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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邦抓住机会,顺杆一爬:“譬如说呢?”
“我想至少有五点。”苏振海说,“第一,两年前这起海难发生后,国务院组成的调查组往返于大港和云台两地,可是调查工作开展得很艰难,所有的当事人都将责任往他人身上推。首当其冲的是两地海事部门。作为主管安全的海事主管机关,自然应承担责任。可是海事部门的人说,是港务局在港口检查时不严,汽车上船时没有检查到位,导致起火。接着就是谴责气象部门,未能将海上气象准确地预测出来。一般情况下,海上风力达7级以上,按规定是要停航的,可海难发生的当天,出事海域海上风力超过11级。再接下来,就是责怪船检部门,认为在海事安全链中,船舶技术是核心,像‘巨鲸’号这样的船,在该海域的稳性状况和船舶结构都应该有明确的书面报告,不能适航就不应发放相应的船舶航行证书。最后,又谴责海上搜救部门,为何长达七个小时没有救助船舶来救援?最后还是海军派来了救援船只。而这几个部门的解释似乎也合乎情理:港口方面说例行检查没有问题,而车辆上船一般是由船公司自己检查,港口方面只是抽查,不可能一一复检,没有足够的人力和时间。船检方面说,对于船舶的船体、轮机和电路系统的检查,都是按规范执行的,没有问题。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现行的船舶检验分为中央船检和地方船检,中央船检机构就是中国船级社,所发的证书,全世界通用;而地方船检发的证书,国内可以通行。这就存在着两种不同的标准。‘巨鲸’号是地方船检检验发证的,发证机构拿出了检验报告,是符合要求的。气象部门也直喊冤,因为气象学也只能预报通常情况下的天气情况,总有例外的时候,世界上目前还没有一家气象机构能够准确地预测每天的天气情况。而救捞部门也大诉其苦。因为中国的救助打捞,与发达国家相去甚远,历史以来一直‘以捞养救’,即靠打捞沉船和出租船舶来维持救助经费,因为救助是义务的,国家没有投入足够的财力,生存下来都很困难。这两年,国家才投入巨资,增加了海上搜救直升机,加强了搜救船队的建设,基本上实现了海上立体搜救。但当时还没有救助飞机,救助船大都是老旧船,设施比较好的上海救捞局又远水救不了近火,所以才无法及时救助。你看看,各方都有难处和道理,所以追究起责任来,只能追究船公司本身的责任,使调查工作显得阻力重重。
“第二点,就是对这起海难的处理,引起了很多猜测。‘12。21’海难本来是件天大的案子,可是最终结果,归结到海况和操作不当上,仅仅从重处理了王建勋等几名公司主管领导,对云台和大港两地的主管领导的处理并没有多重,最严重的就是罢免,有的中层干部不降反升,这同样说明这里头有人在作怪。
“第三点,就是在这两年当中,相继有几拨人前来调查此案,可是调查了半截,全都烟消云散了。一般情况下,作为一起重大案子,调查也得有始有终,无疾而终的调查,我还是头一次遇见。
“第四点,就是王建勋、洪文光、刘小芸等人的死。严格地说,这些人死得非常无辜,但也恰恰说明这幕后操作者心虚到了杀人灭口的地步。
“第五点,直接关系到你和我。你一到大港,就有人盯上你,三番五次想置你于死地;而我,准备去一趟大港,还未动身,就遭到突然袭击,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综合这些情况来看,如果这起海难真的是自然灾难,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而发生了这一切,恰恰说明有人制造了这起海难。眼看风生水起,他们就坐不住了,想方设法要除掉一切对他们不利的因素。”
萧邦用心过滤着苏振海的话。他注意到一个现象:苏老爷子从各个方面推测有人制造了这起海难,但他却又不直接说是谁。
那么,到底是谁制造了这起海难?制造海难的人,又是为了什么?为财?为情?为地位?还是为了报复?
听了苏振海的话,萧邦不仅没理清头绪,反而更加如坠五里雾中。
第四十五章(1)
叶雁痕打开窗户,让冷风灌进房间。她顿时觉得烦闷的心,凉快了许多。
这是大港市海城宾馆。这间房里,曾住过萧邦。虽然,宾馆的服务员已将床铺换过,卫生也搞得非常仔细,但叶雁痕仍然能感觉出萧邦残留的味道。
在送萧邦离开大港后,她就驱车直接到了这里住下。部队的招待所,相对比较安全。
两个小时前,她打电话给“辽远”号船长,得知萧邦和林海若母子已安全靠港,这才放了心。本来,经过了一系列变故,她的脑子里总是担心萧邦上了“辽远”号客滚轮后,又横生枝节。现在看来,这种担心显得多余。
现在是夜里十点。这会儿,萧邦可能正与公公深谈。萧邦此行,究竟能有什么收获?现在还不得而知。
想起公公慈祥的面容,她的心里一阵温暖。不管怎么说,这些年来,老爷子对自己真的很好。“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值得信任,那就是苏船长。”这是父亲的临终遗言。父亲跟了老头子半辈子,自然非常了解公公。
那天,当她打电话向公公请求辞职的时候,公公沉默半晌,用低沉的声音说:“孩子,你需要休息。如果你觉得这样可以让你得到休息,我没有意见。”
公公的胸怀,像海一样广阔。这位在海上打拼了大半辈子的老人,似乎没有任何事可以让他悲或喜。他总是以慈父的宽容和威严,为孩子们筑起一面可以挡风避雨的墙。在叶雁痕就任蓝鲸总裁的日子里,公公只解决难题,从不直接出面干涉她的任何决定。叶雁痕回想起在蓝鲸的日日夜夜,不禁为有这样一位好公公和英明的董事局主席而感到骄傲。
才刚刚卸任两天,叶雁痕又坐不住了。前些天,她觉得做总裁很无聊,甚至产生了深深的厌烦;而现在,当她真正无所事事时,才发现不做总裁,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蓝鲸高层虽然斗争频繁,但只要做一天总裁,就有一天权威,而现在自己居然拱手相让,真是傻到家了!这不正是苏锦帆所希望的吗?苏锦帆与王啸岩,说到天上去也是夫妻。这个小姑子,心机深沉得很啊!弄了半天,还是我死活要扶她上马!她一上马,再扶她老公岂不是易如反掌?唉呀,真是太冲动了!但如果现在再向公公声明自己要回去当总裁,又显得太幼稚了。
叶雁痕越想越觉得自己上当了。她掏出一支烟,狠狠地吸了几口。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回公司……
大港市海城宾馆是一个独立的小院,主楼七层。由于部队建筑的楼层间距比较高,所以也显得很气派。主楼临街。街对面是一个菜市场,菜市场的后面是一片旧式居民楼。
这时,菜市场后面的3号居民楼9层的一个房间里,一条黑影正站在窗口,紧紧地盯着40米开外的海城宾馆七层中部的一个房间。黑影把旋有消声器的组合式长枪架在窗台上,闭起左眼,将右眼紧贴在瞄准镜上,寻找着目标。斜对面的房间也没有灯火,只能凭借昏暗的月光看见一个模糊而苗条的身影。突然,那个房间里有打火机之类的光闪了一下。黑影一阵激动,因为他从瞄准镜里很准确地捕捉到了叶雁痕那张漂亮的脸。他开始屏息,将枪头稍稍往下压了压,右手食指轻轻地压上了扳机……
叶雁痕放在窗边茶几上正充电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她连忙俯身去看。就在这一瞬间,她分明听到耳旁“嗖”的响了一声。紧接着,“轰”的一声,房间里的电视机突然爆炸,吓得叶雁痕本能地抱头往地上一蹲。幸好,电视机爆炸只是自身碎裂,并没有残片射向她。但叶雁痕此时的腿肚子剧烈地抽筋。过了三四秒钟,她的心脏才开始狂跳起来。居民楼里的杀手嘟囔了一句“他妈的”,将右眼从瞄准镜移开。他看见对面的房间里闪了一下火光,发出一声并不大的爆炸声,才知道子弹打在电视机上了。接着,他看见目标亮了灯,正拨打电话。在灯光的作用下,目标更加显明。杀手深吸了口气,再次将右眼贴向瞄准镜。就在这时,门被踹开,一名警察用枪对准了他,大声喝道:“不许动!”紧接着,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警察来了!杀手想也没想,一步跃上窗台。那名冲进来的警察一愣,立即开了一枪。当子弹“扑”地射入杀手的左腿时,他的右腿已跨出窗外,身子急速向下坠去……叶雁痕打电话到宾馆的前台,大声吼道:“怎么回事?你们这破宾馆,电视机爆炸了!”
宾馆前台的服务员连忙赔礼道歉,说马上派工程人员来看。叶雁痕恶狠狠地扣了电话。这段时间点背,总是出些邪乎事,使她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坏。她正琢磨用什么话恶狠狠地训斥前来察看的工程人员,门铃响了。她冲过去开门,正准备发火,却见两名警察站在门口,冷冷地问她:“请问你是叶雁痕女士吗?”“我是。”叶雁痕觉得气氛不对,“有什么事吗?”一名高个警察将证件掏出来在她面前晃了一下,说:“我们是大港市公安局的。接到上级命令,前来执行公务。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什么?”叶雁痕气愤地说,“听你们的口气,好像我犯了法似的。对不起,我还有公司业务要处理。”“请配合公安机关!”高个警察说,“你是不是触犯了法律,我们无权判定。现在,我们只是执行公务,明白吗?”看着两名警察森冷的表情,叶雁痕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紧张。以前,每当她看到警察时,总觉得这些人无非是装腔作势。而今晚,她嗅出了那种威严。“好吧,请等我收拾一下。”她准备关门。高个警察一把扶住门沿,冷冷地说:“请马上收拾吧。门,就不必关了。”叶雁痕无奈。其实她是想稳定一下情绪。本来,她住进这里,就没有带什么东西。东西都在车上。“可是,我的车……”她终于软了下来。“这个我们已经安排好了,车就暂时存在宾馆。”另一个皮肤较黑的警察说。“好吧。”叶雁痕觉得此时说什么都多余,只得草草收拾了一下,跟着两名警察下了楼。
“我想请问老船长,‘12。21’海难发生后,除了国务院成立的事故调查组,警方也参与了调查。为何时值今日,警方一直未明确表过态?”萧邦问仍然端坐如钟的苏振海,并站起身来给他加了一杯水。
苏振海说了声“谢谢”,对萧邦提的问题略一思忖,便道:“这件案子的发生地属大港市辖区,主要由大港市公安局负责。你在大港时,曾接触到靳峰副局长。当时,靳副局长就是主管这起案件的负责人。而据我所知,当你来大港重新调查此案时,靳副局长似乎也一直在关注,好像还救过你的命。”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萧邦本想问这句话,但他还是忍住了。与德高望重的长者说话,他通常都很注意分寸。
“依苏老船长看,靳副局长这个人,对海难的了解是不是很深入?”萧邦说出这句话后,才发现是一句废话。主管这起案子的公安局副局长,了解会不深入吗?
但苏振海的回答让萧邦吃了一惊。“对于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