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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一看,头顶竟然是一只坠饰累累的粉红色水晶吊灯!
明明只是吩咐整理一下被那艳女郎破坏的会议室,怎么被糟蹋成这样?她再也忍不住了:“谁的主张?把会议室弄成这个样子?怎么适合办公场所?”
财务经理打着哈欠说:“宋总,这几天装潢公司没日没夜加班做的,瞧,新墙纸还没有干透呢。今天一大早来找我报的销,说是蒋总特批的。”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连夜装潢?还要这么急着在刚刚装潢一新的会议室开会啊?不怕咱们甲醛中毒啊?”销售经理一边说,一边打开窗户,他看见那口味奇特的插花,撇嘴道:“乖乖!这么重的口味!”
其他几个经理纷纷捂住嘴巴笑。
潘育龄咳嗽一声,众人将目光投向会议室大门,往日此时,蒋玉屏会满面春风准点推门而入,
这一次,宋清月格外渴望。
、第二十三章 不祥的预感
可是屏气凝神之后,大门仍然紧闭。
潘育龄打开投影仪,平静地说:“蒋总今天不来了,召集各位经理来,是要给大家看一个新人的制作的宣传片。”
宋清月遂收回渴望的目光,转头看投影。
白纱窗帘根本遮不住室外的阳光,无奈中众人围坐一圈看电脑:只见影片色彩绚丽,还夹杂着特效动漫,眼花缭乱了三分钟之后,低沉的男音响起:
长江明珠,百年商埠——江城。
这座昔日的商业重镇鱼米之乡,孕育过潘玉良,王莹,袁枚等俊秀女子,古老又年轻的拥有半城山半城水的秀丽小城,在改革开放的温柔抚慰下,慵懒地醒来??????
宋清月啪地按停了电脑,皱眉道:“这是什么?市政府的宣传片吗?”不像啊,如此绚丽,倒是像娱乐产品。
潘育龄面无表情地说:“这是介绍我公司的宣传短片。”
销售经理嗤之以鼻:“说这么一大通,‘爱家’呢?我们销售要是这样说半天不到重点,还卖什么东西?”他伸手合上笔记本:“好好地让我们看这种垃圾干吗?”
“这位新人下周会来‘爱家’上班,这是她的成绩单。”潘育龄尽量平静地说,她额角的创口贴随着青筋的暴起动了一动。
众人惊讶了:这样一个毫无水准的新人!
人事经理第一个发难:“没有经过公开招聘,他坐哪个位置,我怎么命人造工资表?”
“就是!不会又是关系户吧?”销售经理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翻向冯洪健:他年年销售满额完成,对副总的位置垂涎久矣,偏偏凭空杀出个冯洪健。
冯洪健背着光而坐,一双深邃的眼睛忧伤地凝视着宋清月,清月坐他对面,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好装作不知:“人事调动要大会讨论再做决定。”说到此处,她随即住口,上次宣布冯洪健坐副总时候,也是直接空降,没有任何与会讨论的迹象。
家族公司,弊端丛生。她叹一口气。
想不到,对面的冯洪健也深深叹气。
她抬头,看见冯洪健的眼光由忧伤变为怜惜,等等——怜惜?他可怜她?
只见潘育龄站起身来,一字一句的说:“下周来上班的新人:郦晟小姐。美国可奈儿大学管理系肄业。”说着,她打出幻灯片。
强烈的自然光之下,大家仍看见投射屏中女子的浓烈化妆,众人集聚在电脑前倒吸一口冷气:这不是前几天大闹公司的艳女郎吗?
宋清月第一个反应过来,她心中一惊,双手握拳:大事不妙。她的左眼皮疯狂地跳动起来。
销售经理眯眼笑道:“这小女子漂亮倒是漂亮,瞧着一双灵光大眼,和我一起去做公关吧,保准一年就红。”
人事经理皱起眉毛:“美国可奈儿大学是什么大学?管理系肄业,说明还没有学士证书。我们这里,谁没有一张文凭?像宋清月,南大的硕士。就连冯经理,也是宾大文学士。”
潘育龄咳嗽一声说:“郦晟小姐是董事直接任命的。”
众人立刻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沉默之中,宋清月感觉自己的眼皮跳动地更厉害了。
潘育龄见大家沉默,沙哑着嗓子说:“有关这次人事变动,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向蒋总反馈,这是我最后一次代替蒋总给大家传达意思。”
了悟的众人低头,皆沉默无语。
销售经理因日前出差,不知道个中缘由,但从大家的脸色也可以猜出:黑实沉稳的潘育龄得罪了新贵,即将被正法。
多残忍,由当事人宣布自己即将下台。宋清月从梳化椅上站起,转身要走出会议室。
唇亡齿寒,她太懂得这个道理。
潘育龄拉住她,对她摇头,缓缓地说:“清月,没有用的。”
众人在沉默中一个个走出会议室。
宋清月相信:其中有人已经开始计划怎么讨好新贵,或者另谋高就。
悲愤中,她忽然想起上个月猎头公司伸来的橄榄枝,她对潘育龄说:“我还有事。”
“我知道什么事。”潘育龄抬起黑黑的小圆脸平静地看着她:“没用的。你以为郦晟辞退了我吗?”她摇头苦笑一下:“她派我去乡镇做产品推广员。”
清月震撼了:连辞职的机会都不给人?难道要人负荆请罪外加切腹自尽?喂,你不就是给人家开一份薪水?
潘育龄微笑着说:“有什么可怕的?我当年不就是一个小小的销售员,由你和蒋总一路提拔才做了总经理助理。”
“可是你确实努力勤奋,外加谨慎谦虚。”情急之中,清月紧紧握住她手:“我们一起去找蒋总,实在不行,我带你一起走。”她愤怒又焦灼,在公司打拼数年,竟眼睁睁看得力伙伴受人排挤,自己却无能为力。
小潘摇头,拍拍清月的手,安抚她激动的情绪,诚恳地说:“清月,不要走。‘爱家’需要你。蒋总已经大权旁落,你这一走,她真的是四面楚歌。”
清月想起数年前的那个冬天:阴云密布,她在人群拥挤的人才招聘会上,张望徘徊。
那时她刚刚结束哺乳期,硕士毕业,没有一点工作经验。刚刚离婚之后的她,穿着一身灰衣,面目浮肿,表情僵硬,双眼黯淡无光。天气阴冷,她却一头一脸的汗,不知是热的,还是急的,抑或是麻木的。
没有一家公司敢要她这样一个落寞灰败又绝望的女人。
是蒋玉屏女士将她从那个寒冬解救出来,给她一片天地绽放光彩,并对她深信不疑,而且从不过问她的私事。
宋清月重新坐下来:是,她不能走。蒋玉屏对她有知遇之恩。她在“爱家”卖力快三年,她对“爱家”充满感情。
她双手紧紧握住西服下摆,坚定地想:如果“爱家”是命悬一线的赵氏孤儿的话,那么就让她做忍辱负重的程婴吧。
想到这里,她抬头平静地问:“那个女人给我的职位是什么?”
小潘摇头:“我不知道,我所知道就是这次会议内容。这次会议之后,我就不再是行政管理人员。”她低头看昔日伙伴,眼中含泪:“绿水青山,后会有期。”说罢,收拾好物品,离开了会议室。
小潘也走了——清月打了个寒颤,从此整座公司就是她一人去孤军奋战新贵了吗?想到那一日,郦晟眼**出的仇恨目光,她心中一冷,打了个寒战。
、第二十四章 我的女人
冯洪健走到她面前蹲下,握住她的手:“清月,你放心,我会好好护着你。”
清月抽回自己的手:谁要卷入他那理不乱的恋爱的漩涡中?偏偏就是他将她拉入这个泥潭,她心中有气,口气十分冷冽:“感谢你让我做那无中生有的未婚妻,承受郦晟小姐的百万火力。对不起,我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你!请你远离我!”一口气说罢,站起身就要离开。
冯洪健空着被她甩开的手,内心五味陈杂,他望着她那坚定背影,痛心道:“郦晟要坐你的位子,你要当心??????”
清月浑身一颤,她转回身,看着他:“那么我的职位是什么?为什么不在刚刚的会议上宣布?”
冯洪健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怜悯地看着她,她忽然领悟——这就是她的厉害之处:让你宋清月在焦躁中等待,看小潘走后的背影,兔死狐悲,战战兢兢。她知道你对“爱家”有莫大的责任感,不会一走了之。所以——
清月完全明白了:这位外表艳丽张扬的女子,要么城府极深,要么就有奸恶军师替她出谋划策。
只是她宋清月怎么有这个荣幸,劳动她的大驾?真可惜了,这个英文名叫百合的女子,竟然半点都没有百合的气质风度。
她看一眼冯洪健无奈又愤怒的表情,突然同情起他来:他会不会饱受那LILY的荼毒?所以才这般浓眉紧锁,连双手都紧握成拳?
但是她没有出言安慰,她现在是泥菩萨过江。
她转身回办公室收拾物品。
宋清月没有想到,自己这个未雨绸缪的举动,会为自己带来更大的打击。
周一,新任副总郦晟小姐,在全体管理层的陪伴下,一身靓丽艳妆,趾高气昂地驾临宋清月的办公室,看到的却是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屋子。
郦晟化妆精致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她所设想的是:自己高傲地当场宣布宋清月的退职,看见那位以冷静著称的宋清月当场崩溃,然后再由美艳的自己上前狠狠地碾碎她残余的自尊——多么完美的计划!
可是现在,宋清月穿着一身素白的女装西服,面容沉静地站在收拾一空的办公桌旁,等待调令,那悠然平静的神态令随行的人都暗暗称奇——这小女子临危不惧,不简单。
郦晟立刻发作起来,挑眉怒道:“是谁?是谁提前泄露了董事的决定?”
“是我。”冯洪健从外面走进来,站在清月身后。
他一身清爽商务装扮:白衬衫、黑西裤黑皮鞋,金色头发已经全部剃光,圆圆的脑袋上全是黑色的发茬,多亏得他五官出色,顶着一个光头,只觉清爽。
郦晟一见她,立刻娇滴滴软了半边身体起来:“哎呀,洪健啊,你怎么剃了个光头哦?光秃秃的多难看呢,一头金色长发多漂亮多潇洒呀!”
那声音又酥又麻,清月低头看自己脚尖。
冯洪健摸摸自己的头,笑道:“这样清爽。在公司做事,染发给人轻浮的感觉。”说着,看一眼清月。
清月的心微微震撼,她曾经无意之中说过这样一句话,想不到被他牢牢记住。
她抬头,看见他温柔的目光正看过来。
不知怎么,她感觉内心一阵温暖。刚刚那种独自面对千军万马的孤独无力感消失一空,莫名的,她相信:他会一直站在她身边。
她奇怪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开始相信这个花花公子?
还没有让她继续想下去,郦晟再度发作,她指着自己一头金发说:“你的意思是说我轻浮喽?”
“我不是这个意思。晟姨,你现在可以颁布你的懿旨了:我们各自是什么职位?”冯洪健扬起薄唇,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什么!你喊我姨?冯洪健!你搞清楚,我只大你??????大你几岁而已!”郦晟瞪大眼睛,指向宋清月:“你都能同这个单亲妈妈都搞在一起,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论才貌论出身,我哪点比这个女人差!”
“搞在一起!”宋清月怒视这狗血喷人的女人——来了,又把自己卷入他们这个烂泥坑里来了!她不是不生气,但是她不想同这样一个女人争吵,太掉自己的身份!
宋清月心中刚刚升起的那点暖意,瞬间消散得干干净净,她迅速朝门口退去,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所有陪同视察的经理们都退了出去,郦晟却回头喝住清月:“宋清月,你给我站住!”
傲慢又无礼!清月想摔门而去:众生平等,你又不比我高贵,凭什么对我颐指气使?
想到那一天对潘育龄的承诺,她忍耐地站住。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