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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丫鬟领着进了偏厅,府尹夫人韦氏正让小丫头给捶腿,见族弟进来,便挥手让小丫头退到一边。
闲话了几句家常以后,牢头见韦氏眉头一直紧锁,似是有什么烦心事,便关切的问道:“三姐,你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么,说出来听听,你五弟没什么本事,但是出个主意跑个腿什么的还行。”
韦氏叹道:“五弟你也不是外人,我就不怕你笑话了,还不是你九弟的亲事闹的。”
牢头忙恭喜道:“九弟要成亲了么?这是喜事啊,真是恭喜三姐了,不过前几天我回乡怎么都没有听说,不知是谁家的姑娘?”
提到这个,韦氏眉头又皱了起来:“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想起来就心烦,你九弟那个人你也知道,从小不喜欢读书,大字都不识得几个,谁料到居然看上了一个读书人家的女儿,说起来你可能也听说过,镇上杨举人的闺女。”
第一百八十三章 贪婪之心
镇上杨举人的女儿,牢头再孤陋寡闻也听过,那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美人,但是杨举人为人就有点……说难听点是即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表面上端个读书人的架子口口声声视金钱如粪土,实际上贪婪又小气,偏养了那么一个漂亮女儿,还没到笄那年提亲说媒的踏破了门槛,如今闺女都十八了,杨举人谁都没看上,说是书香门第重人品才学女婿要好好挑选,可谁不知道他是想要找个有钱的狠敲一笔。
难怪三姐这么烦恼,看来这冤大头落到韦家了,牢头不好说破,只得讪讪道:“这杨举人的闺女跟九弟倒也般配……。”
韦氏啐了他一口,道:“你别装傻了,杨举人是什么样的人我就不信你没有听过,他家的闺女跟你九弟倒是般配,只我们韦家的银子跟杨举人的胃口不般配而已。”
牢头被戳破心事,只得讪笑道:“三姐你说笑了,别人还可以说没钱,可您是堂堂府尹夫人,手指里漏出一点,还怕撑不破杨举人的胃口。”
韦氏白了牢头一眼:“五弟,别人不知道我府里的底细,你可不能说不知道,再这样说话我就当你诚心笑话你三姐了。”
眼看韦氏愠怒,牢头赶紧作揖赔礼,说了半天好话,这才关切道:“话又说回来,那杨举人到底要多少银子?”
韦氏伸出了一个五根手指,牢头试探道:“五百两银子?”
韦氏没好气的道:“纹银五千两,其他布匹绸缎等等聘礼另算。”
牢头惊道:“穷疯了?五千两,京城官宦之家的千金小姐都没有要那么多的,亏他杨举人开得了这个口。”
韦氏叹道:“谁说不是呢,可你九弟偏偏鬼迷心窍,寻死觅活的说是非他家闺女不娶,不然就出家当和尚去,最近还传出杨举人找人搭了路子要把女儿嫁给京城那家王侯府邸做小的,你九弟更是急得发疯,可怜我爹娘来得子……把他给宠坏了,我真担心要娶不到杨举人的闺女,你九弟真会做什么傻事。”
牢头眼珠子转了几圈后道:“五姐,你也别太着急了,不就是银子闹得么?据乡里人说的杨举人的闺女跟他爹可一点都不像,真真是才貌双全,贤良淑德百两挑一的好闺女,真能娶到也是九弟的福气。”
捏了捏眉心后,韦氏有气无力的道:“没有银子,闺女再好我们也只能干看着,娘家人以为我这府尹夫人好当,说什么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可谁知道别说十万,我连区区五千两都拿不出。”
牢头看了看左右,冲韦氏使了个眼色:“五姐,这屋子里有点闷,我们到花园里坐坐吧,正好你弟妹总嫌弃我那房子里太空旷,少不得我要厚着脸皮来想你讨盆花回去摆摆。”
韦氏疑惑的站起身,跟着牢头来到了花园的小亭子里,说起来这亭子四面临水,说话方便,无人偷听到,府尹有什么私密事都喜欢在那里谈,这个韦氏无意中跟牢头说起过。
到了小亭子后,韦氏打发贴身丫鬟去上茶后,便低声道:“有什么话你快说吧,弄得那么鬼祟。”
牢头这才道:“三姐,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姐夫做得府尹,自然应该有府尹的好处。”
韦氏就知道这牢头出不了什么好主意,没好气的道:“想都别想,要你姐夫肯贪赃枉法,我还用你来出主意,天子脚下你姐夫这府尹不贪不敛还做得战战兢兢呢,不论你受了谁的托付,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不然以后就别登我们家的门。”
牢头急忙道:“三姐,我也不傻,姐夫要有事,我头一个也遭殃。怎么会乱出主意,你先静下心来听我说完,觉得没有道理,就当什么也没听过,咱以后就不提了还不行么?”
韦氏这才耐着性子道:“你最好说得有点道理,不然……”
“当然,当然”牢头急忙将那案子的来龙去脉给韦氏细细说了一遍,只隐去了红玉镯那段。
那个玉镯他昨天一到手就悄悄去了一家玉器行,找了个老掌柜估价,好家伙,那老掌柜接过镯子细看了半天,这才羡慕的连连叹道,好东西,好东西,难得的上等品,尤其这个色泽的更是难寻,开口就给三千两银子,他知道这玉器行收购玉器压的价格是最低的,若是再讨价还价一番,价格一定还能涨。
他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没想到区区一个镯子那么值钱,他激动得搂着玉镯一个晚上没睡着,生怕是在做梦,又怕弄丢又怕弄坏了,后来干脆找件破棉衣剪开,将镯子层层包裹,贴身放着,这才放下心来。
人都是贪心的,心情稍微平静下来以后,他不禁想那个姑娘只是要求他照顾一下他哥,就肯给那么多银子,若是他有办法让他哥无罪释放,那么银子的数目不就……他都不敢想下去。
所以就提了礼物来找韦氏,那么大笔银子他一个人也吃不下,便来找韦氏商量了。那姑娘那么大方,就算只牵个头,想来她也不会亏待他的。
韦氏听了以后,不禁也有点心动,这案子其实也不是什么大案,就算是偏颇一点,对方也无话可说,只是这孙老将军手下门生故旧也多,并不好惹。
拿不定主意,韦氏只得道:“这事我得跟你姐夫商量一下,晚点再给你答复,或者你先去探探那姑娘的口风,别到时候她们又不愿意付那么多银子了。”
人要有了贪婪之心,就坐不住了,韦氏本来只是听听,可是五千两白银对她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她坐立不安的等着府尹回来。
方府尹今天似乎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气呼呼进门,端起茶杯一倒,茶是凉的,当即把杯子一摔,骂道:“人都死那里去了,连个茶都不会上,养你们这帮废物有何用?”
韦氏赶忙迎了出来,吩咐小丫头上茶,然后又帮方府尹换下官袍,递上热毛巾让方府尹擦脸。
待方府尹喝了口热茶,顺了顺气之后,韦氏才柔声道:“老爷,你今儿又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
提起来方府尹就生气,恼怒道:“还不是那几个山野莽夫,仗着一身蛮力立了点军功,就敢教训本官,本官十年寒窗苦读,竟然需要他们来教我什么是为官之道。”
立了点军功,不就是武将么,韦氏安慰道:“俗话说得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老爷您又何必跟那些莽夫一般见识呢。”
方府尹怒道:“现在不是我跟他们一般见识,是他们找我麻烦。”
韦氏想到最近朝廷打了胜仗,武将声势正浓,不可轻易得罪,便劝诫道:“老爷,官场上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可我不出门也知道,那些当兵的尤其是新提拔的武将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跟亡命之徒没什么两样,可千万不能得罪啊!”
方府尹也知道这个道理,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叹道:“我当然知道,可是我碰到一个案子,当事双方都有武将撑腰,我一个五品文官,谁也得罪不起。”
京城里一个招牌砸下来,死的三个人里面得有两个当官的,权贵聚集之地一个案子双方都有背景这不稀奇,所以京城的府尹比别处难当的多了,方府尹对这类事应该已经见多了,为人比较圆滑,一般都是秉公处理,让双方无话可说,实在不行就拖,拖到最后看谁后台硬不就得了。
韦氏不由得诧异道:“什么案子那么棘手?很难断么?”
方府尹叹道:“案子一般,就是个纨绔子弟当街调戏民女,结果踢到铁板,反而被对方的下人打断了腿。”
韦氏心里一动,喃喃道:“那么巧?”
方府尹没听清韦氏说什么,便问道:“你说什么呢?”
韦氏没敢把今天的事说出来,忙掩饰道:“没什么,这案子如此明了,众目睽睽之下谁是谁非不一轻二楚,老爷烦恼什么呢?”
方府尹扶了扶额头道:“当街调戏民女,谁是谁非自然一清二楚,问题是敢当街调戏民女的都不是一般人,偏巧碰到的也不是毫无根基的普通民女,更严重的是那纨绔子弟被打断了一条腿,腿骨都碎了,只能截肢。”
这个韦氏早知道了,但她还是装作不知的问道:“这案子老爷打算怎么断?”
方府尹无奈道:“原本我听说伤人的只是一个下人,关进大牢,随便判个流放之行,至于被调戏的姑娘,怪可怜的放回去算了,那纨绔子弟不服气就自己上门算账,反正这事也不光彩,他们应该不敢明着递状子告状,私下采取什么措施,就不是本府职责所在。”
韦氏强忍住心跳,继续问道:“那如今是不是那纨绔子弟不服气,硬要老爷出头?”
想到这个,方府尹又来气了:“是还好办点,你说当初我没有为难那姑娘已经是网开一面了,认真追究起来算是那姑娘纵仆行凶,他们应该感激我,结果……。”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天知地知
方府尹顿了一顿,又接着叹道:“那姑娘有个做武将的亲戚,今天一早就带着几个兄弟上门来要求我放了那下人,这还不算还要求本府惩治调戏民女的轻薄之徒,还他家妹子一个公道,你说把你家下人把人家的腿都打断了,这惩罚还不够重么?伤者都还没有提出要求呢,他们却这样咄咄逼人,叫本府怎么秉公处理?”
韦氏垂下眼帘,低声附和道:“实在是无礼,不过既是新进武将,官职想必不是很高吧?实在不讲道理老爷也不必怕他们,秉公处理就是了。”
方府尹显得垂头丧气,闷死道:“领头的王参将只是个从六品,官职是不高,可他后面站着的是萧将军府,姓王的还放下狠话,如不能秉公处理,他拼了这条命也要到御前告状,那几个跟他一起来的武官们也一同嚷嚷,他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九死一生,那些纨绔子弟空有一身蛮力不思报国就算了,反而欺辱他们的姐妹,他们这条命反正是捡回来的,若不能讨个说话,不要也罢,初生牛犊不怕虎,看他那样子说不定还真敢,要真闹到御前,我这官位也不用保了,而那受伤的是孙老将军的亲外孙,我得罪得起谁啊?我这算什么府尹,真窝囊。”
韦氏看了看左右,扶着方府尹进了内堂,并吩咐小丫头们都在外面侯着,方府尹道:“你神神秘秘的做什么呢?”
韦氏到门口望了一眼,这才回来,拉着方府尹坐到床头,小声道:“老爷,我只问你,是不是这案子无论如何断都要得罪人?”
方府尹点点头,暗道这不是废话么。
韦氏声音压得更低了:“既然如此,老爷,我们就索性捡有好处的办。”
说完这句,韦氏便贴在方府尹的耳边将牢头族弟说的又细细重复了一遍,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