰皇室吧？”方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聂枫顿时大惊，赶紧离座一躬到地，惶恐谢道：“聂某无意欺瞒殿下，只是觉得此事终究太过冒昧，这才混淆视听。家师虽不出于宁氏，但却受过宁氏大恩。有生之年，我师徒二人必图报之。”
“聂先生请起，在下必无怪罪之意。”方炎脸上露出一抹回忆之色，半晌，见聂枫已经重新入座，他悠悠说道：“说来令人感慨。万年之前，宁丰与羽方的开国皇帝本是双生兄弟，两宗所传下的功法，自然异曲同工。只是羽方逐渐末落，而宁丰则如日中天，知道这些典故的人已经很少了。念在同宗之情，聂先生既问，在下也不藏私了。”
聂枫又惊又喜，惊的是两国之间的隐秘关系，喜的是方炎能够告知机宜。他知如方炎这般强者，断不屑于说谎，赶紧静心凝神，洗耳恭听。
“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皆通，便是修者的后天顶峰。从后天破入先天，势必经历雷劫。以我当日之经历观之，雷劫共有七重，再加一道相克之劫，比如我修炼火属性真气，相克之劫便为冰劫。”
聂枫不住点头，方炎续道：“七重雷劫，第一重只有一道，威力在十一级左右，后天顶峰强者依靠肉体足可抗之；第二重两道，威力介于十一到十二级之间，须小心不能让它们汇合；第三重三道，威力堪比三道十二级魔法。渡过这三重后，天雷会有一段时间可供渡劫者缓和一下。第四重雷劫便是十三级禁咒的威力了，幸好只有一道，当初我是凭着绝招硬悍。然后便是相克之劫，有十四级禁咒的威力。不过可喜的是，相克之劫可由旁人遥遥代接一部分，至于能不能全部代接，那就不得而知了。第五重是两道十三级雷电，仍须注意不能让它们汇合，当初接下它们后，我便身受重伤。凭借阵法以及一粒九转生死金丹，我撑过了第六重一共三道十三级顶峰的雷电。然后所有伤势尽复，凭借强攻神器，我最终挨过了最后那道堪比十四级禁咒的劫雷，这才宣告突破。天劫凶险，难以揣度。在下的渡劫经验只供借鉴，希望能对聂先生有所助益。”
聂枫听后怔忡不语，半晌幽幽叹道：“两道十四级禁咒，先天之下谁人能抗？难怪众多先辈慷慨赴之却有死无生了。”方炎见他似有颓然之意，想了想补充道：“其实还有一点。在下体质较常人为异，所渡之劫也要强大得多，平常人或许不会遭遇那么大的风险也未可知。”聂枫眼睛一亮，说道：“殿下是纯阳之体，历劫确要凶险一些，如此说来，其他后天强者还是有希望的……”
“当然有希望，只须六七颗九转生死金丹，就能确保无忧！”方炎不咸不淡地开了个玩笑。聂枫苦笑道：“殿下想得太简单了。九转生死丹并非只做疗伤之用。每六十年才出四十九颗，暗合大衍缺一之数。王室长老团六人，每人六粒，服一粒则增寿十年。剩余十三粒，大帝得一粒，王族杰出后辈经长老团决议可得一粒，客卿有大贡献者亦得一粒，如此分摊下来，最后只剩三粒参与每二十年一次的拍卖，拍卖所得则充国库。五粒金丹能够造就一名堪比神级的先天强者，但同样能造就五名后天顶峰的强者，怎么用划算，自不用说。”
方炎心中惊异，尤其是服一粒金丹则增寿十年的功用，更是令他叹服不已。他向聂天拱了拱手，道：“在下的隐忧每月发作一次，虽然痛苦难熬，但也不会致命。金丹功效如此强大，聂先生给在下吞服，可是有些浪费了。”聂枫摇了摇头，“殿下又何须隐瞒？殿下深中蚀神魇水之毒，元神全仗阵法苦撑，每当月圆之夜便发作一次，且一次比一次凶猛，到得最后，即使是真神也将被折磨崩溃。”
方炎不禁为之默然，这也是他最为担心之事。聂枫叹道：“殿下元神既被封印，聂某有一续脉之法可让殿下重新使用真气。还有一张不算完美的处方，殿下按方抓药，每七日以及月圆之夜用药草熬汤沐浴，再用冥火石以及凝魂草对元神固本培元，该能缓解疼痛。只是冥火石、凝魂草以及其它几味药草稀缺难得，聂某手中亦只少许。殿下还当借助羽方国力，大力搜寻。”说罢，他拿出纸笔片刻书就一张处方，并奉上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