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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恺好半天没说话,手背上昨天在卧室里肆虐过的伤早已经不在淌血,可修长的指骨也因为那些伤斑驳着。
此时的他心里也不好受,昨夜冲动的从家里离开,开着车直接上了外环路,车速甚至一路飙到了一百二十码,几乎已经算是玩命了。
一路开回到这里,顾泽恺也没有回老宅子,在车里窝了一晚上,等到睁开眼睛清醒了之后,车窗外已经飘起了大雾,顾泽恺沿着湿漉漉的青石板想要回老宅,不曾想半道却下起了雨。
这场称得上冰冷的雨意外的浇熄了顾泽恺残存在心里的愤怒,昨夜在打开抽屉见到那纸离婚协议书的瞬间他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转眼愤怒席卷了全身。
再加上之前受到照片的刺激,原本的冷静睿智很快便被抛到了脑后,等到他再度恢复理智的时候,他个他想护在心尖上的女人就这样的躺在自己身下。
原本白希细腻的皮肤上斑斑点点的全都是他不加掩饰力道的红痕,手腕处更是淤青的一大片,她凌乱的衣衫与满面的泪痕似乎都在控诉着自己的残暴。
如果说他在得知顾太太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酝酿起要离开他的事情是个打击,那么在意识到自己失去理智又弄伤了她之后才算是重创!
说白了,冷静下来的顾泽恺发现自己恨得不是林盛夏偷偷准备离婚协议书的事情,而是自己做了这么多却还是不能够给她带来安全感与归属感,只要这样的想着,他的心里充满了挫败。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愤怒的离开了别墅,生怕再待下去自己会做出更加无法预料的事情。
可顾泽恺万万没有想到,拨开雨雾之后,他竟然看到原本应该在t市别墅里的顾太太狼狈而又茫然地坐倒在地上,一时之间这个从来骄傲的男人手指无法抑制的冰凉起来。
他生平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眼睛到底出了怎样的问题,林盛夏就安静的坐在地上,湿漉漉的发贴合着她干净凝滑的侧脸,模样狼狈眼神里带着些许的委屈,撼动他心!
可顾泽恺终究也害怕她来找自己还是为了离婚的事情,所以率先用冷嘲热讽的语调来掩饰自己心里真正的情绪,他甚至已经准备好被林盛夏反唇相讥的准备,只要两个人吵起来,他就完全可以借着这样的机会将她强制的带回老宅,当然,这些都是顾泽恺最初的计划。
俗话说的好,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顾泽恺的计划全然被林盛夏给打破,他甚至没想到从来都不让他占上风的顾太太竟然用起了美人计,那微颤颤的声音将他心底里最后一丝的不悦给抽走。
只剩下满满的心甘情愿。
如果此时的林盛夏知道了顾泽恺心里在想些什么,估计还真得要给他泼个冷水,什么美人计什么微颤颤的声音,那都是她脚踝扭到红肿疼痛的结果!
两个人各怀心事,气氛倒是就这样的沉默了下来,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林盛夏也依旧坐在地上,顾泽恺……
却见他气势十足的大手一捞,速度之快到林盛夏甚至还来不及惊呼出声,整个削瘦的身形已经被这个男人全然的搂入到怀中,之前扭到的脚晃荡在半空中,又胀又疼的。
林盛夏条件反射的伸出手环在他的脖颈上,天气还阴沉沉的,红灯笼高高的挂起也还没有熄灭,雨雾混杂着落在两人身旁,这样的氛围与环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涌动着。
虽然距离t市只有不到两个小时的路程,但是与大城市的环境相比民风淳朴了许多,走在路上自然也不会见到有年轻的男女搂搂抱抱甚至拥吻的场面。
顾泽恺打横将林盛夏抱在怀里的场景落入行人的眼中,纷纷用着诡异的眼神注视着两人,林盛夏刚开始还能硬着头皮接受,可是碰到的人多了,她所幸将脑袋埋入到顾泽恺的颈窝当中。
有着温温热热的气息喷洒在顾泽恺的脖颈处,他脸皮够厚不怕看,却仔细的将林盛夏更用力的压到自己怀中。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向老宅走着,丝毫不介意路人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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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市,医院高级病房内。
老管家安静的站在病床边,顾弘文面色难看的躺在病床上,就连脸上的表情都透着灰白。
自从股份重新回到顾泽恺手中之后,他便一直这样。病房里很安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空荡,加湿器孤独的运作着,白色的雾气从里面喷洒出来。
房间里花篮果篮堆得满满的,理应算是热闹的场面,可病房里面死寂般的安静却平添了几许诡谲。
从顾弘文心脏病发住进医院到现在,谢青鸽与顾允儿只来过一次,唐淮南身陷囹圄脱不开身,顾泽恺则所幸连电话都没有一个。
偌大热闹的顾家,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顾弘文的视线环顾四周一遭,突然有些明白过来,当初老宅失火后顾泽恺被送到医院去独自待到病房内是怎样的一种滋味。
“老爷,你别想太多,对身体无益!”老管家照顾顾弘文这么多年,早已经能够从他的眼神动作当中了解他在想些什么,其实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真的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他们心里都很明白唐淮南其实并不是经商的材料,叫他管理公司能够做到不上不下的地步已经算是他的本事,这一次他做事情真的太过于冲动,才会在最后落得这样的结果。
“看来我是真的老了。”许久,顾弘文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淮南的情况如何?”顾氏这次根基受到重创,如果不是泽恺用自己的钱填补上天价的违约金,恐怕事情不会就这样终了。
“少爷从公司离开后回了家,到现在还没有动静。”老管家很尽责的开口,声音很平静,伴随着这句话音落下,病房的门却从外面被推开了。
元撑着拐杖怀中还抱着一束的白桔花,是那种祭奠先人所用的白菊,不难看出他的故意,布满着皱纹的脸上还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大摇大摆的进来,也不在乎病房里的人是不是欢迎他。
“我的老朋友突发心脏病住了院,我怎么能不来看看呢?路上特别给你选了束花,其实我倒是不介意年年送你!”元一开口火药味道十足,顾弘文虽然没说什么,但老管家却皱起了眉头。
“元先生……”老管家刚想要开口,却被顾弘文制止住了,他沉冷着眸子看着站在床边手里还捧着白菊的元,示意管家离开。
老管家似乎有所顾虑,不过在顾弘文坚持的眼神里最终还是妥协了,他缓步的向着病房外面走去,阖上门的瞬间便听到元开了口。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就这样站在门外多久,老管家直到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剧烈的花瓶破裂声才惊醒过来,刚想要伸手打开门却不曾想元已经率先一步的走了出来,嘴角还带着笑。
他的大掌缓缓的落在老管家的肩膀上,轻拍了几下,元做完这动作之后忍不住的又笑了。
老管家周身僵硬着,许久许久才推开门向着病房里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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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恺抱着林盛夏拍开古宅大门的时候,开门的老佣人见到眼前这一幕忍不住的吃了一惊,快速的敞开木门,侧身赶忙让他们进来。
林盛夏从他怀中抬起头来对着老佣人笑了笑,虽然那笑容里有些尴尬,或许是因为抱着她的关系,顾泽恺的脚步踩在石板铺成的路上发出沉重的声响,最近经常下雨,道路两边爬满了青苔。
顾泽恺抱着她直接走上了木质的楼梯,因着年岁长他每走一步楼梯便发出吱呦吱呦的声响,新长出胡渣的坚毅下巴湛清湛清的,林盛夏安静的凝视着顾泽恺的侧脸,不由自足的伸出手来将他额上也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的痕迹擦拭掉,动作是下意识的,很亲密。
顾泽恺的脚步有瞬间的停顿,不过片刻又恢复了正常,林盛夏细细的双腿荡在他手臂的外面,脚踝的扭伤处已经红肿的像是馒头,可她依旧没喊疼,或许是习惯了隐忍,又或许是因为见到他忘记了。
林盛夏被顾泽恺放在了木床边,素色的蚊帐还没有拆去,窗户大开着。
有凉风灌进了房间里,因着顾泽恺常年都会来这里,所以在古宅这边多少的也放了两三套换洗的衣服,没想到这时候竟然就派上了大用场。
去而复返的顾泽恺手中还抱着两套衣服走了进来,此时的林盛夏正在神游太虚,直到感觉胸口传来凉意这才回过神来,原来竟是顾泽恺在解她衣衫的纽扣。
“你干什么!”林盛夏只觉得脑袋轰的一下热了起来,下意识的伸出手窝在了他的手背上,两个人的手均是凉凉的,谁都不比谁情况好多少。
盛狼板上心。“乖,别动,我帮你把衣服换了。”顾泽恺的声音很平静,而林盛夏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手压在了他指节的伤口处,又忙不迭的松开,而这动作全程都收入到男人的眼底。
林盛夏任由他将自己的衣服脱掉,甚至当他的手挑开后背内衣扣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反抗的动作,脖颈锁骨处的红痕尽管经过了一夜却依旧没有褪去,顾泽恺粗粝的指腹摩挲在上面,眼底的愧疚与自责情绪再明显不过的表露了出来,反观林盛夏却无所谓的笑了笑,用着脸颊蹭了蹭他的手背,像是只安慰同类的小动物似的。
顾泽恺随手将干净的衬衫套在了林盛夏的身上,像是摆弄着玩偶似的将她素白的手臂伸进袖管里面,一边动作一边抬起头来看着她的脸轻笑着。
此时这个男人墨黑的头发上还滴滴答答的趟着水,身上的衬衫与西装裤早就像咸菜似的皱巴巴的,可他依旧耐心十足的先帮她处理着,直到套好了衬衫甚至一颗颗的帮她系好了纽扣,顾泽恺这才暂时的松了口气。
这样的放松也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他无意当中碰到了林盛夏脚踝处的红肿,令原本不甚在意的她痛呼出声。
顾泽恺沉默了许久,沉默到林盛夏忍不住伸出手拨弄着他潮湿的发,似乎是想要唤醒他的意识。
“以后我发疯出来你不要再来找我,也别再管我,等到我想通了自然就会回家,省的你又弄出一身伤。”顾泽恺终于如她所愿的开了口,林盛夏听在耳中,不知怎么的心头抽紧微疼起来。
伸出双手,细细的手指很快包裹在顾泽恺的脸颊两侧,虽然新长出来的胡渣刺得她柔嫩手心有些疼痛不已,可她依旧不在意,慢慢的俯身下去,直到双唇贴在他的耳廓。
“你发疯几次,我就找你几次,顾泽恺,我为寻你而来,你可不能让我失望!”林盛夏轻声的开了口,或许那话太不像她说的风格,话音落下的瞬间脸颊忍不住的飘红着。
感觉到她主动的靠近,顾泽恺喉结上下滚动着,眼眶有些发胀,却并没忘记此时他身上还是湿的。
他们谁都没有再提起离婚的话题,好似之前在t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顾泽恺涔薄的唇勾了勾,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当着林盛夏的面毫不避讳的脱着身上的衣服,精壮的线条一寸寸的露了出来。
反倒是林盛夏率先移开了视线,虽然结婚这么多年两个人早已经摸清楚了彼此的身体,但是她依旧还有些不习惯。
他的动作很快,像是要着急着去做其他事似的,反倒是林盛夏有了困倦,倒在散发着檀香味的木床上,小心的避开了会压到的脚踝,不一会儿眼皮就有一下没一下的闭合了起来。
换好衣服的顾泽恺将她跟周公对抗的情形全然收入到眼底,涔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