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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想想自己,一切还在未知中。
发飙了啊
“老大,事情怎么样了?”小米终于打通慕思源的电话。她回来后一直试着联络他,却总也找不到他,打电话他也不接,发短信也不回,让小米心里一阵阵恐慌。
“没事,别担心。”慕思源的声音一惯的平稳,单从声音是绝听不出他的心情好坏的。
“那你这几天忙什么呢?”
“部队上有个会开,要封闭学习一段时间,电话管制,不能随便打。你别打给我了,等我电话,啊。”慕思源说。
“真讨厌,开什么会?连电话也不让打?”小米抱怨,军人的规矩就是多,有时真让人不耐烦啊。
“我会找时间给你打的,这段时间连家也不让回呢,得住在学校里。得,三十多了,又上回学。”慕思源在那头开玩笑。
小米听他语气轻快,知道确实没什么大事,放心了,遂笑道:“你就接受人民的再教育吧,慕大医生,教育完了出来后,可不能再欺负人啦。”
“皮吧你,我什么时候欺负人了?”
“不承认?需要我列出时间地点吗?”小米嘻嘻笑。
慕思源叹口气,“你现在要在我身边给我欺负多好。”
“要不我这周再去看你?”
“别了,来了也不好见面,算了,等等吧。”慕思源再叹气,惹得小米越发地笑。
只是这样通电话的机会一下子就少了许多。一开始慕思源说是在封闭学习,小米也就不太打扰他。后来学习完了,仍然不见人影。电话也越来越稀少,偶尔打来,也是寥寥几句话,还没等解了相思之苦,就匆匆挂断了。小米打过去,他大多并不接,即便接了,也是应付地说句:“忙着呢,没什么重要的事挂了。”
小米气结,恋人之间能有什么重要的大事?不都是些你想我我想你的废话?可是要是不说这些废话,电话里真说不了什么。于是不再给他打电话。那就发短信吧,可以毫不顾忌地把思念说出来。可是短信也不回,小米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总不会忙到连发个“想你”两个字的时间都没有吧?
小米想来想去,把电话打到了医院,她还不好意思直接跟人家说自己是慕思源的女朋友,院长办公室的人于是公事公办的,不是说院长正在做手术,就是说院长开会去了,要不就直接说不在。小米突然有种自己无法抓住他的感觉,他要是想消失,她就真的不能找到他。
这种冷淡是在不知不觉中进行的,小米惊觉时,已经过了几个月,夏天都快要过去了。小米却开始了迟到的思春,见不了面,通不上话,小米就像被夏日炙烤的小花一样,怏怏地没什么精神,人也不知不觉地消瘦下来。
杜清雅看着她的消瘦,愤愤不平地嚷:“小米,看看你,成什么样了?你要以实际行动给我解释下,什么叫做‘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饶是小米满腹心事,也禁不住被她逗笑了,自顾地转了一个圈,说道:“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楚楚可怜?”
“可怜个屁,可恨还差不多。”清雅骂她,“你别整天没精打采的行不行?看得我都没心情。不就是恋爱吗?姐姐我也不是没恋过,搞不懂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姓慕的移情别恋了?还是你觉得厌烦了?到底怎么了嘛,说出来,姐姐才好跟你参谋参谋。”
“唉,大雅姐,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浑身不舒服,做什么都没劲。”小米又趴回桌上。
杜清雅愣了一下,突然跳起来叫道:“天啊,小米,天啊天啊,我知道了,你不是有了吧?”
她的声音那么大,咖啡店里寥寥的几人都往她们这边看。小米赶紧捂住她的嘴,将她按到沙发里,没好气地说:“你嚷什么?我都几个月没见他了?有没有脑子啊?”
杜清雅摸摸头,讪讪笑道:“谁让你误导我。”眼珠一转,又贼兮兮地凑到小米眼前,问:“难道你是害了相思病?”
小米叹气,“是啊,相思病。大雅姐,你知道那种思念一个人,却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想什么,那种没着没落的心情吗?”
杜清雅白她一眼,想说“矫情”,不过看她的样子确实是难受,遂把话咽了回去,想了想,说:“你们情况不是特殊嘛。谁让你要谈个两地恋呢?既然分隔两地,那就要做好‘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的心理准备。”
“关键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同样想我。”小米苦恼地爬爬头发。
“不会吧,搞半天你不确定人家是不是爱你啊?”清雅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我……我不确定,他从来没说过。”小米想了想,慕思源确实从未说过爱她的话,以前跟他在一起时,她觉得说不说没什么区别,他对她的心意她还是看得出来的。可是如今隔着两地,又长久未见,特别是维系两人感情的电话越来越少,小米突然就不确定起来。他爱她吗?如她一样的爱吗?那怎么能忍受得了这么长时间不见面?要是换了她,肯定不知道跑去多少趟了。问题是现在主动权不在她手里,她就是有劲也使不上。这让她无比挫败。
杜清雅眯了眯眼,斟酌着说:“有些男人是不愿意把爱挂在嘴边,这种事情,你自己最有感觉了。不过,他这么长时间不来,也真是有问题。我看你别自己在这儿瞎琢磨了,赶紧杀过去吧,去当面问问看,到底搞什么鬼嘛。”
“大雅姐,我不去。”小米摇摇头。爱情会让一个胆小的人变得愚勇,也会让一个勇敢的人变得胆小。
杜清雅无奈,只得反过来劝她:“行了,别伤春悲秋了,人家不是没说什么嘛,别担心,爱情是经受得起时间和空间考验的。”
他们能够经受得起时间和空间的考验吗?小米心里很没底。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所谓地对他的了解,真的是太少太少了。他的人生中会出现什么样的人和事,她完全没有概念,他们相恋这段时间,她也没有走进他的圈子。她不知道他有什么朋友,不知道他有什么业余爱好,不知道他生活的那个圈子是什么样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可笑的是,以前她还那么笃定,自己是了解他的,是接近他的内心的。
她安小米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一个患得患失的小女人了?真是烦啊。小米望着窗外夏日的阳光,觉得这个夏天真是难过啊。有时真想按她的脾气,不管不顾地冲去A市得了,怕什么嘛,奇…书…网她想见他,这个理由还不充分吗?
就在小米真的考虑收拾行李去A市的时候,慕思源的电话终于来了。在一个秋叶飘零的夜晚,听到他磁性的声音,小米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是太过思念了,以至于产生了幻觉。因此她没有说话,屏息听着他的声音。
“……小米?你在听吗?”慕思源的声音有着某种压抑,像是终于不堪负担似的,想要爬到水面来透透气的感觉。
“啊?……老大,真的是你?”小米喃喃地说。
那边静了一下,“……是我,小米……”这声呼唤,带着一股掩藏不住的深深的思念,小米觉得这思念是不能骗人的,他还是爱着她的,所以她发飙了,理直气壮地发飙了。
“你还记得我啊?你自己说说,有多久没有信了?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发了多少条短信?按平均一天一个计算,你算算有多少个了?慕思源,你觉得这样对我很有意思吗?还是你觉得折磨我挺有乐趣?告诉你,我安小米可不是生来让你折磨着玩的,你要是不喜欢我了,……要是另有新欢了,要是想甩了我,拜托你不要玩这种自然冷却法,直接告诉我就行,我绝不会缠着你,这点志气我还是有的,不信你试试看……”小米越说越激动,最后站到床上,对着手机一阵大吼。
“……小米,唉,好久没听你骂我了。我都差点忘了你是个火药筒子。”慕思源的声音带了笑,低低地传来。
“谁是火药筒子?”安小米吼回去,声音虽然更大了,但是火气明显不足了。
“好好,我是火药筒子,我们小米是个最温柔的可人儿。”慕思源赶紧哄她。
“我才不是什么温柔的可人,我就是一个傻瓜。”安小米的声音低了下来,压抑许久的委屈像决了堤的大坝一样,迅速地崩泄了下来,眼泪稀哩哗啦地流了满脸,擦都擦不及。
“小米,小米,宝贝,你别哭啊,对不起,是我混蛋,……我,唉,我……小米,我想你……”慕思源听到了她压抑的哭声,急了起来。
“哇……”小米哭得更大声了,还不忘抽噎着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想你了,小米,很想很想……”慕思源的声音紧贴着话筒传来,一句句低喃就像魔咒一样刻在小米的心底。
“我更想你!老大,你为什么这么久不来看我?也不让我去看你?呜呜,老大……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我还以为你给军法处置了呢……”小米胡乱说着这些日子以来,无数个睡不觉的夜晚猜测的结果。
慕思源在那头低笑出声。“军法处置?亏你想得出。”顿了顿,他又说:“的确是出了一些事情,不过现在差不多解决了,我过几天就去看你,好不好?”
“什么时候来?这个周?这次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医生和军人都不可以欺骗人的哦。”小米赶紧擦擦眼泪,高兴地说。
“嗯,保证不骗你。”慕思源听她收了哭声,松了口气。两人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久,最后小米抱着手机睡着了,慕思源在那头听到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唇角露出一丝笑。有多久了,他没有这种温馨的感觉了?他以为自己可以舍弃这温馨的,实践证明,太难太难了,真要舍弃,那种刮骨剔肉似的痛,不是他能承受的。好在现在他不需要舍弃了,他花了几个月的时间,终于安抚了隋云的情绪,并且送她到美国他的朋友JARRY那里做了全面检查。JARRY是他在美国读书时的校友,是心脑血管方面的专家,他说隋云的情况不是那么糟糕,如果手术的话,成功的概率还是挺大的,关键是前期要休养好,不能再出状况。他已经说服隋云好好休养,估计用不了一年时间就可以做手术了。只要她身体康复,一切就好办了。
偷渡一夜
周五,小米被杜清雅和几个同事拉去吃饭,饭后一起去K歌。慕思源说好周六来,小米怕独自在家太过兴奋,遂跟着大家一直混到了深夜。
回到家时都快午夜12点了,同事石头在清雅的托付下送她到楼下,两人笑着道别,约好以后接着K。小米哼着歌上了楼,想到明天就能见到慕思源,觉得持续一个夏天外加半个秋天的忧郁都一扫而光了。
公寓门外的走廊上,一个修长的身影斜倚在墙上,双手插在兜里,微侧着头看着小小的窗外,一缕发垂下来,遮住他的前额,昏暗的灯光下,冷凝深沉。那身影如此熟悉,小米只一眼就觉得心怦怦跳起来,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愣愣地看着他。
那人抬起头来,迎向小米,眼里浅浅的忧郁瞬间隐去,变为喜悦,又快速地变为恼怒,紧抿着唇,狠狠地注视着她。
“老大?你,你怎么在这里?”小米喃喃地说。
“你说呢?”慕思源冷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真有股凉嗖嗖的感觉。
小米觉得背后有寒气冒出来,悄悄瞄了瞄周围。慕思源更气了,抬腿朝她走来。这丫头,太可恶,他拼命挤了一晚上时间提前过来,结果却找不到她,家里没人,电话不接,让他孤单的站在门外,苦苦等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