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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慕思源松开垂在身侧紧握的拳,暗暗吐了口气,抬眼对隋大庆说:“伯父,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知道了。”
隋大庆微眯起眼,审视地看着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只说知道了,却未表露一句自己的看法和态度。而对于他最后那句警告意味颇重的话,他更像是未听到一般,没有丝毫反应。隋大庆微微一笑,这小子,深藏不露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了。不过,他不急,与这小子过过招,倒是件有趣的事。
夜已经深了,整个西山笼在一片沉静中,透着肃穆,更透着说不清的压力。
慕思源开着车沿宽阔而安静的道路飞一般飙下,临到尽头却猛然急刹车,将车停在路边的树下。他静静地坐在车里,目光穿透连成一线的明亮的灯光,和灯光旁浓重的树影,定定地射向远方。
不知过了多久,对面有车驶过,明亮的车灯晃了他一下,慕思源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等到意识过来,手机那边已经传来小米迷迷糊糊的声音:“喂?”
小米,慕思源动了动唇,这声呼唤却卡在了嗓子里。
“喂?老大?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小米的声音明显清醒些了,焦急地询问。
慕思源使劲闭了闭眼睛,开口时声音已沉稳如常,“没事,突然想你了。你睡下了吗?”
“老大,现在都几点了,当然睡啦,你不是叫我要早睡早起嘛。”小米在那边嗔怪地叫。
“那你继续睡吧。晚安。”慕思源的声音说不出的低沉,暗夜之中,撩人心弦。
“讨厌,把人挖起来就为说这个?不行,要多说几句。”小米不依。
“好,要我讲睡前故事吗?我想想啊,昨天刚抢救了两个人,一对小情侣因为家人不同意他们交往,就双双从立交桥上跳了下来,想要殉情,结果女孩子不幸摔到了头,抢救无效死亡,小伙子全身多处骨折,就是接起来,以后也无法站起来了……”
“慕思源!三更半夜的你干嘛讲这么恐怖的事情?是不是存心不让我睡觉啊。”小米听不下去,吼了起来。
“呵呵,你知道啊,我睡不着,所以也不想叫你睡。”慕思源仰靠在椅背上,想像着小米跳脚的样子,忍不住微笑起来。
“坏蛋!”小米笑骂,转而又是一声低叹,“你说这两人怎么这么冲动呢?有什么事不能好好沟通?爱情不是靠这种方式争取的。”
“哦?那要靠哪种方式争取?”
“当然是彼此坦诚,互相支持,不离不弃嘛,被父母反对的情侣多了去了,采取极端的方式只会害了自己,又伤害爱你的家人,只要真心相爱,我相信水滴石穿,最终父母会同意的,毕竟他们也是为了儿女的幸福着想嘛。”小米叽叽喳喳地说。
慕思源静静地听着,不离不弃吗?原来她这样想。他笑她,“哟,小丫头都成爱情专家了。”
“去,敢嘲笑我!小丫头就不能理解伟大的爱情吗?小丫头心思单纯,最能看到爱情的本质,反倒是你们这些大男人不知道爱情的真谛呢,你们心里装的事情太多,处处权衡利弊,哪里有爱情能决定的位置哦。”小米半真半假的哀怨。
“我听出来了,这是怨我呢。那我这个大男人周末就去看单纯的小丫头,好不好?”
“真的?太好了。本来我还想明天给你打电话,你要是不来,我就过去呢。啊,你能来太好了,省了我的路费。”小米美滋滋地笑。
“别兴奋过头了,现在乖乖去睡,养好精神好招待我。”慕思源故意板下脸来。
“遵命!挂了,你也早点睡,晚安。”小米利落地挂断电话。
慕思源瞪着电话,笑叹,真是急性子。
慕思源重新发动了车子。如果说隋大庆今晚说的话对他一点没影响,那是骗人的。但是他毕竟不是单纯的小伙子了,像小米说的,权衡利弊已经成为一种本能,既然在他心底的天平上,小米的分量不可思议的重,他注定不能放手,那往事只能成为往事了。爸爸如果在天之灵,应该也不会怪他,因为这是他儿子一生的幸福。
如今,他更为担心的,是隋伯伯说这些话的用意。这么些年,他都没告诉他,为何偏偏在此时说?他说这些话,跟小米有没有关系?
离别到来
周五晚上,小米、清雅、李俊为盛睿送行,四人去了那家他们最早去的巴西烤肉店。气氛很好,李俊和盛睿都是活泼且多话的人,再加上清雅,根本不必担心会冷场,犹其是酒喝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光那三人就可以唱一台热闹的戏。
小米因此心安理得地安静地呆着,负责为只顾着感情交流的三人烤制食物。不是她刻意想置身事外,只是喝得有点多的盛睿,频频扫向她的目光似乎别有深意,叫她却步。她和他,终究无法成为朋友吗?
“喂,小米,你打算一晚上都不理我吗?”小米正在郁闷,盛睿突然凑了过来,靠得无比的近,她都能闻到他嘴里呼出的酒气。他的眼睛微微有些朦胧,像是蒙了层水汽。
小米把烤好的一串鱼递给他,“是你没空理我。”
盛睿接过鱼,却不吃,随手放到一边,伸手将酒杯和酒瓶拿过来,倒满一杯递到小米跟前,然后又给自己加满,“来,喝了这杯吧,以后喝酒的机会可是少了。”
“说不定反倒会多起来呢。”小米眨眨眼。
盛睿愣了下,半响反应过来,微微有些自嘲,“也是,我忘了你将会成为我们A市的媳妇儿。”
小米脸有些红,她以后真去A市,可谓背井离乡,那里她没有熟识的人,然而若因此非拉着盛睿做朋友,对他来说也不公平。说到底,朋友也好,恋人也罢,都讲究两相情愿。
盛睿眯眼看了看小米的神色,突然仰头喝干了杯中酒,又伸手取小米的那杯,嘴里念叨着:“我忘了你不能喝酒,别喝醉了又要我抱回家。”
小米想起从前那夜,脸上更红,一把打开盛睿伸来的手,一口气喝光,对着盛睿有些赌气地说:“凭你我的交情,就是醉了,这酒我也要喝。”
盛睿瞪着她,眼睛变得亮闪闪的,咧开嘴笑了,露出他那口白晃晃的牙,“好好,痛快。就凭这,以后要是有人敢欺负你,我帮你打官司,保准叫他赔得倾家荡产。”
“你说的啊,可不许忘了。”小米笑言。
微妙的波动终于过去,气氛真正高涨起来,四人胡聊乱侃,大有彻夜狂欢的态势。
小米却突然接到了慕思源的电话,原来他提前坐了晚上的班机赶了过来,问小米在哪里。小米把烤肉店的地址告诉他,他说过来接她一起回家。
四人聚会只得结束。从烤肉店出来,清雅和李俊喝的都有点多,打了声招呼,拦了辆出租车就跑了,把小米和盛睿扔在了当场。小米回头看,盛睿倚在墙边,头半垂着,明显喝多了。她叹口气,帮他叫了车,回身去搀扶他。
盛睿突然一把抱住了她,嘴里喃喃说着“再见”,唇轻轻碰了碰她的发,一股浓郁的酒香冲进了小米的鼻端,她有些站立不稳,被盛睿更紧地拥进了怀中。
醉酒的人力气出奇的大,小米用力挣了下,盛睿紧抱不放,贴在她耳边低声说,“别动,小米,给我一个离别拥抱。以后……是再没机会了……小米……”
小米听着他极度失落的声音,没再挣扎,任他紧紧抱住。
突然,一股大力将她从他怀中扯开,撞入了另一个干净清爽的怀抱。小米抬头,就见慕思源双臂禁锢住她,双眼冷利地瞪着盛睿,而后者被他几乎揿翻在地。
“盛睿。”小米见状,想要上前扶他,不管怎样,今天是个离别的日子,他心里不好受,她是知道的。
慕思源一把将她拉回,狠狠瞪了她一眼,沉声警告道:“你别管。”自己上前,扶起盛睿,不知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盛睿努力挺起身子,看向慕思源,两个男人之间,隐约有暗潮汹涌。小米觉得头痛,刚想上前将他们分开,慕思源已经拉着盛睿,硬将他塞上了出租车。等了半天的出租车一溜烟跑了,快得小米连句“再见”都来不及说。
小米没将抱怨说出口,因为现在某人的脸色非常臭。慕思源把小米塞进车里,帮她系好安全带,小米刚想说话,车子就飙了出去,吓得她赶紧闭了嘴。
慕思源飞驰电掣了一会儿,斜眼看了看小米苍白的脸色,神色这才缓和下来,慢悠悠地开口说:“下次再叫我发现,我就拉着你一路飙回A市去。”
“你超速,警察会来抓……”小米小声抗议,话还未完,接收到他横来的眼波,马上自动停止,笑道:“好吧,下次不叫你发现就是了。”
“安小米,你皮又痒了?”慕思源咬牙。
“呵呵。”小米笑开,这家伙吃起醋来还怪吓人的,不过她可不怕他。她伸出手,挠了挠他放在方向盘上的右手,下一瞬,她的手就落入了他的掌中,他如往常一般,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操控方向盘,稳稳地将车开到了她家楼下。
上了楼,慕思源才叫小米见识了,何为男人的妒火。小米在他狂风暴雨般的袭击下,很快溃不成军,举手投降,乖乖地叫人家攻城掠地了。
男欢女爱虽然叫人如颠似狂,但是小米更喜欢那之后甜蜜安静的相拥。
当低哑的呓语和凌乱的喘息归于平静,慕思源靠在床头,将小米揽在身边,大手没意识地轻抚过她光裸的腰背,静静地不知在想什么。
小米枕在他的肩上,小猫般慵懒,迷迷糊糊地快要睡过去。
“小米,我下个周要去美国。”慕思源突然说。
“嗯。”小米随口应了声,过了会儿反应过来,美国?隋云不是在那里?
“去干嘛?”小米警戒地问。
慕思源看她像乍了毛的猫似的,不由失笑,“这么紧张我?”
小米气哼哼地掐他,他握住她的手,求饶道:“好了,老婆,我老实交待,是院里派我去参加一个高级学习班,公事。”
小米早叫他那一声“老婆”给羞红了脸,虽然经常听清雅和李俊他们这些恋爱中的男女老婆长老公短的叫,但他从未这样叫她,突然听到,只觉得心儿像是被撞了下似的,怦怦地跳。
看她脸飞红云的娇艳,慕思源忍不住又过来缠她。小米对他的纠缠一惯的没有抵抗力,不过她心里到底有些担忧,使劲推开他问:“要去多久?”
“一个月吧。”慕思源吻着她的颈边,随口答。
“那么久?”小米叫,很是不满,“你都这么高级了,还要学习?”
“呵——学无止境嘛。”慕思源亲了亲她的鼻子,眼里盈满笑意,没叫小米看出来他心里其实也有疑问。这个学习班,原订的并不是他去,不知为何,临到最后却突然改为他。他很怀疑是有人搞鬼,因为他正好接到了Jerry的电话,隋云的手术日期初步订在10月底11月初。他要去的地方,离隋云所在的克里夫兰市并不远。隋大庆知道他要去美国后,第一时间把他叫到家里,叫他顺便去探望隋云,并委托他带了一些隋云爱吃的小零食。本来去美国他当然不会不去看隋云,但是如此一来,就有被人算计的感觉,这叫他心里不是滋味,不过他不会把这感觉表露出来,不论是对隋大庆,还是小米。
小米留神看着他的神色,他眼底一片笑意,还有□的粉色,只是深处有她不懂的一抹深邃。如今两人虽然和好了,但再叫她不问情由,一味相信他,她觉得似乎再难做到了,不论原因是什么,曾经发生过的伤害,到底无法当作从来也不曾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