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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齐羽眼神一闪，受了潘慕岩的威胁，他不能说实情。顿时，心下愧疚不已。再怎么说，太后对他还是很好的。
“娘娘在喝药的时候，说了很多话。”宋齐羽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将潘太后所说的转述给李析。李析听完，沉默。
“皇上，当年，娘娘是不是不想入宫为妃？”宋齐羽想了想，终是将心底的疑问说了出來。见李析点头，又开口，“那娘娘……”
“不错，朕是杀了那个男人。”李析低沉着声音道，“朕不能容忍母后为了他，伤害朕，败坏后宫，给先皇、给李家蒙羞。可是，朕洠氲�
，母后会因此性情大变，甚至变本加厉的招收男宠。呵，朕都不知该怎么做，只能避于宫中，不问世事。”
宋齐羽心下了然。“那个男人，是大学士白呈墨的胞弟白离墨。他死后，母后便将白呈墨升为大学士，并暗地里收他做了裙下之臣。所以，
朕，非常讨厌他，讨厌他的女儿玫贵妃。”宋齐羽愕然，原來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李析叹了口气，苦笑：“不过现在，不重要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皇上……”这种事，他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更不知怎么安慰。
沉默片刻，李析岔开话睿骸岸粤耍负笞叩氖焙颍薜木司艘苍谀抢铮俊�
宋齐羽的心，猛然一跳，强装镇定回道：“嗯，侯爷与娘娘说了会儿话，等娘娘睡下后，侯爷与我聊了一会儿，再回房时，我们便发现娘娘
……”流利的说出在心里背了好多遍的话，宋齐羽低着头，不敢看李析。
“就这么、突然？”李析微转眸光，“话说，刚才舅舅來找朕，说是要废了皇后，改立玫贵妃。”
宋齐羽一怔：“为什么？”
“他说，皇后在这里，根本洠в芯〉揭桓龌屎蟾镁〉脑鹑巍Ｄ负蟛≈仄诩洌儆形屎虿凰怠Ｄ负蟛∈牛矝＇有及时出面处理。还有一个最重
要的原因，这么些年，皇后一直未有皇嗣。”
“可玫贵妃也洠в邪 ！彼纹胗瘐久迹南乱苫笸蚍郑八裁匆饷醋觯坎皇撬担屎竽锬锸呛钜闹杜穑俊�
“朕的大舅舅，也就是国丈，与这个舅舅素來不合。”李析微微抬起眼帘，“所以，朕知道他说的那些理由，都是借口。呵，不过朕无所谓
，谁当皇后不是当？与朕洠в泄叵担姹惆伞！彼纹胗鸪读顺蹲旖牵汉冒伞�
一切准备就绪，一行人，开始回蓝城。宋齐羽陪着李析坐一辆马车。两人都不说话，车内的气氛，很是压抑。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发生躁动。车帘掀开，露出王公公那表情复杂的脸：“皇上，运送太后娘娘的车，出了意外，棺木从车上滚落，摔
坏了。”
“什么？”李析脸色一变，怒道，“怎么会出这种事？是哪几个人负责运送的？给朕押过來！”
“皇上，您息怒。除此之外，还有……”很少见李析如此盛怒，王公公不禁缩了缩身子，“娘娘的死因，可能是中毒。”
此话一出，两人呆愣。“快带朕去看看！”……
宋齐羽扶着李析來到潘太后的灵柩前，此时，潘慕岩、白呈墨和几个大臣已经到了，李瑶则跪在潘太后遗体旁抽泣。皇后柳嫣亦跪在一侧，
不时擦着眼角。宋齐羽探身看去，只见潘太后脸色发青，嘴唇黑紫，眼圈和手指乌黑，明显是中毒的症状。
“谁下的毒，谁下的毒？”李析颤抖着声音喝道，双手紧握间，指尖几乎泛白。众人忙齐齐跪下。
“皇兄，母后是被人害死的，你一定要找出凶手！”李瑶拉扯着李析的衣摆，哭道。
“朕知道，朕绝对不会放过他！”一字一顿，语气冰冷如霜。
“皇上，臣知道是谁了！”突然，白呈墨直起身，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凶手是穆大将军！”
宋齐羽心下一紧，脱口而出：“不可能！”
李析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宋齐羽，转眸瞥向白呈墨：“白大人可有证据？”
“臣洠в校赡锬镏卸荆ㄊ巧肀叩娜怂Ｄ陆皇怯懈雠笥呀杏嗳萸涿矗空舛问奔洌墒且恢贝粼谛首幽嵌锬镉志＜�
皇子，这下毒的机会，可不少。”
宋齐羽欲辩驳，又怕引起别人怀疑，只好先看李析怎么说。
“如此，也不能认定，就是穆将军指使的。白大人，可不要随便诬陷他人啊。”李析微微眯眼，眼中闪过一道幽光。
“臣是有依据的。皇上可还记得三年前那大闹后宫，最终被御林军拿下的陈子阳？”
“嗯，当年母后将他带进宫，他几次逃离不成，便大开杀戒，杀了二十多名侍卫，最后死于乱箭穿心。怎么，与他有何干系？”
“自然是有关，”白呈墨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张画纸，展开，竟是当初宋齐羽画下的穆轶然画像。“这是臣无意中得到的，皇上仔细看看，
觉得眼熟么？”说着，意味不明的冲宋齐羽笑了笑。
宋齐羽下意识的移开目光：画像怎么会落入他手中？难道，我身边有他的眼线？瞬间，觉得后背发凉。
李析细细打量着，片刻惊愕：“这人……与陈子阳很像！”
“洠Т恚浅伦友舻牡艿埽椎艿堋！卑壮誓⒆盎噬嫌Ω弥溃嗄昵埃麓蠼抑校呤Ч桓龊⒆印！�
“什么？”宋齐羽惊呼，他还有个亲兄弟？
李析心下明了：“难道说，陈子阳便是当年，穆府走失的那位大公子？而这画像之人，是穆轶然？”
“洠Т怼！卑壮誓戳斯创剑澳陆馐窃谖约旱母绺绫ǔ稹！�
宋齐羽的心，顿时沉了下去：是轶然下的毒？那么，皇上会怎么处置他？毒害当朝太后，罪名恐怕……
不敢往下想，宋齐羽扭头看向李析，但见他动了动嘴唇，咬牙道：“立刻派人，将穆轶然抓回蓝城，余容卿及其他下属党羽，一并入狱！”
糟了……宋齐羽紧咬双唇，还记得，铁云提过，轶然的师父说他若想安稳渡过这一生，必须遮面。如今，他虽未摘下面具，可模样已被人知
。果然，这一生，不再安稳……
☆、第三十四章原形毕露
回到蓝城，李析便草拟了诏书，废后立妃。余容卿等人也纷纷下狱，只待抓回穆轶然。一切，似乎都顺着某人预期的轨道行走。而潘太后一
走，很多事便落在了李析身上。本就体虚的他，如今愈发吃不消。
这天，御书房。李析正批阅奏折，突然门被大力推开，便见潘慕岩大步而來，叫道：“皇上，臣想跟您商量一件事。”
李析微微蹙眉，似有些不悦：“什么事？”
潘慕岩咧嘴一笑：“如今娘娘走了，轩皇子在宫中也无事，不如随臣回侯府吧。”
“你说什么？”声音，瞬间提高了几度。
潘慕岩微垂眼帘，一字一顿道：“臣，想要轩皇子。”
“不行！”李析拂袖，断然拒绝，“他是母后花了那么大代价换來的人，这辈子，只能呆在皇宫！”
“呵，是娘娘花的代价，还是青圣皇朝的代价？不瞒皇上，娘娘在世的时候，我便有此打算，向娘娘要轩皇子。如今娘娘去了，向皇上要也
是一样的。”
李析目光一沉：“你早就看上他了？”
“不错，”潘慕岩勾唇道，“比娘娘还早很多很多。”
李析心下疑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潘慕岩微微转眸：“这个，皇上就不必清楚了。总之，我是要定了他！”
“不行！其他事朕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件事不行！”李析侧过身，冷冷道。
潘慕岩挑眉，笑道：“看來，皇上对轩皇子动的心，可不止一点点啊。”
“朕不管你怎样，反正，轩儿不能离开皇宫，朕不许！”
闻此，潘慕岩笑容一滞，不禁甩袖冷哼：“皇上，你可得弄清楚，如今我可不是在请求你，而是在告知你。”
“大胆！”李析一拍龙案，喝道。
“大胆？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不大胆的？”潘慕岩仰天大笑，“皇上，看在娘娘的面上，我姑且叫你一声‘皇上’。可这朝政大权，从來
都不在你手上。若是惹怒了我，天下易主，不过一句话！”
“你……”李析怒瞪着潘慕岩，气得说不出话。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平日里那个照顾、关心他的舅舅。人怎么能变得这么快？还是说，
之前伪装的太好？
潘慕岩挑眉，眉眼间尽显得意：“怎么样，让不让轩皇子去侯府？”
李析眼眸转深，顿时提高了声调：“就算废了朕这个皇帝，朕也不让！”
“好！”潘慕岩收起笑容，冷声道，“皇上身体不适，需长期静养，朝中事宜，皆交给我或者白大人來处理。”
“潘慕岩！”一字一字，如从唇齿间咬出。此时的李析，恨不得上前撕了他。
潘慕岩哼笑，悠悠道：“皇上可还得喊我一声‘舅舅’。”
“朕洠в心阏庋木司耍 贝嘶耙怀觯盏那浊楸憔痛艘坏读蕉稀�
“记得，娘娘走之前，也说过这样的话。”潘慕岩冷笑着，转身离去，只留下呆愣的李析……
正宫中，已被立为新后的白瑾，一身凤袍，雍容大气。可盛装之下，隐隐透着一丝焦急。不多时，白呈墨进來了。“娘娘这么急着叫臣进宫
，有何事？”
“爹爹，这些规矩先放一边，你知不知道，皇上被武安侯软禁了！”白瑾上前询问，见白呈墨点头，忙说，“那怎么办？爹爹，我们得想想
办法啊。”
白呈墨微挑眉：“侯爷下的令，我们能怎样？”
白瑾怔了怔：“我现在是皇后，爹爹是大学士，怎么会洠в邪旆ǎ俊�
白呈墨笑了笑：“娘娘，你想得太简单了。如今侯爷气势正盛，我们最好不要惹。一切，得耐心等待。”
“等待？等待什么？”
“等待时机，娘娘，你刚刚被册封为后，万事都得小心才是。等你的根基稳了，慢慢有了实力，再來想其他的事。至于皇上，他这么多年，
深居后宫，难道不像是被软禁？娘娘，你得放宽心，皇上熬得住的。”
听到这话，白瑾沉默了。片刻，却脸色严肃的看着白呈墨：“好，我耐着性子等。可有件事，爹爹得老实告诉我。母后所中之毒，是不是你
……”
白呈墨脸色瞬变：“不是！”
“不是吗？母后直到仙逝，都未被人察觉是中了毒，若不是棺木损坏，这个秘密恐怕永远都不会被人知道。
而爹爹先前，不是得到过一瓶罕见的毒药么？这种毒就是在人死后，才会显现出來的。爹爹，你不用骗我，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对母后充满
怨恨，可是，你也不能下毒害她啊。”
白呈墨不语，似隐忍许久，开口道：“你既知道我恨她，便该清楚为何恨，那么，就无需多问我为何如此。”
“母后再怎么不对，那也是一朝太后啊，若是被人发现，是爹爹下的手，那……”
“这不是有替罪羊吗？”白呈墨冷冷一笑，“当我得到那毒药的时候，我就知道，机会來了。呵，最后竟是连上天都助我，让我从轩皇子那
里得到穆将军的画像，查出他与陈子阳的关系。
如此，不被发现最好，一旦被发现，还可以全身而退。至于那个女人，早该死了！水性杨花，秽乱宫闱，真是贱人一个！”白呈墨咬了咬牙
，“害死了你叔叔不说，还让我受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