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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并入住法斯特酒店,这是镇上最好的酒店。帕克与其朋友就像兴高采烈的公学男孩子们参加男子聚会一样,享用“同性恋晚餐”,用橘子来进行打靶比赛。美国侨民柏莎·斯帕福德回忆说:“一天早上我们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我们看到那些受到尊敬的考古学家扮作驴仔,和驴一起奔跑,并模仿驴叫,而这种事情通常只有那些爬到英国人的地方玩闹的阿拉伯男孩才做得出来”。帕克这帮人贿赂了耶路撒冷一些当权者,买通了地方长官阿兹米帕夏,并雇佣了一大群工人、向导、女佣以及保镖,开始在俄斐勒山上进行挖掘。这里曾经是而且仍旧是探索古老耶路撒冷的考古学上的中心点:1867年查尔斯·沃伦就曾在这里挖掘过;不久之后,美国考古学家弗雷德利克·布利斯和阿奇博尔德·迪基又发现了更多的地下通道,所有这些使得他们认为,这就是大卫王的耶路撒冷遗址。帕克在精神上受到远在他处的尤韦利乌斯及这次考察行动中另一个成员——“姓李的会读心术的爱尔兰人”的引导。即便在耶路撒冷什么也没找到,帕克也没有失去对尤韦利乌斯的信任。
耶路撒冷的犹太人在埃德蒙·罗斯柴尔德男爵的支持下(男爵自己也出钱赞助犹太人挖掘约柜),声称帕克的行为侵犯了犹太人的圣地。穆斯林也很焦虑,不过土耳其人却对此事相当疏离。为了打消他们的疑虑,帕克雇佣了考古学家、圣经学院的皮尔·文森特(Pere Vincent)对他的挖掘行动进行监管,这次挖掘确实找到了更多证据证明这是一个非常早的定居点——文森特对这次挖掘的真正目的并不在意。
1909年底,滂沱大雨迫使帕克停止了他的工作。1910年,他又乘坐克拉伦斯·威尔逊的“睡莲”号游艇返回雅法继续他的发掘。阿拉伯工人持续罢工了好几次。当法院以支持阿拉伯人进行威胁时,帕克与其搭档认定,只有摆出英国军队的阵仗才能震慑住那些当地人,他们决定穿着“制服”与市长对抗(市长是乌得琴演奏者瓦希夫的资助人)。达夫上尉戴着头盔,穿着铁甲,还有英国近卫骑兵团的白手套,蒙蒂·帕克则身穿鲜红色的束腰上衣和熊皮外衣,弗利少校回忆说:“明星出场了。我们引起了一阵轰动!”
罢工者散去后,这支滑稽的游行队伍耀武扬威地穿过耶路撒冷老城,用弗利少校的话来说,该队伍“由一队土耳其枪骑兵领头,然后是市长、指挥官及一些圣职人员,接着是达夫、帕克、我、威尔逊、马卡萨德,土耳其警官走在最后面”。突然,达夫的骡子冲到了集市上,上尉紧紧抓住它,直到被摔进一个商店,埋在了店里的花生下面,这一场景令他的朋友们开怀大笑。弗利说:“一个年长的犹太人还以为这是世界末日到了,于是开始用意第绪语哭诉。”
这种炫耀行为更可能是因为“慷慨的酬金”的缘故,直到现在也屡试不爽。帕克曾很谨慎地向他的团队发布了一些秘密报告,报告隐秘地用他的一些成员的名字命名为“FJMPW”,主要是对他的行贿情况做的说明。报告显示,他第一次逗留耶路撒冷时就花了一千九百英镑。第一年他花了三千四百英镑。1910年返回时,他的账户显示他“向耶路撒冷官员们支付了五千六百六十七英镑”。市长侯赛因·侯赛尼每月会收一百英镑。这些大方的贿赂对于耶路撒冷当权者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不过帕克意识到,青年土耳其党政府还处在飘摇之中,耶路撒冷还是一个敏感的地方,他在报告中这样说道:“最应当值得注意的事情就是,最小的错误也可能会导致严重的困难。”然而,即便是他也没有真正认识到他这是在玩火。1911年,当他重新开始挖掘工作后,他付给那些人的钱比以前还要多,不过这时他已经绝望了,于是决定在圣殿山上进行挖掘,并对世袭的圣地看守人领袖哈利勒·安萨里(Khalil al…Ansari)及其兄长行贿。
帕克和他那帮人乔装打扮,穿着童话剧中阿拉伯人的装束悄悄潜入圣殿山,在岩石圆顶清真寺那片区域,他们打开人行道去挖掘下面的秘密通道。然而,4月17日晚,一个穆斯林夜间看门人由于在自己拥挤不堪的家中难以入睡,来到圣地露营,惊讶地看到了这些英国人,然后跑到街道上大声喊叫,说化了装的基督徒正在岩石圆顶清真寺那里挖东西。
穆夫提叫停了整个先知穆萨节的游行活动,开始对这个土耳其和英国人的邪恶阴谋行动进行谴责。一伙暴徒在先知穆萨节香客的增援下,马上跑去保卫他们崇高的圣所。帕克和他的朋友飞奔到雅法避难。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穆斯林和犹太人都异常愤怒,他们试图处死领袖哈利勒及马卡萨德,不过后来土耳其驻军介入并逮捕了他们俩,他俩的性命这才得以保全。他们和帕克的保安人员都被逮捕,关在贝鲁特监狱里。在雅法,蒙蒂·帕克及时登上了“睡莲”号游艇,不过那里的警察却被通知说帕克可能有约柜在身,于是警察对帕克及其行李箱进行了搜查,但是并没有找到什么约柜。帕克明白自己必须要逃走。为了迷惑土耳其警察,他伪装成英国绅士的样子,将“睡莲”号装饰一番,并对外宣称他将要“为雅法官员们在船上举办一个招待会”。后来,当那些人正准备登船时,他却乘船逃走了。
在耶路撒冷,群众威胁要杀死总督和任何一个英国人,因为四处散布的谣言都在说帕克已经偷走了所罗门王冠、约柜以及穆罕默德之剑。为保住性命,总督自己藏了起来。4月19日早晨,《泰晤士报》报道说:“整个城市一片喧嚣。商店关门,农民逃离,流言四起。”基督徒对“先知穆萨节中穆罕默德的朝圣者们”将来这里“杀掉所有的基督徒”的流言惊恐不已。同时,穆斯林也被“八千名俄国朝圣者将全副武装对穆罕默德信徒展开杀戮”的流言惊呆了。所有各方都认为“所罗门宝物”已经被“转移到了帕克上尉的游艇上”。
欧洲人躲在屋里,锁上他们的大门。柏莎·斯帕福德回忆说:“耶路撒冷的人们是如此愤怒,以至于每条街道上都设有巡警。”先知穆萨节最后一天,有一万名耶路撒冷人聚集在圣殿山上,暴民们“自乱阵脚。随之而来的是可怕的恐慌,农妇们和朝圣者们涌出老城,跑向城门哭喊着‘有人在屠杀’。每个家庭都进行了自我武装,并在家里设置路障。”“‘帕克丑闻’”,斯帕福德写道,这“比我们长久以来居住在耶路撒冷期间所发生的任何事都更会引起反基督徒大屠杀”。《纽约时报》这样通告世界:“所罗门宝藏已飘然而逝。在欧麦尔清真寺下进行挖掘后,英国旅行队在游艇上突然消失:据说他们已经找到了所罗门的王冠。土耳其政府已派出高官到耶路撒冷展开调查!”
蒙蒂·帕克从未意识到这一事件的严重性,他在那年秋天又重新返回雅法,不过他得到的建议是不要登陆,“不然可能会有更多的麻烦”。他告诉他的团队,他可能会“前往贝鲁特”看望那些被捕者。他接下来的计划是“到耶路撒冷平息新闻媒体,找到那里的要人使其能明白一点道理。一旦所有这些都平息下来,再让总督给大宰相写信,说我们可以安全返回了”。此事在耶路撒冷从未有平息的迹象,不过帕克直到1914年都一直在为此努力。'6'
伦敦和伊斯坦布尔方面为此出现了外交上的争执,耶路撒冷总督被撤职,帕克也因其阴谋行动遭到了审判,但最后却被无罪释放(因为并没有什么东西被偷)。钱打水漂了,财宝也只不过是空想而已,“帕克丑闻”终于拉下了耶路撒冷长达五十余年的欧洲考古挖掘和帝国主义统治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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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 在选址问题上至少存在着三十四种方案,如阿拉斯加、安哥拉、利比亚、伊拉克、南美等。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诞生的“阿拉斯加计划”在迈克尔·沙邦的惊悚片《意第绪警察联盟》中受到了嘲讽。从丘吉尔、富兰克林·罗斯福到希特勒和斯大林等政治家都在寻求其他计划:1941年攻击苏联以前,希特勒计划将犹太人驱逐到马达加斯加的一个死亡殖民地。20世纪30到40年代,丘吉尔建议在利比亚建立一个犹太家园,1945年他的殖民地大臣莫因勋爵则建议将东普鲁士给犹太人。正如我们将要见到的那样,斯大林确实为犹太人指定了一个家园,40年代时他考虑的选址是克里米亚。
'2' 可惜的是,当西方人一再重读那些欧洲参观者肤浅的回忆录时,这部涵盖了以色列建国前后历史的最优秀的城市编年史,却还只是在用阿拉伯文出版发行。
'3' 谢尔盖去世很久了,他是耶路撒冷俄国建筑的赞助人。1905年,他最终辞去莫斯科总督一职,却被克里姆林宫内的恐怖分子炸得粉碎。他的妻子埃拉飞奔出去,慢慢爬过地面去捡拾她丈夫的尸身残片,最后只有一具没有胳膊的躯干和头颅碎片中的下巴可以确认。杀手被处死前,埃拉到监狱探望了他。后来,她继谢尔盖之后成为巴勒斯坦协会的主席,当时这个协会由尼古拉二世亲自监管。然而,随着拉斯普京权力的增长,埃拉与她的妹妹亚历山德拉皇后闹翻了。最终,她可能还是悲惨地回到了耶路撒冷。
'4' 回到俄国后,拉斯普京再次恢复了他与俄国王室的亲密关系。1915年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出版了《我的想法和反思:圣地之旅简介》,当时尼古拉二世是俄国军队的指挥官,他离开了妻子亚历山德拉,在拉斯普京的建议下,成了俄军大后方实际上的统治者,然而,最后的结果却是灾难性的。拉斯普京是个文盲,他的这本书读起来就像是口授的,据说该书是皇后自己校正的。在拉斯普京权力鼎盛时期,他也声名狼藉,他试图将自己提升为一个受人尊敬的朝圣者的形象,然而却太迟了:因为随后不久他便被暗杀了。
'5' 帕克的朋友有克拉伦斯·威尔逊上尉和弗利少校,他们曾参与发生在德兰士瓦的“詹姆森突袭”;达德利伯爵的第三个儿子——受人尊敬的西里尔·沃德;法伊夫公爵的表亲——罗宾·达夫上尉;泽西伯爵的表亲——海德·维利尔斯上尉;还有斯堪的纳维亚人赫尔曼·弗兰格尔伯爵,以及名叫范伯格的神秘主义者,他曾推断说财宝实际上可能藏在亚拉拉特山,而绝不会在耶路撒冷,这个说法激怒了众人。
'6' 有关帕克的所有故事在这里是第一次讲述,他的故事不仅仅是基于他的信件和他的一些说明,还基于尤韦利乌斯的预言。甚至到了1921年,帕克在耶路撒冷的一些雇员们还在因拖欠款项而起诉他。而帕克自己则躲在大本营里,避免了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壕沟里摸爬滚打。他从未结婚,但有多个情妇。1951年,他继承了莫利伯爵的爵位及富丽堂皇的房子,并自豪地告诉他的家人说他想把他得到的遗产花得一文不剩。即便上了年纪,帕克仍然保持着以前的作风,用他一个家族成员的话说,他是“一个自负的、唯利是图的、不可信赖的无用之人,一个名誉丧尽的、爱说大话的人”。他于1962年与世长辞。他从未提起过耶路撒冷这回事,也没留下一纸一墨。直到197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