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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话依旧石沉大海,因为火凤这次是没有力气言语了。自从决定替青鸾赎罪后,玉虚弟子就将她押送天庭,在此阿鼻地狱更残酷的天牢中,她滚过了数百年,从小过惯了金枝玉叶生活的女儿身怎么能承受住如此的苦难?单是还剩一口气就已经是奇迹了。
北海龙王又请奏:“陛下,请斩火凤!否则就难平北海之怒!”
玉帝张口:“谁……”
“奏”字还未脱口,杨戬上前,“启禀陛下,臣以为不可,火凤虽由一时贪念酿成大祸,但念在其数千年来为人世间苍生造福无数,臣斗胆敢请陛下网开一面。”
“那我北海之众愤怒怎能平息!?”
“那你就是要陛下置天下万民苍生于不顾?你好大的胆子!”
“臣不敢,望陛下明断。”
瞧杨戬这架势是势在必行了,满朝文武无人再敢言语。虽余怒未平,但因此得罪了杨戬可真是得不偿失,况且真若争执起来玉帝也决然不会向着自己这个外人,北海龙王想着,正巧赶上玉帝问话:“敖顺Qī。shū。ωǎng。,你可有什么意见?”
北海龙王顺势卖杨戬一个人情,“回禀陛下,臣思来想去,方才老臣实在有些偏激,二郎显圣真君言之有理,臣绝不敢再有歧意,全凭陛下圣裁。”
听到这话,玉帝心中暗喜,庆幸这老龙敖顺如此识大体。因为自己与杨戬自从把瑶姬押在桃山一事之后便闹得很僵,再到派九只金鸟晒死妹妹之后,这个名义上的郎舅关系紧张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如今这么多年,杨戬心中还含着一口怨气,这就不得不使玉帝抓住每个机会来改善与他的关系,毕竟他是天界第一猛将,若是哪天再找个理由造反,可要比那只遭瘟的猴子更棘手哩!
玉帝眉开眼笑地问道:“火凤这件事千年不遇,要拿捏得恰到好处,处罚重了,不免失天下民心;处置轻了,又使天条威严扫地,既然这件事一直都由你全权负责,我也从未过问,想必大外甥定有良策,不妨说给舅舅听听。”
套近乎?看玉帝这一脸淫荡的色相,又听到这番说辞,杨戬不免想吐,好——恶——心——
“回避下,臣以为不如将火凤打入魔道,让其堕为心魔,永世在人的心中作祟,这也是对她这样一个善良的人最好的惩罚。”
火凤石化般的身躯突然有了反应,她想喊,但干裂开只剩下痛觉的喉咙却怎样也发不出声音,她不停地摇头,竭尽全力将残损的身体跪伏在地上,不停叩首,额头撞在地上的响声听得人心碎。她双眸噙泪,泪中凝血,用一种谁都无法抗拒的乞求的目光望着玉帝,但玉帝却看不到这些,他只能看到如何利用杨戬、李靖等人在自己宝座周围筑成一道坚不可摧的神兵堡垒。
杨戬的心也有些融化,但他必须将这场戏唱完,他只能在心中诉说:“别怪我,我也是不得已。”
杨戬的表情依然冷峻。随着一句“准奏”和齐声恭维“陛下圣明”,火凤的眼泪瞬间冻结,但冻结的却不仅仅是眼泪……
……
忽然,一股强大的暖流自焰心四散开来,只是瞬间,那四味火焰似乎有了太阳的温度。
只听得玻璃破碎似的一声清脆的巨响,无与伦比的力量震撼九霄,结界碎!九天之上的火神喷血飞出,心脉尽裂,杨戬一把接住祝融,立刻运功,但为时已晚。正值众神注意祝融之时,烈焰之中传出一声响彻三界的哀鸣!那声音如盘古开天辟地一般,四色真火在声波作用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正中的景象让在场所有人神全部呆住:金绒火羽,鹏翅孔翼,身体覆盖火光,只能看清那千年不变的炽烈眼神——青鸾!不,这明明是只凤凰!
“浴火重生!?”众神惊呼。
这时,默语怀中的潜影忽然有了变化,颜色越来越深,身体越来越轻,渐渐地,存在紧随着思维消失,他像水中的月亮一样从默语臂间滑下,泼洒在地上,像星光一样,只不过这是黑色的星光。他的脚自觉地和默语融在一起。
不……不!
默语不停地用手掌扒着烧焦的土地,淅沥的哭声伴着如雨的泪珠和着手掌上的血和泥,一切的一切都在地面上那一片黑色中更加静寂。
青鸾回望默语,几千年前的记忆刹时间再度闪烁在脑海,他的双眼有些充盈,整个眼圈都涌起了晚霞的颜色。
啪嗒!
自他眸中而落。
啪嗒!
溅在燃烧的大地上。
啪嗒!
摔成一朵八瓣的莲花。
微默的声音被湮没在火焰中。
四味真火也被感动了吗?
漩涡状的火焰似乎被吸干了力气,黑色的火焰在溅开的花瓣间融化了。
“凝血之泪?”玉帝叹道,“原来他才是凤统的正统。”'网罗电子书:。WRbook。'
太白走过去,“陛下,为什么魔界之火消失了呢?”
“我想是青鸾真正认识到自己的过错了吧,凝血的惭悔之泪会融化一切罪孽,然后在已经残损的心中播种新的希望。”突然,玉帝意识到了什么,太白也安静地退下,玉帝缓缓转过视线,看着伏在地上的默语,“也许,朕,真的错了……”他仰首直望苍穹,不带銮驾孤身朝二十九重天而去。
四味真火降成了三味,太上老君也能够应对了,他左手结印向真火一指,观音大士兰指半挑,托起玉镜瓶,甘冽仙泉滴下,真火也在仙泉雨下慢慢熄灭。
那块土地上的一切都只剩下烧焦的颜色,同样也包括面目全非的羲和,而他的身下,却见到只有一些轻伤的孟眠,他只是失去了仙体,但这对他或许并不重要。他还在昏睡着,而羲和却是永远的长眠,可以想象九天之上的盈日是什么表情。青鸾展翅而去,俯身用喙轻拨着孟眠的脸,他的动作很温柔,一点也不会弄痛孟眠脆弱的皮肤。终于,孟眠的脉搏重新有了动静,他的心脏在跳!
……
光线很柔和,透过那极细的一条缝。好渴。他忽然感觉口中有种冰爽的感觉,只不过那味道有些干涩。已是黄昏,一切都结束了,黎明到来之时九天上就已重归寂静,青鸾守在旁边,默语则坐在烧焦了的土地上静静地望着地面,旧梦也许正在她眼前上演:我愿做你的影子,为你忘记我的名字,忘记我的存在和意识……
夕阳余辉最适合离别,也是时候该分开了,各自去过原本属于自己的生活。
风起,光线像金色的花一样纷飞,默语不再说话,面对着孟眠,背对着夕阳,脸上的影子隐藏起她的面容。青鸾在她身旁,望着孟眠,同时也在诀别另一张熟悉的脸。左心房心室的陈设将永远不会改变,即使沧海桑田;他的心中将再不会有争吵,也不会再听见那个古灵的小女孩坏坏的笑声。
默语与孟眠四目相对,或者这其中还夹着另一束目光,他们没有说话,只是让目光交汇足有一分多钟,无声中,她默默转身,逆着夕阳的光辉,迈出了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
青鸾随着她的步伐缓慢地飞着,突然,他忍不住回望一眼。也许,他永远不会知道右边的人曾经为自己做过什么,但他却清楚,那个人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付出。
默语没有始终没有回头,她的影子在余辉下越拉越长,孟眠始终伫立在那,目送她越来越渺小的身体和直通光辉起点的那一行笃定的鞋印……
尾章 永世相别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昔日的欣欢也已经沉淀到记忆深处,望着默语夕阳下的背影,和那被金色的余辉拉得好长的影子,以及她走过的路上那一排均匀的鞋印,青鸾在她身边飞得很低,这个时候,或许并不需要依依不舍地回头相望,更不需要转身说一番催人泪下的留恋话语,只需要看着她的背影,望着她被风拂乱的发丝,在那光辉的尽头消失她的影子。
孟眠张口欲言,却没说什么,只是孤孤转身,回到那梦之宫殿。
睡魔已等在座上,见到孟眠,张口说道:“回来啦?我本就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其实我真的要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尽管你根本没有义务帮我。”
“没什么,我只不过是在履行自己的诺言,就像潜影所说的:无论是人是神是妖是鬼的生命都是在许诺和践行诺言中度过的,否则这一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是啊,潜影也是这样做的,他用生命实现了最后一个诺言,而我也决不会失信于你。利用你的能力吧,无论你在梦中做什么我也不会再干涉你了。”
孟眠笑了,“不了,我想操控梦境已对我不在重要,你还是将它收回去吧。”
“为什么?”睡魔疑惑道,“这不是你最想要的吗?”
“曾经是,”孟眠婉言,“但经历了这么多,我也明白了,梦境再美,终究还是一个虚幻的泡沫,虽然表面反射着绚丽夺目的光芒,但经风一吹,便什么也不剩了。”
“那么……”
“是的;我想我已经有勇气来直面人生的风风雨雨。”
这话让睡魔沉默了很久,他看孟眠的目光也有了些变化,“那好,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还要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考虑,你可以随时来找我。”虽然他知道这似乎没有意义。
孟眠只是露了一个微笑,他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他看着面前的这个睡魔,感觉似乎和以往不一样了,是心理作用吧,“谢谢你,睡魔,或者,该叫你别的什么……”
“别说了,原本我还想让你接任我的位置,但你在冥界时,我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你现在,要回去吗?”
“嗯,但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我知道,她已经在等你了。”屏风后面蹒跚走出一个老婆婆,眼中闪烁泪光,颤抖地端着一碗黄色汤水,它温度不高,但让人感觉很暖和。孟眠接过汤水,笑了,“不挽留我吗,孟婆?”
“我知道你不属于这儿,所以我尊重你的选择。”
孟眠又露出一面微笑,带着笑容又一次将汤水倒入口中,“再见了,默语、潜影、孟婆,还有……睡……不,再见,睡神……”他在心中默念,然后便在梦境里睡去了……
他醒来时,自己已然在现实中,头脑浑浑噩噩,像是有一段残缺的影子。妈妈赶来:“怎么样?做梦了吗?”
“嗯,好像是,但记不清了,似乎很简单又似乎很复杂,好像很快乐又好像非常难过。”
“还是原来那个梦吗?”
“原来?什么梦呀?”
妈妈看他这样,脸上浮出笑意,那个超级什么枕还真管用!
之后的一个月,所有学生都意外地发现了孟眠的改变,他渐渐成了大榜上的前几名、同学们的核心,给老师校长的印象也更为深刻了。他自己还在诧异,猛然想起了一个月前那个残缺的梦……
那一晚,梦中,他意外地发现自己竟有控制梦境的能力,于是,在浑沌中,他知道在一个月前的梦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便将时间设在一个月前,空间设为自己的梦,对象为一个月前的自己的实体。
孟眠为了使自己不被认出来,他故意将自己的面容变得模糊,穿上夸张的服饰,在一个自己设计的宫殿中等待过去的自己……
让他没有想的是,过去的自己竟从“噩梦之路”赶来,他站起身,“等你很久了,孟眠。你怎么从‘噩梦之路’来了?”
“我吗?在和我说话?”过去的自己问道。
“当然,还有别人吗?”
“你怎么知道我?”
孟眠心里一笑,继而憋不住大笑:“哈哈,我怎么不知道你?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