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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龙也知道自己丢脸,梗着脖子嘴硬,“你是大哥我是大哥?小心我揍你!”
“有揍我的力气痛快点滚进去!早晚得有这么一回,这次又没指望你什么,你紧张成这样干什么?你看看那边那个老头子,那个才应该紧张呢,这科考不过,三年以后没准儿都投胎了,哥,咱不紧张啊,不紧张,过来,把这张饼吃了,吃完了再进去。十一、十四的晚上我都让三爷爷来接你,给你熬好了参鸡汤备着,十八的时候我请假过来接你,你争点气,不晕就行,考成什么样我们都不说你!”
“那我进去了,三儿,十八的时候,你真的下山来接我?”李龙被李怀熙推着,一边走一边回头追问,十七岁的少年咬着饼,拎着考篮,样子很可怜。
李怀熙无奈了,赶紧摆摆手,“不骗你,我肯定请假下来,你进去吧,乖!”
送行的人不让靠前,李怀熙在人群里看见李龙搜完身进去了,累得长出一口气,旁边一个公子哥打扮的人笑着问他,“那是你哥哥?”
“你看呢?”李怀熙翻着白眼。
“呵呵,我看倒像你弟弟。”,公子哥故作俏皮的冲他眨眨眼。
这种搭讪李怀熙来到余川以后遇到过不止一次,而且随着他的成长,近来越来越多,李怀熙冷哼一声,昂首离开了送行的人群,他身上的每件东西都价值不菲,虽然搭讪者层出不穷,但是没有哪个不开眼的当他是好欺负的敢公然调戏。
李怀熙回客栈吃过早饭然后去找严礼,严礼正在后院收拾东西,一见他来很高兴,连忙把他让进屋里。
“怎么样?大龙还算从容吧?”
“从容什么啊?出来还得躺几天,你回去给我爹娘带个信吧,让他们过来接,估计是不能和同窗们一起回去了。”
“不是说这一科就是试试吗?哪里至于这样啊!”严礼很好奇。
“谁说不是啊?!可他就是紧张,平时都好好的,别提考试,一考试就是这样,十分的能耐能写出来三分就算不错。”
严礼笑了,“这倒是看不出来,我一直觉得大龙看着挺稳重的。”
李怀熙想想也笑了,“其它事都很稳重,就这个不成。回去替我向大姨、大姨夫问个安,表姐的孩子要是生了,就替我把这个小金锁给他吧,我算着日子是赶不回去了。”
严礼接过小金锁片看了看,“说起来,你这到底是表舅舅呢,还是表叔叔呢?”
“表哥,你是不是糊涂了?难道程安要入赘吗?”李怀熙笑着抿了一口茶,严家终究还是嫁女而已,他只能是表叔叔,严家不甘心也没办法。
初十的早上,严礼驾着马车回锦县了,十一的晚上,李怀熙把刘全派下了山,让他和老掌柜一起去接考完第一场的李龙,第二天刘全回来说李龙看起来不太好,样子很沮丧,也很疲惫,他忙着给李龙灌汤灌水,其余也没敢问。
十四的晚上,刘全又下山了,第二天回来告诉李怀熙说李龙已经病了,三爷爷给请了大夫熬了药,喝了一副之后没见好,十五早上又进贡院里去了。
八月十七的傍晚,李怀熙他爹他娘带着他妹妹李四雇了一辆马车又来到了余川,他们不知道李龙已经病了,光是听了严礼的转述就已经很担心的来了。
第二天八月十八是乡试的最后一天,李怀熙请了假,一家人早早等在贡院的大门外,临到傍晚的时候贡院的门才打开,考生们从里面鱼贯而出,李龙出来的还不算晚,但是状态很不好,踉踉跄跄的样子就像去了半条命。
李成奎赶紧过去把大儿子架到马车上,李怀熙给搭了脉以后说,“不要紧,还是老毛病,不过更重一些,我看大哥还是做个秀才就得了,这科举还是算了,再考下去,命就快没了。”
李成奎点头赞同,“我就觉得秀才挺好啊,你大哥自己说试试的,这回求神保佑可别考个倒数第二哄着他啦,我宁可他考不过,省得我明年上京里去抬他,一来一回的路费就得多少呢。”
程氏正给大儿子擦脸,看见大儿子眼里的泪光赶紧打断了这爷俩的一唱一和,“你们爷俩说什么呢?都闭嘴!大龙啊,你别听他们的,娘给你把药都熬上了,鸡汤也炖好了,回去两天娘就能把你养好了,你愿意考咱们就接着考,不用听他们俩胡诌啊。”
李龙虚弱的摇摇头,“娘,不用爹求神我也考不过,我都没答完,呜呜……”
十七岁的大儿子哭了,李怀熙他娘恶狠狠的瞪了两眼自己男人和自己小儿子,李思思也跟着瞪了两眼,然后用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摸了摸大哥的胡子,“大哥,你哭得真难看!”
“你哭得好看!死丫头!”李龙拍开李四的手,拿起李怀熙递过来的手帕揪了一把鼻涕。
“我进去没紧张,我没出汗,可是在号舍里边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我旁边的那头猪睡觉还打呼噜,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反正我也不是当官的料,我下次不考了,省得遭罪!”李龙揪完鼻涕,瓮声瓮气的替自己往回找场子。
“出息!”李成奎和李怀熙一起呲了一声。
廖德志几个考得似乎也不好,没等放榜就雇了马车先回去了,‘没出息’的李龙在租来的小院养病,躺了几天之后也好了,好了以后又重新燃起了斗志,计划三年以后和弟弟一起参加下一科——这一科无论如何他也是考不过的,第二场策论的五道题目他有三道没看懂,纯粹胡扯一通交上去了,最后一场的时务他已经病了,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最开始的一场经集史册,他倒是会,可是写字太慢,没答完!
李龙好了之后,李成奎两口子也没急着走,家里的粮食在来之前就收完了,家里的猪鸡牲□给了李成孝两口子帮忙照看,家里没什么活,正好可以等着看完榜单再走。
李怀熙在八月二十缠着他娘给他补办了生日宴,虽然他在那一天收到了林易辰满满一箱子的各种礼物,可是没有他娘给他擀的长寿面,他还是觉得生日过得不怎么样。
九月十三,乡试放榜了,李龙榜上无名,名落孙山,全家人包括李龙在内都很高兴。李龙的三个同窗也都榜上无名,李怀熙认识的同窗里只有孔凡秋榜上有名,不过名次十分靠后,孔家来看榜的是个管家,欢天喜地的回去报喜了,李怀熙怀疑他得不到多少赏钱,孔凡秋比他小心眼,不见得喜欢这个结果。
九月十五,在余川大肆购物一番之后,李成奎两口子带着大儿子和小女儿回家了,李成奎要回去帮大舅哥家收拾房子,程秀要回去帮姐姐为女儿准备嫁妆,程安和严樱的婚期定在了腊月十九,他们的孩子预产期是十一月份,这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他(她)能参加父母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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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
50怀熙啊
从盛夏到秋闱结束;锦县的生员们来了又走;李怀熙其实一直没有忘了锦县新来的县丞;但是他一次也没有向他大哥问起过这些事情;在给林易辰的信里也一如平常,没有在信里问过一句,就好像他从来不知道有这个人一样;林易辰也还是老样子;闲的时候一天三封的写一堆废话给他,忙得时候就两三个月才来一封信,不过也从没有提过一句他的旧友同窗。
入冬以后,天气冷了起来;李怀熙每天抱着他的小手炉去上课;小小少年围着红色的貂绒斗篷,白色的儒服衬着白皙的脸,五官精致,魅惑天成,他爹去年担心的事今年有了苗头,书院里没有异性相吸,同性之间就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李怀熙每天收获无数暗送过来的秋波,不觉困扰倒十分自得,每次照镜子的时候都很臭美,他的上下门牙都换完了,整整齐齐的小贝齿,不过可惜,两边的尖牙又没了。
李怀熙过得滋润,刘全最近却很苦恼,他是有心种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他看上的小丫鬟依然嫌他胖,可是他没看上的一个富家公子却追到了书院来,掏出五百两要和李怀熙买他。
李怀熙看着五百两银票激动得两眼放光,刘全在身后紧紧揪着他,“你要是敢把我卖了,我就上吊,我变成厉鬼来压你床!”
李怀熙怕鬼,更怕刘全变成的鬼,于是强迫自己不看那张银票了,“这位宋公子,我这书童惫懒的很,您买他恐怕会很吃亏的。”
“我什么活都不用他干,买回去就是让他去享福的。”这位宋公子一脸痴迷的看着刘全回答。
李怀熙回头看了一眼刘全,十分佩服这位宋公子的‘慧眼识珠’,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李怀熙笑着说,“那可真不巧,我这书童天生的贱骨头、奴才命,一天不让他干活他就浑身难受,我看他这辈子只能跟着我了,您请回吧,我不能卖。”
“是嫌少吗?我可以再加五百两!”宋公子生气了,以为李怀熙想要抬价,啪的一下又拍出来五百两银票,并且摆出了一副对刘全的一身胖肉势在必得的架势。
李怀熙看着银票心疼得哏喽了一声,差点挺不住,刘全赶紧在后面托住了,“我舌头会有三尺那么长!”。
一尺的舌头李怀熙就受不了,于是逼着自己把眼睛从银票上移开了,强笑着说,“呵呵,我不能卖,多少钱也不卖,我们名为主仆,实际上亲如兄弟,宋公子请回吧,请回吧!刘全啊,你送客吧,我有些不舒服。”
刘全又一次用卖身契救了自己,理直气壮地把财大气粗的宋公子送走了,李怀熙趴在桌子上软成了一滩泥,连痛哭流涕的力气都没了,一千两银票就这么没了,留下的只有他百无一用的刘全!
由于严樱年前就要出嫁,所以严礼回去以后一直没有回来,余川的生意都是他们家的掌柜在打理。李怀熙下山找不到玩伴,再加上天气越来越冷,所以进入十月以后他就没怎么下过山了。
同福客栈的生意很不错,渐渐在往来的客商中间有了一些名气,老掌柜阅历丰富,老成持重,把客栈打理得井井有条,刘全头脑灵活,总是能想到招揽客人的新点子,一老一少配合默契,同福客栈每个月都能给他带来几百两银子的收益,这在同行之中很是难得。
刘全时常自吹自擂地夸耀自己能干,可是李怀熙想起那唾手可得的一千两银票依然十分伤心,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腊月初八的时候,林易辰满面春风的来接李怀熙了,他对李怀熙的‘茁壮成长’感到万分满意,一年未见,李怀熙已经长到快到他的胸前的位置了。
“小狐狸,你没少长啊!想没想我?”林易辰很重很重的在李怀熙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你这是盖印呢?!疼!”李怀熙从林易辰身上跳了下来,站在门口喊刘全,“刘全,赶紧把猫找回来,我们走了。”
林易辰把他拖回房间抱着,抱怨说,“你让他慢慢找呗,着什么急?想没想我?你还没回答我呢。”
“想,想吃你呢!”李怀熙斜了他一眼。
林易辰美得骨酥肉麻,喘着粗气把李怀熙搂着使劲亲了一遍,“晚上都给你吃,宝贝儿,我想死你了,哪儿都想。”
“越来越下流了!起来,像什么样子?一会儿何大少他们该来告别了,你要是憋得难受就帮我收拾东西,别像只骚狼似的。”李怀熙说着再一次挣扎出来,躲着林易辰的骚扰,勤勤恳恳的收拾行李。
林易辰装模作样的帮着李怀熙收拾,可是时不时的就要偷一个吻,恨得李怀熙一个四两拨千斤的背摔就给他扔床上去了。
“没良心的!”林易辰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