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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眼下求鱼老板的笑容貌似比以前清晰了,需得再次调焦,修正被其皱纹影响的效果,并且还需转移因之影响的心情——眼见善良的好人活生生变绿,恻隐之心在所难免,偏又是最难断理的家务事。
“咳咳,老板何事?”长话短说的好,乐菱心道。
求鱼老板笑眯眯滚至榻前,指指北楼方向对乐菱说道:
“老板……吩咐你去陪风云阁的客人饮酒,这个这个嘛,”左右再看看,趋近乐菱咬牙低言道:“最好能灌醉。”
乐菱借摇头之机让过求鱼老板那股鱼腥味,吹气回道:
“风云阁中的那两位吗?不行不行,弹珠哪有这胆子去灌翻神王啊?而且还是两个。”於菟熙和鹰缅是能见的人吗?除非本小仙疯了才会自投罗网。
话说那两人莫名其妙跑缘木鱼馆来又吃又住的,貌似亦不正常。说不定便是冲自己而来,啊……,本小仙真的跑不赢鹰缅吗?那於菟熙呢?
求鱼老板却似成竹在胸,一屁股坐到榻沿上还调整至舒服的位置,一副不达目的便不离开的架势,语重心长地劝说开来:
“弹珠啊,你既已知道风云阁内的客人是谁,那么之前庭院中发生的事情定然也知晓了。今日若非缅王殿下乱……不是乱来,罪过罪过,是驾临,驾临,小店万分荣幸。没想到这两位神王真的是来缘木鱼馆饮酒的啊,所以你别怕,宫保和糖醋都还一直在里面侍候着呢,一点问题都没有……唉,一场误会,一场误会啊。对吧?”
乐菱只好点点头,只听求鱼老板又道:
“弹珠你看啊,老板的老板可是从不轻易开口也从未公开露面的啊,今日也被迫出来了,而且还被迫去陪酒了,刚才出来那会儿,可是醉得一塌糊涂啊,遭的这份罪啊,这这,求鱼这心,它疼啊,……弹珠你可知道?你可明白?”
“弹珠明白。”更明白求鱼老板为何强调“被迫”,至少乐菱就不怎么认为老板娘是被迫去喝酒的,不过可以理解求鱼老板的抗绿心态,乐菱至此心已软了一半。
求鱼老板点点头,又道:
“弹珠果真是个明白事理的好孩子啊,好孩子。弹珠你看,原来这烟云阁里可有两大房间的酒啊,就这么一坛都没了哇,弹珠你这么爱酒的人都能舍得,你看,老板的老板正是看重你这份义气才同意了此事呐,而且是按缘木鱼馆卖出的价格收的啊,不然那……传承哪得够哇,不瞒你说啊,这些酒哇,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卖完的啊。弹珠你看,那两位神王又是最付得起银子的主哇,酒量说不定也最高,若是有你再陪着他们,嘿嘿,嘿嘿……”
呃,呃呃,弹珠我看来看去,怕也只好如此了吧?嗯,反正打死我也不离开缘木鱼馆就是了,众目睽睽之下,我看於菟熙和鹰缅还能把我给吃了?乐菱横下心来想到,随即腾身下榻,穿好风雨快靴对求鱼说道:
“能不能灌醉他们弹珠不敢说,不过弹珠绝不会倒下就是了,哈哈,求鱼老板头前领路吧!”
“好!”求鱼老板大喜,配合地滴溜溜滚至门前,乐滋滋地为乐菱打开槅扇门并谦卑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真是礼贤下士,可爱的老板,乐菱满意地评估到。
推开仙乐袅袅之风云阁槅扇门,乐菱目不斜视旁若无人地穿过池中翩然起舞的仙女们,鞋也不脱直接上榻随便寻了个榻椅坐下,如入无人之境,见面前榻桌上摆着一坛开着的水晶坊,索性端起来将内里芬芳“咕嘟嘟”倒进了它该去的地方,然后在火莲传达的喜意中放回空酒坛,目光落在其上,心道最好你们麻利点把我赶走得了。
否则就等着跟火莲较量吧,本小仙自是风轻云淡,笑看风云之江上一闲钓也,哼。
宫保和糖醋被乐菱的举动吓得呆住了,舞伎乐伎们略为停顿了一下,见榻上两神王面上并无异色,又敬业地舞奏起来,一时间风云阁内再度丝竹绕梁,天女飘飞,异香撩人。
门外一侧偷看的求鱼老板这才摸了一把额角的冷汗,忙支使门前两伙计悄悄关上槅扇门,也不敢就此远离,继续侧耳聆听风云阁内动静。
坐在乐菱对面的鹰缅和左侧的於菟熙,一直静静地看着乐菱打从进门后的这一系列傲岸不群的举动,再观其脸上一副我不认识你,此地无一人的神情,不由同时哑然失笑,迅速又察觉,转目向对方看去,目光一接上便不再分开,又现早间在缘木鱼馆庭院时的微笑互视情景。
乐菱见鹰缅於菟熙二人竟然也当她不存在,并且你看我我看你,有如情意绵绵,呃,这两大美男到底是在惺惺惜惺惺呢,还是……有奸情?想到此时,不由浑身一僵,唔,……**BL?
瞥见乐菱脸上越来越诡异的神色,鹰缅於菟熙方才收回了窥视对方心机的目光,转向乐菱看来。鹰缅眼中金华微漾,须臾,开口问道:
“弹珠,你来此何事?”
乐菱一愣,马上诸神归位,忙回到:
“呃,我老板娘命我前来,嗯,陪酒。所以刚才我便饮了,若令二位殿下不喜的话,弹珠也可马上离开。”
鹰缅神情一窒,意外地问道:
“你老板娘,是谁?”
於菟熙低头一想,忽尔一乐,自斟一杯酒饶有兴趣地旁观起来。
“老板娘,……就是老板娘啊,她不是刚从这出去吗?”乐菱看着鹰缅不解地回到,别说你不认识她,哼哼。
门外偷听的求鱼差点没跌倒在地,紧张地望了一眼北楼,回转头来却带着一丝喜意,弹珠这孩子,怎会如此认为?
宫保糖醋飞快对视一眼。池中舞乐依旧一出出。於菟熙平静地往嘴里送酒。鹰缅将一切收于眼底,微笑继续问道:
“那么,弹珠的老板又是谁呢?”
听鹰缅如此一问,乐菱暗叫不妙,莫非他不知道老板娘已经嫁人了?那这可就糟了,不能让他找老板的麻烦!于是回到:
“我老板就是老板娘啊,呃,意思就是老板之上的老板,大老板。”
“噗!”於菟熙终于忍不住了,一口酒喷到桌面上,拍桌哈哈大笑起来。
门外那位老板终于明白了,不由也露出了更深的笑容,赶紧远离,又立到了庭院中,不时又望向北楼,却仿佛看蓝天白云。
鹰缅见於菟熙癫狂状,一时无语,遂对乐菱温言说道:
“原来如此。弹珠你回去吧,这里无须你陪酒。”
“不行,他不能走。”於菟熙却马上反对,堪堪止住了笑咳。
“理由。”鹰缅静静地说道,似乎随意而为。
眼见鹰缅已放行,半路却杀出个於菟熙,乐菱更想知道理由,于是看向於菟熙。
第一百零二章 一言为定
於菟熙平复了情绪,也静静地回到:
“他是我极南的护卫,既然回来了,自当留在我身边。”
鹰缅却望向乐菱问道:
“你怎么想?但说无妨。”
於菟熙微眯虎眼看向鹰缅,却没看出任何异样来,心道,他这是何意?真的只是随意相问吗?若他既知伶是我的人,因何抓他?又因何放他?此刻又何故拦我?……这中间若说故意,那可就太多了。
乐菱却心念电转,大致摸清了形势,眼下是於菟熙在找自己麻烦而鹰缅貌似要保自己,于是迅速作出决断,答道:
“回缅王殿下,弹珠不明白熙王殿下何故称我为极南护卫,弹珠只记得之前无故摔落内城河中,醒来已在缘木鱼馆,啊,边上那位宫保小哥就是当时救我的人之一,此外还有一位是神鸡王鸡丁,他们都可为弹珠作证,缘木鱼馆于弹珠有救命之恩,因此弹珠只愿留在此地,还望两位殿下明鉴。”
见鹰缅看向自己,宫保立刻跪下回到:
“弹珠之言句句属实,小的当时和鸡,丁王殿下去河口倒垃圾,见弹珠一人晕倒在河岸边,小的见他尚有一丝气息,又是夜深人静,怕他再被坏人加害,便与丁王殿下一起将他拉回了缘木鱼馆,后又发现他失去记忆身无分文,老板是个极好的好人,不忍见他流落街头挨饿受冻,当场就收留了弹珠,就象当初收留我宫保一样,老板……”
宫保明显还想继续为求鱼扬名,鹰缅却听得一阵阵心如刀绞,挥手制止了宫保,极力克制情绪不去看乐菱,却看向於菟熙。
见鹰缅平静看来,於菟熙心里也泛起了波澜,看样子伶是不想跟我回极南,我若戳穿他谎言强行带走他也不是不可取,但老祖不知为何却说不能为难他,何况鹰缅目的何在尚未明确……爱撒谎的小鹦鹉啊,哼哼,你当本王真拿你没办法吗?一时不知突然想起什么又想发笑,冷不防却咳嗽起来。
於菟熙的咳嗽声听在鹰缅耳里便是示弱装样的信号,暗道如此就想在我面前带走弹珠岂非笑话?本王更关心你到底了解他多少,于是微微一笑说道:
“熙王弟,弹珠虽说是你护卫,但看来他患上了失魂症,前尘往事已然忘却。本王属下正是因他身份不明而抓捕他,此为非常时期律令,并非只针对他一人,前日神鸡王既出面保他,本王当然便无理由继续关押他,说来也算得上是本王对他有所亏欠,所以为兄建议不妨待他病愈之后再行定夺。弹珠眼下既想报恩,便由他去吧。何况他不过一护卫而已,熙王弟若实在欠缺人手,为兄任你去我大营挑选如何?今日你我在此尚未尽欢,王弟大可不必为此等小事挂怀。”
鹰缅一席话恰如正解於菟熙心中疑惑,又似毫无故意,于情于理都无可辩驳。於菟熙若不想反引起鹰缅注意,也只能暂时接受,不由暗叹一声点头答道:
“王兄所言甚是,如此弹珠你便下去休息吧,不必在此作陪。”
乐菱一听如蒙大赦,一声遵命站起来掉头便走,大步流星行至门前却差点与一推门而入的人撞在了一起,乐菱闪身廊道定睛一看,对方一头醒目红发似乎哪里见过,来不及回想却只听那人张嘴便骂:
“眼瞎啦?看本殿下不摔死你!”
一个声音突然响彻乐菱脑海:你敢碰他一下,我灭你十族!不知不觉跟着念出声来:
“你敢碰他一下,我灭你十族。”
“啊!”蟒泰惨叫一声蹦了起来,却一头撞到了门框上,门框顿时化为齑粉。
求鱼老板站在庭院之中,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今日神王大串门,就知道无法善了,还好只是门框,和门框周边,相比工兵们对东楼顶层房间的飞速大肆串改,实在是微不足道,鹰属官兵们高来高去,连木渣都没掉下来一粒,仿若一座空中堡垒便就此建成。还好没动东楼外观,不然缘木鱼馆说不定就得更名为缘木要塞了。
缘木鱼馆的伙计们大约见多了神王被刺激得麻木了,破个门而已,连正眼都懒得看上一下,奔向厨房的脚步声无比淡定。
乐菱更无畏惧,见蟒泰滑稽样,顺口又溜出一话来:
“你那什么本殿下?莫不成你父王是本陛下?”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说的。”蟒泰却摸着脑袋傻愣愣地说道。
乐菱奇道:
“什么不是这样说的?”
蟒泰回道:
“你应该回答:切!你尾巴被我踩到了?”
乐菱一阵无语:
“你当是在拍戏呢,对白么?无聊。”
蟒泰更愣了,看着乐菱半天没语言,见乐菱转身离开,猛地又想跳起,好歹及时摸了摸脑袋没跳,却急急喊到:
“你别走!今日可不能再放跑你了。你听好了——三日后午正三刻,西北大营校场蟒旗下,本王同你比酒,看看到底谁才是真酒神!你听清楚了吧?我可是按你说的,日期地点都说明了,不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