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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过药以后她脸上的疼痛消失了，可是脸上的红肿淤青一时半会消退不了，既然她觉得被打的时候有熟悉的感觉，那么看到自己红肿不堪的脸应该也有熟悉感，可还是什么都没有。
她只觉得一股气又涌了上来，“啪”的一声狠狠将铜镜翻盖到梳妆台上，响亮的声音倒是激起了她一点熟悉感，好像她曾经这样做过，她不由得再使劲翻了一次。这此却没有什么感觉了，
刚进（Men）云夫人被镜子砸在桌面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跑过来问：“亦水，怎么了？”
亦水头也不抬的道：“没什么，没拿稳镜子掉在桌面上而已。
镜子掉在桌面上能起那么大的声音么？云夫人一点都不相信，不过亦水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云夫人将手里的药膏递过去，笑着道：“亦水，我知道你今天受委屈了，这是我娘家珍藏的药膏，去肿消於最是有效，娘帮你擦擦。”
亦水面无表情的抬眼看着云夫人的笑脸，淡淡道：“国师刚刚跟我说，你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对我也没有养育之恩，这里的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亦水，我是真的把你当女儿看……”云夫人说了半截话，看到亦水冷淡的目光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人啊！利字当头什么无耻的话都说得出来，亦水冷冷道：“云夫人您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的么？那我只能说云夫人是个绝情之人，别说很多事你无能为力，主要是你从来就没有那份心，如今我已经知道真相，很抱歉，我不能再叫您一声娘了，还有三日后我就要出嫁，我不希望出嫁前再见到你们，再听虚假的谎言。”
既然他们对她从来就没有过善意，那么她又何必顾及他们的感受，亦水突然觉得以前的和颜说色很傻，明知道对方是恶意的，一味的委屈求饶根本就改变不了处境。
云夫人此前已经见识过亦水那刁钻的言辞了，没有想到此次亦水说话更不客气，这夫人平日也是养尊处优，在这小小内宅里说一不二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这一切又不是她造成也不是她愿意的，谁知道亦水之前跟国师有什么纠葛，说起来最无辜的就是她了。
云夫人也有了一吐为快的冲动，当下便道：“亦水，别以为就你一个人委屈，我有儿有女的犯得着给陌生人当娘么？这首先是国师的安排，我们小老百姓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为着你，我自己的亲生女儿还丢在乡下呢，这段时间还为着你担惊受怕，万一你有个好歹，我们全家可就得跟着倒霉，你跟国师之间谁知道怎么回事？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说不定这都是你自己招惹来的，无辜不到那里去。”
亦水挑眉问道：“您真的有个女儿啊！”
云夫人点点头，想起自己的月儿，就是一脸心痛，几个月没有联系了，也不知道月儿在老家过得怎么样？
第二百七十三章 衡量
亦水定定看着云夫人，半晌无语，那目光让云夫人全身不自在，直到云夫人忍不住想要开口的时候，她才讥笑道：“当初我就说云夫人你的手段了得，在这里住了几个月，府里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包括无知孩童，愣是没有一个说漏嘴，说我是假的。”
“这不是我用了什么手段，而是月儿一直就在乡下住着，很少来这里，见过的人不多，所以才没有人敢胡说。”云夫人受不了亦水话里话外说她歹毒，想都没想就申辩起来。
话一说完，云夫人就见到亦水眼中的讥笑更浓了，马上意识道自己说错话了，亦水来这里才不到三个月，说是亦水耽误了她们母女的天伦之乐真是说不过去，不过几年都不管不顾了，她不好再说什么本来打算就这段日子将月儿接到身边，再好好说（Men）亲事的。
讥笑过后，亦水没有在继续穷追猛打，淡淡道：“算是我占了您亲生女儿的名分，实在对不住您，好在三天以后我就走，您可以现在就将您的亲生女儿接过来，若是还有为难之处，我想我可以找国师商量一下，说我是云家收的养女，不……还是干脆一点，实话实说我跟云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虽然跟冥夜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亦水就是清楚知道他不会在乎她的身份的，就算在乎给她另外找家大户人家做父母对他来说也不是难事，不一定非要云家。
云夫人被亦水的话噎住了，她一个妇道人家，能吃多少穿多少，钱财再多也不过是后院多几个小妖精，可云老爷不一样，他一心巴望着能做国师丈人，从此一步登天。
上次经过亦水点拨，她总算是看明白了，云老爷不是糊涂，平日对她的些许退让也不是顾念她的辛苦，只是懒得管这些琐碎之事，只要她能帮他管好内宅，那些小妖精们被欺压狠了，更是要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他以求自保。
相反如果是她阻碍了云老爷的富贵路，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将她休弃，一个被休弃的女人只有死路一条，甚至会连累儿女，若是云老爷再娶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生下个一男半女，连她的几个孩子都没有活路。
想通了这一点，云夫人忍住这口气道：“亦水，我要提醒你，一入侯（Men）深似海，你就算再得国师欢心也不能以一介来历不明的孤女身份嫁入国师府，这样会被人看轻的，你不能那么任性。还有国师年少有为，你再聪明有些事情也得有个人教你，不然以后有的是苦头吃，好歹你也叫过我几声娘，我实在不忍心你日后吃亏。”
亦水直接低笑道：“这点就不劳云夫人操心了，我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报在今生就是报在来世，我这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只想替来世修个福德，您那套我是不会用的。倒是云夫人，我也真心劝你一句，虽然我跟国师只见过几面，但是总觉得这个人不好相与，他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做人还是脚踏实地的好。如何选择就看你的了，当然，你也说好歹我叫了你几声娘，若是执意想攀这个高枝也随你，只是丑话说在前头，日后出了事可别说谁连累谁。”
云夫人憋了一肚子气回房，云老爷早就焦急等在房中了，见她气冲冲进来，拿起茶杯也不管是热是凉，就猛灌一气，这才一屁股坐在床头喘气。
云老爷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急忙问道：“夫人，又出什么事了，是不是亦水又发脾气了？”
云夫人喘过气来后，看着云老爷肥胖的脸庞，想到自己受的委屈，这男人就知道躲在后头享福，没（Men），横竖不出大事他就不敢拿她怎么样，便不客气的道：“被你打那么重的一个耳光，她能不发脾气么？以前就算有所怀疑，过得再不顺心她无亲无故无依无靠的还不敢怎么闹，如今眼看就要嫁入豪（Men），被骗了那么久，这新丑旧恨的总得找个人发。”
云老爷的脸色瞬间变得灰白，急得团团转，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要知道国师可是只手遮天的人物，日后亦水要在他面前吹吹枕头风，捏死我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看到云老爷担惊受怕的神情，云夫人心里的气顺了不少，凭什么要她一个人难受？要难过大家一起难过，顿了一顿后又道：“再怎么样我们还是她名义上的父母，老爷你也不用太担心。”
“是，是，我们至少还是她名义上的父母，她还不至于要背上给弑父的罪名。”云老爷擦了把冷汗。
云夫人没让他轻松，紧接着提醒道：“女人的心思还是女人清楚，老爷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有句话叫做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轻轻一句话，让云老爷的心又提了起来，是啊！现在他们好歹是亦水名义上的父母，娘家出了什么事，亦水脸上也无光，不过私底下就不知怎么样了？他真恨自己，将亦水当菩萨供了那么久，怎么在最后关头却没有忍住，去打那一记耳光呢。
云夫人慢慢看着云老爷担惊受怕的样子，心里一阵痛快，过了半晌，她才不急不缓的道：“老爷，我想要把月儿接回来，月儿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再不好好打算就耽搁了。”
月儿，云老爷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亲生女儿，不过这个女儿从小就不养在身边，一年难得见一回，云老爷根本不放在心上，云夫人这时候提这个女儿做什么？
现在嫡女的名分让亦水占着了，就算国师不在乎他也不能让人知道亦水不是他亲生的，云老爷想都不想便不耐烦道：“现在什么情况，你还嫌不够乱么？月儿都在乡下老家住了那么久，就让家人在老家好好给她说（Men）亲，多送点嫁妆回去就是，你把她接来这不是给我添麻烦么？”
云老爷的回答早在云夫人的意料之内，当下也学着亦水来个实话实说，“老爷，我知道你如今想当国师丈人，一步登天，这算盘打得真好，不过这国师丈人就那么好当么？从亦水进府开始，吃药喂饭，端茶送水，言语安抚可全都是我做的，你这便宜女儿咳嗽一声我就得连夜在床前伺候，她跑了我还得担惊受怕，你说我这是为了什么？”
云老爷心里也憋着气，但是如今他只能忍着，低声下气道：“看你说的，我这有事为了谁？不都为了这个家么？我当上国师丈人这富贵体面能少得了你一份？”
“这提心吊胆的体面我可不敢要。”云夫人冷哼一声后道：“亦水刚才跟我说了，国师府的便宜不好占，看在我尽心尽力照顾她一段时间的份上，可以让我们家恢复平静安宁，她从此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事她自己跟国师说去，决不让我们家担半点责任。”
云老爷终于忍不住，一拍桌子怒道：“利用完了我们就像一脚踢开？这是过河拆桥啊！”
云夫人冷眼看着云老爷的怒态，也不再兜圈子了，“老爷想是忘记了老管家是怎么死的了，亦水其实说的也没错，国师的便宜可不好占，弄不好全家要掉脑袋的，我也不说废话，现在可以给你两个选择，要想拉着我一起冒险，可以，但是这个家以后就得我说了算，不同意咱们就一拍两散，我找亦水要点盘缠，回乡靠着儿女养老去，亦水房里随便两样珠宝业够我吃一辈子了。”
云老爷气得全身发抖，扬起巴掌就想朝云夫人的脸上刮去，快要碰到云夫人脸的时候又生生给停了下来。
还真是没用的东西，就那胆子还想要当皇亲国戚，云夫人闲闲道：“老爷，你可要想清楚再打，这一巴掌下去可就回不了头，你早先那一巴掌将亦水那点父女之情可给打掉了，若是再打下去，我们夫妻之间可就连相敬如宾都做不到了。”
云老爷顿时就焉了下来，这个时候他无论如何都不敢得罪云夫人。
云老爷两夫妻在房里关起（Men）来闹翻了天，府内外照样热热闹闹张灯结彩的，国师府派了好多人过来帮忙。
亦水身边也多了七八个丫鬟伺候，怕她上吊还是逃走？亦水现在看谁对她都是恶意的。
冥夜还送来几瓶新的药膏，喜鹊帮着亦水擦上以后第二天一早起来，脸上的红肿淤青就全都消散了，看不出一点痕迹，就是手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好。
喜鹊捧着一堆新的珠宝首饰来给亦水挑选，亦水眼皮都不抬一下，就淡淡道：“放下吧。”
雪雁上前劝道：“小（Jie），您还是好好挑一下吧，这两天会有许多亲朋好友前来给您道贺，您得打扮的好一点。”
什么亲朋好友，全是云家的亲戚，她一个都不认识，犯得着去应付她们么？亦水冷漠道：“不用了，替我将那些祝贺的人都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