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焓亲摇!盇的这个说法绝无虚言,首先,108牢房外的线槽位于108和106之间的支撑墙上,那是后来改造一号楼时,新架起的一根水泥柱子,绝对无法短时间内挖通,只有107房间比较特殊,因为靠近楼梯,保留了原有的木质支撑柱,电线槽于是偏了一点,刚好在张庆打孔的那个位置上。其次,张庆关进白山馆之前是重山市政府的电工,那个时候的电工,都是“高科技”人才。
要想不发出明显的声音,又要打通一个能够至少伸入两指的洞孔,任务远远比张庆想象的更加艰巨。张庆为了准确地打孔到线槽的覆盖下,采用了先打个小眼的方法。每半个小时一次的巡视,也给这项工作增加了难度。
第一次打眼,没有成功,刚刚好偏出了线槽位置。A从108牢房的窗口处看到一个小小的眼从线槽旁穿出,也是一身的冷汗。所幸,那个眼在线槽旁边,又是极小,只落出了细微的一点灰尘。A一身冷汗,而张庆也是大汗淋漓。初春尽管寒冷,但张庆的内衣早就湿透了。
第二次张庆打眼便成功了,他小心地扩大着孔眼。等到张庆能够摸到线槽里的电线时,天已经黑了。
傍晚时分,白山馆失魂落魄地冲进一个人,他就是任大强。任大强双眼红肿,魂不守舍,脸色极差,走路都东倒西歪,身上也是摔得脏兮兮的。白山馆的警卫见是任大强,都是认得的,拉着任大强问怎么回事,任大强如同半死一般,满嘴只是念叨着:“我要见周八,要见周八。”
警卫见任大强这个模样,也不敢让任大强就这样进去。有人和任大强关系不错,说先不要通报孙德亮馆长,而自己溜到三号楼喊了周八出来。
周八在白山馆刚进门处的犯人更衣室墙边看到了那几乎不成人形的任大强,周八简单问了两句,知道此事重大,赶忙将任大强扶至房间内,再三叮嘱警卫需等他问清楚了以后再去通报。
周八使劲拍了拍任大强的脸,问道:“姐夫,姐夫!你怎么了,我是周八啊!你看看我!”
任大强把眼睛睁开,呆呆看了看周八,猛地一把抓住周八的肩膀,哭喊着:“我对不起你姐姐啊,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周八急切地问道:“姐夫姐夫,这里就我一个人,你冷静你冷静,慢慢说。”
任大强唉了一声,总算神志显得清醒了一点,拼命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周八连忙拉住。任大强鼻涕眼泪俱下,但说话还算是清楚,说道:“昨天晚上我去找了你姐姐,她都好好的,但是今天早上起床后,你姐姐说不太舒服,我帮着她喝了点粥,你姐姐便吐啊吐,不停地吐,快到中午的时候,你姐姐,你姐姐……”说到这儿便再也说不下去,又拼命捶打起自己的脑袋来。
周八又赶忙把任大强按住,口气也不对了,眼睛也睁大了,狠狠地说道:“任大强!我姐姐到底怎么了?”
任大强这个粗壮的男人,哭得如同小孩一般,说道:“你姐姐,她死了!”
周八低吼着:“那你怎么跑出来了?”
任大强说道:“你姐姐最后时候说,想见你,说是她没有听你的话,她罪有应得。我受不了这个打击,只想着能尽快见到你,让你快下山去看看。周八,你杀了我吧,我也不想活了!”
周八却反常地冷静了下来,但脸上显然一副吃人的样子,如同恶魔一般,冷冷地说道:“姐夫,你昨天晚上没有发现我姐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任大强说道:“我昨天晚上睡着后,居然醒都没有醒,一直睡到早上。”
周八继续问道:“我姐姐除了说对不起我以外,临死前还说了什么?”
任大强说道:“你姐姐最后一口气时,高喊了一声‘青’,便再也没有睁开眼睛了。”
周八盯着任大强,说道:“姐夫,我姐姐的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伤心了。我姐姐是让一些神秘人给害死的!”
任大强眼睛一瞪,顿时止住哭声,满脸杀气嗖地涌起,吼道:“周八!是谁?我出来之前,大夫说不是中毒,但死因蹊跷。奶奶的!是谁!老子生吃了他!”
周八此时突然鼻子一酸,落下泪来,低低说道:“姐夫,这也是我这半年多从没有下山去见过我姐姐的原因,姐夫,实际上,是我姐姐先对不住你。姐啊,姐啊,你死得冤枉啊!”
八十二、梦中的身世
由于一号楼突然失踪了犯人,白山馆所有犯人的放风被取消了,整整一天,放风广场上只有警卫和看守的身影。
李圣金被孙德亮纠缠了一个下午。孙德亮想了各种方法希望和李圣金一起提审张海峰,但李圣金铁嘴钢牙,毫无破绽,无论如何也是自己提审。孙德亮想来想去,最后真让孙德亮想出一个办法,就是让医生在审讯时进去,说那张海峰有羊角风之类的毛病,大夫必须在场,否则性命难保。
孙德亮能派谁去?除了王玲雨外也无别人。这王玲雨和孙德亮的关系,举目重山市,也只有孙德亮、张顺民两个人知道,孙德亮料定这招李圣金绝对没有办法阻止。
李圣金派人拿着白山馆的提审批示,便于一号楼提A出来。A尽管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别的办法,便让他们带至审讯楼。
A一踏入审讯楼,便觉得气氛有异,那些陌生面孔的特务没有将他带至地下室,而是来到一楼顶侧的一个房间。一进门来,便看到李圣金笑呵呵地站在房中,两盏大灯正照着一张孤零零的椅子,诡异得很。
李圣金笑眯眯地对A说道:“张处长,我们许久没有见面了。在白山馆里过得可好?这里是闷了点,但只要熬过时日,等我调查清楚,张处长应该有跳离白山馆之日。”
A也淡淡说道:“不要客气,想问什么直接问好了。”
李圣金笑了笑,说道:“那你要受点委屈。”手一挥,带着A来的两个李圣金的得力手下便将A按在椅子上面,从头到脚连着椅子绑了个结实。
A淡淡一笑,说道:“有这个必要吗?李处长难道怕我乱打乱闹吗?”
李圣金说道:“那倒不怕,就是这次提审,有点特别,怕张处长不习惯乱动。”
李圣金话刚说完,门口便有人声争论起来,没争两句,就见王玲雨带着药箱推门而入,身后两个特务也没能拦住。王玲雨毕竟是个女子,那些特务也不敢胡乱拉扯。
李圣金笑眯眯地白了王玲雨身后两个特务一眼,说道:“这位好像是王大夫?”
王玲雨冷冷说道:“是,我是王玲雨。这个犯人张海峰,前两日刚有癫痫发作,几乎送了性命。李处长,你审你的,我必须要在场,不然出了什么事情,我也担待不起。”
李圣金倒是在白山馆中多次见到王玲雨,但李圣金此人不近女色,对王玲雨也是只有印象,不是特别熟悉。他见王玲雨来了,知道必然是孙德亮安排,心中骂道:“孙德亮啊孙德亮,你是不是想尝尝青盲的厉害?怪不得我了!”
李圣金笑了笑,说道:“哦,王大夫,既然如此,那你便多担待着。只是你来得也是刚好,我这里有针药剂,麻烦王大夫给那张海峰注射一下,我们男人手笨,怕弄糟了。”
王玲雨一惊,说道:“什么药剂?”
李圣金边说边从怀中拿出那青盲给他的铁盒:“镇定药,是这两天美国的友军提供给我的。这个张海峰毕竟是重山市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也不想对他动粗,只是想让他平静一点。”李圣金说着,已经将那铁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的针筒来。针筒里淡绿色的液体,在这个灯管刺眼的屋内,显得比上午更加深了一些。
王玲雨见那针筒中的液体颜色古怪,心想这绝对不是好东西,侧头看了一眼A,却也看到A盯着这针筒里的液体面色凝重。
王玲雨略略迟疑了一下,李圣金笑着说道:“王大夫,请全部注射到颈部的静脉之中。放心,这只是镇静剂,出了什么事,我负全责。拿去吧,王大夫。”
王玲雨只好走向前来,将针筒接过,然后转身走到桌边,将药箱打开,用药棉将这针筒的注射口解封,并消了消毒。王玲雨已经能够确定,这绝对不是什么美国的东西,这针筒密封的方式看着古怪得很。王玲雨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取出了针头,套入针筒上。王玲雨就着亮光推动了一下针筒,针头中涌出液体来。王玲雨余光看着李圣金,又推了一下,针头中再次激出了一线液体。那李圣金脸色未变,笑意大减,说道:“哦,可以注射了吧。”
王玲雨心中暗笑了一下,想道:“果然这里面的液体是稀罕玩意儿,挤出多了一点,就让这笑面鬼有点紧张。”
王玲雨举着针筒走到A的身边,A牢牢盯着那针筒,紧紧抿着双唇,显出和往日里不一样的紧张来。一个特务走上去,把A的头一抓,拉向一边,用双手牢牢卡住A的脑袋,不让A乱动。A挣扎了一下,也安静了下来。
王玲雨在A脖子上的静脉处抹了抹药水,非常熟练地将针头扎入A的静脉,慢慢地推动起来。李圣金也一直满意地看着王玲雨的一举一动。
王玲雨注射到一半时,略略抬头看了看A的眼睛,只见A的眼睛中闪现出祈求的眼神来。王玲雨冷冷地哼了一声,手上再一使劲,全部药水便尽数注入进去。
王玲雨拔了针头,用药棉压了压针眼,便退到了一边。
王玲雨心中清楚,她实际上手上微微多使了一点劲,那针头刺穿了血管,至少有一半都没有注入静脉中。她这个细微的动作,连李圣金这种老手都看不出来,这点王玲雨有充分的自信。
杀人,王玲雨不行;打针,李圣金不行,差别就是如此巨大。
特务将手一松,A摆正头来,低着头直喘粗气,问道:“李圣金,你给我注射的什么?”
李圣金说道:“不要激动,张处长,我保证是安全的药物,对你百益而无一害。”
A的脑中,却逐渐地开始模糊了起来。五光十色的光华从无到有,逐渐地涌现出来,整个人也有点飘飘然起来,好像脚下的地面都变软了。A内心中暗暗叫了一声糟糕,守住一口意志力不散,而A的眼前,事物也开始飘动和重影了起来,连李圣金的声音也如同在水中发出的噗噗声一样,含混不清起来。
李圣金微微弯着身子,看着A的侧脸,不停地低低叫着:“张处长,感觉怎么样?能听到我说话吗?”
A的头如同拨浪鼓一样,前后左右不停地摆动着,不断翻着白眼,脸上各种表情逐一呈现,欢乐、痛苦、悲伤、失望。
王玲雨哪见过人如同中了梦魇一般的景象,不禁也看得呆住。
A的眼前和脑海中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前的景象,本来眼前的事物从清楚到模糊,再到完全混成一团,脑海中的五彩光华也越来越多,最后混成一团,变成一片乳白。再往后,所有模糊的景象都消失了,突然一片漆黑,再慢慢地,又有光点弥漫开来。A并不觉得痛苦,甚至开始觉得很轻松,很快乐。
那光点扩散开来,竟然是一幅场景。A也忘了自己还绑在椅子上,他觉得自己变成了那眼前场景中的人。
A是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他面前站着一个目光和蔼,穿着干净笔挺的中山装的男人。那男人递给A一个小饼,说道:“慢慢吃吧。”A接过那个小饼,胆怯地问道:“我真的能吃吗?我为什么能吃这个饼呢?”那个男人说道:“因为你很聪明啊,什么东西看过了就能记住,叔叔特别地喜欢聪明的孩子。”A说道:“那我吃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