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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茫然回头,直到他再将上面的话重复一遍,我才听懂他在说些什么。
爷爷?对了,还有爷爷,这个我永远都无法看透的老狐狸。如果说,老爸他们的离去,是不可逆转的必然,那么,他呢?修为纵然精深,却绝对没有达到“超限阶”的水准,他,为什么也要离开?
爷爷并没有住在主宅之内,他喜欢清静,于是便在主宅后安置“天道神剑”的祠堂内住下,和朱翎、白石比邻而居。
这个时候,朱翎和白石都外出散心了,所以,我到来之时,爷爷正在独自烹茶,身前却摆了两个茶杯,似乎早知道我要过来。
我悄无声息地落坐,看着他摆弄茶具,冲刷茶叶,在他将那一套繁复的程序全部完成之后,我向他提出了心中盘桓已久的问题。
爷爷这时才抬头看我,继而笑了起来。
“为什么?痴儿,这种事情还用问『为什么』吗?”
爷爷递给我一杯他亲手冲沏的香茶,我本来没有心情喝,但在他温润如玉的目光下,我的抵抗力却实在是微不足道。
失魂落魄地把这杯茶倒进嘴里,浓郁的茶香伴随着蒸腾的热气,刹那间贯入脑际,我呼吸一窒,继而平缓下来。心情在不知不觉间,竟也平静许多。
“你觉得爷爷年轻时,较之于你,如何?”
“呃?”
我感觉不到我们两人之间有什么可比性。随着对黑暗世界了解的深入,我对一些秘而不宣的内部资料,也有了相当的了解。这其中,就包括了对爷爷前半生更深入的认识。
在几年前,我便从许多人口中得知,爷爷在数十年前,已经是令黑暗世界闻之变色的绝代魔头,却一直不知道,他到底“魔”在什么地方。
直到掌握了这些资料,我才明白,爷爷竟以其一身之力,数十次出入“极限战场”,在那个还属“极限阶”紧缺的时代,以引爆“极限战场”,感受生与死相交织的感觉为乐。
他也是黑暗世界自有历史记录以来,出入爆炸的“极限战场”次数最多的人。
那数十年间,死在他手下的“极限阶”竟占了当时总人数的一半以上,而因为“极限战场”的毁灭,所引发的各种天灾人祸,更是数不胜数。
相比之下,我手上虽也有那么几千条人命,也可能并不容于普通人世界的法律、道德规范,但在黑暗世界的传统意义上,我还是一个善良到不可思议地步的年轻小毛头,面对爷爷的“丰功伟绩”,也只能瞠目结舌罢了。
可是,眼前这位高深莫测的老狐狸,绝不会问我这么表面的东西,他的话中,一定还有其他的意思。
为此,我想了好大一会儿,才缓缓地道:“我不如你!”
爷爷悠然一笑,接着问道:“你不如我?没我杀的人多吗?”
我抽抽嘴角,简单地回答道:“不是!”
爷爷勾了勾嘴角,换了一个问题:“你父亲在你这个年龄,较之于你,如何?”
我苦笑了起来,这次回答的却是十分迅速:“我不如他!”
“不如他什么?”
我抿起嘴唇,没有说话。但我知道,爷爷一定明白我心中所想。
面对那样一个天之骄子,我根本连比较的勇气都没有。
轻灵的水响中,爷爷为我注上一杯新茶,他低声笑道:“为什么呢?痴儿,你现在的武艺并不逊色我们当年,更娶得如花美眷,身居皇帝之位,即使没有实权,也是为人所尊崇的高位,你有了这些,为什么还不如我们?”
我闷头喝茶,不想再说下去,可是爷爷在这个问题上却相当坚持,要求我一定要好好回答。
我被他逼得没法,只得细细思量,良久之后,才缓缓摇头,低声道:“没你们活的痛快!”
我说这句话,实是有感而发。
老爸纵横天下,雄姿英发的激情岁月是不用说了,就是当年的老爷子,那种视生死如无物的英姿豪气,也足令我这样的小辈心向往之,并为之五体投地。我深知,那可能是我永远也无法达到的境界。
“说得好!”
爷爷轻轻抚掌,对我的回答表示满意:“你有这样的觉悟,便证明你确实成熟了不少。只可惜,这答案不过浅尝辄止,还没有真正地搔到痒处!痴儿,你可以再往深处想一想,为什么,你没有我们活的痛快!”
我皱起眉头,不想再停留在这场智力游戏中,于是便冷冷地说了一句:“想不出来!”
爷爷也不生气,只是再为我倒上一杯茶,口中轻淡淡地道:“自私!”
“啊?”
“我是说,你远没有我们自私!这就是你永远也活不痛快的理由!”
窗外,六月的艳阳已升过屋顶,放射出的热量已可令人额头出汗,但我的心中却阵阵发凉。
“你说我为什么要离开,其实话里的意思,应该是为什么要『离开你』吧!”
我呆呆地点头。
爷爷点点头,仍在不紧不慢地说话,只是话中的含义,却使我不寒而栗:“这就是『自私』与否的问题了。为什么我们要离开你?正如我刚刚说的,根本就不需要问『为什么』。
“问题核心在于,『离开』或者『不离开』不存在,或者说,不优先存在『为你』之类的理由。简单地说,你,不是我离开的优先考虑因素。我优先考虑的,只是我自己的意愿,这是一个成年人思考的必然!
“你的父亲也一样,他必须离开,这没有什么理由好讲。可他还要带着雯霁离开,这便是他的私心了,因为他根本没法过没有雯霁的生活,无论是在人间,还是在天上!
“至于没有了父母,没有了亲人,你该怎么过?痴儿,这可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毕竟,你也是成年人了!”
他的目光还是那样的温和,而此时,我看着这眼神,心中却渐渐地恍惚起来。无数道思绪闪掠过脑海,却没有任何收获,还把脑子撑得头痛欲裂。
他应该是感觉到了我的心不在焉,便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和声道:“还想不通吗?也罢,先不要想,陪爷爷喝茶吧!说起来,这可能是咱们爷俩儿的最后一次呢!”
说着,他放声大笑,意态之豪迈,确为我生平仅见。
面对着这样的爷爷,我根本无法拒绝。只能迷迷糊糊地端起茶杯,将这苦苦的茶水,一口饮下。
“不可低估!”
在飞行的途中,伊丝塔尔低叹了一声,娇躯一颤,一抹艳红的色彩迅速地从她雪白的面纱上扩散开来。
马尔都克面色沉重,却一言不发,只是伸出手来,用同源的能量为她控制伤势。
几分钟后,伊丝塔尔的伤势稳定下来,她这才有机会再度开口:“智者不搏二兔,看来,我的修行还很不到家!”
她的语气中有些自嘲的意味,马尔都克叹了口气,没有回应,因为他知道,这句“自嘲”的话真正的目的还是向他道歉,如果他开了口,就像前几次那样,只能说明自己又一次地原谅了妹妹的任性,收不到任何规劝的效果。
然而,不开口,难道就能够收到效果吗?
马尔都克对此表示怀疑!
其实,抛却哥哥的身分,他对伊丝塔尔在“魂力世界”中,与江雅兰交战时所做的手脚,还是非常好奇的。伊丝塔尔虽未明言,但看她一路行来的表现,显然“手脚”做得非常成功。
马尔都克很想问一下,可是,出于兄长的矜持,以及对妹妹任性的不满,他还是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伊丝塔尔身上还带着一条备用的面纱,此时,已将满是血污的纱巾换下。以她的智慧,当然明白哥哥的沉默是因为什么。
在面纱之后,她低声一笑,再不开口……既然哥哥小肚鸡肠地不愿意原谅妹妹,那么妹妹自然有义务不让哥哥好过,不是吗?
当我从爷爷的住处走出来时,已经是午饭的时间了。主宅内飘出了诱人的菜香,只凭这香气,我便知道,这是苏怡亲自下厨,做出的大餐!
可惜,我的脑子里还在翻涌着爷爷的言论,这大违我平日认知的词句,刺激我脑力的同时,也打消了我的食欲。
我掐着眉头,想把脑子里的东西暂时清空,这样才有力气去吃饭。
可是,如果苦恼能够随心所欲,去留如意,那也就称不上是苦恼了。
在苦苦挣扎了一会儿之后,我惨然长叹。爷爷真是害人不浅,临到去时,也不让人心安,这种话,实是最伤人心,亏他也能说得出来!他骗我骗了大半辈子,难道今日,便不能再骗下去吗?
脑子里面想事,脚下自然放慢,爷爷的住处与主宅相距不过百米,我却走了快两分钟的时间。才迈上台阶,一道人影风一般地刮出来,差点儿把我撞下去。
“混子!该吃饭了,你去哪儿?”
这人影正是李江这小混蛋,在我受伤卧床的这段日子,他小子天天不见人影,还不如容可为义气!这几日更是早出晚归,一天到晚也不知跟谁厮混,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时恰好碰上,我断没有放过他的理由。
“啊,妮儿,是你啊!”
这小子还是嘻皮笑脸的,没有一刻正经。他笑嘻嘻地道:“朋友叫我有事儿,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出去?”
我瞪大眼睛看他:“吃午饭的时候你出去,你有没有把我老婆的辛苦看在眼里?还有,这是后门儿!你蒙着头向外冲,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你跳墙啊!”
“啊?后门儿?”
混子看来是真昏了头,他探头看了看屋外的景色,这才猛醒,掉过头就想再次冲刺。
我的反应比他快上百倍,伸手便抓住了他的脉门,笑道:“别想跑,要出去泡妞也要吃完……”
话说了半截,我心头一跳,脸上也微微变色。但随即又露出笑脸,扯着他往里走。
在我的修为压制下,他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只能惨叫着被我拖回,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我拉到餐厅。
爷爷早已辟榖,老爸老妈因为情势需要,也已多日不食,所以不来就餐,当我拉着混子来到后,所有的人都到齐了。
有容和纤纤齐齐送上甜美的笑容,我以微笑回应。随即看了一眼正坐在容妖女身边的江雅兰,这个昨晚上差点儿火烧大学城的火妖魔,此时出奇地安静,看到我投来的目光,也只是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我很好奇昨晚上她惹祸之后,又去了哪里,但我也知道,此时不是问话的好时机,便将这疑问再塞回肚里,准备找机会试探一下。
把混子按在座位上,我一屁股坐在苏怡和容可为之间,先对桌上的美味赞叹一声,感谢上苍把苏怡这样全知全能的美人儿送到我身边。在苏怡的轻嗔下,这才举箸就食。
一边的容可为冷笑两声:“结了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样,油嘴滑舌的功夫大有长进。”
他一边讽刺,一边飞速吞咽,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不过,这样的速度和他另一边的混子比起来,就还差了一截。混子那已不是在吃饭了,而是在往嘴里面倒饭!风卷残云未必能形容其状貌,其恶形恶状,让同桌的人目瞪口呆。
我开始后悔把他强拉过来了!但思及刚才的感应,我也顾不上对他的吃相再做什么评价,微偏过头,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在容可为耳边询问:“最近混子都在和谁玩儿?”
容可为那送来的白眼,分明就是在笑我“小题大做”,饭桌上,自己人身边,还用得着传音吗?
不过,他也算给我面子,同样地传音回来:“好像是个美人儿吧,我不太清楚。最近我在冲关,有一段日子没和他在一起了。”
美人儿……果然!
我更坚定了心中的判断,刚刚我掐住混子的脉门时,他的脉相凝滞冷涩,分明就是气虚精竭的症状,虽然程度尚轻,但长久以往,必会大大地折损寿命。
混子的为人,虽不能说是良善之辈,但也懂得节制之道。若说他会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