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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问你,真的要结婚?”
“已经结婚了,在美国注册登记,法律上苏瑾已经是我的妻子,这次回来,补办一次宴会,宴请国内的一些朋友。”
“消失的这段时间,是去结婚了?很好,夏劫,我曾经以为,我们算是亲人,可没想到,你从头到尾都要瞒着我,我在你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那你干嘛还让我回来?让我亲眼看着你结婚?好让我死心?”
“尺宿!你别一句话,抹杀了一切!这些年我对你不好吗?你十八岁了,不能一直这样不懂事儿!”
“是的,我本来没爹没娘的,是你给了我这一切,我想过感激你一辈子,可是你是怎么养大我的?夏劫你有自己想过没有?你只知道责备我,无视我对你的特殊情感,可你想过没有?这些年来,我为什么会一直爱你?如果你真的能像我的爸爸,或者是亲叔叔那样的话,会一直这样?夏劫,你扪心自问,真的从来都没有动心过?”
“尺宿!”夏劫高声喝止,手掌已经举高,双目锁住这个倔强的女孩,他胸膛剧烈的起伏,宣告了他的愤怒,举高的巴掌,攥成了拳头,无力的垂下来,“尺宿我希望你能懂事,祝福你夏叔叔!我说过的话,算数,就算是我结婚了,也一样会照顾你,别给我找麻烦!”
“你也不喜欢苏瑾对吧,你想娶的人,并不是她!夏殇曾经跟我说过,你心里有个人,肯定不是苏瑾,到底是谁?”
“今天回来很多宾客,你如果想让夏家没脸见人,你就尽管闹吧!尺宿,你就闹吧!”
“夏家怎么样与我何干?”
“你别忘了,你也是夏家的一员!”
“就算没有我,你流着的也是夏家的血!”
尺宿呆愣住,“你什么意思?”
门被叩响,管家含笑道:“大少爷,先生他们都来了。”
夏劫点了下头,“我知道了,马上过去。”他转而看向尺宿,缓和了下来,“尺宿,我父亲来了,跟我一起去看看吧。你们可能还没见过呢,认认亲戚。你应该叫叔父的。”
尺宿固执的甩开了他过来拉她的手,冷冷的说:“我不舒服。”
夏殇皱了下眉头,语气加重了几分,“听话!”
尺宿再次甩开他的手,怒视着他,“我真的不舒服!你觉得我现在还能舒服的起来吗?!”她不想再这样了,一直都是,他只要稍微的表现出不耐烦,她就乖乖投降,凭什么呢?就因为爱?可笑了!
夏殇叹了口气,“那你去休息,宴会开始之后,我让人叫你下来吃饭。”夏殇闻言软语的,好像刚才他并没有想要打她,他们之间也并没有过争吵。
尺宿忽然觉得看不清,这男人她真的认识吗?她所认识的夏劫,是哪个夏劫?他明明盛怒,却依然能在下一秒钟,对你绽放笑靥。她甚至怀疑,这些年来,他可曾对她表露过真心?
第二章
悠扬的圆舞曲,觥筹交错,笑脸和恭喜,交织在一起,巨大的一张网,让人透不过气。
宾客陆续到齐,随着夜幕的降临,大厅里也越来越热闹。尺宿站在旋转楼梯上,向下瞥了一眼,冷冷的鄙夷着。夏劫派人来叫过她下去,她满口答应了,却并没有下楼。她去干什么?她可不是圣人,她还真怕,自己那颗破碎的心,不能够止水,真怕将那对新人暴揍一顿。
可,她终究势单力薄,在这里她可以是小公主,是夏家的小小姐,也可以什么都不是。她本以为,听到了他结婚的消息,她会哭的昏死过去,可当她一个人,将自己反锁在浴室里的时候,眼泪却一滴都掉不下来。她反复告诉自己,那个是自己最爱的男人,他即将抱着别的女人,他即将跟别人一起生活,你什么都没了,怎么可以不难过呢?
甚至狠狠的掐了自己几下,可只觉得疼,再无其他,眼泪还是没有。往往以为成了定局的事情,也会有突然的变革,她是真的哭不出来了。似乎一切就是这样,按照一直的轨道行走,她只是觉得压抑,觉得无法喘息,只觉得烦躁。
突然有人拍了她的肩膀,尺宿惊惧的转身,是那个管家,只是对着她并没有憨厚可掬,冷着一张脸,公式化的点头,“小小姐,先生请你去书房。”
“先生?”尺宿挑了挑眉,“我夏叔叔的父亲?”
管家面无表情,“是的。”
尺宿耸耸肩,“你很讨厌我?”
管家愣了一下,旋即答道:“是的。”
“哈!很诚实!”
管家如是的说:“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尺宿呵呵的笑了,“是啊,我不应该出现,可不巧的是,我出现了!我不舒服了,也得让你们都不舒服!”
转身就走,尖细的高跟鞋,在木质地板上当当响,她故意不去走地毯,就是要将那脚步声放大,让人知道,她来了。
礼貌性的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应了一声,尺宿推开门进去。
“您找我?”
窗前负手而立了一位中年男子,四十几岁的样子,可实际年龄是五十多岁。男子身材修长,并没有因为人到中年而发福,他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一双鹰般的眸子,犀利无比,他瞥了一眼尺宿,有震惊,有无奈,甚至还有那么点儿恐惧,紧接着,全部都是厌烦,但这些也都是一瞬间的事情,变脸跟翻书一样的迅速,他淡淡的微笑了,看似慈祥的。这样的人,精明的吓人,喜怒不形于色的,更加让人难以防备。
跟尺宿想象中的也差不多,能生出夏劫夏殇两兄弟的人,怎么可能很差劲,这就是夏行衍,夏氏家族的掌门人。
“你就是尺宿。”夏行衍似是有些叹息的,“果然很像。”
尺宿心里咯噔一下,直追问着,“像谁?”
夏行衍笑了起来,“早就听说夏劫领养了个女儿,一直不让我见,今天总算是见到了,这些年,在这里住得习惯吗?那两个臭小子,对你好不好?要是欺负你了,可得告诉叔父,叔父帮你教训他们!”
他虽然是笑着,可尺宿分明看见,他那笑容根本没有到达眼底,他也是厌恶她的,可却强迫自己来对她友好,难为了吧!同样的,尺宿也讨厌夏行衍,她一直觉得,夏家的一切同她都没关系,夏家的人,也只有夏劫和夏殇是她的亲人,其余的什么都不是。所以对于夏行衍的示好,她也无动于衷。
“夏先生,有什么话,大可以直说。”尺宿也对他笑,灿烂的笑脸,不同于他的皮笑肉不笑。
夏行衍也看出这女孩的冷漠,渐渐的收敛了笑容,“我找你确实是有事。你的身份,确实一直都是秘密,外界并不知道,夏劫有你这么个养女,今天他举办这婚礼,也是向外界宣布你的存在。所以尤其的谨慎,我不希望,有任何不愉快发生,不要有任何的意外。这关乎了夏氏家族的颜面,请你顾及。”
“二少爷!您不能进去!先生在里面谈话,您不能进去!”
“给我让开!”
门口突然出现了嘈杂声,紧接着门被用力地撞开。
夏行衍见着来人,皱紧了眉头,“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夏殇鞠了一躬,“抱歉父亲,我是来找人的。”
“怎么私自跑回来了?公司的烂摊子丢给谁?没个正行的!就知道胡闹!”夏行衍忍不住训斥,他的小儿子总是不争气,没有大儿子沉稳,他也一直都不看好,沉迷于画画的男人,能有什么作为?
夏殇低着头,攥紧了拳头,却没回一句,转而走向了尺宿,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将她转了个圈,呵呵的笑了起来,“怎么弄得这么淑女?差点认不出来了!”
“我本来就很淑女!”尺宿皱鼻子,瞪他一眼。
“是是是,我家尺宿最淑女了。你在这里不闷啊?我带你出去透透气!”夏殇抓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夏行衍怒喝一声,“夏殇!你这臭小子要干什么?!”
夏殇转过身来,再次鞠躬,“抱歉父亲,我要找的人找到了,我得带她离开。”
言罢也不顾夏行衍难看的脸色,径直走了出去。夏殇拉着尺宿,直上了天台,宾客都在楼下和花园里聚集,这里与下面的欢闹成了鲜明的对比,寂静的能听到各自的喘息声。
“刚才那样说话,不怕你爸爸收拾你?!”尺宿打趣的说道。
夏殇摇摇头,“我要是怕他,还会去英雄救美?尺宿,那老头子,你不要理他,他嘴巴里,除了利益就是利益,任何人,都能成为他的筹码,别理他,别看他,别在意他。”
尺宿点头,“他对我来说,本来就是陌生人。”
“那就好。”夏殇叹了一声,像是松了口气,却似乎又紧张起来。他看着尺宿,握着她手的那只手,手心里已经开始冒汗,他抓得更紧了,放在自己的胸口上,郑重地说:“尺宿,你跟我走吧!我们离开这个家族,过自己的日子,想怎么样生活都好。我养活你,我们不靠任何人,我可以养着你的。尺宿,你信我吗?”
“信!”
夏殇眸子里闪动着,难以掩饰的喜悦,抓着她就走,“那我们走吧!”
尺宿却没动,往后拖他,夏殇疑惑的回头看他,尺宿淡淡的开口道:“我不走。”
“为什么?你不信我?尺宿,你难道不信我?我可以带你过更好更肆意的生活,无拘无束的,是我们都喜欢的那一种日子,为什么不跟我走?”夏殇怒目圆睁,用力的摇晃着尺宿的肩膀。
尺宿眸子里含了泪光,可她死咬住腮帮不哭出来,“你知道的,夏劫在这里,我不能走。”
夏殇愤愤的一字一顿道:“尺宿!你还有没有自尊?他都那样对你了!他都结婚了,马上就跟别的女人上床了,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尺宿摇头,“可是夏殇,他并没有对不起我,爱情这东西,本来就勉强不得,他不爱我,没办法。可我不能让他们就这样幸福,不能让那女人拥有了夏劫。”
“你要干什么?破坏他们的家庭?别逗了!你很清楚,这是利益联姻!”
“生活总要有插曲不是,他们太一帆风顺了,反而让人觉得不安。夏殇,我暂时不能走,可是我信你,你现在是我最相信的人了。”
夏殇苦笑一声,可终究不是最爱的人,“尺宿你别傻了,夏劫选择这样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你不要纠缠下去了,我们走吧,离开这里,离开这让人作呕的夏家,我们不要他们一分一毫,就我们两个一起走,好不好?”
“对不起。”
夏殇突然抱住了她,咬着自己的嘴唇,希望这痛楚能止住眼泪,可一点作用都没有,他的热泪,还是流淌下来,顺着双颊流到尺宿裸露的肩膀上,“尺宿!你为了夏劫,真的可以抛弃我吗?抛弃这些年来,我们的相濡以沫?你难道都忘记了,你午夜梦回,哭醒的时候,是谁抱着你,你难道忘记了,是谁一直陪着你,你难道忘记了,这几年来的点滴,难道你都忘记了?你忘记了吗?你怎么就能够弃我而去?!”
尺宿也抱住了他,“夏殇,你别这样好不好?别这样啊!”她跟着哭,他们一起长大的,是的,这些年来,比起夏劫,陪伴她更多的人是夏殇,可她就是那么犯贱,爱上了夏劫,如果今天,她爱上的是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这么难过。
“尺宿,今天我索性就都告诉你!夏劫根本就不能跟你在一起,你努力多久都是白费,他根本是个懦夫,不敢承担责任的!如今的他,根本不能舍弃了夏氏集团这个财富!况且!你是夏晨的亲生女儿!是我跟夏劫堂姐的女儿!你的妈妈,是夏劫这辈子最爱的一个女人!你觉得,你留下来,还能跟夏劫在一起?做梦!就是在做梦!”
尺宿猛然的推开他,她如同遭受了个晴天霹雳,难以置信的开口,“你说什么?夏晨?我的妈妈?你们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