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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行太太,你还在坐月子。”佣人听到立马摇头,她虽然来这里的时间不长,但是光从男主人对待女主人的态度就可以知道,他是那种委屈了自己也不能够委屈妻子的男人,若是让雇主知道太太今日自己做饭,她还要不要以后在这里待下去了!
“如果他问起来,你就说是我主动要求的,做妻子的给丈夫做顿饭犒劳一下他,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林盛夏被拒绝倒没多么的生气,只是紧接着开口,话语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
佣人一脸为难的模样,最终还是让开了厨房的位置,她原本以为像是这样的豪门女主人都是不会做饭的,就算是说要做饭到最后也还得她来动手挽回局面。
只是当她亲眼看到林盛夏拿起菜刀切菜时的流利模样,终究觉得自己是猜错了,那土豆丝切得比她都细,用着温水洗菜时的一丝不苟着实必须要旁人的担心。
小黄豆安静的躺在木质的摇篮当中小手无意识的伸展开来,就连月嫂都说这孩子不哭不闹的,就连晚上也不折腾人,好养极了。
顾泽恺从公司回来的时候,闻到的便是熟悉的饭菜香味,那是阔别八个月之久都没有闻到的香气,竟令他有了片刻的怔愣,不知所错的屹立在玄关处,连鞋也忘了换。
而此时的林盛夏还有最后一道滑菇汤,她沉默的用汤匙搅动着这碗汤,用着复杂的眼神望着它。
或许是她思考的太过于深沉,并没有发现身后有人出现,佣人原本想要出声提醒,却被顾泽恺的一个眼神制止住。
西装外套已然在玄关处就脱下,此时的他张开双臂从身后缓缓的围绕在她腰身处,林盛夏的瞳孔瞬间清明起来,削瘦的身形僵硬到了极致,那绷紧的程度甚至连顾泽恺拥抱着都不舒服,可尽管如此他也没有松开她的肩头,只是沉默着倚靠着她。
宽厚的大掌很快便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借着这样的姿势帮着她搅动锅里的滑菇汤。
他高大的身躯宛如铜墙铁壁般的落在她身后,像是要将一切的风霜阻隔在外面,让林盛夏安静的在自己的避风港内栖息着。
“这汤很香,我觉得我能喝一大碗。”顾泽恺亲昵的在林盛夏小巧的耳垂开口说着,那幽暗的瞳孔落在滑菇汤上的瞬间,有着片刻的停顿,却又稍纵即逝。
他们两个人好似都已经忘记了前一晚的争执,平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至少在外人的眼里看来,他们两人不过就是对恩爱的夫妻罢了!
“香么?如果,这里面有毒呢?”林盛夏清冷的眸子落在不知名的某处,纯美的脸庞上透着清冷的情绪。
顾泽恺的大掌拨弄着她颊边的发,涔薄的唇微微的勾起。
“就算有毒,我也甘之如饴。”低沉的嗓音里带着爱人间的宠溺,却令林盛夏的瞳孔猛然间的一缩,他有力的手臂还环绕在她纤细的腰肢上,就连呼吸都变得稍显急促起来。
突然之间,林盛夏推开了顾泽恺的手。
“你自己吃吧,我不饿。”扔下这句话,她便向着自己卧室的方向走去,徒留下站在原地的顾泽恺与灶上依旧滚着的滑菇汤。
反锁上卧室的房门,林盛夏就这样的向着床边走去,空洞冰冷的视线落在随意的一处,显得清冷极了。
缓缓的拉开床头的抽屉,那个茶色的药瓶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连盖子都还没有打开过,随着拉开抽屉的动作,里面的液体也跟着波动着。
那个男人,毕竟是她曾经爱过的!
林盛夏却不知道的是,在她走了之后,顾泽恺亲自将滑菇汤从灶上端下来,一碗碗的喝着,像是在品尝着最美味的珍馐。
那动作没有丝毫的迟疑,他吃饭时优雅的姿态与清冷的环境形成了最强烈的对比。
摇篮里的小黄豆依旧摆弄着肥嘟嘟的手指,对父母二人之间的恩怨一无所知,嘴唇红润润的……
咧着嘴笑着。
正文 立春·281 选择的代价
意大利黑色真皮沙发之上,元牧阳就那么安静的闭着眼睛休息,天蓝色的衬衫将那健硕的身躯包裹着,看起来是如此的干净整齐。
原本偌大的沙发在他的衬托下似乎都变得小了很多,深色的西装外套落在地板上,刚从普罗旺斯回来没几个小时的他刚刚翻阅了几页文件便困倦的闭上了眼睛,原本还置于膝头上的蓝色文件夹滑落下来。别墅里静悄悄的无声无息,可就算是如此元牧阳睡的也极为不安稳,英挺的鼻翼上冒出细密的汗水,皮肤因着颤栗感寒毛竖起,下巴上新冒出来的胡渣湛清着,随性解开的衬衫内里能够清楚的看到纵横交错的疤痕,新旧程度不一。
蹙紧的眉心可以看出他就算是在睡梦中也承受着精神的折磨,梦里年幼的糖糖送她到别墅的门口留恋着挥挥手的模样不断的浮现在眼前,似乎渴望着自己下次来的时候能够带来父母的消息。
元牧阳很烦闷,有种巨大的压力令他寝食难安着,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糖糖的事情自己不可能隐瞒一辈子,只是当这件事情被揭发出来的那刻,凭着林盛夏的性格想要原谅他那比登天还要难上百倍千倍。自己不过是一念之差,却要为他的这个选择复出巨大的代价,而这一切都是站在手术室门外的那个自己从来都没有认真考虑过的……
除了将糖糖隐藏在普罗旺斯,过一天瞒一天,他还要时时提防着老头子发现异常,元牧阳只觉得这八个月来比他人生当中的哪一个阶段都要难熬。
若是从旁观者的角度看来,元牧阳这样的状态实则在正常不过,我们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这代价可大可小,所以在做出选择前不论是谁都要三思而后行。
慎重再慎重,谨慎再谨慎。
元老不知何时来到别墅,面无表情的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眼神阴郁的凝视着元牧阳,布满着皱纹的松弛大掌落在黑色龙头拐杖之上,似乎是在认真的端倪着他。
他突然回忆起第一次对元牧阳暴力相对的模样,他小小的身子被脱光了扔到地毯上,任由自己踢打凌虐着他,最开始哭的凄厉后来打的多了渐渐也就麻木了,而元老也再也找不到那种凌虐的兴奋感。
还真是个小畜生!
从嗓子口挤出了两声干咳来,元牧阳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从睡梦中惊醒了,眼睛大睁着,瞳孔里茫然而又惊恐。
“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公司别墅里都找不到人,出国了?”元老的声音是那种老人家独有的嘶哑,元牧阳的瞳孔蓦然紧缩成一条线,许久没有开口回应。
“看你这紧张的样子,就算是你出国去找林家那丫头我也不会说什么的,不过你又比人家晚了一步,听说前不久人家回来了。”元老站起身来缓慢的走到元牧阳面前,冰凉的手沿着他脖颈处敞开的衣领向下滑动着,有意无意碰触着元牧阳胸膛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
“你说什么?盛夏回来了?”元牧阳猛然间抬起头来望着元老的脸,话语里的激动显而易见。
“不仅仅是回来了,听说还给顾泽恺生了个儿子,算算时间这月子都要做完了。”元老的声音极为的讽刺,而元牧阳如遭雷击似的僵硬在原处。
儿子?是小黄豆生下来了是吗?
“普罗旺斯?”元老突然出声,令陷入沉思的元牧阳猛地一蹙眉,他之前随意的将机票扔到了茶几上,却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
元牧阳不动声色的坐在远处,此时的他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异样令元老发现什么。
“你之前叫人处理掉的医生和护士顾泽恺那边的人在个月之前开始暗中的调查,你到底给我惹了什么麻烦?你没事处理那些人做什么?”
大沙沙包元。元老脸上的表情很耐人寻味,而元牧阳闻言眼瞳里划过狠戾,顾泽恺已经有所警觉了吗?幸好他早先就动手处理掉了知情的人,这个世界上果然只有死人才能够保守的住秘密!
“这次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不会造成大麻烦的!”元牧阳这话说的很郑重,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顾泽恺竟然会调查起医院来,难道他是对糖糖的事情起疑了吗?
“事情最好像你说的这样,若是耽误了我的大事!我是不会饶了你的!”元老重重的敲击了下手里的拐杖,冷哼出声!
————————————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线,哟哟切克闹,小元我又把你放出来了——————————
自从那晚开始,顾泽恺似乎是爱上了滑菇汤的味道,每晚都会要求林盛夏给他做上那么一碗。
可除了做汤这事儿不允许林盛夏拒绝之外,其他的事情他却又是随便她去的。
这月子很快就要过去了,顾允儿趁着休息日的时候抽空来到别墅里找林盛夏,却见她安静的搂紧着小黄豆在给他哺乳,细腻的腰身肌肤露在外面,通透的玻璃窗外阳光懒洋洋的倾洒了进来。
林盛夏安静的用纤细手指撑着小黄豆的背部,或许是因为小黄豆吮吸的方式不对,林盛夏因着乳首的疼痛微微的蹙起了黛眉,可尽管如此她却依旧没有将乳首从孩子口中抽出来,只是安静的忍耐着,等到小黄豆吃饱了,才用湿巾擦了擦自己,随后将餍足的小黄豆交给了月嫂。
“盛夏姐,你那个都磨破皮了,不疼么?以后干脆就拿奶粉来喂小黄豆就好了。”顾允儿有些心疼的看着她慢慢用着红霉素药膏擦在乳首上的动作,旁人都说跟糖糖比较起来,林盛夏对小黄豆特别的冷淡,可是天底下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这块肉,在经历过八个月之前的那场丧女之痛后,盛夏姐表面上虽然对孩子是冷淡的,只是她有多疼爱小黄豆,也只有在这些细微的动作里才能够表现的出来。
“抹点药膏就好,奶粉标注的营养在高,对我来说都不如母乳。当时糖糖比这个更……”林盛夏的声音戛然而止,嘴角的笑也随之湮灭。
“盛夏姐你今天叫我来做什么?”顾允儿赶忙岔开话题,糖糖在这个家里几乎就已经成为了禁忌,不是大家不爱糖糖了,只是他们更怕林盛夏的情绪会反复。
“陪我出门,我想要过几日去看看橘生,听说她生了个女孩,你的眼光好帮我去挑点礼物。”林盛夏这话说的很淡然,可顾允儿听了却有些不太高兴!
她不喜欢唐淮南那一家,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唐淮南莫名其妙的出来,大哥当初也不会离开顾氏,现在的身份也不会如此的尴尬,虽然恺夏越做越大了,但是大哥心里的那种遗憾自己这个做妹妹的再清楚不过,当初将顾氏推向高峰可是顾泽恺用尽了心力的,没想到才短短的五年就在唐淮南的带领下又倒退了回去,这事儿放在谁身上都会不舒服!
“盛夏姐你管他们做什么,我要是那个姜橘生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那个唯唯诺诺的样子简直就是给我们女人丢脸!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养着苏……别的女人,她刚生下个女儿外面就有传闻说唐淮南要让外面的私生子认祖归宗,盛夏姐你说那个姜橘生怎么就这么懦弱啊!我真想一巴掌抽过去打醒她!”顾允儿的脾气虽然有所收敛,但说到姜橘生时还是有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愤怒!
不过意识到自己差点要说漏嘴的瞬间,她快速的转了个弯,将苏暖的名字吞下。
却见林盛夏只是面色平静的坐在了顾允儿旁边的沙发上,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那青花瓷的茶盏在她葱白的手指间尤为好看,眉眼间上挑的弧度不见丝毫的戾气,却多少的令人感觉到压抑。
“哦?”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懒散的扬起,听不出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