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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那小子!”
刚衔尾追来的几个随从立即精神一振,唰地抽出佩刀,兴奋地咧着嗜血的大嘴,狞笑着朝场中扑去。
乐菱大惊,她本来见方文皓不识好歹继续出言挤兑那黑壮青年,正打算抓他回去。听到那女子叫骂更知不好。刚挤出突涌而至的人群,就听见鹰缅的指令,急忙跑向方文皓,所幸方文皓离她这边很近,及时抢在那几个武士之前一把抱住他,护在怀里。
气势汹汹扑至的随从见刀锋所指突然变成一娇弱少女,一时不知所措,停下回头望向鹰缅王子。主子的命令从来不容更改,他们需要下一步的指令。
鹰缅王子瞳孔一缩,抬手止住手下,缓缓走了过去。乐菱抬眼朝鹰缅王子看去。鹰缅王子明显一愣神,伸手就想去触摸乐菱的面颊。乐菱偏头闪开,拖着方文皓后退几步,星辰般的双眸直视鹰缅。
鹰缅王子慢慢一根根收回纤长苍白的手指,狭长俊秀的双眼上下打量着乐菱:
“刚才那话是你说的?”
“不是。”乐菱回答得飞快。方文皓在她怀里想说什么,刚一开口:
“姐——”
“住嘴!”乐菱温和的目光看着他,方文皓却在温和中感受到不容抗拒。没办法,乐菱必须控制他的心神,否则这小家伙不知又会说出什么惹是生非的话来。
乐菱意识冲进天珠,强借天珠之力控制方文皓,一时间头痛欲裂。她强忍着疼痛,迅速调集灵力至掌心,一旦鹰缅发难,她就要赏他个晴天霹雳。如今她这掌心雷,曾经在离城三百里外的桌山劈掉了小半壁峡谷的植物。还没试过人呢。当此紧要关头,顾不得暴露不暴露的问题了。这种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的人,活该雷劈。之后大不了一言不发,反正自己有失忆的资历。
鹰缅王子眼珠死盯着乐菱,却不知在想什么。此女身上有一股极为特殊的气息吸引着他,隐隐还有些淡淡的威压,他一时怔住了,不明所以。
白家姐弟几个此时也围了过来。白寒梅挡在乐菱姐弟身前,冲鹰缅勉强地笑道:
“殿下,殿下?”见没反应。环顾身边,发现愣神的不止鹰缅一个,一时气急,悄悄狠踢了白寒俊一脚。白寒俊吃痛,猛然醒悟。赶紧踹了一下齐可风,朝正厅方向递了个眼色。齐可风也醒悟过来,眼前这局,也只有请长辈来解了。他拼命朝正厅跑去,一边跑,一边惊叹:方家竟然出了这么一个白玉般的丫头,任谁见了都想触摸一下。喵的个咪的,可不能让鹰缅给摸了!齐可风虽有十七岁,但情窦未开,他之发愣跟见到什么稀罕宝物没什么两样。在他眼中别人大约也是如此,只是十分讨厌鹰缅,说什么也不能让鹰缅得逞。冲进正厅大喊大叫:
“鹰缅杀人了,快救命啊。叔叔伯伯们——”
很快,几位地位尊崇的长辈就惊慌失措的带着一大帮人赶到了现场。
鹰缅王子在这些长辈面前,还是不得不有所收敛。被白老太爷拖着随白寒俊又往花厅方向而去。白寒梅乘机跟几个少年裹挟着乐菱姐弟迅速离开。众人渐散。
方擎南见是虚惊一场,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只是憎恶地看了一眼鹰缅的背影。
祖母闻报后惊得急忙带着乐菱姐弟回了方府。
回府后方文皓自是被祖母一顿狠批,蔫头耷脑地回了听雨轩。不久方擎南也赶了回来,又把方文皓带离了听雨轩。没说的,必定又是一顿狠训。
乐菱躺在起居室外水榭的摇椅上,默默地回想着那个女声,可以肯定是方文琴的。拿不准她是故意还是莽撞。之前她小姑娘使性子针对自己到也罢了,若心存恶念,那就不一样了。任何家族,内部出现算计自己人的现象,防不胜防,是非常危险的。
但这个隐患是因为自己才萌芽的,只要自己一走,岂不就夭折了?还是少生事端的好。
第十章 至爱枷锁
头疼了几天才好。不过是借用了一下法宝施展摄魂术,就如此吃不消,可见自己灵魂之脆弱。乐菱外出的心情变得愈加迫切。
这个世界疆域大得匪夷所思,要把这个世界走全的话,无异于痴人说梦。没听乔老先生说,极北、西边东边那三块大陆还在缥缈传说中呢。乐菱对师父不由一阵无语,这融合仙魂,不一定非得要在这个找不到尽头的世界吧?
显然仅靠晚上偷偷出去无疑是个笑话。当务之急是先把自由出门的权利争取到,然后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的话也就只能一走了之了。至于舍得舍不得……没办法,她不是来这个世界寻找亲情的。
她想了一会,拿出一套自己潜出去时买的男装穿上,笼冠束发后再戴上一顶过腰的盘笠黑纱帽,出门往祖母的桑菊苑走去。
“小姐?”玉鹤亲眼见她换装,一溜烟跟了出来。
“小姐,您真象个俊公子呢。穿上这个打算出去玩吗?带上玉鹤啊。”玉鹤很聪明,有所猜到,讨好地跟在乐菱身旁求道。
乐菱停下脚步,看了下玉鹤,说道:“能出去再说吧。”说完继续前行。
“怎么不能啊,别的小姐们早就出去过了。就只小姐您从来没提起过,您只要提,老夫人那么疼您,一准答应。”玉鹤叽叽喳喳天真地说道,在道边蹦蹦跳跳地走着。清晨的草露被她沾了一裤腿。
“但愿吧。”乐菱淡淡地回道。同样是十二岁,玉鹤是真的小姑娘,她哪里懂得有些事根本不需问就知答案。
乐菱甚至越过三婶直接找祖母,正是因为三婶一定不会答应。她负不起这个责。这个家里,只有老太太能决定乐菱的去向。这一点,玉鹤这小丫头是不会明白的。
方家人以为同龄人做贴身丫鬟比较好沟通,但对乐菱来说却是多余。一个小丫头,能帮自己解什么忧?别是自己带孩子就不错了。
果然,方老太太吃惊地看了半天面前差点没认出来的孙女,最后还是摇着满头的银丝,坚决地说道:“不行。”然后拉过乐菱的手,语重心长地说:
“玉儿啊,你跟那些个成天猴跳舞跳的姐姐们不一样,你——”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老太太心道,可不敢说怕她出去忘了回家的路。但怎么办呢?有了:
“还是等哪天有空,叫文成哥哥陪你出去吧?哦,再多叫上几个,热闹。”
叫个鬼,不是节日盛会,个个都在操练场呢。乐菱站老太太跟前,佯装生气,一言不发。撒撒娇没准就能吃得住您。
果然,老太太又犯难了。我那苦命的四儿留下的这两可怜孩子,打从回来就让自己心疼得如珠如宝,却从不恃娇生宠,闹过任何别扭。玉儿更没向她提过任何要求。这样乖巧可心的孩子,第一次来求就不准,这也不合适啊。何况她前几天才又舍命去保护弟弟,虽差点没吓得自己魂飞魄散,却得到了所有亲朋好友的交口陈赞。
尤其是方擎南,对救下他希望种子的玉儿更是赞不绝口。昨晚过来仍在说起呢,顺带还宣扬了一番自己的血统,得意了半天。叮嘱以后万事尽量满足他这乖孙女。
可是,眼下真要答应了她这个请求,出去后若是发生什么意外,那还不得挖了自己心尖上的肉啊?那我可再活不下去了!
老太太正左右为难,门外进来个丫鬟禀报:“老夫人,俊公子和梅小姐来了。”
老太太一听,十分高兴,大有天降救兵的惊喜:“快快快,快叫进来。”乐菱却乘机挣开老太太的手,干脆转向一边。老太太假装没看见,也不以为忤。
白寒俊和白寒梅一进屋就齐道:
“外祖母,外孙儿寒俊(外孙女寒梅)来看您来了。”
说完一起给老太太磕了个头,爬起来。白寒梅直接再爬上老太太的炕,在老太太身后轻轻为她捶起肩来。白寒俊则抱着一个大锦盒站在老太太跟前微笑着。
“哎哟哟,瞧我这梅儿,怪不得你娘不舍得你嫁出去呢,瞧瞧,多会心疼人。”老太太高兴地拍拍肩上白寒梅的小手,笑得合不拢嘴。留心看她眼角却在偷瞄乐菱。
白寒俊注意到了却不明就里,他哪知道这祖孙两在对着撒娇呢?于是笑接道:“外祖母,俊儿也会心疼人的。您看,母亲托人给您寻了好些年才寻得的这棵千年雪参,俊儿这不马上就抢着给您送来了吗?母亲还叮嘱了半天才肯交给俊儿送来的。”白寒俊将手里捧着的金色锦盒恭恭敬敬呈到炕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一颗儿臂粗肥胖雪参,雪白耀眼地出现在黑色缎底上。参香沁人,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老太太乐眯了眼:“好好好,快合上盖子,别让精气儿走了。来来,玉儿宝贝快过来,奶奶把这雪参给你可好?别生气了。快来见过你俊表哥和梅表姐。”一脸的讨好样。白寒俊白寒梅一阵错愕。
乐菱面无表情内心哭笑不得,您顾着哄我就不怕伤了这两姐弟了?于是冲白寒梅白寒俊福了一福。白寒梅迅速下炕,转到乐菱身前,抱住乐菱双肩嗔怪道:“原来竟是文玉妹妹。干嘛打扮成这样?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公子,正纳闷呢。”
白寒俊则惊讶地看着靠在炕角的乐菱,笼冠盘笠黑纱帽从头罩至腰际,里面隐约一张玉面,紫色深衣,黑色剑袖,剑袖外露着的一双雪白小手,比那锦盒里的雪参还莹润。一时又呆了一下,连忙移开视线。
“她呀,从来没出过门。就那天俊儿冠礼出去过一次。见着外面新鲜了,可不就想出去玩了吗?我没答应她,正跟那儿生气呢。哦,也不是没答应,等哪天她那些哥哥们空了,就让他们带她去。”老太太说道,并一本正经地举手表示说话算数。
白寒梅听了这才释怀,心道我说老祖母怎会糊涂了,原来在哄文玉妹妹开心呢。于是笑着揭开乐菱的面纱,说道:“别隔着纱跟姐姐说话,怪别扭的。你瞧,外祖母已经答应你了,就别生气了好吗?”见乐菱依然垂着脑袋,眼睛看着地面。又道:“外祖母,您还别说,瞧文玉妹妹这小模样啊,还真象一位翩翩佳公子呢。”
乐菱心道:能不象吗?我还能变得象虎虎猛张飞呢,只是改变太大吃不消而已。稍稍调整点英气也就得了。
“谁说不是呢,我方家的闺女啊,没一个差了的。这玉儿嘛,就更是不得了了。活脱脱一个玉做的人儿。她那亲娘啊,可是中天帝国之花呢。哦,梅儿是我闺女生的,那也是千里挑万里选的一等一模样,呵呵。”老太太夸起自己的后辈来,可不含糊,得意得不得了。兼顾着趁机讨好玉儿一忘形却提的是她死去的亲娘,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偷偷瞄了眼乐菱,见表情无异,才略略放下心来。
白寒梅也赶忙打岔,娇笑道:“外祖母!您这么说文玉妹妹可以,说寒梅寒梅可就要脸红了。”扭扭身子粘到老太太身上撒娇,老太太更喜得抱作一团开颜大笑。屋子里洋溢着暖暖的祖孙情。
这祖孙俩在那里打趣说笑,想把乐菱逗开心。乐菱心中却无故泛起了酸涩。哪一世的梦中也有这相似的场景?在那白色的房间,曾经抱在一起的祖孙后来谁在哭泣?所以才要逃避吗?一时间剪不断理还乱,怔忡在那里。
罢了。乐菱暗叹,回去另外想辙吧。好歹也算是提上议事日程了不是?
刚想告辞。闷在一边的白寒俊却突然说话了:
“禀外祖母,孙儿可以和三姐一起陪文玉表妹出去看看。”
老太太一怔,看着面前长身玉立的白寒俊。白寒俊拱手垂目,头上白玉冠冲着老太太的方向。仿佛在提醒老太太他是成年人了。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