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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着最传统的港式美食,梁夕夕每个味蕾都觉得舒畅。慕济凯也吃了不少,餐后他们小憩了片刻,他便说:“我们今天去离岛走一走?”
梁夕夕刚要点头,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问他:“今天不是得去你家亲戚那边拜访么?”
“我昨晚本来想提前跟他们打个招呼的,谁知道有要紧的事做。”他眼睛含笑,嘴角微微扬起,“所以,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懒了,我是不是在作死……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在香港游玩了很多次;梁夕夕从来都没有来过香港的离岛。这里似乎是香港的另一张脸孔;自然野趣,清雅脱俗。与繁嚣的闹市不同;这里没有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没有拥挤繁忙的车流;也没有来往匆匆的人潮。
刚下了渡轮;梁夕夕拉着慕济凯去租了一辆自行车。他被她拖得踉跄了几步,这时还要逗她;“你载我吗?”
昨晚折腾得太累;梁夕夕觉得腰酸腿也疼,现在让她多走几步她也不乐意。她选了一台粉红色的自行车;笑眯眯地说:“你想浑身是伤的回去吗?”
慕济凯才上了自行车;梁夕夕已经揽住他的腰登上了后座。她双手环住他的腰;身体都往他的后背靠,他刚好替她把迎面而来的寒风都遮挡,她用脸在他身上蹭了蹭,叹道:“真舒服。”
“梁夕夕,你很懒。”他单手扶着车头,另一只手还伸到后面挠她,她觉得痒,本能地躲开他的手。
自行车因为她的动作晃了几下,慕济凯连忙稳住了车,而她却笑得身体都在发抖。
他似乎在报复,总挑颠簸的小巷子和小街道骑走。她知道他是故意将自行车骑得左摇右摆,于是边拍他的背边说:“喂,你好好骑!”
“你不知道这小岛的道路都不平吗?”他懒洋洋地说,末了还回过头,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今天的早餐吃得晚,他们玩到将近两点才吃午饭。慕济凯选了一家临海的小餐馆,这个钟点的客人不多,店主将他们带到了二楼的雅座。
落座以后,梁夕夕只觉得这边风景独好。放眼望去,能将这延绵的海岸线尽收眼底,渔船或近或远地行驶,而轻捷地快艇则在自如地穿梭。湛蓝的海水一望无际,映在风和日丽的晴天里,让人觉得万分舒畅快。
更远的地方还有巨大的货轮,它们如同沧桑老人般不急不躁地前进,烟囱里冒出一缕缕的白烟,不久以后便与高空白云入为一体。她拖着下巴,目光追随着往深海驶去的大轮船,说:“我以前也见过这种货轮,就在日本的港口。”
“嗯,”他刚点完菜,视线随意地往那端看去,“每天都有千千万万的商品在这里往来,它们通往日本,韩国,东南亚还有很多地方。”
欣赏着海景品尝海鲜是人生一大乐事,梁夕夕觉得他们的用餐速度是越来越慢了,普普通通的一顿饭都要吃小半昼。
她不自觉就想起以往的日子,慕济凯一般都不在家,她独自下厨吃饭还不需要花费两个小时。最近温吞惯了,她突然发现这样的生活也是不错的,起码身边有人陪着自己,虽然他们偶尔有小吵小闹,但她绝对不会孤单。
饭后,他们牵着手在老旧的石板路上漫步。那石板发出特有的响声,细细听来宛如一首怀旧的恋曲。
午后的冬日阳光十分明媚。沿着长长的海岸线一路走去,那悠闲的村民,漂泊的渔船,还有缓缓涌来的浪花,这一切惬意又美好。
一路前行,迎面而来的本土居民偶尔也会朝他们点头,他们报以微笑,深深地被这里淳朴而温纯的民风所折服。
再往前有一座老旧的观景台,慕济凯告诉她,登上后能更清楚地眺望这片迷人的海。尽管那段路程有点长远,她还是乐意走去。
沿路听着浪花拍岸的声响,就算是漫漫征途也不觉疲累。或者因观景台位于偏僻角落,前往游玩的游客并不多。他们越是往前,碰见的人影就越少。踏上观景台的台阶,他们同时看见在观景台上的唯一一对男女。
梁夕夕本能地停住了脚步,而慕济凯低头看了她一眼,继而便松开了她的手,一把搂住她的腰推着她向前。她的腰被他的手箍得有点紧,但他们的举动正被对面的人密切地注视,因而她只好装作若无其事。
“这么巧?”慕济凯上前与他们打招呼,举手投足间皆是从容,丝毫没有敌人碰面的警惕和杀气。
藤原正泽方才正枕在护栏上看景,而藤原雪则站在他身后相伴。听见身后有谈话嬉笑声,他们才回头看看来人。不料来的是熟人,他们的反应同样很平静,既然都躲不过,那就平静地面对。
“用你们中国话来说,这算是‘有缘千里能相会’,还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藤原正泽仍然坐在石板凳上,手肘半撑着栏杆,回身懒洋洋地看着他们。
慕济凯笑而不语,梁夕夕抬眼好奇地看着他,他的表情还是刚才那般惬意轻松,对上她的视线还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头顶,像安抚一只作乱的猫咪。
一旁有两道不算炙热的目光在盯着他们,梁夕夕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手,末了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笑了下,拥着她走到观景台的另一端看海。
梁夕夕本来以为接下来的气氛会十分怪异,但事实却出乎她的所料。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两个男人会有一同谈笑风生的时刻,他们相隔了数米的距离,兴致勃勃地说起了在这条海岸线的商业发展史。
乘坐渡轮回市区的时候,梁夕夕问他:“你们的感情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了?”
窗口被上一趟船的乘客开了一道小缝,淡淡的柴油味道涌入鼻端。慕济凯伸手将窗户关紧,然后才回答:“这是很正常的商业往来,谈不上好与不好。”
她再一次被震惊,“你们居然要合作?”
“在商言商,大家既然意见一致,合作是很必然的事,你不要惊讶。”他想了想,接着又说,“他跟别的商人一样,只要有利可图就会去追逐,任何的私人恩怨都得让路。”
梁夕夕咬了咬唇,追问:“你忙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跟他合作?”
他伸手将她搂了过来,按着她的脑袋枕到自己的肩上,“你紧张什么?这是在害怕他挖个陷阱让我跳呢,还是担心他被我算计了,白白地把半副身家都拱手相让?”
她的身体一僵,他倒低笑了声,一边用手轻轻安抚着她,一边温声说:“单纯的小姑娘,真把你吓着了吧?”
那语气带着些许调戏的意味,梁夕夕用力地在她虎口处掐了一把,别过脸说道:“我才不管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yoyo扑哧扑哧扔的地雷呐~抱一个~
正文 第四十七章
这趟旅程比原计划还延长了一天;因为梁夕夕希望在香港过圣诞。
这里的圣诞气氛比G市要浓烈许多;商场外墙那些巨大的宣传画已经换上了圣诞专题,光洁的橱窗上贴上了圣诞树的贴纸;街道两旁的绿树有不少挂上了一串串彩灯;四处皆洋溢着节日的喜庆。
临时多了一天的时间;慕济凯打算用来休息。从日本回来以后;他就没有给过自己一段绝对闲余的时间,每天对着各样的文件和合同;那强大的工作量让他也不禁对自己另眼相看。如今合作案将近完成;他倒不热衷由出外,只想在酒店静静地看看电视、睡睡觉。
在香港这个快节奏和高效率的城市过悠闲的一天是一件相当奢侈的事。在这里;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年轻人在这高楼临立的都市中寻找生存的夹缝;每天都有身处上流社会的富豪精英活跃在这资本横行的大舞台上;每天还有数不清的返港旅客走马观花般游览过这颗东方明珠。他是这个城市的过路者,于是多看了几眼这个繁华闹市。
梁夕夕觉得一个人逛街没意思,于是死磨烂泡地逼着他陪自己购物。他有点反感香港的人潮,若非她一直缠着自己,他肯定不会出门。
慕济凯对香港的感觉相当矛盾,这一如这个城市一样矛盾。
一方面,他喜欢香港,并不全因她的璀璨和繁华,相反地,他喜欢她的古朴和宁静。这真的是一座十分有文化底蕴的城市。香港人很喜欢集体回忆,作为一个异乡人,身在香港时仍然可以感受到这个城市扑面而来的亲切感。这就或许就是文化的力量,虽然不能亲眼见证这座城市的变迁,但留下来的岁月轨迹却极是耐人寻味。
而另一方面,他又不喜欢这座城市。这里是压力滋生的温床,就算身处楼高百尺的酒店中也隔绝不了港人以资本意识为主流的生活状态。或许是因为他极具抱负和野心的岁月已经逝去,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向往这种激情和高调。
他们只在临近的商场购物,今年的圣诞恰逢周日,商场人满为患,慕济凯尽量牵着梁夕夕以免她走失,但她不怎么合作,因为她敢兴趣的店铺他都不作停留。
经过珠宝店的时候,他们进去逛了一圈,梁夕夕看中了一串南珠。导购介绍说是港产的南珠,慕济凯将南珠掂在手里,看了看她,说:“你最近的品味挺不错的。”
这话听着不像赞美,梁夕夕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伸手将项链拿了过来,“我知道你在损我。”
“我可没这样说。”慕济凯边笑边扳正她的肩膀,接着想替她戴上项链。
“不是,”梁夕夕挡住他的手,微微地挪后了□体,“我是给你妈挑的,这么有品味有格调的东西不适合我。”
他很执着地替她戴上项链,她今天恰好穿了一件冷色系的高领毛衣,两者配在一起十分合适。他细细端详了片刻,才说:“很好看。”
导购小姐将光亮的镜子举到梁夕夕跟前,她也认真地看着自己,明明是同样的轮廓和五官,但胸中突然涌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
当她想将项链解下来,慕济凯却说:“戴着吧。”
走出了珠宝店,她摸了摸项链,问他:“你不觉得我戴这串南珠会显得特别……成熟吗?”
他觉得好笑,于是说:“你以为自己还小吗?”
珠宝店不远的地方就是商场的大堂,那处有个宽阔的舞台,平日有不少的时装品牌会在这里走秀。今天摆放着一颗硕大的圣诞树,树上一圈又一圈地绕着彩灯,树下围着大大小小的礼物盒。
工作人员穿着装扮成圣诞老人,带着硕大的礼物袋坐在麋鹿马车上给小朋友派发小礼物。一大群小孩子在圣诞树下奔奔跳跳,他们越是前行,孩子们的欢笑声就越是悦耳。
有个小女孩穿着厚重的棉袄,不慎摔了一跤,跪坐在搭上大哭起来。她母亲连忙抱她抱起,吻了下那粉嫩嫩的脸颊,然后柔声哄着自己的小公主。
他们停着一旁仰望这棵数米高的圣诞树,在顶端的星星正闪着耀眼的光。慕济凯正好看到这幕,他笑了下,语气轻快地说:“她看起来跟你差不多年纪,现在已经的别人的妈了。”
那小女孩被母亲哄得破涕为笑,梁夕夕本来也轻扬着嘴角,听见他的话以后,她的笑容马上就僵了。
慕济凯明显地感受到她身体都僵了,这样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他刚想说话,她的手突然就环在了他腰间,半个身子都缩进了他怀里。此际她就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小孩,他叹气,伸手搂住她的肩。
耳边回响着节奏欢快的圣诞歌,刚才那群孩子的笑颜还印在梁夕夕的脑海中。她觉得莫名失落,要是当时她没有大意让那小胚胎离开,那么现在也接近预产期了。很快,她就能像那位年轻母亲一样宠着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