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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宫紧了紧大衣的领子有气无力的对我说到:“老大,晚上外边比较凉。我们还是回屋待着吧,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你们当初缺钱花的时候为什么会想到自己去打工?”我还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
胖子在我面前叹了口气:“你有钱,有很多的钱,我们只要开口向你讨要,多了不敢说至少一两百的零花钱是肯定有地,可是你知道吗,即便是最穷的山子也没有想过向你伸手要钱!”
他的说法引起了我的兴趣,于是收回仰视的目光看着我面前这个自认为很熟悉的人:“因为你们知道我不会让你们养成不劳而获的习惯吗他摇摇头:“不全是。因为班长说过,你的钱是靠自己的能耐挣回来的,如果我们想过上你那种日子也要靠自己地双手去挣!因为山子他妈也说过,欠别人的早晚都要还,我们已经在你这里得到了别人羡慕的童年,不能再依赖你的照顾了!”
这真是让我意外的一个回答,不知不觉间那些围绕在我身边的小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了,他们早已有了自己的思想与生活准则,虽说看上去依旧是我的死党,但他们也像那些羽翼渐丰地雏鸟一般想要自己翱翔在这天地之间。也许这就是山子自己独自承担这一切也不愿意向我求援地动机吧?我再度仰望星空,在这天穹之下还有多少磨难在等待着我们?
可能是精神上的过度疲劳所致,我这一觉睡得很熟,完全不在意旅馆里那泛着一股霉味地被子和硬邦邦的火炕,即便是经济大飞跃的远山,在偏远的农村地区依旧不能完全实现现代化的生活,虽说旅馆拥有一台英寸的彩色电视机,但差强人意的信号让大家都觉得这就是一个奢侈却无用的摆设。xx要知道现在的远山正在计划建设有线电视网络呢!看来我们资源分配的合理性还是要重新考虑一下。
还在睡梦中的我被一阵嘈杂的引擎声吵醒。这不是一辆车的声音,也不是在公路上飞奔的汽车们。确切的说是数辆甚至是数十辆汽车在我窗外轰鸣的巨大噪音,有些头痛的我挣扎着爬起来,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将这么多的汽车开进了这个小院子,不看还好一看还真的吓了我一跳。慢悠悠的梳洗了一番,已经完全清醒的我走到了院子里,此时这里的老板只能用惊诧的眼光看着我们这群人,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这间乡村旅馆就想不明白了。
我迎着朝霞长叹了一口气:“你如果能早一点告诉我郭小山的母亲生病了,也不会有今天的麻烦!”
赶了一夜路的赵宏林只是苦笑:“我如果早想到一个人会在得知自己患有糖尿病的情况下还吃糖,那我早就告诉你了!”
我知道这不能怨他,但还是忍不住挖苦到:“他一个中学生打工的地方用得着带着这些人兴师动众吗?”
我说的人就是他身后那一票看上去就不是善人的家伙们,也正是他们的汽车将我吵醒。
其实我不仅错怪了赵宏林,还错怪了那家医院,虽说他们看人下菜碟儿的本质并没有变,但基本的职业道德还是具备的,当山子他妈检查出糖尿病的时候,他们也负责的提示她要注意饮食,如果控制不住就只能注射胰岛素了,可伯母那坚强独立的个性最终还是占了上风,不仅没有接受住院治疗的诊断,还变本加厉的靠吃糖来应对病情,最终不仅耽误了治疗,还让病情进一步恶化导致现在这种情况。
“她是怕治病花的钱太多,虽说远山对她们这种家庭都有补贴,但她毕竟不是天下集团的员工,做不到一个人的工资就能养活一家人!”开着车的赵宏林不停的向我讲解着自己了解的情况。
“现在病情严重了,花的钱不是更多吗?”杨宫有些不解的反问。
“她可不是这么想的,首先她并不相信会这么严重,她认为医生的诊断有点危言耸听,在她看来与其花钱治疗这种不能痊愈的病,还不如将钱存起来为自己儿子留点积蓄。”
“嚯,你现在连别人是怎么想的都知道了?”我有些讽刺的反问。
他不理会我的态度:“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要么不相信医生的诊断,要么就是知道自己无法治愈后就中断了治疗。”
我和胖子都沉默了,这种事情还真是屡见不鲜,当医疗资源并不能满足所有人的需要时,这种情况就必然会出现,现在还只是年,如果放在下个世界恐怕伯母她根本就不会去医院检查。
“你既然知道这种情况,那么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
赵洪林从后视镜中看看我:“我不可能将范围扩大到这么远,而且我只知道她生病而已,并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再说她虽然没有公费医疗,但收入也不是很低,我没想到她会拒绝治疗。”
“那现在为什么又知道的如此清楚?”这就是我纯粹的在和他较真了,说实话我自己也觉得是无理取闹,可内心中的烦躁就是让我无处发泄。
他闭上嘴没有再说话,也知道无论怎样辩驳也会被我无视掉,与其和我斗嘴倒不如专心的开车比较好。我回头看看我们长长的车队,这其中只有少数是赵宏林带来的人,大多都是当地政府在听到消息后主动派来开道的警车,路人和其他车辆无不对我们这夸张的排场咋舌不以,可能本地的官员并不知道,在我们的眼中这不仅不能给我这个富翁留下良好的印象,相反我和赵宏林都认为这是对资源的又一种浪费!
车队最终停留在一条山间小路的旁边,赵宏林谢绝了地主们关于护送我们上山的“好意”,只带着他随身的几个工作人员陪在我的身边,我和杨宫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山子是怎么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
“老大,这条路上到处都是煤块!这山上不会有座煤矿吧?”走了没有多长时间,一贯粗心的胖子也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我和赵宏林都避而不答,其实任谁都能看出来这山上不仅有煤矿,而且数量还十分的庞大,山子在这里能干什么也就不需要过多的猜测了。
“难道这小子跑到这边来挖煤了?在哪挣不到钱啊,怎么会来这么一个鬼地方?”胖子还在嗦嗦的抱怨着。
拐过一个山角我突然站住了脚步:“想知道为什么吗?那你现在就可以问问他本人!”
胖子被我说的一愣,抬起头来却看见一个穿着铺满煤灰的蓝色工作服,背着一个装满煤块的硕大柳条筐,脸上已经看不见本来颜色的黑人正呆呆的看着我们发愣……
第二卷、飞扬的青春第三百一十六节、人死身轻
==============第三百一十六节、人死身轻 ============
“病情怎么样了?”坐在医院长椅上不停揉搓双脚的我有些无奈的询问陪床的王秀。
她回头看看病房内正坐在母亲身旁的山子,只好摇着头叹气:“暂时稳定了,可情况并不乐观,就算接受了肾移植,糖尿病也要携带终身了!”
说完她颓丧的坐到我身边,完全看不出我们之前还发生了那么多的感情纠葛,这时的我也只有蔚然一叹了,因为当我们找到山子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他并不是一个不尽孝道的逆子,正相反之所以他会在小煤窑打工,就是为了挣钱给自己的母亲治病,一路上杨胖子不止一次的埋怨他这种有困难不求朋友的死心眼,但他却只能对我们报以苦笑,因为不是他不想来找我,而是他母亲不让!
对于这个过于倔强的女性我没有评论的资格,只是现在她无论怎样拒绝都没有用了,只要病情一稳定我就会带着他们母子去北京做手术,如果她只是一味的担心没办法偿还我的人情,那就让她惦记一辈子好了。
一贯充当他们“保姆”的王秀此时还有些担心:“听杨宫说你们找山子的时候还遇到一点麻烦?”
“也没什么。”我盘算了一下措辞:“那些黑心小煤窑嘛,自然不希望有人来他们的地盘上捣乱,不过一切都有赵宏林安排到没什么大问题。”其实远没有我说的那么简单,赵宏林并没有告诉我山子在哪,地方政府就更不知道我们的目标是什么,所以直到我们找到那座煤窑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我想干什么。那些小矿主们也自然不知道我们地身份,本来一个打工仔而已,他们倒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翻脸。不过就在山子向其索要这些日子的工钱时却耍起了无赖,什么吃得多干得少啦,什么洒落的煤块太多啦,总之就是不给你钱!
其实我一开始并不打算计较那点小钱,可山子对自己地血汗很看重,干了多少活理应拿多少钱他心中可是清楚的很,这一点和那些没有上过几天书的普通乡下孩子区别很大,所以没用两句话就挤兑的矿主焦头烂额,最后干脆耍起无赖:老子就是不给你能怎么样!
我和赵宏林都明白他的尴尬。起先是误以为山子和其他民工一样好糊弄,后来发现自己的计算错误时已经骑虎难下,毕竟矿上那么多的眼睛在盯着他,一旦在自己的地头上栽了这个跟头。那么他以后就一点威信都没有了,所以现在只能梗着脖子跟我们耍赖。
矛盾激化到这个地步,双方肯定是没有转圜余地了,而且像他这种土皇上有很多看家护院的狗腿子,他也不怕我们几个人跟他耍横,正常情况下也没有人能在这大山里捋他地虎须,可惜的是,我不是一般的人。
就在一群壮硕的家伙撸胳膊挽袖子打算将我们赶出去地时候,赵宏林身边的工作人员动手了,结局是毫无悬念的。业余的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职业的。没用几分钟地头蛇们就被这些强龙给压在了地上,更何况醒过闷来的当地领导派遣警察在第一时间就上山保护我们,只是他们来的比较晚,只看见山子正认真的清点着自己的工资。
我会这么简单的放过他们吗?答案是否定地,也许对于他们这种小地方来说,挖煤是短时间提高经济地好办法,我也权利劝导他们这种短视的做法,但这家煤矿我是不会轻易饶恕的,于是倒霉的矿主不经被人暴打了一顿。还要面临着巨额的处罚。因为他是无证开采!我才不信这里的主管部门不知道它的存在,这点从他们急急可可的跑来“护驾”就能分析出来。不过水至清则无鱼,我也没有约束人家的权利,于是就在我暗示会买下所有地煤层开采权,并且在这个县开设新地分厂时,当地的领导马上拍板关闭所有地小煤矿……
山子当然不知道这些背后的故事,现在的他只想待在自己母亲身边,虽说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孩子,可这段时间的打工生涯让他彻底的明白了劳心和劳力之间的区别,那种少年冲动的想法已经不复存在,而且如果想还清我垫付的医药费仅靠这膀子力气是远远不够的。至于伯母那里就更是感慨,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的她除了对生存的感激之外,也知道了自己的决定不仅不是在为儿子着想,反到成了他的负担,那种为省钱而一心求死的执着也就不很强烈了。
“唉……”老爸在我面前第一次露出了无奈的表情:“这医疗体制怎么反倒越改越糟呢!”
我没有接口,但心中很清楚,咱们的这次医改从结局上来说是会彻底失败的,不过一开始人们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有问题积重难返的时候才能引发社会的关注与评论,从某些角度来看,这样的摸索是必要的,但从结局来看,谁也不希望成为教科书上那结局悲惨的反面教材,这次山子一家只是广大受难者中的小小一员,如果不是发生在我的身边,我都忘记了这个弊端。
“其实医疗卫生这种公共资源是不能带有盈利性质的,否则就不能起到应有的作用