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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良笑了笑,说道:“是有些私事,哈,私事。”
小雅护士把东西收好,低着头快步从王玲雨身边走过,对王玲雨低声说道:“我先出去了。”
王玲雨也没说什么,保持着和徐行良的距离,转身去开墙上的药品柜子,一边冷冷地说道:“有什么事吗?我很忙。”徐行良凑上一步,见王玲雨警惕地看着他,就停下脚步,说道:“小玲妹妹,不要每次见到我都像见到仇人一样嘛!”
王玲雨说道:“谁是你小玲妹妹,以后请叫我王玲雨。”
徐行良笑了笑,靠在一边的桌子上,说道:“小玲,你就觉得我这么差劲吗?我徐行良怎么说都是在重山市吃得开的人,我到底哪点不好?我喜欢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就不能好好和我谈谈?如果你能和我好,我保证把所有你看不惯的毛病改掉,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王玲雨把柜子关上,说道:“你就是要和我说这个吗?你的确是个不错的男人。”
徐行良脸上一乐,说道:“哦!是吗?那么……”
徐行良话还没有说完,王玲雨已经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不过我不喜欢。你也不要纠缠我了,行不行?拜托了!”说完,转身就要走出病房。
徐行良追上一步,拉住王玲雨的胳膊,说道:“别走啊。”
王玲雨使劲把徐行良的手甩开,说道:“徐行良,你别动手动脚的,小心我不客气。”
徐行良敬畏地退开一步,脸上浮现出一副心酸的表情,说道:“小玲,你至少给我留个机会吧。”
王玲雨说道:“那你就慢慢等着吧。”把门拉开就要走。
徐行良脸上挂不住,嚷道:“你的秘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王玲雨愣了一下,转头说道:“什么秘密?”
徐行良哈哈笑了笑,靠近一步,说道:“明天能一起吃个饭吗?我们慢慢聊。”
王玲雨冷冷地看了徐行良一眼,说道:“你知道的秘密对你也绝没有什么好处。你自己留着这个秘密吧!不奉陪了!”说罢,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徐行良摸了摸脑袋,嘟囔着:“妈妈的,总有一天,老子要你乖乖躺平了。”徐行良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慢慢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徐行良走出这栋小楼,迎面看到对面的楼中走出一个人来,正是白山馆特勤长张顺民。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张顺民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就要走开。徐行良歪嘴一笑,心里骂道:“这孙子还装蒜,一副死人样。”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道:“哦!顺民兄!最近都没有见你来特勤楼了,忙些什么呢?”
张顺民本想走开,听出徐行良这话酸溜溜的,也就站住了,回头说道:“最近行良兄也没有审什么犯人,等着你让兄弟们开工呢。”
徐行良哈哈一乐,说道:“哪里哪里。顺民兄要是忙起来,我都帮不上什么呢。”
张顺民闷笑了一声,说道:“行良兄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告辞,还有事,不奉陪了。”
徐行良被张顺民噎了一下,也不好再说什么,就看着张顺民快步走开。他看了看四周,自己也嘿嘿笑了笑,直接绕过这栋楼去后面了。
片刻之后,徐行良带着七八个人从后面的特务楼绕出来,径直出了第二层院子,坐上第三层院内的两辆汽车,飞驰而去。
中午时分,王玲雨手上捏着一个纸袋子,快步走上医务楼后面的一栋L形二层和一层交错的小楼,来到二楼的中间,敲了敲一个挂着“馆长”牌子的房门。
里面的孙德亮应声道:“进来。”
王玲雨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二十五、将死之人
下午放风的时候,A一直在四处闲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这个举动让冯进军实在忍不住,凑过去说道:“怎么,找什么呢?”
A说道:“苔藓。”
“苔藓?”冯进军对A的说法很是吃惊。
“对!苔藓!”A回答道。
“水房里我注意到有。”
“我也注意到了。不过不是我要的苔藓。我要找的是有点暗红色的苔藓,红牙棱,你知道吧?”
“哦!”冯进军说道,“找这个有什么用?有毒的。”
“就是要有毒。”A淡淡地说着,眼神却一直在地面上的砖隙中继续搜索着。
冯进军并没有问下去,他知道这个A的行为神秘又古怪,让他多说一句废话都不可能。但从昨天晚上的挖掘来看,冯进军已经对A有了足够的信心。
于是,冯进军也有意无意地在地面上搜索起来,A说道:“今天我来,两个人一起找东西,会被怀疑。”
冯进军听话地同意了,他只是陪在A的身边,做出两个人在闲逛的样子,A低着头寻找苔藓,外人看上去,只是他心情低落,心事重重罢了。
注意他们的人不少,但两个人慢慢地逛来逛去,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一号楼的犯人们长期待在房间里,并不是一出来放风就扎堆的,很多人也习惯性地四处走走,算是放松一下筋骨。只有一个人自始至终地盯着他们,就是那个活死人——房宇。他的眼神和平时很不一样,眼睛里亮起了微光,沉默而又谨慎地盯着A走出的每一步。他保持着和A的距离,走在他身后,却又一步一随,似乎在踩着A的脚步行走。
没有人去注意这个房宇的动作,他在一号楼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钱三贵、钱小贵、刘国民三个“左”派的人低声地叨咕着。
钱小贵说道:“叔,那个张海峰好像心事重重啊。”
钱三贵说道:“难免的。”
钱小贵说道:“咱们还需要找他谈谈吗?”
钱三贵说道:“还是争取吧。”
刘国民咳嗽一声,说道:“我看暂时免了,等他挨上几顿好揍,应该会想清楚些东西。”
钱三贵也点了点头,喃喃地说道:“我总觉得他相当的不简单。”
钱小贵似乎对这种话题比较感兴趣,问道:“叔,你的意思是说,他知道些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钱三贵说道:“他知道也不会说的。”
钱小贵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了,却认真地盯着A的一举一动。
A有所察觉,向钱小贵这边打量了一眼,钱小贵连忙躲过A的目光,也不再敢看他。
A对冯进军说道:“那个和钱三贵在一起的小鬼,很有问题。”
冯进军无所谓地说道:“管他的。这两叔侄关在一起,本来就够奇怪的了。”
大胡子李本伟也盯了A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转过头看到豆老板正盯着二号楼发呆,不禁捅了捅豆老板,问道:“老豆,想什么呢?”
豆老板瞟了一眼李本伟,继续盯着二号楼发呆,说道:“我老婆关在二号楼里面。唉,每天都能远远地看到她,却够不到她,心里难受。估计她和我一样。”
张庆也绕过来,拍了拍豆老板的肩膀,说道:“老豆,别想这么多了。”
李本伟口气突然严厉了起来,说道:“怎么?老豆你动摇了?想和那些‘左’派一样,偷生苟活,就为了能见到你老婆?”老豆连连摆手,说道:“没有没有,我只是一时伤感而已。”
李本伟也口气和缓下来,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已经摸清了这里的规律,我们的暴动一定会成功的!”
老豆目光坚定地看了看李本伟,伸出手紧紧地握了握李本伟的手腕。
李本伟说道:“就在往后的几日,特务们大换岗的时候,我们就有机会了!”
张庆凑过身去,和李本伟低声交谈了起来。
整个下午的时间,A并没有什么收获,他在二号楼放风的时候,还是固定地完成了向机要员刘明义的摇头动作。再有四五天时间,应该就能说明他要向刘明义表达的意思了。
在伙房做饭的刘天并没有和一号楼的犯人一样走回牢房,而是在最后时分从进入一号楼的通道的侧门中放了出来,让一个特务领着就要绕过铁笼子去伙房。
冯彪的副手马三在铁笼子外面见到刘天,嘻嘻哈哈地说道:“刘天啊!”刘天赶忙转过身,冲着马三一个大幅度的鞠躬,说道:“长官好!”
马三咂巴着嘴说道:“昨晚上做的那个什么菜来着?什么蘑菇?”
刘天哈着腰说道:“软炸蘑菇。”
马三说道:“对,对!软炸蘑菇,味道不错!果然是大师傅的手艺!今晚上弄点什么新花样来吃吃?”
刘天说道:“今天有肉和豆腐,给长官们做一个麻婆豆腐。这是我成名的手艺之一。”
马三哈哈笑道:“行!我就好这口麻辣味!我说刘天,你好端端的一个大厨,哪根筋抽着了,非要给共匪做事?”
刘天说道:“长官,我也后悔,很是后悔啊!抗战的时候被人蛊惑,没分清楚黑白,后来脱不了身,没办法啊。长官,我决心弃暗投明!忠心为党国服务!万死不辞万死不辞!”
远远地就听到冯彪在警备楼那边嚷嚷:“马三!让刘天做饭去!废他妈的什么话!”
马三一个激灵,连忙挥手道:“快去快去!”
刘天就赶忙弯着腰一路小跑,奔向伙房去了。才跑了没几步,就听冯彪嚷道:“刘天,你过来!”
刘天喉头一紧,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立即向冯彪跑了过去。
冯彪也不管刘天,用手敲着铁棍自顾自地走着,刘天低着头跟在冯彪后面。
冯彪走到僻静处,才转过身说道:“我说刘天啊!想到什么线索没有啊?”
刘天抓了抓头,说道:“冯长官,想了一个晚上,还是没想到什么,我继续想继续想!”
冯彪哼了一声,骂道:“你是想到了也不愿意告诉我吧。”
刘天慌忙说道:“怎么敢!怎么敢!我真的没想到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啊。”
冯彪嗯了两声,搓了搓手,眼睛滴溜溜转了转,才说道:“刘天,你说你第二笔钱在哪里呢?有多少?”
刘天一听,喘了口大气,小心地说道:“离第一笔钱不远,就是少了点,只有十块银元加一个玛瑙珠子。”
冯彪骂道:“这么少?还想不想在伙房干了?我记得你和我说的不是这个数。”
刘天委屈地说道:“冯长官,我以前也是这么说的。您还说过,好好表现,第二笔钱留着放我出去做点小生意的。您可不能说您不记得啊。”
冯彪一棍子捅在刘天的肚子上,疼得刘天一下子弯下腰来,冯彪骂道:“放你妈的屁!老子什么时候说过?你小子少玩这套,好好想想还有什么钱放在哪里了,想不出来就别想干伙房了!”说罢,一棍子砸在刘天后背上,将刘天砸倒在地,自己则头也不回地走了。
刘天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他没有表情,似乎已经麻木了。带着他出来的一个特务已经远远地走了过来,估计是见到冯彪揍了刘天,上来就踹了刘天一脚,骂道:“老实点,快去做饭!妈妈的!”
刘天被一脚踹出了好几步,勉强着才没有再摔倒,他很猥琐地弯腰低头说道:“长官,是是!马上走!”
二号楼的犯人正在放风,有不少人看到了刘天被连打带踹的一幕。
那二号楼四个女犯人中的张兰哼了一声,说道:“瞧那个没出息的东西,以为能出去啊?孙子一样。”
豆老板的夫人杜彩蝶接口道:“是那个一号楼做饭的人吧。”
胡婉默默地转过身,也不再看刘天那边,轻轻地说道:“背叛的人在他们眼里,连狗都不如,只是有些人喜欢做狗罢了。”
刘佳莉听到胡婉这么说,脸上挂不住了,嚷嚷道:“胡婉,我是清白的!要知道你是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