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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我的威胁,她不以为然的笑笑道:“死了一个,不是还有一个么,还是说,你想与她同生共死不成?”
面对这逼问,我先不言,好似在犹豫,身子却抱着练儿在一点点的偷偷往后挪,她应该也发现了这个小动作的,但亏得黑暗掩护,所以并未察觉我的意图,只当做是一种害怕的表现。
“……你说对了!”当终于挪到了目标所在——之前拼命想推她下去的悬崖边上,我才沉声回答,双手紧紧护住怀中不停颤抖的那个人:“你要是对练儿出手,我即刻带着她从这里翻下去,保证尸骨无存!到时候,世间再无人知我们师父的隐居之处,这个心结你只能带到老死!”
“哼!”好似觉得被摆了一道,红花美妇语气霎时冷硬了不少,阴森森道:“好哇,你若敢这么做,我便回去杀了那个村里所有的人!鸡犬不留!”
真是讽刺,我看错了她,她也看错了我,却原来,我们都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面对这威胁,我凄然一笑,道:“呵呵,悉听尊便,眼下我连最重要的人都保不住了,连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哪儿还有闲工夫去管那么多?你爱怎么做,便去怎么做吧,大不了,我在十八层地狱里等着你!”
最后一句,仿若临死诅咒,我凄声说完,搂了练儿紧紧盯住暗色中那抹朦胧身影,此人受不得气,八成会勃然大怒,我想着只待她一动,便言出必行!
可之后,气氛却仿佛僵持住了一般。
那红花美妇并没有如想象中的大发雷霆,也未曾靠近一步,先静了片刻,也不知是因为出乎意料还是在打什么鬼算盘,过了一会儿,却又嘻嘻笑了起来。
“无趣,真是无趣……”待到终于开口时,她凉飕飕这么说着,好象真的一副很没意思的模样:“好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不逗你们俩个小辈玩了,我老人家宽宏大量,退一步好了,谁稀罕那隐居之地似的,你们谁去将你们师父叫到这里来,偿了我心愿就好,如此总可以了吧?”
这般回答大大出乎了意料之外,我疑心有诈,片刻不敢放松,只沉声道:“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
“怎么?你对我没信心,却连对自己师父都没信心了么?还是说你已经认定你们那师父来了也是输,与其三个人死,不如心甘情愿两个人一起死了爽快?”
被她这么一点,我倒是动心了一下,虽然眼前此人高深莫测,但对师父的武功,我自然还是有信心的,哪怕她之前所言属实,两人确实能斗上百余回合不分胜负,那也不代表师父就必定会输给她不是么……
可是,随即又看了看怀里的练儿,虽然一直瞧不清楚她表情与伤势,但这般痛苦恐怕……若是她有什么好歹,何必再惊动师父?还不如……
也许是今夜受了太多刺激,自己也不知怎得,一时间负面的情绪和思考铺天盖地,几乎令人又要忽略刚刚一记动心。
不过就在此时,约是看出了我的顾虑,那红花美妇讥嘲般一笑道:“怎么?你是担心她?放心,她这样子看着严重,实际不过是被我打岔了真气,如今内息紊乱,气脉乱行,自然呼吸困难,没什么大碍的,你若答应,我即刻能治好她。”
这一下才真是触及了希望,几乎想都没怎么想,我立刻抬起头,坚定道:“那好!你治好她,我自己留在这里陪你,让她去叫师父来,绝不食言!”
不清楚这人还可信不可信,也许与她订约只是与虎谋皮,但眼下减轻练儿的痛苦才是第一位,我自觉这个约定做的并不算亏,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好畏惧的。
她也不罗嗦,见我同意了,便慢悠悠走过来,突然蹲低身子,飞快的啪啪啪连续在练儿身上击了数下,然后站起来,拍拍手道:“好了。”
我只觉得怀中人猛颤了几下,随后那抽搐渐渐就缓和下来,过了一会儿,似乎是挣扎着想要立起身,不敢让她自己行动,就半搀半扶的随之一同站起,却见她缓了气,蓦地怒道:“我要杀了你!”说着便作势欲扑。
好在这次我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她,急道:“练儿,练儿!你等一下!”见她毫不理会,心中又急又气,好似火燎,忍不住就重声斥道:“练儿!你希望我死么!”
这一喝,身边的人微微一震,随即就停了动作,不声不响的闷站住了。
我看不清她脸色,唯恐片刻安静后会惹来更强的情绪反弹,赶紧又软了几分,拉她手柔声道:“你要是明知不敌还要打,没关系,我陪你死,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假如你不希望我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便去见师父,将一切原原本本的禀告她,请她老人家定夺,可好?”
还是没有回答,我拉她站着,为夜色所累无法察言观色,又知道此时那妇人必定在旁冷眼旁观,生怕发生变故,正想着该如何是好,眼前的人却动了起来。
这次,练儿没什么冲动之举,只是慢慢转过来正对了我,夜色如墨,我看她始终仿佛雾里看花,连视线都无法对上,却分明能感觉的到她目光灼热,倏地,有布锦撕裂之声响起,然后手被拉起,有什么一圈圈缠绕在食指上,精确的包扎好了那道伤口,待到一切做完,她仍是一言不发,猛的松开了我,转过身就举步欲行。
就在这时候,在旁冷眼旁观的红花美妇突地发了声。
“慢着!”她喊了一声,悠然走了过来,道:“我又想了想,还是觉得信不过你们,这样做很吃亏,万一到时这小娃儿一去不回,你这丫头又抵死不从,到时我岂不麻烦?”
“你究竟想要怎样?”我皱眉问道,知道她不会这么简单放行,可不知道她想耍什么花招。
却见那边黑暗中一只手伸过来,到了练儿面前,翻开手心,隐隐见到了一颗小白珠子置于其上,在暗夜中发着幽光。
“把这个吃下去。”那妇人说的随意,好似叫人吃的不是别的,不过是一颗糖丸而已:“这颗白珠不会立刻要你的命,但两刻之内若不归来,便必定毒发身亡,只有我独门解药可救,这点时间,够你去叫人了吧?”
练儿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伸手就作势去接。
这时我该是庆幸的,庆幸彼此距离都很近,更庆幸这颗药是白色所以自己也能很准确的看清位置,这两点,为人提供了莫大的方便。
所以,我能赶在练儿之前,一个错步上去,抢过那珠子就咽了下去。
“她刚刚受伤,还要运功赶路,我不想她吃这种东西,你不信她,我信,两刻之内她若不归来,我把命给你。”
☆、待
等待是难熬的,尤其是心里没个准的等待。
两刻那么长的时间,是无法以惯用的数秒来大致计算的,每当这时候,我都很怀念拥有计时工具的日子。
自练儿走了之后,气氛变的有些沉闷,连那两只狼也不知是离开还是潜伏了起来,总之不见踪影,只空余我和那红花美妇两人在月黑风高的夜里,刚刚还一番要死要活势同水火,如今陡然静下来,不知对方心里怎么想,反正自己感觉总有些不自在。
这个时候黑夜的好处就来了,反正是三步开外不见人,倒也省了面面相觑的尴尬。
我在草丛中摸索着找了一块相对平坦的石头,抱膝坐下了来,默默枯等着捱时间,这样干巴巴的过了一会儿,只觉得身上越来越难受,还一阵阵的发冷,思付着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就想去寻点枯枝来弄个火堆取暖,结果刚刚站起身来,才踏出一步,就听到左手不远处幽幽传来了不冷不热的一声:“小丫头……你要干嘛?”
黑暗里我看不清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更深露重,我想找点东西来升个火。”
有了芥蒂之后,言语之间我对她已少了许多原有的敬重,更是再不称呼前辈,她却不知道怎么想,好似不大在意的嗯了一声后,却又阴沉沉的说道:“我劝你还是好好的静坐养气消停点好,这般动来动去,最后还想烤火,到时候促得血脉活畅,万一捱不到两刻就提前发作了,那可就真成了个冤死鬼。”
她一席话亦真亦假,我也难辨究竟是恫吓还是当真如此,略一迟疑,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重又谨慎的坐了下来,却难掩心中情绪,忍不住气道:“既然这样,你怎么先前还想给她吃?练儿运功赶路,血脉更活,幸好我提前阻止,否则万一倒在路上,你待如何是好?”
她不回答,黑暗中只传来一阵惯有的桀桀怪笑,笑完之后,才听到她道:“奇怪,从刚刚开始就你一直护着那娃儿,现在不担心自己倒为她庆幸起来了,她是你什么人?”
“有……什么好奇怪?”这话正好戳到了心虚处,其实也没什么可心虚,只是不知怎得总觉得有些底气不足,我尽量平淡的答道:“我看着她长大,又是她唯一的师姐,不护着她还能护着谁?正是天经地义之事。”
“哼,什么叫看着她长大,小小年纪说话这般老气横秋,真是别扭。”她先是啐了一声,而后又接着道:“我看啊,你拿那娃儿当师妹爱护,可她刚才从头到尾连话都没与你说上半句,就连你替她吞了那药,也不见她有什么表示,可见她未必拿你当师姐尊敬呢。”
没想到有这一句,我愣了愣,手下意识抚过指尖的伤口,那里刚刚被包扎好,仿佛还有别人的温度……“她,只是又与我赌气了而已……”口中本能的嗫嚅辩解着,脑海里就不由得浮现了先前的一幕。
正如那红花美妇所言,刚才练儿直到离开,从始至终也未曾与我说过半句话,即使是见我抢着吃了那药……当然,这并不是说自己就真以为吃了那药有多了不起,咽下的一刻,都不觉得自己服的是毒药,反正是可以解的,我对练儿的轻功有信心,更知道她不会弃我而去,自然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但此举好似却惹到了练儿,她之前不与我说话,还可能是因仓促动手而后又受伤等客观原因,可临走之时,却还是什么都没说,甚至连原先那灼热的目光都感觉不到了……
……怕是又闹起情绪来了啊,毕竟,她一贯最恼我擅自替她做主,尤其这次还是在吃了大亏之时……绝对是生气了……
想着想着,思维就发散开去,脑中浮现些有的没有的念头,沉浸在自身的世界里,几乎浑然忘了身上不适,也浑然忘了自己究竟身在怎样的境地,直到又是一声冷哼,才猛地让人回过了神来。
冷哼自然是那红花美妇发出的,只听她嗤道:“不是我说,这世间最是人心难测啊小丫头,像你这般,定是要吃亏的。”
那语调仍旧是那么不阴不阳,可或是我错觉,竟然从中又显出了些语重心长来:“就如同那药,别看那娃儿好似在我手上吃了亏,实际她伤得还没你重,那药于她无碍,你吃了才是伤身,却偏偏要强出头,你以为我老人家做事会没道理么?这今后啊,凡事莫要不识好歹,否则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那也是我自己犯傻,与人心难测有何关系?”我轻轻摇头道:“归根结底,我也不是为了她,强出头只是为了图个心安而已,若服药的是她,此刻我必然是心急火燎如坐针毡,与其那般累心,倒还不如伤身来得的爽快。”
“你这丫头,我看你平时也不是迂脑子,天地君亲师,她是你什么人值得你这般做?”那头的声音有些不屑一顾,也许她还在摇头。
“若说师姐妹还不够,那知己总可以了吧?不是士为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