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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深谷,时见美人。这曾是我多么幸福的生活,如今却在一场肉欲的冲动里,化为灰烬。
我的心整个地揪了起来,心神一震之际,一口鲜血喷出。我强自抬手将这口血收在手心,身体却一阵虚弱,我知道,这是心神的暗伤在这个最糟糕的时刻发作了。
没有及时闭关疗伤的恶果在此时凸显出来,还有昨夜……
“唉!”
长长地叹息一声,我挣扎着站起来,走向洗手间,把手上的血污洗干净。再走到室内,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洁净的茶几发起愣来。
又是一段没有答案的思索,我只是从一片空白的脑际,把昨夜发生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地提取出来,让它们在脑中盘旋,却抓不到一点儿头绪,我甚至找不到回忆它们的意义。
回忆它们,又有什么用?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还是找到推脱责任的理由?
低低的叹息声从身后传来。我心头一跳,身体不自觉地颤栗起来。
我没有回头,也不用回头。
一双白玉般的手臂环住了我的脖子,身体则伏在我肩上,熟悉的气息将我包围。我垂下头,下颔点在这双手臂上,两人陷入了沉默。
苏怡轻轻的吐息,拂过我的耳廓,我缓缓地闭上眼睛,接受这只属于爱人间的亲匿。心中生出的不是柔情,是腐蚀内脏的毒药。也只有这样的痛苦中,我才能找到一点快感。
“我们怎么办?”
苏怡这样开口,我沉默。
“雅兰怎么办?”
我不语。
苏怡的双臂微生出一丝力气,把我搂得更紧,肉体没有不适,可我心里就要窒息了。
“你想了一天一夜了,我的夫君!难道,还没有想出办法吗?”
她的声音无限温柔,而我,却终于从她的口中听出了怨恚之意。这是相识近六年来,我所感觉到的首次!这要有多么大的失望,才会有这样的怨意?
我胸口一闷,险些再一次地喷出血来。
将口中的血腥气强压下去,我伸出手,轻抚上她的脸,温暖的手感微微缓解了我的伤痛,我轻声开口:“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相识数载,出于大男子主义的心理,我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而聪慧的苏怡,也从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她总是在我为难题所苦恼的时候,在一边不动声色地送上答案。
这一次,她第一次把我推到了这个境地,我也终于将这句话宣之于口。但这话只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后悔到直想拔剑自尽!
我很难想像苏怡此时的失望……在一个男人、一个丈夫最应该承担责任的时候,他忝不知耻地逃开了,把所有的问题都扔给了他的妻子,这怎是大丈夫所为?
果然,耳边又是一声叹息。
“宇哥啊……”
我蠕动喉结,干涩地道:“什么?”
苏怡再没有说话,只是伏在我肩头,纤细的身躯微微地颤抖起来。
我再一次地闭上眼,嘴唇贴在她的小臂上,让无尽的悔恨死死地啮咬着我的心。
“唰!”
苏怡拉开了窗帘,圣洁的光束从窗外透入,将屋中的一切都镀上一层白金的色彩。
屋中只有两个人,我坐在茶几一边,苏怡坐在另一边。茶几上,只放了一张纸,一只笔。
阳光缓缓地在屋内移动,透过窗前的缀饰,在茶几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我看着纸上的文字,面无表情。
“婚姻是一个契约,需要订立的双方共同保持!”
一个多月前,我们的结婚公证人这样说:“婚姻是神圣的,是公正的,也是严厉的。爱护它,上天也会为你们祝福;遵守它,法律将给你们权利;背弃它,则必然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两位,准备好了吗?”
当时,我们两人相对一笑,异口同声:“准备好了!”
“宇哥,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我无意识地这样回答。
之后数秒,纸上签下了我们两人的名字。
纸上黑色的标题冷冷地看着我,最终龇牙一笑:“看,这就是代价!”
风从窗外刮了进来,将这厚重的纸片卷飞起来,扔在了地上。我们两人看着纸片飞舞,没有一个人伸手去抓住它。
良久,苏怡对我伸出了手,手掌纤长洁白,没有任何缀饰,我呆看着这只手,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她轻嗔一声:“宇哥!”
我打了个激灵,这才懂得伸出手去,和她交握。两人同时一笑,其中含义,又有谁知!
两只手就这样握着,没有人松开,两个人都感觉到了彼此的手心中,渗出的汗渍。如果有可能,我想一直这样握着,不再分开。
对面,苏怡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道:“记得在这个时候,大家要说一句话的!”
我抬起头,看向她的眼睛,她的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辉,我无法解读,但看她唇角的笑意,姑且将其形容为笑意吧。
她的眼睛会说话,看着这双明眸,我摇头一笑:“是啊,还有一句话没说!”
两人的手同时握紧,然后,异口同声:“恭喜恢复单身生活!”
双手倏然分开。
我正准备好好地品尝一下单身生活的味道,突然的惊变就击破了我所有的计划。一秒钟前的我,尚不知道,今生最大的折磨正向我逼近,而一秒钟后的我,则更不知道,这场折磨会带给我什么。
“咚!”
远方天际的轰响直贯入体,我身体一僵,猛地坐直了身子。
对面,苏怡一惊,刚叫了一声“宇哥”,我猛地抓住胸口,冲到了窗前。
“咚!”
轰响不再从天际传来,而是透我的脚底,直冲脑门。
我再一颤,脱口叫道:“什么声音?”
“声音,哪有声音?”
苏怡也站了起来,但脸上却是一片迷茫。我看了她一眼,勉强一笑,刚想说话,轰响声再起。
“咚……咚咚!”
我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这个,这个是……
“咚,咚咚咚,咚,咚……”
高昂的呼啸席卷天地,如同天神傲立天地之间,轰击巨鼓,洞彻四极。脚下的星球随着鼓点发出阵阵颤抖,天地元气伴随着轰响放纵奔流。
我踉跄着跳出窗户,直飞高空。
天空如洗,万里澄碧。骄阳似火,喷射出灼热的气流,在大气中跳动飞翔。但,即使以太阳之伟力,它放射出来的射线,也在浓厚的天地元气之下扭曲变形,四方弹射。
无以目见,仅以神应。
在常人的眼中,天还是这天,地还是这地,万物四时,莫有变更。
但在我眼里,整个星球都在咆哮,它正集中它所有的力量,向某一点汇聚。强横的力量所过之处,一切的杂质均被瞬间净化,只余下最最精纯的天地元气,涌动不息。
我向东方看去,那个方向,似乎比各方都要亮上些许。如果纯凭神念感应,那里的天地元气,浓厚得已成为一场绞杀万物的风暴,在万米高空嘶吼奔啸,将大气层搅成了一锅粥!
我无意识地屏住呼吸,心中闪过了父母和爷爷的身影。
“竟在这个时候!”
我的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脑子里面更是空无一物。只凭着本能的反应,我展开全力,高速冲向那风暴的中心。
天地无有始终,自然无有止境,人力却有时而穷,此为天地至理。而天地之理,安能缚我心耶!
任尔沃野千里,带甲百万,怎若我孤人一剑,遨游星瀚;任我剑气冲霄,虚踏黄泉,怎若它翻云覆雨,拦江卷澜;任它雷鸣电闪,天威浩瀚,怎若我逆道违命,剑破苍天!
“剑破苍天!”
太祖之言,自我心头流过,那长笑归去的豪情,似乎在缓缓地安抚我的心境。
可惜,今日的我注定了与痛苦结缘。
就在我的心情渐有缓和之时,宏大的长啸声,自千里之外,跨过长空,轰传而来。
我胸口一闷,老爸的声音我怎会听不出来,啸声中强横豪放的意味,即使远隔千里,也没有丝毫减褪。
藉着这只有我才能听到的啸声,他向我传递着一个意思:“儿子,怎么来得这么慢?我,不等你了!”
他真放得下!
我口中又是一甜,嘴角已溢出血迹。
混蛋老爸,你可知道,你儿子现在是真真正正的孤单一人了,这天地之间,漫长的时日,今后,便要你儿子一个人度过了!你,何其忍心!
我双目发赤,凭着神念感应,锁定了那风暴的中心,强催劲力,速度一再地攀升,粗略估计,几次加速之后,时速恐怕已经超过了七倍音速,五千多公里的距离,我在半个小时内便能够到达。
可是,真的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供我挥霍吗?
“咚!”
以天地元气集结的地点为中心,老爸放诸天地的气息开始慢慢收缩,每收缩一圈,整个穹天星便颤动一下,那贯入我身心的轰响,就是他与天地相冲突的表现。
随着气息的收缩,天地元气的波动愈发剧烈。天地自然,希望用自身无穷无尽的力量,干扰他的行为。
只是,身为一个“超限阶”,老爸对天地的脉动,堪称是了然于心,任元气的变化如何剧烈,他的气息总能够在变化的间隙流动不停,缓慢而流畅地归于本体。
在风暴的中心,老爸与天地元气的磨擦愈发剧烈,其强大的力场感应,将我的神念也一起排斥了出去,我只能在风暴外围,无力地变化角度,做着无用功,对风暴中心的情形完全摸不着头绪。
飞越茫茫大洋,眼前似乎永不改变的海天一色的景象,让我几欲吐血。我把握不清时间的流逝速度,我只知道,老爸气息的收缩,已进入了最后阶段。
换句话说,他与天地自然的冲突,正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海岸线的苍青颜色,如同上天的馈赠,便那么突兀地出现在我眼前。我声嘶力竭地欢呼一声,速度竟又加快了一丝,直扑向这令人亲近的大地。
我的最终目标,是位于大陆东部海岸线内,纵深一千五百公里的山区。那是张家祖宅所在,这次,老爸他们就在那里迎接天地的惩罚。
在我来到大陆上空的一瞬间,风暴中心,第一道闪电落下。在我身后,海水疯狂地咆哮,卷动着深海处无穷无尽的重压,把它投射上天空,归入那涌动的元气之中。
天地浑然一体,将分散在星球各处的力量投入到风暴上空的元气流中,生成了一道又一道破空天雷,接连不断地轰下。
江河山川,在没有人操纵的情况下,放射元气,集结成阵,配合著滚滚天雷,压制着老爸的行动。
然而,正处于人生巅峰的老爸,却是挥洒自如,举手投足间自生伟力,每一动作,必是石破天惊,即使身在元气暴风之中,也仍然稳如泰山。一波又一波的天雷,对他不造成任何威胁,只能在他的拳头之下灰飞烟灭。
他不用剑,只用拳,但其威力,并不比太祖张炳的“剑破苍天”逊色多少。
百余波天雷转瞬即过,脚下山川,也因为元气的迫散,发生了微小的位移,虽还不到山岳沉起、江河改道的地步,却也再无法集结元气,给老爸造成麻烦。
如果是在平日,老爸这非人的神力必会引发我吃惊、兴奋、窒息等反应。可如今,面对这样的情形,我心中却出奇地冷漠,我心中只存着一个念头:快,再快一些!
越发地接近了,大气剧烈的波动已经作用于皮肤之上,令我的身体为之颤栗。
用我的肉眼,已经可以看到远方天际如银蛇般闪动的电光,那里阴云密布,雷声隆隆,隐约间,翻滚的云气之中,尚能看到一波刺目的青芒。
这是已经实质化的太息一气!
再飞近百多公里,我耳中似乎闪过了人的呼叫声,对这声音,我没有在意,我现在只在意自己的亲人。速度丝毫不减,又是数十公里的距离转瞬即过。
“嗡!”
没有任何的先兆,高速前冲的身形仿佛撞了山!脑子一闷,我听到了骨骼“劈哩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